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爸爸,讓我守護你
“不可能,我爸爸不會抛下我,自己跑路的。小時候,家裏很窮,只有一個鹵蛋,爸爸都舍不得吃,留給我。長大後,他也是為了捧我做女主角,投資過大,才資金周轉不靈破産。”蘇潮顫抖着身體,在房內來回踱步。
“那為什麽他手機關機了呢?”華菘疑惑道。
蘇潮突然停下了腳步,瞪大了眼睛,驚恐望着華菘:“我爸爸不會出現了意外吧?”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蘇潮一看,來電顯示是本地的座機。
心“砰砰”直跳,蘇潮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這“叮叮”的手機聲,就像是一陣陣催命符,催得蘇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喂,請問你是蘇潮嗎?”
“我是,我是。”蘇潮的聲音有些嘶啞。
“蘇旭是你什麽人?”
“他是我的父親。”蘇潮有些眩暈,她扶着床沿,坐了下來,強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
“快來市立醫院,他正在搶救。”
蘇潮整個人都傻了,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怎麽了?”華菘看着蘇潮慘白的臉蛋,問道。
“快,和我一起去市立醫院,我父親正在搶救室。”蘇潮拎着包,拉着華菘沖出了酒店。
臨近淩晨的街道,格外蕭條。沒有出租車,連發布的網約車也沒人接單。
“來不及了。”蘇潮拿出手機,掃了掃街邊共享單車,打開高德地圖,向醫院騎去。
“等等我。”華菘蹬着腳踏車,使勁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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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深夜還是有些冷,蘇潮穿着短袖騎着腳踏車在風中呼嘯而過。她快速蹬着車,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早日見到爸爸。
明亮的路燈,安靜的街道,蘇潮的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纖細又無助。
終于到了醫院,蘇潮分奔向304搶救室,她喘着氣,在上臺階的時候還摔了一跤。
顧不上疼痛,蘇潮的腦海裏全是爸爸,那個把唯一的一個鹵蛋留給她的爸爸。
終于到了搶救室門口,蘇潮來不及喘氣,奔向門口。
“咔擦”門開了,醫生推着一個蒙着頭的人,走了出來,見到蘇潮,說了句:“節哀順變。”
蘇潮撲到地上嚎啕大哭,她還在存錢給父親還債,怎麽他就這麽走了呢?
“媽媽!”一群人跑來對着病床大哭。
“怎麽回事?”蘇潮心裏嘆道,她問了問醫生,“這是我的父親蘇旭嗎?”
“蘇旭已經搶救過來,在408病房。”
蘇潮喜極而泣,連連道歉,便轉身上樓去408病房。
到達408病房,蘇潮被眼前的牌子驚呆了:“植物人監護室。”
“植物人”這三個字仿佛重重的秤砣壓得蘇潮喘不過氣,她緩緩走進病房,透着微弱的月光,發現了父親。
才兩個月沒見,父親的雙鬓已經花白。
蘇潮強忍着悲痛,顫抖的雙手摸着父親的臉龐。紮手的胡渣、隐約有些割手的皺紋。她再也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請問你是病人家屬嗎?”護士問道。
蘇潮擦了眼淚,轉身道:“我是蘇旭的女兒。”
護士皺眉道:“你們做兒女的,怎麽一點也不關心老人,他都燒炭自殺了!還有遺書!你自己看看。”
蘇潮接過遺書,心裏默念着:
“本人蘇旭,欠債太多,無力償還,一人做事一人當,再見。”
讀完信,蘇潮有些頭暈,險些跌倒在地上,還好華菘扶住了她。
“都是我不好,爸爸一定是害怕連累我,才自殺的。每次打電話給他,他都說還好還好,我卻沒能抽出時間去看他一眼。”蘇潮搖着頭,淚如雨下。
“你們別哭哭唧唧了,快去樓下繳費!否則明天一大早就會被轟走,我提醒你,你父親燒炭自殺,一氧化碳中毒損傷了腦神經。現在是植物人,情況不容樂觀,每天要靠着葡萄糖、氨基酸、氧氣機維持生命。”護士推了推眼鏡,淡然道。
“你在這裏陪陪你父親,我去繳費。”華菘背着包就跑去一樓收費處。
蘇潮閉上了眼,她什麽也不願意想,半蹲在窗前,雙手捂着老爸的手,輕聲呢喃:“爸爸,你醒醒,錢我一定會盡力賺到。你怎麽那麽傻,死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呀。”
蘇爸爸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深夜騎了兩個小時的車,蘇潮早已精疲力盡,說着說着,眼皮重得無法擡起,昏睡了過去。
華菘繳費完,回來竟發現蘇潮趴在地上睡着了。
連忙将她拖到旁邊的**床上,設好鬧鈴,華菘坐在床的邊緣,撐着腦袋小憩。
“滴滴滴滴,”鬧鐘響起,華菘将蘇潮推醒:“快醒醒,現在五點了,早上八點就要拍攝,你趕緊回去,網約車已經在醫院大門口等你了。到劇組先背臺詞,把電視劇拍好,我會在這裏找好護工,你別怕。”
蘇潮看着床上靠着呼吸機維持生命的父親,又望了望華菘。
華菘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
蘇潮咬了咬牙,便快速離去。
回到酒店,蘇潮看着鏡中的自己,黑眼圈濃重,她連忙洗了把臉,畫上淡妝。喝了一杯酸奶,在沙發上靜坐了五分鐘,恢複了些體力,才拿起劇本,背了起來。
蘇潮的腦子裏似乎有一扇門,當她工作時,那扇門就會關閉。爸爸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半個小時,她就把劇本全部背完了。
出現在片場的蘇潮,神采奕奕,微笑示人。
“今天有什麽開心的事?”謝超穿着白色的球鞋,淺藍的牛仔褲,整個人散發着青春活力。
“有戲可以拍,有飯可以吃,有床可以睡,有人等你歸,不就是最幸福的事了嗎?”蘇潮淺笑,她就像是懸崖峭壁上的冰山雪蓮,純淨又給人以希望。
“今天你抽什麽風?說話這麽有哲理?”謝超摸着頭,有些古怪地看向蘇潮。
“沒什麽,開拍吧。下周一就要播放三四集了,我們的拍攝任務特別緊湊。”
“你吃早飯了嗎?看你的臉色有些蒼白。”謝超問道。
“喝了酸奶。”
謝超将手邊的一盒小籠包遞給蘇潮:“快趁熱吃。這個華菘也真是的,大清早都沒見到她人,怎麽連早飯都沒給你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