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原主爺爺的生日是在老宅舉辦的, 以防萬一,朝瑾把景歲一同帶去了老宅。

她算是明白了,一旦景歲不在她身邊一刻, 黑化值就會變着花樣給她往上漲。

景歲這人當真是應了那一句“命運多舛”。

“我去是不是不太好啊?”景歲開着車,掌心還止不住的發汗。

自打聽到朝瑾要帶她去老宅, 陪她一起給爺爺慶生開始, 景歲便有些彷徨無助。

她除了姜朝瑾不認識任何人, 也從沒有見識過這麽大的場面,還與那麽多京城裏有名有姓的權貴人家見面吃飯, 景歲做夢都不敢想,如今卻要親身參與進去。

景歲慌得不行, 怕的不行,想要退縮卻被朝瑾生拉硬拽了過來。

騎虎難下。

“有什麽不好的?”朝瑾懶洋洋的癱坐在副駕駛上, “人多熱鬧。”

景歲握緊方向盤:“可是我都不認識,你的家人也不認識我, 這太尴尬了。”

“互相介紹一下不就都認識了。”

景歲看她:“你打算怎麽介紹我?”

是朋友?同學?還是...

朝瑾饒有興致道:“你想我怎麽介紹你?”

景歲:“那得看我在你心裏算什麽?”

朝瑾雙手環胸, 覺得這個問題很有趣:“你覺得呢?你對我來說是什麽?”

景歲思忖了一下, 故意道:“肇事者?”

朝瑾笑出了聲:“你要是趕在我家人面前說出肇事者三個字, 不等我舅舅發火,我家的保镖都能給你摁地上去。”

景歲:“那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呢?”

朝瑾看向景歲, 見她目光發直, 看似不在意的樣子。

她道:“朋友呗。”

景歲抿唇:“哦。”

朝瑾歪頭:“怎麽?做我姜朝瑾的朋友, 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景歲扯扯嘴角:“高興啊。”

“那怎麽都看不出來你高興呢?”

景歲看着前面紅燈, 踩下剎車, 偏頭笑道:“我很高興。”

朝瑾擡手捏了捏景歲的臉蛋:“笑的太假了。”

“這麽不願意當我朋友?”她問, “那你想當我什麽?”

“真想應了這幾天學校的傳聞,說你是被金主包養的金絲雀啊?”

景歲神色有些認真:“不行嗎?”

朝瑾目光閃過一絲探究和興味。

紅燈閃爍, 綠燈亮起。

景歲猛地踩進油門,瑪莎拉蒂的黑色車身仿佛化作一道流光,優美的線條在街道上擺尾,路過的人紛紛感慨。

有錢真好。

車子一下子起的太猛,朝瑾貼近座椅,心髒仿佛剛落回胸腔裏,跳動聲過于猛烈。

一下又一下,震耳欲聾...

朝瑾表情閃過一瞬的空白,那車速起的太快,仿佛只要她說出的回答不是景歲所期盼的那個答案,這家夥就會帶着她去死一樣。

她神情中透着愉悅,擡手揉了揉景歲的腦袋:“再開這麽快,腿給你打折了。”

景歲:“你是我誰啊?這麽管我?”

朝瑾淡淡睨了她一眼:“哪有金絲雀這麽跟金主說話的?”

景歲唇角翹起,一抹笑意在臉上散開:“好,知道了。”

瑪莎拉蒂停在大門口,立刻有保安上前打開車門。

朝瑾這幾日腳腕恢複的差不多,已經可以自行走路,不細看的話,看不出來有受傷過。

景歲跟在朝瑾身旁,不敢四處掃視,生怕犯了什麽忌諱,丢了朝瑾的臉面。

壽宴辦在會客廳,此時廳內已經聚了很多人。

大多都是生意場上的商人,還有一些是老爺子的戰友和朋友,剩下的一小波屬于姜朝瑾認識的人。

比如游騁懷。

游騁懷看到姜朝瑾和景歲的瞬間,眼睛陡然瞪大,他沒想到姜朝瑾會帶着景歲來到老宅,參加姜老爺子的壽宴。

景歲也看到了游騁懷,也看到了他臉上的震驚,心想他定是很驚訝姜朝瑾會把她帶到壽宴上。

別說游騁懷驚訝了,她自己都很驚訝緊張。

會客廳裏的人太多,很多人的面孔她在電視和報紙上都見過幾次,一個個都是商場上說的上話的大人物,平常高不可攀的人物,如今卻沾了姜朝瑾的光,竟然能與他們這般相近,還能舉杯碰酒,說上幾句不鹹不淡的客套話。

眼前這一幕幕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的奢華的景象将“名利場”這三個字具象化了出來。

“還緊張嗎?”朝瑾給景歲遞過去一盤小蛋糕,“吃點甜食,放松一下。”

景歲接過:“緊張,特別緊張。”

朝瑾失笑:“怕什麽?這些人還能吃了你呀?”

景歲小聲嘀咕:“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朝瑾擡手捏了一下景歲的小臉,別看她身形消瘦,臉頰上的肉還挺細軟的,手感不錯,“傻得。”

景歲撇嘴:“你怎麽還罵人啊?”

朝瑾:“怎麽?金主罵罵都不行了?”

景歲擡手捂她的嘴:“可別在這裏說,太丢臉了。”

“呦,不是你剛才讓我驗明正身的時候了?”朝瑾扯下她的手,故意逗她,“現在怕叫了?”

景歲吃了口蛋糕,咬着勺子,含糊道:“我不怕丢人,我怕你丢人,我畢竟是你帶來的,一言一行若是有所差池,他們都會把這筆賬算在你的頭上。”

“我不喜歡別人對你指指點點。”

朝瑾彎唇:“還挺貼心的。”

景歲湊過去,貼着朝瑾的耳邊,輕聲道:“哄金主開心不是金絲雀該做的事情嘛?”

朝瑾眼眸微眯:“景歲,玩笑話說說就行了。”

景歲眼底閃過一絲受傷,下一秒卻又執拗了起來:“你怎麽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呢?”

她舀了一勺奶油喂到朝瑾嘴邊,“嘗嘗,挺甜的。”

素白的一張小臉,清雅的模樣卻漾起一抹嬌豔欲滴的風情,由內到外的反差感,最是能把控人心。

朝瑾眼神盯着景歲,低頭含住勺子:“是挺甜的。”

“是吧?”景歲盈盈笑了起來,自己舀了一勺,放入嘴中,舌尖細細舔舐着勺子,帶着勾引的意味,“我也覺得挺甜的。”

“朝瑾——”

朝瑾回頭望去,是原主哥哥,姜朝暮。

姜朝暮走過來,第一眼看到景歲,眸色微妙:“這位是?”

朝瑾:“我養的小雀。”

姜朝暮:“??”

哦豁!

景歲:“!!”

要瘋了!

景歲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連忙解釋道:“啊..不..我是..我是朝瑾的朋友,也是南大的學生。”

姜朝暮笑笑:“你好,我是朝瑾的哥哥,姜朝暮。”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朝瑾帶朋友到家裏玩吶。”

景歲詫異道:“是嗎?”

她眼睛亮亮的,語氣期待,“我是你第一個帶到家裏的...朋友?”

朝瑾羞惱道:“不是!游騁懷不是來過嘛?你當他死的。”

姜朝暮:“你都不把游騁懷當人看,算什麽朋友呢?”

景歲抿唇微笑:“那我可真榮幸。”

姜朝暮:“我這妹妹性子頑劣,你和她做朋友,沒少被她欺負吧?”

朝瑾擰眉:“哥,我哪有欺負人家?你別胡說八道哈!”

景歲搖頭:“沒有的,朝瑾沒有欺負過我。”

若是可以,她寧可朝瑾欺負欺負她吶。

姜朝暮指着樓上:“爺爺準備切蛋糕了,一起上去吧。”

“行,”朝瑾拉起景歲的手,“走吧。”

景歲握緊朝瑾的手:“好。”

姜朝暮看了眼兩人相牽的手,眸色一深:“對了,你送給爺爺的泥塑佛頭,爺爺很喜歡。”

朝瑾:“那是當然,我可是送到老爺子心裏去了。”

姜朝暮:“行,你這丫頭向來會讨爺爺歡喜的。”

朝瑾得意道:“羨慕啊?”

姜朝暮聳肩:“不羨慕。”

“撒謊啧啧。”

姜朝暮擡手給了朝瑾一下子:“對你哥我尊重些。”

朝瑾揉了揉肩膀:“你下手真是沒輕沒重的,我要去告訴爺爺,讓爺爺教訓你。”

說罷,朝瑾往前跑去。

“死丫頭,你敢!”姜朝暮立刻追上。

景歲在後面走着,看着朝瑾和姜朝暮兩人打打鬧鬧,溫馨又幸福的場面,讓她心裏泛起一絲酸澀和難受。

她長長舒了口氣,擡手抹掉眼角的淚。

“你就是景歲吧?”

景歲聞聲看過去,一個長得和朝瑾很像的女人,眉眼生得明豔,十分張揚的美麗,笑起來,似将所有光彩凝聚于身,舉手投足皆是風情。

“您是..?”

“我是朝瑾的母親,你可以叫我範阿姨。”範瑤說。

景歲立馬恭聲道:“範阿姨好,我是景歲,朝瑾的朋友。”

範瑤輕笑:“我早就想見見你本人了,今日一見,長得還真好看。”

景歲臉頰泛紅:“沒,沒有的,範阿姨才是漂亮美麗,我就是普通人。”

“哪有?”範瑤看向正在追逐打鬧的兄妹倆,“朝瑾跟我說你可是校花吶,還被騁懷這孩子追求了呢。”

景歲瞪大眼睛,尴尬不已:“什麽?”

朝瑾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胡绉?

範瑤見景歲受到驚吓的模樣,失笑道:“不用擔心,騁懷和朝瑾的婚約只是小時候随口定下的,兩人長大若是不喜歡對方,我們也不會逼迫他倆結婚。”

“一開始我知道騁懷這孩子喜歡一個叫景歲的女孩,結果被人給拒絕了,這件事鬧得轟轟烈烈的,阿姨那時候就挺好奇你的,覺得你這女孩子挺有個性的,後來知道你和朝瑾做了朋友,朝瑾還要把你帶到老宅給爺爺慶生,我還蠻期待的。”

景歲羞愧的都想找個縫隙鑽進去:“那..那都是..開玩笑的..游騁懷他..他就是...”

“阿姨跟你說又不為了興師問罪,就是覺得有趣罷了,”範瑤拉着景歲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許是老了,如今聽到你們這些少年人的經歷,覺得特別有趣,也找到了一些當初阿姨青蔥歲月的興奮和歡快,還挺好的。”

景歲沒想到朝瑾的母親這麽随和溫柔,她看着被範瑤握住的手。

她的手那麽溫暖,那麽柔軟,将她滿是傷痕的雙手緊緊包裹。

鼻頭一酸,景歲眼尾泛紅,嗓音有些顫:“哪有?阿姨還很年輕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阿姨這麽漂亮的人。”

範瑤噗嗤一笑:“你這丫頭,說話還怪好聽的。”

她拍了拍景歲的手,看着景歲的身體,目露心疼,“你這也太瘦了,今天可要多吃點。”

景歲點頭:“嗯,我會吃多多的。”

範瑤:“好,阿姨還有事去忙,你要是有事去找阿姨就行,別見外。”

景歲眉眼柔和:“好的。”

壽宴辦的沸沸揚揚,場面氣派十足,高朋滿座,共同舉杯慶祝姜老爺子八十大壽。

景歲站在陽臺上,也将杯中的香槟一飲而盡,喃喃道:“祝爺爺生日快樂。”

“喝這麽快,不怕醉啊?”

景歲眼尾紅紅:“不怕,不是還有你在嗎?”

朝瑾把手中切好的蛋糕遞過去:“我可不管你,你要是喝醉了我就給你扔進池塘裏。”

“你舍得啊?”景歲湊過去,“你舍得就扔呗。”

朝瑾推着她的下巴,擰眉:“滿嘴酒味。”

景歲低頭,咬了一口蛋糕:“這回滿嘴甜味了。”

朝瑾看她這孩子氣的模樣,擡手擦掉她嘴角上的奶油:“你呀,跟個孩子似的。”

“姜朝瑾,”景歲握住她的手,清透的雙眸注視着眼前人,“好奇怪哦。”

朝瑾靠着陽臺,神色倦懶:“哪裏奇怪?”

景歲将酒杯和蛋糕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她湊近,将身子壓過去,把朝瑾逼入一處角落,這裏只有她們兩人。

閉塞狹小的空間最容易滋生沖動和欲/望。

“你喝多了?”

景歲搖頭,擡手撫上朝瑾的臉頰:“我有些覺得奇怪的事情,想讓你給我解釋一下?”

朝瑾目光有一瞬的波動:“你說。”

“你的未婚夫游騁懷喜歡我,你卻不生氣,還制止梁時木那些人刁難我。”

“你明明知道我不符合鎏金會所的招聘要求,卻讓經理将我留下。”

“你明明和方知曉沒有矛盾,卻要逼得她遠離京城。”

“我明明不配來到這樣高雅奢華的宴會,卻被你強拉硬拽了過來,開拓了眼界。”

“明明我是初次見到你的母親,可我卻覺得異常溫暖又親切,好似與她早就相識,才能在今日表現的如此親密無間。”

“還有你哥哥,看我時的眼神,好像早就知道了我是誰一樣。”

景歲歪着頭,故作不解道:“你說這些都是因為什麽呢?”

朝瑾擡手,抓着景歲的手,腕上的佛珠滑落,嗓音低啞暗沉:“因為我不想替人背黑鍋,因為我覺得你需要用錢,因為我覺得方知曉太讨厭,因為我覺得你是傻得,得帶你來長長見識,因為我母親心地善良,對誰都是一副好臉色。”

“哦。”

景歲早就料到眼前人會故意拿一些虛頭巴腦的理由來糊弄她,“那你明明不怕打雷,為什麽還要故意裝作一副怕打雷的樣子?”

朝瑾眼中晦暗不明,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和探究。

景歲壓過去,雙手撐在陽臺圍欄上,将朝瑾圈在懷裏。

她看着她濃密如蒲扇的睫毛,琥珀一般深沉的眼眸,那裏滿滿當當都是她的身影。

景歲興奮極了,全身到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你的演技是很好,可是你不怕打雷。”

姜朝瑾可是南大的知名人物,景歲又怎麽會不知道此人的本事能耐。

她初次見到這人,就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那人面對打雷閃電不動如鐘,絲毫沒有那日被吓得雙腿發軟,心神俱亂的模樣。

景歲拇指摩挲着朝瑾的唇瓣,眸子裏透着勢在必得的火焰。

她湊近,唇舌輕啓,舔舐着自己的唇,無盡誘惑。

一個以勾引取悅男人為生的女人能有多少低劣下作的手段,景歲是最清楚的,她是那個女人的孩子,自然将她的本事學得淋漓盡致。

甚至更加優秀。

那些景歲曾經最讨厭最不屑的手段,如今成了她最有利的武器。

兩人的呼吸都在急促交融,每一次的喘息,都像是在割裂彼此的理智。

蛋糕的甜膩,香槟的甘爽,刺/激着一切一點就炸的欲/望。

“姜朝瑾,你是不是喜歡我啊?”景歲的聲音略帶顫抖,滿含柔情和渴望。

朝瑾溫柔的撩開景歲的發絲:“你猜猜呢?”

景歲唇角上揚:“我猜你喜歡我。”

朝瑾手滑到景歲的後頸,将她攬了下來,吻住那早已等候她多時的唇舌。

“是吶。”

景歲摟緊朝瑾,加深這個吻。

濃烈的情意在這一刻放大發酵,愈演愈烈,将清冷的夜色逐漸升溫...

系統:【滴!黑化值降低20%,此時景歲黑化值為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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