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夜黑風高時,抗屍逃命日。
攝像師們馬不停蹄,身後猶如被惡鬼奪命般的奔跑着。
不得不說最後面那位攝像師當真是最有職業操守,扛着攝像機的同時還不忘直播着。
【……】
【夏夏不愧是夏夏,五官英俊就算了,身體強健也算了,就連腦袋也是特別抗造…】
【樓上純純黑粉吧!我都快心疼死了】
看着那抗造的腦袋再一次撞在壯碩的樹幹上,腦子裏模拟出‘哐當’的聲音,粉絲心都揪起來了。
理智還在的粉絲也知道這不能怪攝像師,而且那誰還有那誰瞧着後腦勺都似乎比平常大了幾分。沒啥理智的粉絲已經激情開噴,一心只想心疼咯咯。
這從另一方面也恰好證明了,今日發生的一切并非節目組所編造,亦或是想要捧某一位做的戲。
從第一期到現在種種非人力可達的跡象,無論他們如何找補,事實就這麽直白的擺在那裏。
誰捧人敢将命給搭上呢?
關于黑郁瑾的言論,瞬間少了。
幾名攝像師早就大汗淋漓,這山林怎麽也跑不出,往前跑似乎怎麽也找不到盡頭,他們心中惶惶,可也牢記着郁瑾對他們說的話,一直沒有停下來。
已至深夜,氣溫頓時驟降,山林霧氣升起,照亮的手電筒光射的老遠卻只是白茫茫的一片。見此狀攝像師也不管停下腳步,索性閉了閉眼睛,心一橫,也不知朝着那個方向跑了起來。
微弱的呻.吟,讓人腳底一滞,心底升起股子寒意。
郁瑾的話猶在耳邊,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停歇,眼睛緊閉繼續跑了起來。
前面的攝像師身子往一側傾斜,他扛着的夏溪然正好當了個肉墊,攝像師內疚一閃而過,很快面色如常的将夏溪然扶了起來。
剛抗起來,颠了颠,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但他也沒管那麽多,扛着人趕緊就跑。
那聲音,似乎比之方才似乎要強了幾分,攝像師隐約的聽見好似叫的‘救命’二字。
他由背脊處升起寒意,身體都有些僵住了。
太近了,幾乎就在他身邊的樣子。
攝像師調整了下抗人的姿勢,視線下移,夏溪然褲子的樣式好似變了。
不!不止樣式變了,腿部纖細了不少。
攝像師停了下來,此刻才發現自己好似與其他幾名攝像師跑散了。
又是一聲弱弱的喊救,是背上傳來的。
攝像師大着膽子,将人放了下來。
她面色慘白,眼睛花了好一陣才聚焦起來,方才的天旋地轉被人扛着跑了會兒,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不堪承受。
“周小姐?怎麽是你?”
抗?抗錯人了?!
周季季跟了他們一段路,且才分開沒多久,攝像師自然還記得她。
“吳朗。”
周季季自然也認出了面前的攝像師,腦子暈乎乎的,好在有種被搖勻的腦漿在漸漸複原的感覺。
“徐朗。”
徐朗更正了下自己的名字,眼裏的憂慮重了幾分。
生怕面前的女子被自己給搖傻了。
徐朗喘着氣兒,剛想問問她怎麽會在這裏,才想起來被他抗錯的夏溪然。
來不及說話,他趕緊原路返回,将夏溪然扛了過來。
夏溪然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眼睛輕合,瞧着能與躺在棺材的人比較一二。
其他幾名攝像師也扛着人聚攏了過來,皆是與夏溪然一般無二,周季季瞬間就清醒過來,頭也不暈了呼吸都跟着緊促。
只簡單的解釋了,周季季手緊了緊,面色恐懼只一閃而過,她從包裏摸出一張照片。
“你們可見過他?”
攝像師都搖頭。
“那郁老師他們去的地方,你們可曾去過?在什麽地方?”
她有種感覺,陳雲州一定在那個地方。
他們指了指來時的方向,雖然有霧氣,但應該大差不差。
周季季整理下東西,剛要走,便被徐朗攔住了。
“你該知道那裏的東西非人能夠對付的。”
其他攝像師也是苦口婆心的勸她。
周季季輕笑。
知道,可來都來了。
她總不能就這麽回去。
周季季謝過他的好意,轉身離開。
既然如此,其他攝像師也不在多管閑事。
“走啦!”
徐朗回過神,扛起夏溪然,卻又數次回頭望向周季季離開的地方。
**
今晚月色很美,郁瑾抱着小狐貍仰頭。
它打了個哈切,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兒賞什麽月。
它現在就猶如打工人怨氣附身,眼神中的哀怨幾乎化為實質。
郁瑾眼眸上揚,撫摸狐貍毛的手指間帶着幾絲不容易察覺的黑氣。
夜深了,來點兒宵夜。
小狐貍卻有種被掏空的感覺,剛想奮起反抗,就像是被砸破了的氣球漏了氣。
吱呀一聲,陳雲州推開門,就看見郁瑾。
郁瑾來了有一兩天了,陳雲州卻未與她接觸過,他知曉這是陶雨靈在故意阻攔。此刻忽然瞧見郁瑾,他竟十分意外。
雖然他不太關注娛樂圈,但季季卻是個十足的追星女孩,除開她的本命外,也曾聽聞一些關于郁瑾的事兒。
也不知道她好不好?怕是哭成小花貓了吧!
陳雲州心口發疼,郁氣難發。
“非必要,你還是盡快離開這裏。”
說完,剛要合上門。
“你知曉自己已經死了嗎?”
郁瑾撫摸着小狐貍,一撮撮毛在黑暗中瞧着不是很清楚。瞧着小狐貍頭頂明顯比以往少了不少的毛發,隐隐能夠瞧見皮肉。
她手放了下來。
清冷的話在深夜中響起,陳雲州關門的手一頓,可最終還是将門合上了。
他死了?
陳雲州坐在椅子上,回想着這段時間的非同尋常,可記憶像是破了洞的布,無法連接到一塊兒。
這麽多的奇異處,倒未讓他往那個方向想去。
大山深處,人煙罕見,卻有許多的草藥。現在科技高速發展,很多草藥進行現代化的種植,可比起生于山林,被雨露澆灌長大的野生草藥,藥性卻要差很多。
來采藥的并非他一人,還有同院的幾名醫生。
他只記得那個夜晚篝火閃閃,寂靜的夜裏是他們的歡聲笑語,他們采了很多的藥材,藥氣兒比起那些藥材要濃郁很多,同行的教授甚至發現了一株瀕危藥材。
明天他就可以回家了,季季的生日快到了,他盡心準備了許久的求婚,季季終于要嫁給他了。
後來一切都變了,他醒來便出現在這個小院裏,陶雨靈說是她救了自己。
原來他早就死了!
小狐貍懶懶的蜷縮在地上的窩裏,“你說那些做什麽?即便他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
若是能夠選擇,生與死,怕是傻子都知曉如何選了。
許久得不到郁瑾的回答,小狐貍翻了個身,呼呼大睡。
月光透過紗窗,照在屋子裏,斑駁的影子在地上盛開。頭上本來沒有幾根兒毛的小狐貍被月光一照,更顯禿了。
郁瑾起身目光正正望着那裏,難得愧疚萦繞在心頭。
趙瑜瑜他們熟睡良久,三聲敲門聲響起,郁瑾睜開雙眼,悄然而去。
庭院裏,猶如白晝,院子裏百花盛開,陶雨靈抿着茶水,擡手示意,“坐”。
郁瑾給自己倒了杯茶。
“你和他說了?”
郁瑾點頭,随手撥弄着一株野草。
到了今日,陶雨靈知曉自己如今是無法阻止,她苦笑的咽下茶水。
“我不會放棄的。即便付出我這條性命,我也會救他。”
天道在上,無人有特權,這世間的世事輪回都按照規則運轉,如今衆神隕落,滄海桑田,世間靈氣稀落,存活下來的精怪連維持人形都艱難萬分,基本上都夾起尾巴做人。
她花費大量的靈力,維持陳雲州的魂魄,不惜借住不知名的力量修煉,遭到反噬,險些喪命,害的陶渡以內丹相救,無法維持人形。
起死回生,借屍還魂有違天理,遲早會遭到報應。
陶雨靈輕笑,她可不就等着了。
“你也知曉,那幾人是我護着的。”
她怎麽會不知道呢!族長也在來的路上,所以她必須得加快速度了。
可誰讓他救了她的命,足足兩次。
一次在四十六天前,一次在許多年前,久的她都快記不清了。
陶雨靈撐着下颚,嬌媚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懷念。
院子裏的花原本開的嬌豔,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失去了生命力,蔫噠噠的。陶雨靈眼神一凝,偏過頭瞧見郁瑾手裏捏着一團黑氣。
大晚上的吃點兒夜宵,睡得也香嘛!
那團黑氣在她精巧的手藝下,被捏成了一個烤鴨的形狀。
讓人更加驚奇的是,那團黑氣竟然真的變成了烤鴨,陶雨靈竟然聞到了香味兒。
“你?!”
她站了起來,郁瑾卻吃的香噴噴的。
這人究竟是什麽怪胎!
“要來點兒嗎?”郁瑾撕了個鴨腿遞了過去。
陶雨靈想起上次自己那瘋魔的模樣,瞬間搖了搖頭。
等到烤鴨吃完,郁瑾舒暢的打了個嗝。
“你好似也不是很擔心他們?”生魂離體七日,可就徹底回不了身體了。
現在可只剩下三天了。
“我急的話,你能解除術法,讓他們回歸軀體?”
“當然不會!”
“那你說什麽廢話?”
郁瑾伸了個懶腰,“我給你三個選擇,一你自願且樂意讓夏溪然他們三人魂歸軀體。二我讓陳雲州的魂魄回歸九泉。三我讓你魂歸九泉。”
黑氣發瘋似的往郁瑾身邊聚攏,威壓向她傾瀉而來,庭院中的石桌瞬間四分五裂,陶雨靈被氣壓掀坐在地上。
郁瑾望着她,“懂?”
陶雨靈咽了咽口水,身體不由自主向後退……
房門關上,趙瑜瑜聽見聲響,睜開疲憊的雙眼,眼前的人臉側沾着紅色的液體,眼底隐約閃着煞氣。
郁姐姐?
郁瑾對着鏡子,将臉上還有手上的血跡擦拭幹淨。
還真是個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