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小哭包
“小芩,南怿真是好福氣,嫁了個好人家……”
生日宴結束後,趙南怿陪媽媽送客人出門,表姑是最後一個走的,她臉上滿是羨慕,在門口停住,和趙母數起了林映的好:“又有本事,長的又俊,關鍵是還疼人……”
趙南怿一邊聽表姑和媽媽講話,一邊淺笑回應。
好半天後表姑才扭臉對着趙南怿,拉起她的手,笑說:“你能不能給你表姐介紹個姐夫?就林映公司的,我看他們公司挺多人單着。”
原來是醉翁之意啊。
趙南怿笑笑,趙母剛想開口,她就說:“姑姑,我會幫忙留意的。”
表姑笑意更深:“那姑姑就先替你表姐謝謝你了。”說完,她對母女倆擺擺手道:“你們回去吧,車就停在前面,我一個人走過去就行。”
“姑姑路上開車慢點。”
目送她走遠後趙母才把剛才沒來得及說的話問出來:“你表姐不是有男朋友了嗎?分了?”
趙南怿轉身,跨進院門,說:“姑姑不喜歡人家呗。”
“人家既然沒分手,你還答應?”
趙南怿停下,等趙母靠近後挽起她的手,調皮地勾起唇角,說:“所以我只說幫忙留意嘛。”
“你呀。”趙母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停了幾秒後開口道:“和你說個事,阿婆阿公身體不如以前了,我和你爸爸打算把他們接到我們那去,方便照管。”
聞言,趙南怿從趙母肩上直起腦袋,想了想,彎彎嘴角說:“那你們就都不在我身邊了。”
趙母擡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都嫁人的姑娘了,還這麽粘人呢,明年我和你爸爸會被調到沽城市醫院,也就一年的時間。”
趙南怿聽完,點點頭,說:“好吧。”其實她也不是粘人,就是想和媽媽撒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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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一個給媽媽看。”
趙南怿看着媽媽,覺得媽媽提的這個要求好像別有用意,不想讓媽媽看出端倪,她聽話地翹起嘴角,但臉上扯起的笑容只維持了兩秒,就再也堅持不下去,在眼淚流出的瞬間她把臉埋進媽媽的肩窩,任憑淚水肆意橫流。
看到女兒無言哽咽的模樣,趙母心中也是一酸,又怕兩個老人出來看見心疼,忙把她摟去院子角落的花壇邊。
院內開了大燈,樹影婆娑,趙南怿極力抑制的啜泣音隐在滿院的蟬鳴聲中,斷斷續續。
如決堤的壩,水卷着泥土,一瀉千裏。
趙母輕輕拍着趙南怿的背,像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溫柔卻帶着魔力,趙南怿潰敗的情緒一點一點被她撫愈。
良久,她從媽媽肩窩裏擡起頭,那裏早已被淚水打濕。
趙母抽出紙巾輕柔地幫她擦去臉上的淚,她的聲音很溫柔:“是不是和林映吵架了?”
趙南怿點點頭,卻說:“但已經和好了。”
“能告訴媽媽為什麽嗎?”
她垂下眼,沾了淚的長睫争先恐後覆上去,聲音很輕:“我害怕。”
“怕什麽?怕他不夠愛你?”
趙母的話一針見血,直到南怿和林映結婚前夕她才知道原來她家女兒喜歡了一個男人十年,而這個人,是天之驕子,和南怿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南怿不交男朋友是不想結婚。
她竟不知道,她的女兒那麽長情,又那麽專一。
而且,還很勇敢。
趙南怿沒答話,默認了。
“你還是沒長大。”趙母說,語氣卻不是責備。“男人和女人的情感結構是不同的,難道一定要說出口才算愛嗎?你把自己鎖在原來的世界裏,沒學會朝前看。”
聽到這,趙南怿睫毛顫動了下,旋即擡起了頭。
趙母試着問:“你懂媽媽的意思嗎?”
趙南怿點了點頭,略鄭重地說:“懂。”随後,她緊緊抱住了趙母,輕笑出聲,說:“謝謝媽媽。”
趙母撫着她的頭發,臉上浮起欣慰的笑。
母女倆在花壇邊抱了五分鐘,進屋時,屋子已經清掃完畢,喻霏語今晚急着和章般呈分享喜悅,早就被趙南怿趕走了。
阿婆他們正坐在沙發那聊天,趙南怿眼睛有點腫,就沒過去,和媽媽說了一聲後就上了二樓。
上次她在浴室摔倒後,林映就叫裝修公司來給每間浴室都做了防滑層。
她洗完澡,插上吹風機準備吹頭發時,在鏡子裏看到了林映。鏡子對着門的位置,所以她能看到林映關上門走了進來。
還沒啓動的吹風機被人奪走,開啓,柔發在他指間滑動,她趴在梳妝臺上,讓他伺候,樂得自在。
“頭發長的很快。”
“嗯?”
“第一次來這裏時,才齊這。”說話時,他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趙南怿笑着問:“你記得啊?”
“嗯。”話音慣有的低沉。
“哦。”輕輕的,卻能讓人聽出雀躍來。
關掉吹風機前幾秒,趙南怿聽見林映低笑了一聲,剛想問他笑什麽時,又聽見他說了三個字:“小哭包。”
她的話瞬間被生生吓回到肚子裏。
林映進浴室後,趙南怿立刻起身貼近鏡子仔細地看,除了眼角有點紅外,沒什麽異常啊,她剛剛用冰袋敷了好一會兒,眼睛沒腫了。
好奇他是怎麽發現的。
半個小時後,林映洗完澡出來,浴袍被随意的系着,不松不緊,趙南怿坐在床上看書,聽到腳步聲看過去時,視線正好定在他的胸口處,肌肉微微偾張,水珠順着頭發不停向下滴落,滑過胸膛,往更隐秘的地方滑去。
“好看嗎?”
輕佻的話語落在她耳朵裏,趙南怿小小地瞪了他一眼,移開視線,說:“不好看。”
林映在另一側床邊坐下,伸手把她挪到中間,把毛巾遞到她手裏。
趙南怿自覺地跪坐在床上,熟練地幫他擦着頭發。
沒擦幾下,又聽他問:“那好摸嗎?”
“不好摸。”趙南怿回答的幹脆利落,這人今天吃錯藥了吧。
“不好摸你昨晚還摸的那麽起勁?”
“那不是……”她停住不說,耳朵尖染上點紅。
“不是什麽?”
趙南怿一咬牙:“不是你拉着我的手讓我摸的嗎?”
笑聲更甚。
把毛巾往他手裏一塞,她邊往回挪,邊說:“自己擦。”
可她才剛挪了一點,就被人伸手勾了回去,一個重心沒穩,堪堪落在他懷裏。
他俯身,貼近她的唇,輕輕淺淺地吻着。
“你不主動,我只好教你了。”說着,他又拉起她的手,往身上放。
吻一點一點加深,兩人的體溫都在升高,她的唇被堵着,說的話含糊不清:“別,他們在樓下,會聽到的。”
“不做,讓我親一會兒。”
良久後他才放開了她,摟着她睡下。
伸手關了燈,她把頭靠在他肩膀上,想了一會兒,還是問了他:“你怎麽知道我哭過?”
很久他才回答:“你每次都哭,我都忍着不敢用勁。所以,就知道了。”
雖然他的話邏輯不通,但她還是信了。
“我沒事,你不用忍。”說到最後,聲音幾乎聽不見。
“為什麽哭?今晚。”他的指尖滑過她的眼尾,酥酥麻麻的。
她頓了一下,說:“媽媽明天要走了,舍不得。”
他輕嗤了聲:“小騙子。”
“我不是。”
他把她抱的更緊,貼着她的耳朵說:“以後不可以再哭,否則,我會讓你哭得更慘。”
她安靜下來,過了半分鐘後叫他的名字:“林映。”
“嗯。”
“我愛你。”
他嗓音變的沙啞,警告性地掐了下她的腰:“想睡覺就別說話。”
她果斷不再說話。窗外有蟬鳴,她心裏,有小鹿在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