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初戀

初戀

竺陽明替他找的私家偵探效率極高,不到一周的時間裏,雲小言就得到了關鍵信息——

以他二姑家為首的親戚,早已看不慣他一家獨掌雲家企業的情況,所以賄賂了紀家分支的一些人。

他們負責無底線,不計後果地吸血雲氏集團,紀家收了好處,則負責牽線搭橋,讓紀宸霖與他結婚,給雲家好處,讓利益最大化。

也難怪當初他家那些親戚死纏爛打,軟磨硬泡,非要他去相親了。原來是圖上了紀宸霖給的錢。

而那時候,雲小言之所以會答應相親,不僅是為了承擔雲家獨子的責任,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不堪其擾。

若是私家偵探發來的消息屬實,他有了自家親戚致命的把柄,有了紀宸霖承諾的“離婚好處”,兩種壓力雙雙解除,他也就不用靠惡心紀宸霖,讓對方先提出離婚。就可以自己離婚啦!

所以,總結下來,他現在離離婚就差一份證據了!

勝利在望,離婚在即,雲小言每天都輕飄飄的,甚至會滿足雨林的一些過分要求,跟他講自己小時候發生的事。

只是為了得到證據,他還得聯絡上紀家分支的那些人。這件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主要得靠紀宸霖在中間牽線。

所以他現在還不能立刻就和對方撕破臉皮,鬧離婚。

不過嘛,他現下聊的來雨林,摸的到希望,也就更有了為了美好而“英勇就義”的精神。每天元氣滿滿的,準備就算死皮賴臉,也要通過紀宸霖聯系到紀家那邊的人。

可惜的是,他難得有了這麽堅定的覺悟,紀宸霖卻不給他一點兒機會——

早出晚歸的,上班時他還沒起床,加班歸家時他又已經睡了。他沒有辦法地通過線上聯系,發信息讓對方帶他紀家看看,對方也假裝沒看到地不回。

看不到人影兒,得不到消息,四舍五入下來,他跟小寡婦也沒什麽區別了。

明明勝利就近在咫尺,卻因為個小陰溝遲遲無法觸碰的感覺,讓少年心裏感到憋屈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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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下午沒課,雲小言一咬牙一跺腳,從附近菜館裏預定了一份肉湯,用保溫桶裝好好,就裝出了一副“給忙碌工作的老公送自己煲的湯”的模樣,興沖沖地直接殺到了紀宸霖的公司樓下,準備和男人當面說清楚。

他慌得小臉紅撲撲,喘着粗氣整理着自己本來就整潔的衣服,确認無誤後,才走進了紀氏集團的大門。

只是沒等他刷臉坐上VIP電梯,他就先被另一位個高腿長的帥哥拉走了。

公司外商業街的一家咖啡廳裏,對面的男人的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白季言,紀宸霖的朋友。”

紀宸霖身邊少有親近的兄弟,所以雲小言對他的名字略有耳聞,也曾在紀家晚宴上與對方有過一面之緣。

他伸出手虛握了一下,道: “我是雲小言。”

他看了眼腳邊還熱乎的肉湯,皺了皺小臉,不知道對方找他所謂何事,解決完了之後還來得及給紀宸霖送熱湯嗎

白季言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勸解道: “要不別給他送了”

“啊”雲小言被他一句話弄懵了,當即就搖了搖頭道: “不可以的,哥哥工作很辛苦,我幫不上什麽忙,也得力所能及地對他好。”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好像聽到白季言輕嘆了口氣。

“你真的喜歡紀宸霖嗎”白季言問道。

面對男人的好兄弟,雲小言自然不能身體和嘴各做各的,重重點頭道: “當然啦,哥哥那麽好,我超級愛哥哥的”

白季言被他一句肉麻的表白激的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嘴裏苦笑道: “別愛他,愛他沒結果。”

雲小言滿頭問號,本能地把對方當成什麽神神叨叨的非主流,剛打算起身走人,再也不見,對方卻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紀宸霖心裏裝着他的白月光,你沒機會的。”

這句話宛若定海神針,讓少年頓時停下了欲起身的動作,眼裏冒出八卦的精光,臉上赫然寫着“然後呢”三個大字。

白季言想過少年會傷心欲絕,會拍着桌子說“我不相信”,甚至會立刻打電話質問紀宸霖,但萬萬沒想過他會是……會是這種奇怪的反應。

他如少年所願地接着道: “紀宸霖到現在都對那白月光念念不忘,癡情得堪比賈寶玉,恐怕心裏再裝不下其他人了。所以,要不咱……知難而退”

白季言知道一旦紀宸霖做了決定,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回旋的機會的。所以與其到時候離婚的時候給少年當頭一棒,還不如現在勸他早早放手,及時止損。

“白月光既然這麽重要,那哥哥為什麽不去找他呢”雲小言不如人願地抓錯了重點。

不等無語凝噎的白季言回答,雲小言心中先冒出了小說中的種種情節,捂嘴不可置信道: “難道白月光出國了不會,不會是……英年早逝吧”

白季言: “……”

“這不是和你結婚了嘛,所以就來不及分手複合。”白季言摸着鼻子心虛道。

“啊”雲小言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最大疑惑: “哥哥有了白月光,為什麽還要和我結婚”

白季言對此事算是知情,正猶豫着要不要說出口,擡眼就對上了少年那雙亮得像是藏了漫天星辰的眼眸。

……真是造孽啊。

白季言妥協了: “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到紀家主宅玩的事”

少年鼓着白皙的臉頰,像撥浪鼓一樣搖頭。

白季言再度被少年的實誠噎了一瞬,随即繼續道: “當時紀宸霖的生母還在世,你長得可愛,像個白瓷娃娃,讨她喜歡,你們兩家祖上又有交情,所以阿姨就随口定下了婚約。”

雲小言對此只能用“聞所未聞”來形容。

見少年目瞪口呆的樣子,白季言解釋道: “當然了,只是玩笑般地一說,大家或許都沒放在心上。”

“但問題出就出在紀宸霖至今未婚上面,他家那邊常有催婚,甚至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這随口婚約的事。他們找了頂尖的技術師,花了整整幾個月的時間,翻找陳年監控,修複畫質聲音,然後将那段監控片段交給了紀宸霖,希望他能跟你相親,乃至聯姻。”

“當然,這不算是威脅,畢竟沒人敢碰他,算是感情牌吧。畢竟……”白季言頓了一下, “畢竟紀宸霖已經快二十年沒有見到他的生母了。連一張照片都沒有,這個有聲視頻的沖擊力,無疑是巨大的。”

“為什麽連照片都沒有”雲小言僵硬地問道。

“唔,他家父母關系不好吧,不喜拍照。”白季言含糊其辭道。

“那他一定很愛他的母親,”雲小言喃喃道。

白季言嘆氣道: “其實也不算是愛吧,是人都有情感,而情感都需要有投射的對象。若是身邊都是魔鬼,只有一個勉強及格的人類,就只能把稀薄的情感全投入到她身上了。”

“但後來,他的白月光橫空出世,所有的情感就都有了歸宿了。”白季言嚴肅道, “據我所知,他會為了對方做任何事。所以,你還是放棄比較好。”

雲小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一點愛情被擊碎的傷心,甚至還能有條理地反問道: “當初哥哥說跟我結婚是由于故人的遺囑,這個故人就是他的白月光”

白季言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一回答就不得不再度提及紀宸霖那些錯綜複雜的初戀故事,所以就三言兩語含糊了過去。

雲小言也不氣餒,接着問道: “白哥哥,你能跟我說說哥哥的家庭情況嗎”

一來,他是真好奇紀宸霖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會有如此性格,會如此對待紀家的人;二來,從方才白季言所說的紀家人為了他倆結婚大動幹戈,修複二十年前監控錄像,也可猜出他們或許真的勾搭了雲家人,大有利益可圖。

“他家就那樣啊,你上次不是見過了他的家人嗎”白季言不敢多說。

“那……你知不知道哥哥曾受過傷啊就是手上和身體上的一些傷。”

白季言手中的咖啡杯“砰”地從掌心滑落在了桌上,濺出許多咖啡在桌滿上。

“你聽誰說的”

“看到的呀。”雲小言沒想到他會這麽激動,伸手比劃了一下道: “就是一些刻骨又殘忍的傷疤,我有個學醫的朋友說那不是小傷。”

“你……以後別再問這個了。更別在紀宸霖面前提,說不定他會暴走。”白季言擔憂地勸說道, “會勾起他傷心的回憶的。”

雲小言聽話地點了點頭,心中勉強有了個猜測,比如男人為了救小貓自己受了傷,但小貓還是不治身亡之類的悲慘過往。

向白季言保證絕不再在男人面前提這事,又成功得到了紀家一些親戚的聯系方式後,雲小言滿心歡喜地出了咖啡店。

別提給紀宸霖送熱湯這件事了,就連保溫桶他都給忘在了咖啡店。就匆匆回了家。

他有些粗神經,當初和雨林分手後,過了好幾天,才堪堪感覺到了如刀割般的心痛,胸悶氣短了好些天才緩過來。

而現在也是,窺見了紀宸霖過往的一點斑駁經歷後,直到晚上躺在了床上,他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一絲心疼。

生如地獄,周身圍繞着傷人的魔鬼,勉強對自己還算不錯的生母離了世,視若珍寶的小貓寵物死于非命,好不容易有了宛若生命之光的白月光,還跟他分了手。這是什麽悲慘世界一般的人生啊

雲小言頓感早日離婚,讓紀宸霖重燃追回白月光希望的責任。

雖然他對對方談不上“愛”,但對方好歹給了他富足的物質,勉強算是他的一個朋友,甚至家人。

在床上翻來覆去,他還是忍不住唯一說了不會洩露男人隐私的雨林發了條信息——

【Cloud:小林,要是你有個朋友曾經身受重傷,你心疼他,想要關心他,卻又害怕會觸及到他的痛點,你會怎麽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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