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催債恐吓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謝超對我這麽好,突然有些害怕,他會不會有什麽別的企圖?”蘇潮皺着眉頭,疑惑道。
華菘将最後一點薯片碎渣倒入口中,躺在床上,慵懶道:“可是,你有什麽東西值得別人觊觎?”
蘇潮的臉剎那間通紅,她拿起枕頭扔向華菘:“我真的一無是處嗎?那你為什麽要做我的經紀人?”
華菘看着蘇潮,認真想了三秒:“可能我确實找不到其他的工作吧。”
“華菘!”蘇潮咆哮道。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快點背劇本吧。下午就要開拍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華菘将劇本遞給蘇潮。
蘇潮接過劇本,細細翻閱起來。她也很好奇杉杉接下來會怎樣塑造【亂世歌姬】的劇本,其實這次劇本特別冒險,因為沒有哪個觀衆會喜歡這麽個自私自利、不擇手段、野心勃勃的心機女。
觀衆大多喜愛的是那種陽光、單純、善良的女主角,就像【天命英雄】的薇薇安,她扮演的正是善良勇敢的武館千金。
“杉杉為我量身打造的劇本确實太冒險了。”蘇潮心裏嘆道。可是讀着,讀着,淚水彌蒙了雙眼。她閉上雙眼,兩行淚從眼角流下。
蘇潮一言不語,手裏握着劇本,全身上下散發着孤獨的氣息,兩鬓的發絲随意散落,絕美又傷感,就像是從民國的油畫裏走出來的亂世歌姬。
“你怎麽了?”華菘從衛生間出來,看着蘇潮落寞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蘇潮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笑道“拉肚子了吧?早告訴你少吃垃圾食品。雖然你現在退居幕後做我的經紀人了,但是也要注意保養啊,你的肚子都有游泳圈了。”
華菘低下頭摸着自己的肚子,圓圓鼓鼓彈彈的,又摸了摸自己長滿痘痘的臉頰。再看看蘇潮曼妙的身姿,吹彈可破的肌膚。尖叫道:“天啦撸!蘇潮,你也太惡毒了吧,天天看我吃垃圾食品也不提醒我?”
“我哪敢說你呢?畢竟你是我的經紀人,掌控我的生死,萬一惹你不開心,你把我雪藏了,那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蘇潮捂着嘴嬌笑道。
華菘立刻跑到櫃子邊将方面便、薯片都扔到垃圾桶裏:“再也不吃了。”
下午,拍攝正式開始,謝超又是演戲,又是導戲,簡直成了大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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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杉為了讓【天命歌姬】邪惡的女主喚起觀衆的同情心,讓他們感同身受女主的無可奈何,給她增加了很多支線。
在
第三集,用閃回的方式鋪敘了女主的悲慘童年。
“咔!”
随着謝超一聲令下,拍攝正式開始:
蘇潮穿上了破舊的日本和服,她扮演病重的女主媽媽,此時的女主才八歲。
“媽媽,你怎麽了?媽媽,你不要睡!阿姨說了,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小女孩哭訴道。
蘇潮捂着胸口劇烈地咳嗽,嘴唇幹裂,臉色慘白,額頭冒着汗,虛弱嘆道:“媽媽好累,你的爸爸是不會回來了。一定要努力活下去,就算是讨飯也要活下去。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千萬不要被男人騙了。就算對你再好的男人,也有抛棄你的一天。”
蘇潮摸着小女孩的頭發,微笑着流下一滴淚,向後倒去。
“媽媽!”小女孩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咔!”
謝超摘下耳機,走上前将蘇潮扶起:“演的很棒。”
蘇潮抽出了謝超握着的手,整理了下散發的頭發:“其實還是杉杉的劇本寫得棒,我上午讀到這女主悲慘的身世,都哭了。”
謝超點了點頭:“我相信你的眼光。”
拍攝女主的童年,只是為了讓邪惡的女主更加立體,讓她壞的有理由,讓觀衆對她的壞感同身受。
“叮叮叮”蘇潮的手機響起,她走到角落接起電話。
“喂?”
“你是蘇潮嗎?”
“我是。”
“你爸爸欠了我們兩千萬,他現在人呢?”
蘇潮的身子有些顫抖,讨債的怎麽會知道她手機號?
“放心,我正在努力拍戲,這兩千萬很快就能夠還給你。”
“兩千萬?你以為我們是慈善公司,不收利息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溫和,卻讓蘇潮不寒而栗。
“那你們要多少?”
“和你爸爸簽了協議,兩千五百萬,一分錢都不能少。告訴你爸爸,我們遲早會找到他。如果兩個月後不準備好錢,別怪我們不客氣。”說完便挂了電話。
蘇潮還保持着接聽電話的姿勢,她大腦一片空白,不理解父親為什麽簽署利息這麽高的借款協議。
猶豫片刻,蘇潮便撥了爸爸的手機號,可是電話那頭提醒她“尊敬的用戶,你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怎麽辦?怎麽辦?”蘇潮急得在原地打轉。她不是怕那些人來讨債,而是擔心父親出了什麽意外。
“蘇潮的快遞!”穿着黃色衣服的快遞員将一個棕色的紙箱遞了過來。
華菘幫忙簽收了快遞。
“回去再拆!”蘇潮連忙跑到華菘身邊,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近期根本沒有網購東西。
“幹嘛?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華菘嬌笑着,“一定又是些地方小吃。” 說着,便要拆開快遞。
“說了回去再拆!”蘇潮黑着臉,正色道,将快遞搶了過來。
華菘被蘇潮的大叫吓了一跳,平時蘇潮雖然和她打打鬧鬧,但從來沒有生氣黑過臉。
“好了,大家準備好,要接着拍攝了。”謝超拿着喇叭大聲喊道
蘇潮深吸一口氣,穩住了心神。告誡着自己:“先把戲拍好。”
接下來是一場重頭戲,是心機女主角表白男主角的一場戲:
蘇潮從日本的貧困山區縣,偷渡到了繁華的上海灘,先是乞讨,後來被紡織工廠的技術員謝超發現,帶她去紡織廠做了一名紡織女工。
蘇潮看技術員謝超家境殷實,想着嫁給了他,也算在上海灘有了着落,從一個落後的日本山區縣民,變成上海灘的民國公民一直是蘇潮的夢想。于是決定表白。
謝超走到蘇潮旁邊:“待會兒,你就要勾引我了,你打算怎麽演呢?”
“難道化身蘇妲己?使勁狐媚功夫勾引你?”蘇潮問道。
“觀衆是不會喜歡這種輕浮的女子的。”謝超皺着眉頭,揉了揉太陽穴。
蘇潮再次翻開劇本,發現最下面有一行小體字的批注:“這是女主從單純向功利的銳變。”
“我知道了!”蘇潮的眼睛亮了起來。
謝超笑了笑:“那就開拍吧。”
“咔!”
蘇潮提着小酒和小菜,推開了門:“今天中秋節,廠裏還安排你值班,我來陪陪你。”
謝超紅着臉,手足無措,支支吾吾道:“你不該來的,大半夜的,咱們孤男寡女,不太好。”
蘇潮倒上了酒,将小菜擺在桌上:“那夜我在街上乞讨,是你給了我錢,還帶我去吃夜宵,給我買衣服。”
話說到一半,蘇潮有些哽咽:“我從小生在日本,我爸爸經常打我媽媽,因為我媽媽是晚清逃到日本的。她一直對我說,一定要回民國。”
謝超拍着蘇潮的背:“都過去了,日子會好的。”
蘇潮看着謝超純淨的眼神,知道他只是可憐自己。一個留過洋的技術總管,怎麽可能看得上自己這個日本難民呢?
蘇潮暗暗咬牙,銳利的眼神一閃而過,她明白階級無論是在哪個國家都是存在的,作為一個逃難到上海灘的人,要想嫁給謝超,只有這麽一個辦法了。
“這杯我敬你,算是謝謝你救了我,幫我在紡織廠找了工作,開啓了新的人生。”蘇潮端着酒杯說道。
值班室的燈光昏暗,暖暖的光照在蘇潮的臉上,她整個人仿佛散發着柔和的光暈。
蘇潮淺笑看着謝超,謝超在恍惚中将酒一飲而盡。
酒裏的迷藥開始發揮作用,謝超昏倒,趴在桌上。
蘇潮皺着眉,揪着自己的領口。她看了看謝超,咬着嘴唇,走到了門口。可是,她又有些不舍,回頭看了謝超一眼,終究咬牙将謝超拖到值班室的床上,又拖了自己的衣服,躺在他的身邊。
“咔!”
蘇潮連忙将謝超推醒,讓他別睡了。兩人一起跑到監視器後面看着剛剛拍攝的畫面。
“不錯,你演的很有層次啊,從把我迷暈前的糾結,迷暈後的後悔逃離,到最後的不舍歸來作惡都表現得很好。”謝超誇贊道。
蘇潮近距離看着謝超,突然臉有些燙。剛剛竟然想如果永遠能陪着謝超就好了。摸着自己的臉:“還是杉杉的劇本寫得好。她的背景描述讓我和女主合二為一了,剛剛那一瞬我仿佛就是女主。”
這一天的拍攝很緊張,蘇潮拍戲到半夜,才和華菘回到自己的住處。
關上門,華菘再也忍不住了:“蘇潮,今天你到底怎麽回事,我就是想幫你拆一下快遞,你有必要這麽激動嗎?”
蘇潮沒有說話,拿出剪刀把快遞拆開。
“啊!”華菘驚聲尖叫。
一個血淋淋的手從快遞中跌落下來。
蘇潮撿起手,平靜道:“不要怕,只是橡膠制成的恐怖玩具。”
“到底怎麽了?蘇潮,今天中途你接了個電話,就神色不對了。”華菘拉着蘇潮的手,“我是你的經紀人,咱們什麽事都不要瞞着對方,好不?”
“我爸爸欠了別人的錢,然後消失了,目前本金加利息共兩千五百萬。”
“什麽?你爸爸不會跑路了吧?”華菘起身在地板上走來走去,“怎麽辦?一時間哪裏找那麽多錢,你又是公衆人物,這下怎麽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