第41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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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訪結束, 兩位小姐姐跟祝也荞和謝京拙道謝：“辛苦你們了，謝謝你們！”

“沒有關系，”祝也荞說：“街頭采訪挺不容易的，你們要加油呀。”

小姐姐感動得抱了抱她：“謝謝你, 人美心善, 祝你跟你男朋友百年好合，永遠幸福。”

“會的。”謝京拙說。就算不用祝福, 他跟她也一定會到死都在一起。

他們倆這輩子, 連生命都是共享的。

原以為采訪結束, 就能回家了。

中途, 祝也荞口渴, 謝京拙去買礦泉水。

買完水從商店出來，祝也荞前面站了個男生，隔這麽遠，他都能聽見那男的在問她要聯系方式。

謝京拙不悅地走過去, 往那一站都把男生吓得夠嗆：“你有事嗎？”

“沒事沒事，”男生收了手機，“你是她男朋友嗎？”

隔了這麽久，謝京拙終于能摟着祝也荞，對她的追求者閑閑道：“我是她男朋友, 怎麽了？”

這一次, 站在她身邊，不再是令人惹火的哥哥身份, 而是, 光明正大的男朋友了。

男生徹底尴尬, 馬上就走了。

謝京拙還不爽着，心底酸酸的, 低頭看着祝也荞：“我一走就有人搭讪你是吧？”他輕掐了把她的臉頰，語氣滞澀：“長這麽好看幹什麽？”

“就長得好看，就很多人追，”祝也荞得意的小表情很可愛：“你要不喜歡我，我就去找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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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謝京拙嘴上是這麽說，雙手卻抱住了她，說：“荞荞，別不要我。”

他的聲音低低的，缱绻迷人，聽着還有點委屈，祝也荞哪見過謝京拙這樣啊，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發，哄道：“哎，知道啦知道啦，沒不要你，你以後別兇我，多親我就行。”

“你還挺會安排，”謝京拙掀眼睨着她，鋒利的視線讓祝也荞想到了她哥，然後，又看見他勾了勾唇，飛快親了下她唇角：“也不是不行。”

祝也荞笑彎了眼，推搡開：“別這麽黏。回家再親。”

“哦，”謝京拙揉了把她頭：“現在我想黏我女朋友都不行了？”

“不行，”祝也荞笑着指了下衛生間：“你等我一下。”

“行。”謝京拙将一包紙巾給她。

“你不是說沒帶紙嗎？”

“我哪次沒帶？”謝京拙說：“我口袋裏都是你的東西，皮筋都有一沓。”

“那你剛才說沒帶，”祝也荞紅了耳朵：“就為讓我親你手指啊？”

謝京拙耳梢纏上紅意，假裝淡定地掃她一眼：“這個理由還不夠？”

祝也荞強忍不笑，拿着紙進了衛生間。

謝京拙站路邊等她，拿手機出來擺弄。

忽而有一道女人的聲音劃破安靜：“你好，請問能問你要一個聯系方式嗎？”

謝京拙懶淡地擡頭：“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啊？”女人紅唇烏發，魅惑勾人：“是有女朋友了嗎？”

餘光裏謝京拙看到祝也荞過來，怕她不開心，趕緊打發這人走：“是。”

女人走了。

卻沒成想祝也荞看到這一幕都沒有不開心，反而笑眯眯地撞了下謝京拙肩膀：“你也挺搶手的。”

謝京拙在她表情上找不到一點他剛才看到她被追求的酸意。

不是，她對他就沒有一點占有欲？

謝京拙不爽了，把祝也荞拉到車上後座，抱她坐腿上，仰頭就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來勢洶洶，奪取的意味很濃。

舌尖纏住她的，唇腔緊密地貼合，密閉的車廂裏，兩人的氣息都很重。

祝也荞被親得舒服，坐在他的腿上，也很幸福。

她眼眸彎彎地箍着他的脖頸，幸福得……都想主動親他了。

可是一旦去吻他，四年前雨夜的畫面便朝她襲來。

血腥味就含在了嗓子眼。

她不敢主動，現階段只能被動地等待他的親吻。

謝京拙用一個漫長的吻，化解掉剛才的酸意。他扣着她後腦嫌不好親，便捧着她的臉，一下又一下親着。

親得祝也荞羞紅了臉，把臉藏在他衣服上，羞惱道：“好了好了。”

謝京拙克制地不親了，還是把她抱在腿上，腦袋垂在她身上，低聲問：“荞荞，你真的還喜歡我嗎？”

“喜歡啊，”祝也荞不明所以，低頭看着他那張好看的臉，蒙上一層霞光，有些看不清楚表情，她湊過去看他，撥了撥他的睫毛：“為什麽這麽問？我不喜歡你怎麽可能答應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超級笨蛋謝京拙？”

謝京拙向來是個不屑于談情論愛的人，也要面子，不好直接問，可心裏又悶了一股氣，還是說了出來：“那剛才有人問我要聯系方式，你那麽開心幹什麽？一點也不氣。”他偏開頭，望着窗外：“祝也荞，你都不喜歡我。”

祝也荞笑得更歡了：“我哪有不喜歡你，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謝京拙冷笑：“少諷刺我。”

“沒諷刺你，我哪有那個膽子諷刺你啊，”祝也荞笑着看他：“喜歡你喜歡你，別人問你要聯系方式，我沒有生氣，是因為我知道你會拒絕她啊，我生氣幹什麽？因為你給我了安全感和很多很多愛，所以我很自信啊，跟不喜歡你有什麽關系。”

“是麽。”

“是啊笨蛋，”祝也荞捧起他的臉親了下額頭：“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笨。”

額頭上傳來溫熱的觸感，謝京拙眉心狠挑了下，将她壓到車上親了起來。這次的吻有點狂風暴雨，他單刀直入撬開舌尖，手放在她的後腰，手掌一推，緊貼住少女凹陷的腰窩。

祝也荞身體敏感，刺激地顫了下，緊張道：“哥……”

謝京拙都能自動屏蔽掉那個“哥”字了，就當沒聽到似的，可又擔心吓到她，舌尖在她唇腔兩側輕柔地掃蕩，啞聲地回應：“是我，你別怕。”

祝也荞沒骨頭似的抱着他，頭微微仰着，承接他所有的情.欲。

被親得雙腿發軟，身體也軟了。

……

親完之後，謝京拙低頭抱着她。兩人在傍晚的晚霞中依偎。

臉貼着臉，額頭貼着額頭，他的眼睛裏全是她，她的眼睛裏也只有他，像兩只在地球艱難生存的小動物，因為有了彼此才能繼續活下去。

往後的三個月，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不是接吻，而是抱在一起依偎。就是單純地貼在一起，祝也荞清淺的呼吸掃在謝京拙的臉上，謝京拙冷冽的呼吸投在祝也荞的鼻尖。每一個簡單平淡能夠依偎在一起的傍晚，便是他們不可多得的珍貴瞬間。

是啊，他們這樣的關系，能夠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

幸好，幸好。

*

不知不覺間，一年盛夏将至，到了謝京拙的生日。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他帶祝也荞回了謝家。那個，他們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家。

兩個阿姨不在，晚上，客廳的沙發，兩人抱在一起親密。

結束掉那個缱绻的吻，祝也荞窩在謝京拙胸膛，喘着氣問：“明天你去哪兒過生日？為什麽非要回家？”

“明天你就知道了。”謝京拙抱祝也荞去洗漱。

自從戀愛以來，每次洗漱，祝也荞都是雙腿夾着謝京拙的腰，被他抱着去。

他們都喜歡這個姿勢。

小時候，也這樣抱過。

大了這樣抱，舒适又親密。

洗漱完，謝京拙抱祝也荞去她卧室。到了床邊，他放她下來，她沒松開他，腦袋直往他脖頸上蹭，小聲說：“哥，想跟你一起睡。”

戀愛四個月，他們的親密也就限于單純地親嘴，其他的什麽也沒做過。房也是各睡各的。謝京拙覺得慢一點好，其他情侶好像都挺慢的，一步步來比較合适。

不能因為他們這麽熟，就能那麽快吧？

他珍視祝也荞，哪怕親的時候有反應了，也都是自己解決。沒跟她提過。

要是睡一起，他不敢想他生理反應得有多大。

面對祝也荞期盼希冀的眼神，謝京拙說：“那我陪着你，坐你床邊，你睡了我再走。”

祝也荞看在他明天生日的份上，歪了歪頭：“行。你得一直牽着我。”

“好。”

關掉燈，祝也荞躺進被窩，謝京拙坐在她床頭，牽着她的手，陪她入睡。

零點的時候，祝也荞有感應地醒了，謝京拙還坐着，只是眼睛閉上了，看起來好像不小心睡着了。

她支起身體起來，捧着他的臉，親了親他的額頭：“生日快樂。我愛你。”

謝京拙被親醒了，懶倦地掀眼，看到小姑娘一臉愛意地看着他，彎唇說：“聽見了嗎？沒聽見再說一次。”她雙手伸來抱他，仰頭親他的額頭：“生日快樂，荞荞愛你，喜歡你。”

于謝京拙而言，這大概就是幸福的具體時刻吧。他揚起唇角，抱住了他的全世界。

……

第二天是生日。地點在KTV。

祝也荞對這個KTV記憶很深，因為，四年前，就是在這裏，她沒忍住親了謝京拙，從而導致了他們的分開。

今年和那年來的人奇妙地一致。

走進包廂，祝也荞看見了很多個熟悉的人。連陳餘珩和梁意真都來了。

有種回到四年前的渾沌感。

她低了低睫。

謝京拙帶着她坐到沙發，摸了摸她的掌心，好像在提醒她。不一樣了，這跟四年前不一樣了。

祝也荞接收到他的力量，朝他笑了笑。

可是，是巧合嗎？為什麽一切的一切，都跟四年前那麽像。

九點吃完蛋糕，謝京拙不見身影，祝也荞走出包廂去找他。

冷白的走廊，她碰到了陳餘珩，問謝京拙在哪。

“在那個包廂裏。”陳餘珩指了指隔壁。

“喔，好，謝謝。”祝也荞有些不敢上前了。隔壁的包廂似乎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就會讓他們分離。

可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祝也荞摸了摸手心，安慰自己後，還是猶豫不願上前。

忽然，門從裏推開，一雙手把她拉了進去。

祝也荞沒來得及驚呼，就跌入了謝京拙的懷抱。随後，看到包廂被打扮得很浪漫，數不清的燭光輝映，牆壁上挂滿了他們從小到大的照片。她最喜歡的栀子擺滿一地，夢幻又漂亮。

心髒撲通作響，她愣了下，問：“……這是幹什麽？”

謝京拙抱着她，勾勾唇：“我還欠你個表白。”

祝也荞羞澀地往他懷裏鑽：“……我們就不用了吧。”

“怎麽不用，”謝京拙揚揚眉稍：“我喜歡你啊，就得好好表白一次。”

“喔，可是今天是你生日，”祝也荞仰頭問：“為什麽選了今天。”

謝京拙頓了頓，認真說：“我知道，四年前我生日那天，你很難過。”

祝也荞吸了下鼻子，臉靜靜地貼在他的胸膛。

謝京拙繼續說：“所以今天想還原一下那天，希望你以後想起我的生日，想起我們，今天的美好可以代替四年前的那天，好不好？”

沒等祝也荞說話，他輕松開她，先帶着她看牆上挂的照片。

有些因為年代久遠，顏色略微泛黃。

最老的一張是六歲那年，搬到地下室的第一天晚上。六歲的祝也荞穿着條白色的小裙子，驚慌失措地在謝京拙懷裏哭。謝京拙比她高一個頭，擰着眉在安慰她。

祝也荞還記得當時她不喜歡地下室，有些恐懼和害怕蟲子。那天他哄了她很久，還是沒能哄好她，便威脅說再哭就拍下來，以後發給你喜歡的人看。

小祝也荞沒受他的威脅，嗚咽地說，哥哥，随便你！反正我沒有喜歡的人！

謝京拙也不知道什麽心理，也就真的把手機放窗臺，拍下了那一幕。

如今看到那張哭得很醜的自己，祝也荞沒忍住笑了。

就在這麽幾分鐘的時間裏，她看到了好多個自己。七歲的考了第一名，謝京拙帶她去吃肯德基，在店裏笑得露牙齒的開心祝也荞。

九歲的踢毽子大賽獲了第一名，謝京拙帶她去海洋館，在魚兒面前笑開了花的高興祝也荞。

十二歲上六年級要跟謝京拙分校，哭得不能自已的可憐祝也荞。

十五歲中考考得不怎麽好，扮可愛哄謝京拙高興的機智祝也荞。

十八歲生日，謝京拙帶她出學校，在路上拍下的壽星祝也荞。

……

每一張，都是她跟他獨一無二的記憶。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些照片，祝也荞心髒軟軟的，眼淚含在了瞳孔裏面。

謝京拙看到她緋紅的眼圈，十指扣住她的手：“還沒表白，你就開哭了？”他低頭摸去她的眼淚，無措道：“別哭。我還沒開始。”

“好。”

“那我現在開始？”

“好。”祝也荞擡頭吻了吻他睫毛，乖乖看着他。

謝京拙忍住想親她的欲望，牽着她的手笑了下，然後正式表白道：“荞荞，說真的，如果那年不是你，我可能就真的跳樓了，到現在為止，我都很感謝你，謝謝你，讓我活了下來。我不是一個很好的哥哥，作為你唯一的親人和家長，我前十幾年都管你管得比較嚴。我怕你走錯路，怕你不能夠好好成長。初中有一次，我打過你手心，疼嗎？”

“一點點，”祝也荞說：“那一次是我做錯了事，考得差還撒謊騙你，又找人替你開家長會。我不怪你。”

“除了那一次打了你手心之外，我沒有再打過你。因為你很乖，你是特別好特別好的妹妹，”謝京拙揉了揉她手心：“我們當兄妹的那些年，我很慶幸有你。我們倆是相依為命長大的，如果沒有你，我就算那天沒有跳樓，後來可能也會去死。

“我也是，”祝也荞摸着他的手心，說：“哥，你也是特別好特別好的哥哥。”

“我不好，”謝京拙微閉了下眼睛：“那年你跟我表白說喜歡我的時候，我的确不太明白我對你的感情。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我那時候是不是喜歡你。我那時候一直都把你當妹妹，不敢對你有什麽別的想法。分開之後再重逢，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了，或許——”他睜開眼，認真地看着祝也荞：“是那次那對小兄妹爸媽要跳樓的時候，我拉着他們的媽媽，最後關頭你趕來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喜歡上了你。”

喜歡了這麽久的人，在認真地訴說對她的喜歡，祝也荞心髒啪啪啪地響，快得好像要跳出胸腔了：“……原來，是那個時候啊。”

“或許更早吧，”謝京拙看着她，繼續道：“其實那段時間我一直在壓抑對你的喜歡，在看到你身邊出現其他男生，我就很不爽了。我騙自己，那是對妹妹的關心，可是後來，我沒有辦法再騙自己。你跟梁淨也去攝影展生病的那天，我趕去找你，我就——”

他不好意思地偏了偏頭：“想親你了。”

“喔~”祝也荞撞了下他肩膀：“那時候就想親我了呀。”

“是，我還得跟你道歉，對不起，喜歡上你之後，我又躲着你，讓你傷心難過，以後，我會加倍彌補，一定會跟你幸福地把未來的日子過好，”謝京拙彎腰，從桌上撈了一捧絢爛的花，遞給她：“栀子花的花語是永恒的愛。送給你，荞荞。在我心裏，你不僅是一個特別好的妹妹，還是我喜歡的女生。你真誠，可愛，溫柔，能夠包裹住我的一切——”

祝也荞聽得有些掉眼淚了，接過那捧漂亮單獨成束的栀子花，謝京拙那雙漂亮的眼睛，就那樣盯着她，一字一頓地說：“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能夠和你在一起，非常快樂，非常幸福。”

祝也荞臉紅地喔了聲：“我也喜歡你。”

“花裏面有項鏈，拆開看看，你應該會喜歡。”

“還有項鏈呢？”祝也荞翻開花的表面，找到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躺着一條漂亮的項鏈。是定制款，粉色的大顆鑽心，仔細看能看到刻着個荞字。

“粉色的，我好喜歡，”她拿了項鏈，給謝京拙：“你給我戴上。”

“行，為小祝公主服務。”他站到她身後，撈起她的長發，借着燭光給她戴着項鏈。

祝也荞站在燭光裏，很神奇地，那個痛苦的雨夜似乎在腦子裏慢吞吞地消失，那股難聞的血腥味，好像也淡了很多。

她側頭，看着給她戴項鏈的謝京拙，忽然有勇氣吻上他的唇。

抿了抿嘴，祝也荞仰頭，鼓起勇氣地踮起了腳。卻沒有想到，下一刻，謝京拙先朝她吻了下來。

至此，夏夜的雨再也澆不滅祝也荞。

血腥味，變甜了。

她跟他，還有漫長的一生。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