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決裂邊緣
“霏語，替我去醫院看看許鳶吧。”
趙南怿第二天早上給喻霏語打了電話。
兩分鐘後，喻霏語用備用鑰匙開門進來，趙南怿坐在卧室梳妝臺前化妝，她臉色很差，不用粉餅遮擋的話，根本見不得人，她不想讓別人看出她過于狼狽。
喻霏語站在趙南怿身後，看到她還沒上妝的另一半臉後，指責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
趙南怿又重複了一遍在電話裏說的話，“我腿還沒完全好，不方便，你去幫我看看她吧。”
“順便，”她頓了幾秒，才又說：“也幫我看看林映，不知道他昨晚睡的好不好。”
喻霏語答應下來。
“扶我去書房，無事可做，去翻翻書。”
喻霏語依言把趙南怿扶到書房，滿架子的書，她找了一摞堆在趙南怿身邊。
朋友多年，喻霏語很清楚，她從來都是把情緒和想法隐藏在心裏，暗戀林映那麽多年都忍着不說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許鳶在醫院摔倒流産的事她昨晚就知道了。
可她不知道林映昨晚沒回家，把趙南怿一個人留在家裏，她行動不便。
“去吧。”趙南怿翻開了一本書，催促她，表情無任何波瀾起伏。
“知道了，這就走。”
喻霏語拿起書桌上的車鑰匙，臨走前又看了一眼趙南怿，她微微垂着頭，眼皮輕阖，掃着書上的字，一行一行的看，淡定的很。
她想開口叫趙南怿不必在她面前僞裝，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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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班高峰期，喻霏語在路上停停走走，一個小時多才到達市醫院。
在護士站詢問到許鳶的病房號，喻霏語推門進去。
林映立于窗前，聽到響動，側身擡眼看過來，許鳶沒什麽動靜，視線依舊落在林映所在的方向。
林映知道喻霏語出現在這裏是趙南怿的意思。
他等着喻霏語走近，問：“她還好嗎？”
“你覺得呢？”喻霏語反問，問完後又有點後悔，她看到林映眼裏一閃而過的愧色，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她改口：“她還好。”
“先回去看看吧，”喻霏語說，“和她好好談談。”
他們之間需要溝通，否則，兩個都把心事深深埋起的人，遲早會完。
林映沒反駁，點點頭，扯過衣架上的外套。
一看到林映的動作，許鳶開始急了，“林映，你答應我的……”
林映穿衣服的動作沒停，許鳶掙紮着想坐起來。
喻霏語走上前輕輕按着她的肩膀，态度略強硬：“許小姐，你別忘了，林映他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許鳶捂住臉，喃喃道。
多年前，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兒，意氣風發，會為夢想努力拼搏，如今卻變的這般小心求取。
可現在，腦海裏出現的是另一個女孩兒在沙灘上明明底氣不足，卻堅強倔強地對他說“我會讓你因為我而心跳加速”時的倩麗容顏。
“答應你的，我會做到。”
說完，林映轉對喻霏語說：“這邊就先交給你了。”
喻霏語笑了笑，她就知道林映不會拎不清，她微擡下巴，說：“放心。”
聞言，林映拉開房門，消失在病房裏。
***
開門聲響起的那一瞬間，趙南怿終于長出了一口氣，懸宕着的心，也終于能放下來一會兒。
她出聲喚他：“我在書房。”
林映循聲找到她，小姑娘眼睛都帶着笑，坐在一堆書後面，隔着距離望着他。
他走過去，蹲在她面前，低頭看着她的膝蓋，結痂面積又大了點，周圍皮膚似乎被她撓的有點紅。
伸手輕輕撫摸着傷口，“癢了？”
趙南怿小小地點着頭，說：“傷口開始愈合，就有點癢。”
“癢了也不能亂撓。”
趙南怿輕笑出聲，說：“好啊，你在家看着我，我就不亂撓了。”
林映沒答話。
良久，他半站起來，朝趙南怿伸手，又要抱她起來。
“你扶着我，我可以自己走。”趙南怿說。
林映沒堅持，把她半抱起來，扶着她去了客廳。
傷藥在茶幾上，他給趙南怿擦了藥，随後去廚房，做了午飯出來。
趙南怿瞧見林映眸裏的猩紅以及下巴處的胡茬，有點心疼，邊吃飯邊說：“等下去洗個澡休息會兒，我……”
林映打斷她的喋喋不休：“她情況很不好。”
趙南怿愣了一下，安靜地喝了一口湯，“那……她，怎麽樣了？”
“之後的幾天，我都會住在醫院。”
趙南怿低下頭去，沉默着。
“下午我送你去林家老宅。”
他一點也不在乎網上那些緋聞嗎，還是說，他還放不下她。
趙南怿艱難開口：“她還有弟弟，讓她弟弟來照顧她，不行嗎？”
無言的答案。
“她現在是在依賴你啊，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會有一輩子，她要是永遠叫你陪她，你是不是都會答應？”
“南怿，她剛經歷過生死，你別說這樣的話，也別這樣要求我。”
“不是啊，”趙南怿放下了筷子，“你看不出來她在用苦肉計嗎？她心裏想要什麽，我想你不會不清楚。”
林映的視線落在趙南怿的眼睛上，帶了點深究，良久沒說話。
趙南怿背脊挺的筆直，長時間的神經緊繃讓她很不舒服。
他不會相信她的話吧？
也是，誰會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就為和她玩一個無聊的游戲呢。
久久的沉默，久到趙南怿就快要放棄剛才的話，放林映離開。
“我一直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
可林映突然說了這句話。
把她的心，一下子拖入深海。
他果然不相信她。
“怎麽會不一樣？”趙南怿問着，突然就笑了起來，“我喜歡你那麽多年，千辛萬苦才終于和你在一起，現在卻又被人來破環，換成你，你能像我這樣心平氣和地和你談話嗎？”
“假如換你喜歡我那麽多年，而我卻和我的初戀斬不斷理不清，你還能和別人不一樣嗎？”
才說完，趙南怿又自顧自地連連搖頭：“不對，你永遠也體會不了我的感受……”
“算了，你走吧。”
“也用不着把我往老宅送，我腿已經快好了，我能照顧好自己。”
林映深深看了趙南怿一會兒，起身，說了句“我會請個家政來照顧你”，便轉身離去。
關門聲清脆而短促。
趙南怿動了動有些酸疼的肩膀，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沙發上。
她打電話把喻霏語叫了回來，沒有說她和林映不歡而散的事，深谙喻霏語不會看着她受委屈，告訴了，怕她去找許鳶。
僅存的一點尊嚴，不想再被人踐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