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禮物
第35章 禮物
【要是真的有下輩子，他一定要做哥哥的哥哥。】
一月，又過了個好年，為了防止某個死孩子又發瘋把一桌子的菜都塞進肚子裏，陳豫今年特意每個菜都少做了一點。
為什麽不是少做幾個菜呢，因為陳焰想吃的很多，一樣都不能少。
陳豫像往年一樣給陳焰包了個紅包，說起來，從養小焰的那一年起，他每年過年都會包一個紅包給小焰，小時候窮就包十塊，包完了自己傷心好半天，覺得太少，覺得自己虧待小焰，所以後來有錢了，就包得很大，恨不得把紅包都撐破，壓在陳焰枕頭底下，覺得很滿足。
其實那些紅包錢陳焰一分都沒有花過，在最貪嘴的年紀裏他都忍住了沒有花，攢好了一直壓在枕頭底下，時不時就要摸一摸。
雖然很辛苦，但還是這麽長大了，陳焰沒有爸媽，卻還是嬌生慣養地長大，這是很神奇的事，陳焰想，能懂嗎，他哥竟然能做到一點苦也不讓他吃，一個人也好好把他養大，他什麽都不缺，他什麽都沒缺過。
所有人都因為他沒有爸媽就覺得他缺愛，但他最不缺的就是愛了。愛，他哥有很多的，比別人的爸爸和媽媽加起來還要多。
“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我特別愛你。”
十二點的煙花準時響起，他哥沒有因為他這個長長的膩人的前綴而伸手來打他，陳豫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發。
陳焰突然明白，如果對他來說接吻是更親密的事，那麽對他哥來說，像撫摸一個孩子那樣撫摸他的頭發，是他哥最靜默深重的愛。
小烏龜有最堅硬的外殼和最柔軟的心。
陳焰兀地捂住他哥的雙眼，用力吻了上去。他第一次不想讓自己的眼淚被他哥看見。
但看不見，也還是知道。
陳豫拍拍他的背。
“我也愛你，小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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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
陳焰卻不和他哥說新年快樂，他哽咽着用鼻子哼哼，對他哥撒嬌：“哥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陳豫很無奈的，尾音輕輕拖着。
“好。”
第二天早上，陳豫在自己的枕頭底下也發現了一個快要被撐破的紅包，那是陳焰用自己的獎學金給他包的，紅包上面寫着漂亮的字——“給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後面畫了一個愛心。
好像他養的小孩也長大了。但并不是那種可以獨立不再依靠誰的長大，而是像在對他說“你也可以依靠我”的長大。
三月初，春考如期舉行，陳豫每天早上準時準點送陳焰去考試，中午帶着在外面吃飯，下午再接回家吃飯。陳焰似乎并不緊張，進考場前要偷偷摸摸和他親一下，考完了出來看到他又像只搖尾巴的狗狗一樣撲過來，抱着他讨水喝，要喂，明明去考場也帶了水。
到了車裏就要和他親，親夠了回家大吃一頓，然後洗完澡再親親他說句晚安倒頭就睡了，看來雖然不緊張但還是很累的，陳豫當然很心疼，在陳焰睡着後要湊過去摸摸腦袋再親好幾下額頭。
第三天下午，考完最後一場，陳焰搖着尾巴撲過來，得意地對他說：“哥猜猜我能考第幾？”
陳豫喂他喝水，随口接道：“第三。”
因為一直是市三的。
陳焰喝飽了水，挑着眉搖搖頭，沖他豎起一根手指，說：“哥，我能考第一。”
然後真的考了市一。
查成績那天陳豫其實是有點緊張的，他心裏确實覺得沒考上也沒關系，就算是高考沒考上也沒關系，因為小焰還有他，他能養小焰一輩子，他永遠可以給小焰兜底，但小焰真的辛苦了太久，他不希望小焰難過。
結果陳焰氣定神閑地抓着他的手将鼠标移到查詢鍵上，利落地摁了一下，在他急促的心跳聲中握住他有些抖的手，和他說：“哥，你看，我是第一名。”
沒有意外的，早有預料的。
“為了給哥準備這個驚喜，我可是每場聯考都少寫了一道題。”
“……”陳豫的心髒用力跳了兩下。
“你這臭崽子！”
陳豫回頭一巴掌打在陳焰臉上，很輕，陳焰笑得很得意，像是精心謀劃的驚喜得到了他意料之內的效果。
陳焰捉住他哥的手，低頭在那為他托起了整個世界的手心裏吻了一下。
“厲害嗎？是不是很争氣？你親手養大的弟弟。”
陳豫沉默了，發抖的指尖被陳焰一下下地吻過，過了很久他才出聲回答。
“嗯，很争氣。”
“還好當初留下了你。”
陳焰咧嘴笑起來，眉眼彎彎，露出滿是稚氣的小虎牙。
“我是留給哥的禮物呀。”
是誰留的呢？是他爸媽嗎？還是那個總被人寄予不切實際的願望的老天爺？不，都不是的。是小焰自己留的，也是陳豫自己留的。
陳焰來到這世上，只是為了成為陳豫的弟弟。
“是只留給哥一個人的。”
拿到了市一，走了保送，進了市裏最好的大學，這對陳豫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他特意給陳焰辦了一場升學宴，雖然來參加的都是公司裏的人，畢竟他們根本沒有什麽親戚朋友，陳焰又是真的和同學一點交流也沒有，他只邀請了一位女生，就是周茉，那個曾經因為也有哥哥而給過陳焰幫助的女生。
以及并不喜歡陳豫的，陳焰的班主任。
陳豫很高興，特別高興，喝了很多酒，陳焰跟在他旁邊，攔也攔不住，幹脆等他喝醉了直接抱回家。
然後壓在床上操了一夜。
操到失禁，酒都醒了。
“不、不要了……小崽……”
“聽不見呢。哥聽不見我說不要喝了，我也聽不見哥說不要操了。”
很公平啊，陳焰想。不聽話的哥哥也是需要教訓的。
“小崽……”
“不要動，哥。”
六月底，陳豫抽出了幾天時間帶陳焰去外市玩，陳焰非要去他哥當初求那串佛珠的寺廟，也去佛像前跪了。
但他求的是很俗的東西。他求的是他和他哥永遠在一起。
他本來也不信的，但跪下去心願一許就信了，他覺得佛祖一定會顯靈吧，他和他哥怎麽可能分開呢。
這世界上，流着同一脈血的人是不可能分開的。
只有他知道要怎麽去愛他哥，也只有他哥知道要怎麽來愛他。
兩個孤僻的小怪物相愛了，佛祖會為他們祈禱，祈禱世俗的苦難都無法摧毀他們的愛，祈禱時間也磨不平他們共同的記憶，祈禱他們的身邊永遠都會是對方。
而陳焰比較貪心，他還求了一個。
——要是真的有下輩子，他一定要做哥哥的哥哥。
作者有話說：
好這本就寫到這裏了！！雖然是練筆但也很愉快地寫完了，感覺是一次挺成功的新嘗試（？）總之自己是比較滿意啦。
期待下一本見咯～
會寫一點番外。～(^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