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接你回去
第58章 接你回去
陸時川瘋了嗎?遲馳甚至會這麽想,被攥着手掐上陸時川脖頸的時候,他能感受到他的脈搏在掌心跳動,捏着那脆弱的喉管,只需要稍稍用力,這個人的臉就會逐漸發紅發青。
遲馳手指收着力道,卻被陸時川攥着又掐緊兩分,他看着陸時川的眼睛逐漸失焦,口中的氣息聲和叫聲逐漸微弱,直到陸時川抖着身體,将那高點後的餘音徹底封鎖在喉嚨裏,疲軟地松開手。陸時川吐着舌尖,沖着他坦然一笑,氣流鑽進喉管中讓他猛烈地咳了兩聲。
這人釋放出一切般,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剛剛撲面而來的窒息感卻沒有給他帶來任何與死亡相關的恐懼,反而,陸時川似乎覺得很爽。陸時川的表情輕松且暢快,仿佛從來沒有這麽無負擔地生活過,他的身體還在餘波中微微發顫抖動,勁瘦的腰上是赤裸裸的掐痕,他慢吞吞挪到床頭摸出一根香煙來,半靠半撐着,在床頭抽起煙來。
陸時川微微眯着眼,吐出煙圈,又摸索幾步爬到遲馳身邊去,他将濕濡的煙嘴堵進遲馳的唇間,暢快地彎起眼淡聲道:“我好爽啊,遲馳。”
遲馳手指溜進他發間,沒什麽表情的将煙霧噴在他臉上,只作評了三個字。
“那真好。”
陸時川可以說是發了一晚上的“瘋”,和過去在遲馳眼裏的陸時川截然不同。陸時川次日起床的時候卻又恢複到了正常狀态下,早上八點準時起床,西裝革履地站在落地鏡面前整理衣裝準備去工作。
遲馳一覺醒來就看見陸時川筆挺的西裝褲、恰到好處的暗紅色領帶,和一絲不茍的襯衫。陸時川随意坐在座椅上,西裝褲繃起的時候還能看見束縛住腳踝的西裝襪,他點了點鞋尖,心情不錯地替自己別上了胸針。
“今天有應酬?”遲馳從被子裏爬出來,頭昏腦漲地撐了撐額頭,聲音有些懶怠。昨天還在發燒的陸時川今天卻精神大好,他聲音淡淡的,張口否認。
“心情好。”
遲馳低頭笑了下沒說話。
陸時川想起什麽,繼續道:“接下來一段時間應該不用去西北了,江濤等會就會通知。事情處理完之後就會繼續推進,不用着急。”
“因為你說的那些照片?”遲馳雙手後撐着床墊,淡淡笑笑。陸時川手微微一頓,沒有否認,繼續說道:“現在暫時不動,緩兵之計,我們大概還需要兩個星期的時間,兩個星期之後,一起都會解決。”
遲馳恍然大悟笑笑,沖着陸時川勾了勾手,把陸時川叫到自己跟前。
“那不知道這兩個星期你想讓我待在你身邊還是離你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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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川垂眼看他,冷不丁擡手将遲馳的頭發都撥到一邊去,冷冰冰的唇蓋在遲馳的額頭上,将遲馳親得一愣。
陸時川平靜道:“回江市,明天我們一起。”
裴晝這幾天發來的短信都帶着點陰陽怪氣的成分在,雖然說陸時川從來沒有設想過能完美避開裴晝的所有眼睛,但還是不曾想過,嘗試到點兒情感滋潤的裴晝能變得這麽八卦。
類似于陸總不要縱欲過度,小別勝新婚等等之類,得知陸時川在遲馳來的第二天一整天都不曾出過酒店大門之後,話裏話外越發猖狂。
陸時川有時候實在想擡手一拳把這個人打到嵌進牆裏說不出話來,但條件受限只能當做沒看見過這人的消息。
裴晝手裏把着不少蔡邦平這些年來留下的小尾巴,遲馳認知裏蔡邦平就是個腦子進水半斤幹草都吸不幹的奇葩,一個名副其實的草包,做事兒全靠他親爹留下的人給他擦屁股,實際上自己是從不注意善後。
有些事別人再怎麽認真注意小心,都抵不住對方的馬虎大意。裴晝早兩年的時候就想過要鏟鏟這些人,只是因為沒有什麽合适的時機和理由,這才遲遲不曾下手,不過要真論起來,霍邱山本家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裴晝想要鏟一鏟的對象。
霍邱山一個混世二世祖,對生意上的事懂得不多,在家裏也就是個挂名的小總,出門的時候人最多叫一句小霍總或者是霍少,這也頂多算是客氣一下。裴晝心裏深谙一個事實,整個江市目前能夠夠上有頭有臉這四個字的人早就已經不多了,時代在變化在進步,曾經看上去的家大業大放到現在來說也只不過是滄海一粟。
裴晝想要換上一批新鮮血液上來,就需要把這批舊血液給拔除幹淨,最起碼要讓整個江市的商會裏都不再出現這些磨洋工的老油條。裴晝要動刀宰的第一個,就是他蔡邦平這個草包。
而本來是打算連着霍家一塊宰掉,眼下裴晝倒是生出幾分猶豫來,對着這件事來回思考了近一天。霍邱山對他的态度就像是被玷污了清白的貞潔烈男,見上一面看上一眼就恨不得沖上來用牙把裴晝給生生咬碎,就像一只笨笨的土狗突然發飙變成了個笨笨的會咬人的土狗。
得知這件事後,霍邱山對他的态度有了些許轉彎,雖然依舊能看出臉上的不情願,但無論如何是取悅到了惡趣味的裴晝。由于這個變故,裴晝的動作比原定的計劃慢上一些,只能讓陸時川暫時停了《紅色羅曼蒂克》這個項目,讓蔡邦平有點自以為是的空隙可抓。
雖然霍邱山的事遲馳不知道,但陸時川這段時間從中還是多多少少得知了一些。回到江市的時候,陸時川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在想如果遲馳得知這件事該如何同時阻攔遲馳和裴晝,并同時不惹怒任何一個人。
答案是聽起來有點無解,因為無論如何裴晝一定會被惹怒,不管這個人是不是他。
下飛機後,遲馳張口第一句就是要去找霍邱山他們聚餐吃頓飯。
陸時川面色不改,巋然不動地點點頭,就那麽任由遲馳去了。像霍邱山那種要強的性格,十有八九不會讓自己的好兄弟知道自己被硬生生地霸王硬上弓還沒有辦法反抗。
這事兒倒也不用那麽擔心。
遲馳一走近兩個月,回來還曬黑不少。霍邱山和朱青纭見到他第一眼,張嘴第一句就是詢問遲馳怎麽變成了個煤球。遲馳笑罵着讓他們滾遠點,越遠越好。
靜下來吃飯的時候,遲馳講了自己和陸時川的事。得知陸時川暗戀遲馳十來年個年頭,神色不佳的霍邱山和向來死氣沉沉的朱青纭紛紛驚得下巴幾欲掉在地上。
“……我就說他對你意圖不軌!你還不信!”霍邱山猛地嘀咕了一聲,意圖不軌四個字出來自己又莫名打了個寒顫。
朱青纭則是後知後覺地回憶起來,驚嘆道:“怪不得呢,哪有員工直接住老板家裏去的!”
“我說你丫怎麽從資本家落魄到平民社畜還能灰姑娘撿水晶鞋一昭被包養衣食無憂呢!原來是以前做辛德瑞拉閃閃發光的時候就被人看上了。”朱青纭龇牙咧嘴嗷了兩聲,“害得我還懷疑我的生命裏遲遲沒有出現富婆是因為我的命定之人是個富公。”
遲馳:“……”
霍邱山:“……”
朱青纭又絮絮叨叨道:“你們都不知道,前段時間那破游戲上線結果被擠爆了,光是維修就吸幹了我兩年陽壽。”
眼看着霍邱山欲言又止,手指張張合合想要說點什麽,仿佛在空氣中結了個印,最後還是委婉地半捂着嘴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搞軟件開發的你從外表上看起來就像是千年幹屍呢?”
遲馳“噗嗤——”笑出聲來,将杯子裏的酒水一飲而盡,微帶笑意的目光輕輕落在身邊的霍邱山身上片刻。
“山子,你最近真的沒什麽事?”
霍邱山下意識摸了下額頭,停頓片刻:“你要說有吧,倒也确實有點兒。聽說我爸媽最近忙着生意上的事,沒準哪天一個激動把我許給哪家有錢人家的女兒做上門女婿,這算嗎?”
遲馳笑意淡了點,還沒來得及接話,朱青纭就迫不及待地嘲笑霍邱山這個從高中開始女朋友沒停過的情場浪子、被女神騙得兜兜轉轉的傻子,自诩為自由就是人生信條的狗東西,居然有一天能淪為案板上的雞鴨魚肉。
霍邱山罵他說話難聽,遲馳卻再沒接過話。面試那天見到裴晝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只是當時的霍邱山不願意說,這次也不願意說。
察覺到遲馳的異樣,霍邱山咳了兩聲,若無其事地挑開話題:“……小遲遲,我和你講,你現在是有家室的人,和我們不一樣,你少和老朱這種人來往,他都快三十了還母胎,你真得對這種性取向不明确的人保持警惕。”
“滾你的,我看人家陸時川最容易看不慣你,你看看你天天小遲遲小遲遲的叫,高中就天天貼人身上,也怪不得以前老和你吵,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遲馳伸手打斷兩個人即将又要開戰的勢頭:“在讨論我的個人情感生活之前,能不能先把飯吃了?”
不約而同的,遲馳和霍邱山的電話在一時間被撥響,遲馳下意識看了眼霍邱山的通話頁面,備注是一個言簡意赅的字。
“狗。”
遲馳看着霍邱山挂斷了電話,斂着眼接通陸時川的電話:“喂?怎麽了寶寶。”
他擡眼看着朱青纭和霍邱山一臉牙疼的表情,聽見手機那端的陸時川淡淡說道:“你爸到我家了,我順路來接你回去。”
陸時川旁邊似乎還有人,裴晝的聲音懶洋洋地從裏面飄出來。
“跟霍邱山也說一句,我接他去泡妞。”
手機通話聲音不大不小,旁邊的霍邱山聽了個一清二楚。
遲馳眼睜睜看着他臉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