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夢中的婚禮
趙南怿想回客廳,但門口站了尊大神,把路給擋住了。
沒必要硬闖,她默默往後退了幾步,把脊背挺的筆直,不想讓氣勢太弱。
林映跨步進去,順手帶上了門。
李姐忙碌的身影漸漸在趙南怿視野裏消失,她擡起頭,蹙眉不解地看着他。
他關門幹什麽,沒看出來她要出去?
趙南怿站着沒動,發現林映沒往書架那邊去,而是走到她面前,停下,随後她竟眼睜睜地看着他把她抱在懷裏的書抽走。
他用了力,她搶不過他。
林映掃了眼封面後,把書放回到書架上。
趙南怿完全被他的行為給弄懵了。
莫名其妙吧。
他們還冷戰着呢,而且她剛和許鳶有過一次不愉快的通話,所以她依舊不想和林映說話。
剛才在門口時她看到李姐已經在往餐桌上擺放餐具了。
掠過林映,趙南怿瘸着腿走出書房,去餐桌邊吃飯。
飯後,林映又去了醫院,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趙南怿心情複雜。
***
指路牌從視野裏快速劃過,省道兩旁的麥田墨綠無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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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南怿收回視線,用手背碰了下臉,忍不住“嘶”了聲,好涼。
車裏冷氣開的太足了。
旁邊坐着兩個大二的師妹,正在用iPad追劇。
導師坐在副駕駛上和司機交談,已是半頭銀發。
同行的還有三個男生,兩個是趙南怿的直系師弟,一個是同校外國語學院的學弟。
一看到導師在朋友圈發布的組織田野調研小隊的信息,趙南怿就毫不猶豫地私戳了他。
她要花一點時間來理清自己的內心,也急需一個能讓林映放她離開的借口。
趙南怿上學時專業成績很好,畢業論文拿了最高分,導師很喜歡她。
所以她才一開口,導師就同意了,讓她在調研小組裏挂了個名。
當晚趙南怿就給林映打了電話,和他說了這事。
林映當時說了句“等我回來再說”就把電話挂斷了。
趙南怿只好在客廳等着他,晚上車少,不堵車,他來的很快。
趙南怿看着林映一臉微怒地走到她面前,剛想開口,睡裙就被他粗魯地掀到大腿處。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忙把裙擺往下拽,聲音帶了怒氣:“你幹什麽!?”
林映沒說話,用手掌按着趙南怿的膝蓋,之前摔傷的地方立刻傳來陣陣微痛。
趙南怿又忙去推他的手,委屈道:“放開,我疼。”
“疼?”林映眼神冷冽,語氣更冷:“疼還想到處跑?你是不是覺得你這副身子可以随意糟蹋?”
這話像是一根長刺紮在趙南怿心窩處,她不再反抗,冷笑了一聲,旋即垂下眼眸,一言不發。
“腿沒完全好之前,哪也不能去。”
聞言,趙南怿擡頭,硬着聲音說:“你管我。你去醫院陪初戀,我卻連出門散散心的權利都沒有,你有沒有覺得這很可笑?”
無力感襲來,趙南怿又低下頭,說:“反正我是覺得挺可笑的。”
她聽出了自己話裏的哽咽,她本來想好好跟他說的,結果又變成了這個樣子。
鼻子酸的難受,她擡手覆上眼睛。
短暫的死寂後,清冽的氣息随着衣服摩擦的聲音到了她鼻尖,她知道林映蹲下來了,就在她對面。
臉被他溫柔地捧起,密密麻麻的細吻落在她的唇角。
他的手帶着灼熱,在她膝蓋上輕輕摩挲,似是要幫她把因他而起的痛感全部抹除。
被他溫柔地對待,可她一點也不想去享受。
她真的好累啊。
林映吻了她一會兒,退開點距離,低聲對她說:“對不起,南怿,再等我幾天。”
他松了口,答應讓她跟着去,又細細地交代:“去那邊好好玩,注意安全,別受傷。”
交代完,他欠起身在她身邊坐下,把她摟進懷裏。
聽着林映胸腔內有力的心跳聲,趙南怿回身攀上他緊實的肩膀,把耳朵貼到他的心口處,乖巧地由他抱着。
五分鐘後,她把他輕輕推開,起身去卧室收拾行李。
車晃悠悠地在提前預約好的農舍屋前停下。
“師姐,到了。”
趙南怿茫然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
她打開車門,彎腰下車。
一身休閑套裝,頭發紮在腦後,随她下車的動作而輕盈跳躍。
他們來的地方是沽城周邊一個很有名的古鎮,導師在做關于傳媒引導與旅游發展的項目研究,這個古鎮是他研究報告裏的一個案例。
三個男生幫大家把行李從後備箱取出,放在路邊。
趙南怿只帶了一個行李箱,東西不多,她一手握着行李杆,另一只手幫導師拎着相機包。
四五個小時的車程讓幾個人都很困倦,導師讓他們先自由安排,休息半天,明天再開始工作。
導師選擇帶低年級的同學入組,是想鍛煉他們的科研能力。
趙南怿畢業快有四年了,她就是來打個下手,順便幫導師盯一下組裏的安全問題。
吃過午飯後,趙南怿先去幾個學弟學妹的房間裏轉了一圈,叫他們有什麽問題可以去找她,她會盡力幫他們解決。
轉完回到房間,她去洗了個澡,吹幹頭發後倒頭睡下,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半。
這期間,趙南怿做了個夢。
夢裏她去了許鳶的婚禮現場,婚禮的男主角,是林映。
她站在人群中,遠遠地望着他們,溫芡在她旁邊,吃吃地笑着,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他不愛你……”
她被溫芡吵的頭疼,轉身,想離開那。
手腕卻忽地被人拉住,她回頭,看到的竟是許鳶。
許鳶盯着看了她半分鐘後才冷冷地對她說:“你不相信林映吧。”
她覺得許鳶像是在問她問題,又像是在陳述事實。
她想說話,張了張口,卻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她喪失了言語的能力,只能擡眼去看臺上的人。
越過密集的人群,林映的目光定在她的臉上,直望進她眼眸深處。
那目光既冷冽又溫柔。
她在心裏說:“不是,我相信的。”
可沒有人能聽到她的心聲。
她朝林映無言地搖了搖頭。
這時場景忽然開始轉換,天旋地轉後,她來到了她和林映的新房。
晚風從敞開的窗戶裏吹進來,卷起茶幾上的一張紙。
紙張落到她腳邊,她彎腰撿起,看了眼,是離婚協議書。
上面有她的簽名,字跡已經變的模糊難辨,像是簽了好長時間的樣子。
她看到林映的名字也在上面。
不同于她的,林映的簽名,筆跡很新鮮。
她伸手在他簽名處按了按,還沒被完全風幹的墨水在紙上暈開,也在她的指尖處留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