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 52
持月時雨本該是随着齊木楠雄送她回到原本的時空裏而各自分道揚镳之後趕時間回爆豪勝己家繼續刻苦補課才對,本該是這樣才對。
但就在她确定了時間流速甚至距離她離開的時間沒過兩個小時而準備回去的路上,
整個世界一瞬間被凍結了起來,持月時雨的腳步一停下意識就擡頭望向天空,果然這種銘刻在身體裏與生俱來的厭惡感就是那群把她送來這個坑爹世界的感覺。
她眯了眯眼睛,聲音裏多了些肆無忌憚,“怎麽?準備讓我解放了?”
那自天空中降臨下的散發着耀目光芒的光柱并沒有被她輕慢的嗓音所激怒,莊重威嚴的聲音自那裏傳來,“即便經歷過這麽多世界,你仍毫無所覺麽?”
持月時雨皮笑肉不笑的回複了一句,“你們幫過我,而我會完成你們的任務,以後兩清就這麽簡單。我現在一直都在拯救別人不正好合了你們的意麽?”
“做的再多你的想法卻仍舊毫無改變也是枉然。”
“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麽?我倒是覺得我這輩子過的很是心軟善良的。”
“可還記得你的初心。”
持月時雨有點不耐煩了,“到底要做什麽直接說清楚不就好了麽?你們這些存在就是喜歡賣關子,說話都只說一半,你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你們究竟要幹什麽?”
“自降臨這個世界之後你一直做的很不錯,不似之前那三個世界裏任性妄為了。但不夠,作為主世界中難得挨過成年禮卻沒有堕落的半人半惡魔混血,吾等在你身上寄托的遠比你以為的多。”
她嗤笑了一聲,“什麽成年禮,不就是天生孤煞,身邊在意的所愛的人都不得好死,除非徹底堕落成惡魔否則注定生命中只剩下憎恨背叛和仇恨這種倒黴事麽?用‘禮’來形容實在是有點諷刺啊。”
那莊重威嚴的聲音有一瞬間的停頓,“有沒有改變,且回到昔年看看便是了。”
“哈?”持月時雨的眼皮亂跳了一會兒,“等等,你說什……”她的話音未落整個人就消失在了被停滞時間的小路上沒了蹤影。
天空中降臨下的光柱喃喃自語了一句,
“不應該啊,明明靈魂之光已經比之昔年淨化了不少,怎得還是如此倔強。這次抹除她的記憶讓其以當年本體回到過去且看看有什麽變化吧。”
顯然這道光柱中的存在忘記了人類世界裏有一種存在,叫做口是心非的死傲嬌。
持月時雨已經到嘴巴門口的那句MMP到底沒有成功說出來。
她此刻一臉冷漠的站在髒亂小巷裏,一雙烏黑的眼睛裏沒有絲毫年輕女孩子該有的朝氣,
只有無盡的冰涼麻木,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這片黑暗的區域裏已經許久了。
世界上唯一一個願意保護血脈肮髒的她這樣的人已經因為她的怯懦而死去,徒留下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茍活,沒有人愛她,也沒有人在意她,是生是死好像對她來說沒有什麽區別。
這是哪裏?她的記憶似乎出現了斷層,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了…然而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仍然平淡如初沒有任何不安。
空中下着鵝毛大雪,她穿着單薄的衣衫漠然的站了一會兒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寒冷,就這麽冷冷的一副與世隔絕的模樣像是被天地間遺棄了似的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沒過多久,耳邊傳來了腳步聲,她擡頭看了看,是前面巷口結伴過來了幾個嘴裏不幹不淨的白種人。
她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歪歪扭扭的走到了她的面前,甚至還用一副‘請開始你的表演’的無動于衷的表情盯着他們。
聽了一會兒之後,她這才明白自己似乎是被人邀請着去一起‘玩耍’了,
當然這裏的玩耍指的絕對是那種不太純潔的字面意思,女孩歪着頭想了想,自己這幅樣子看上去就是個不正常的人,這群人是确定要讓她跟他們走麽?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點弧度,以前她不敢亂用能力是因為怕被人指指點點怕被所謂的親人厭惡,現在好像無所謂了呢,烏黑正在一點點蛻變成猩紅她正要點頭道一聲好,前面那些罵罵嚷嚷的人就被別的人引開了視線。
她的動作頓了頓,好像是被救了呢,聽見前面路燈下的男子英氣十足的聲音的時候她這麽想到,就這麽稍稍走神了一會兒她就被面前那群人冷不丁的狠狠退了開來,一時不察便踩進了腳邊的泥塘。
等到回過神的時候,她皺着眉看着自己掌心髒污的痕跡,連臉上都感覺有點黏膩。
“別怕,我來了。”
男人的聲音非常開朗純粹,逆着路燈的光只有他的輪廓看上去格外結實硬挺。
她頗有些狼狽的擡頭望向他,赤色已經變回了烏黑,驟然迎上強光只能半眯着眼睛,過了一分鐘才看清他的模樣,青年長得十分好看,金發藍瞳臉上的帶着一股自信的笑容,此刻正俯身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對着她伸出手。
她下意識就想吐槽一句笑得太傻就愣住了,她…是這麽自然熟的人麽?她在心底自問道。
即便在這樣深沉的夜色下,青年似乎也宛如陽光一樣爽朗而溫暖,好像永遠都不會被黑暗吞噬一樣,她一邊覺得這樣的存在太過刺眼應該遠離又一邊下意識覺得自己是可以相信他的,如此矛盾。
八木俊典看她不說話,還以為是自己下意識說了日文她沒聽懂,過後又用英文重複了一句,
但坐在地上的女孩子還是這麽沉默不語,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落在她的眼睫上化作水珠沿着她沾染着污泥的臉頰上滴落下來。她看上去十分清瘦脆弱,衣着也很是單薄。
是英語也聽不懂麽?他一邊這麽想着一邊不等她有所反應就急忙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根本不顧是否會把衣服弄髒就直接披在了她的身上。
溫暖驟然籠罩下來,她仍然是不言不語的擺出一副拒絕的姿态想轉身走人,卻沒想到青年似乎跟她較上勁了,她就這麽看他打着手語示意自己跟他走的樣子,默默想着莫非這是什麽新的詐騙招數之類的惡意想法。
“這裏離我家不遠,不嫌棄的話我先帶你回去好麽?或者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他一邊胡亂比着讓人哭笑不得的手語一邊還在說話試圖讓她理解自己的想法。
在她這種人的世界裏,會出現這樣象征着光明的人麽?不可能的吧,明明已經感受到了足夠多的惡意和背叛足夠多的厭惡和憎恨懼怕了。但是現在已經一無所有的她又還能有什麽可懼怕的呢?
雖說談不上什麽因為被感動到了而無腦答應下來跟着這個陌生人走,但因為心裏那點莫名其妙到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感覺,她還是點了點頭,“我…能聽懂。”
正在長篇大論絞盡腦汁的想着自己到底該如何解釋的青年聽見她略有些沙啞且有些撕裂感的嗓音愣了愣,總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好像經歷過很多難以言盡的事情啊,但他到底還是松了口氣,“能溝通的話真是那太好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只是個被丢棄的喪家之犬而已,沒有能回去的地方。”她搖了搖頭,很是光棍的承認了自己根本只是個無處可歸的人而已。
八木俊典難得沉默了一會兒,
他的眸光落在了她一雙髒兮兮的赤足上,還是毅然決定把她帶回去,畢竟是自己救了她,如果轉身就走的話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出來。“那麽先去我家吧,你這樣待着也不行,外面太冷了。”
“好。”
“吶,我叫八木俊典,你呢?”他俯下身拂開她烏黑發頂上冰涼的白雪,一邊動作小心翼翼唯恐把她捏碎似的扶起了跪坐在泥潭中的女孩子一邊爽朗的自我介紹了起來。
她平靜至極的一雙烏黑眼睛盯着這個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像絲毫不知道這世間一切污濁的男子那雙宛如天空般澄澈的藍瞳,仿佛鬼使神差又好似正該如此一樣,輕聲應了一句,“我叫…永夜。”
作者有話要說:
對,就是內容提要上的內容,一毛一樣:)
作者的腦洞并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