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敵國之女
敵國之女
街上攤販老些,人群擁擠,吆喝聲嘈雜且響亮,與昨天判若另類。
“今天街上挺熱鬧鬧的,不白來一趟。”玄參悠然道。
賣家是位女子,樣貌似十八歲芳齡,身材瘦弱,應該是這家包子鋪老板的女兒。
一眼便瞅見秀氣正然的兩位,揮着手臂,喊道:“公子,包子剛蒸的,嘗嘗。”
走過鋪子,本不打算退回來的。但包子肉香直蹿蹿的撲來,玄參還是猶豫了一下。肉香越發濃烈,玄參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兩眼放光扭頭撲向包子鋪。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來一個吧。”玄參來到鋪子前,一秒變臉似的裝矜持,每籠包子都點了一遍。說完些許自豪地背過手,微微仰頭。此刻玄參體驗感十足,竟然全買了一份。不過,平時學堂餓着他了麽,連吃包子都能感到無比幸福感。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富家子弟下山體驗生活了呢。
“公子,十銅幣。”女子裝好包子。
“哦,好……”玄參手摸錢袋,沒有?!
又摸了一圈,還是沒有!我錢呢!
焦急萬分下,一只手伸了過來,手心的十枚銅幣給了女子。
玄參抱着包子轉過身,瞥着楚天辭,道:“你幹什麽,嘲笑我麽?”
楚天辭伸手拿出一個,看着道:“沒什麽,餓了。”
餓了,自己去買,幹嘛拿走我的。
楚天辭一臉無事且淡然地往前走,玄參雙腿跳了起來,氣鼓鼓道:“就是想讓我丢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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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一口,雙眼又閃着星光,滿足道:“哇!好吃哎!”
走進茶鋪,女子走了過來,道:“他們已到,樓上等着。”
楚天辭擡手勾了勾食指,示意身後玄參。
玄參看見了,下意識低頭數了數包子,其實就剩一個,裹進懷裏,走來道:“怎麽了。”
楚天辭到:“人到了,該你了。”
玄參仰頭潇灑地縷了縷額間發梢,語氣清揚快意道:“好吧!讓你們見識見識——”除了玄參,誰也浪費時間,楚天辭朝一旁空位走去,茶鋪老板娘朝樓上走去。
走了幾步,側頭眼梢看向愣着的玄參。
玄參眼睛似被老板娘捏住的感覺,心裏驚了一剎。
怎麽感覺晚節不保了呢!
玄參見楚天辭坐着喝茶,趕忙跟了上去。
走上樓梯,腳步聲越來越響,響的令玄參頗些不舒服。餘光抽空看見楚天辭後背,心想,這人不會把我買了吧。
擡眼一剎,老板娘站住腳跟,玄參一個緩沖後仰才發覺原來已經到地方了。
老板娘并沒有叩門,而是直接推開了,玄參踮起腳尖急切地看去。
心想,這次這麽神秘的麽。前幾次,并沒有這般嚴肅正經。
想到曾經幾次的場面:
“喝!”玄參以調虎離山之計借水為酒,酣暢淋漓地演繹醉者之态。聲音高昂,故意壓低聲線。酒空了,就倒酒,氣氛冷寂,就高聲吶喊。無不奉獻今生所學。
“倒滿!”對方幾位老漢也玩兒的盡興,被玄參忽悠地不知天高地厚。借此,玄參也套出不少話來。
“大哥,這裏還有,盡情的吃,盡情的喝!”玄參拍馬屁地技能可以說在這裏發展到極致了。
……
這場面,沒了玄參可怎麽辦!
但……
這次怎麽這麽認真了呢?頭部查出來了?還是有什麽新的任務?想到這,玄參怯了場。楚天辭說話做事多少不能使玄參信服,一點兒都不。
玄參緊跟其後,關了門,玄參低聲問道:“這不會坑人吧。”
老板娘聽到了,卻沒有回應,進屋就往前走了。
白簾微微晃動,老板娘道:“來了。”
“進來。”嬌柔美人音?
這不對啊!女人交易?壞了道上規矩,這怎麽行。
玄參呆在後面些許疑惑地看着老板娘掀簾走了進去,忽然想到楚天辭說的話,難怪讓老板娘應對此交易。
換作玄參,交易不虧死,畢竟英雄難過美人關吶。
玄參剛要掀簾,對方女子低眸看見玄參的了,心緊了一瞬,老板娘側眸道:“你不用進來。”
玄參腦子到哪都不中用,其實他知道,就是手賤。美女他不想看看麽,心思都不帶一點兒掩蓋的。
老板娘見對方茶水所剩無幾,提茶壺倒上,“您親自出面,不知厲國首領是否知情一二。”
這話,不出怪異。
眼前人,身着華麗,耳後紅痣的标志,老板娘進來之時,便察覺到了。
厲國之女——厲檸!
芳齡二十三,常用男子服飾示人,處事利落果斷,曾修改厲國制度,為女性奪得應有的權利。即使此刻仍處于勢弱之下,但已掌控軍權的能力。
至于這次,是她的擅自主張獨自前來,還是奉厲國之任,誰也不知,但明顯更為前者。
不過,此卻為粉色女飾裙衫,披肩為襯,一眼給人犀利精致之感,尤其是那雙桃花眼的冷美之意,眼梢窄翹,柔美妝容也掩蓋不了厲檸由內而發的英氣。
厲檸卻道:“這次并非交易,只是來商讨些事情。”
老板娘道:“這怕不是厲老人家的意思,到手的肥羊怎能說放就放。”
厲檸穩然不羁地說着,“如果真如他或你們所願,豈不亂套了。”
這話從利者口中說出,很難。厲檸厲害之處就在于她能看清國家大局,以大我為中心,開拓穩定局面。厲檸為何這般,與封建男權逃脫不了幹系。
厲國男子遠超女子之數,而男子卻以戰場厮殺為主,也确實男子占據主要權勢。唯一掌控軍權的厲國之女厲檸為打破禁锢且敗壞的思想,經歷數次改革,但效果不大。
聽聞,厲國與西蜀交結且長達已久。特意借此相見,如果僅僅為了見一面,那太不值親自走一趟。
老板娘道:“厲首領的女兒果然名不虛傳,一點兒也不比男子弱。”
“第一次見王……”
“哐——”厲檸話說半句,茶杯卻滾到了地上。
是老板娘的。
老板娘似借機低眸,注意力卻在身後那只鞋上。方才厲檸說出的話,老板娘似乎隐藏着什麽。玄參未驚覺,老板娘重新放了一個茶杯,重新倒上。
老板娘直言道:“你是想拉攏西蜀還是想穩住西蜀,或者與那些男人一樣,強者為尊。”
厲檸推着桌上的茶杯,“不知您與我想的是否一樣。”
“哎!”厲檸掀起的簾子突然打在了玄參臉上,驚吓一剎。
厲檸帶着漸粉頭紗,從縫隙因為看到了玄參輪廓。一時間并未注意,但緩過幾秒後,好像……某人。
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是好感的,但……
陌生人終究是陌生人,樣貌相似之人很多,便不再回想。
老板娘随之走了出來,看着玄參轉身去關心,心裏莫名酸了一瞬間。
看了一眼便離開了。
這人?厲檸走到樓下,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眼前忽然重現某個畫面。
烈日下,戰火紛飛的濃濃煙霧籠罩長城之下的刀光劍影。人群厮殺,血染刀劍,背持長槍戰甲之人。一個回眸,臉上數道刀傷鮮血淋漓,桀骜不馴的眉梢刻進長城女子将領眼眸。
楚天辭低眸看着手中微顫的茶水,似感知某種預想。頓了頓,眸子瞥向身後。果不其然,身影漸近。
無事之樣穩如泰山般品着茶水。
下一秒,楚天辭肩膀猛的被拍了一下,下意識反手就是一個挾持。
“疼,疼,松手你幹什麽呢!”玄參被遏制不得回手,趕忙道。
楚天辭手下并非所想之人,掃視周圍,并未有其身影。
玄參百般掙紮,楚天辭才回了意,松開了手。
楚天辭微擡頭看向樓上,老板娘看着楚天辭點頭示意。
楚天辭問道:“怎麽樣。”
玄參口渴倒茶,坐了下來,喝着茶水,故意道:“人怎麽樣?還是過程怎麽樣?”
楚天辭絕情道:“廢話。”
“對方竟然是個女人,你說離不離奇。”玄參一腳踩了凳子上,一手舉着茶杯,“不過,不輸男子。”
玄參說的時候,心服口服。也确實沒想到厲國女子竟也有這般才人,腦海中第一想到的人,也就是厲國之女了。
但他并不知道那位女子是誰。
“別喝了。”楚天辭奪過玄參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我站了這麽長時間,喝點茶水不過分吧。”玄參見狀趁機拿走茶壺。
“走了。”楚天辭淡定一聲。
轉身離開。
“不是吧,都不歇歇的麽。”玄參抱着茶壺,央央道。
嗯?懷裏包子掉了下來。
“還是你知道心疼我,嗷~”蹲在地上,從袋子裏拿出最後一個包子,親昵地捧在手心,似許久未見的恩人,一口咬了上去。
楚天辭走出門,瞥向玄參道:“不走,等吃飯麽。”
似長輩訓斥,玄參嗖的一下叉腰站起,怒視門前之人。
楚天辭垂下半眸,頓了一秒,無事便離開了。
玄參見其離開,也不再裝拽樣兒,低眸時不時打量一眼手中包子,生怕掉了。畢竟就剩最後一個了,掉什麽也不能掉填飽肚子的物件。楚天辭腳步漸遠,趕忙走了上去,跟着楚天辭後面,一口一口地吃着大肉包子。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