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整個部落終于日漸上了正軌,那只咩咩獸也似習慣了被圈養的日子，性格越來越溫和，只是那肚子裏的崽子還一直沒什麽動靜,每日珂斂都會安排一個雌性出去溜溜他。
今日剛好輪到蕭岳,于是他帶着邬掐了跟藤條做鞭子就帶着咩咩獸出門了。
“咱們今天去把棉球果摘回來吧，我看天色雨季也就這一兩天的事了，雨季開始棉球果就不好摘了,部落內石屋都建了大半,食物的話有赫爾那邊領着去。”，珂斂提議道。
“好吧，棉球果生長的地方離咱們這到不是很遠,不過是對于獸人來說，等會找些獸人馱着雌性們一起過去會快點。”
“那行，一切聽你安排吧。”
下午的時候,黑豹部落除了赫爾帶領的那支捕獵小隊,和留守部落的維亞等人,奧格和黑山等獸人們馱着不少雌性到了奧格所說的棉球果生長的地方。
下來時，珂斂看見黑山正小心的攙扶着沛恩從自己身上下來。
他不由碰碰奧格的肩示意他看，“我發現最近黑山這小子和沛恩之間感情升溫的有點快啊,是不是你在中間幫了忙？”
奧格攤手道：“我倒是想做些什麽,但還沒找到機會,不過現在應該不用我幫忙了吧。”
珂斂摸摸下巴沉思道：“難道黑山這小子開竅了？”
“喜歡的人在面前,在蠢笨的獸人都會無師自通的。”
想了想奧格初見他時的情形，珂斂覺得這個話很有道理。
棉球果是類似棉花的絮狀物，摸上去柔軟輕便。
黑齊捏了捏其中一朵好奇道：“這個看上去不像能吃的,也沒香味，摘回去用來做什麽？”
“珂斂讓摘這個,肯定有大用處。”，蕭岳接話道。
珂斂點頭解釋，“這個雖然不是吃的，但可是好東西，他的用處可大了，等弄回去做出來你們就明白了”
“好吧。”
見他這麽說，雌性和獸人們便都低頭認真采摘起來，這裏的棉球果有一大片，不過好在他們人多，這東西又不占重量，忙活了一下午，終于把這片棉球果摘完，看着塞滿了二三十個獸皮的大袋子，珂斂滿意的笑道：“這個冬季咱們都能穿上暖和的獸皮衣服了。”
“這是做衣服的？”，蕭岳抓住關鍵詞問道。
珂斂點頭，“好了，太陽快下山了，咱們回去吧。”
“好。”
衆人正要返回，突然只聽不遠處一個雌性發出一聲尖叫，“天吶！”
“怎麽了？”，奧格做為族長有義務保護好自己的族人。
“這…這有個死人！”，那尖叫的雌性指着不遠處的草叢內。
衆人順着走過去，一個獸人正面朝下趴着，光看背影，珂斂覺得有些眼熟。
和奧格對視一眼，後者伸手将那屍體翻過來，一旁的黑山驚訝大喊道：“怎麽是梵？！”
這個獸人屍體真是梵的，“看樣子才死沒兩天。”，奧格一邊說一邊擡頭去看珂斂的反應，畢竟曾經是一個部落的，不過珂斂除了意外倒沒什麽別的反應。
這時一旁的黑齊道：“報應，誰讓他當初想幫着那些人要燒死我們。”
蕭岳拉了他一把道：“算了，人都死了，少說兩句吧。”
“怎麽死的，這傷口看的出來嗎？”，珂斂指了指屍體脖子的位置，哪裏有一道很密集的齒印。
梵的身體上下有不少淤青，顯然在死前曾奮力掙紮過，可惜沒有打過。
“這齒印看上去不太像野獸的，這麽密集倒像是…。”，奧格皺着眉還沒說完，一個獸人直接打斷道：“是巨蜥部落幹的，一定是他們。”
珂斂望過去道：“你怎麽這麽肯定？”
那獸人面色沉痛憤恨道：“因為這個傷口和老族長脖子上的一模一樣！這些四腳蛇很擅長以多對一，老族長就是被這樣拖死的。”
珂斂和奧格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惑，“走，去山洞那邊看看？”，事關巨蜥部落，那麽珂斂就要搞清楚這些人打的什麽算盤，以防開春時的計劃有變。
“好。”，于是奧格讓黑山先帶着其他人回去，這裏離山洞那邊有些路程，但如果按奧格的腳程，倒也花不上多少時間。
蕭岳等人只來得及跟珂斂道了句小心，雌性便翻上奧格後背，兩人一縱一躍便消失在樹林間。
路上，珂斂趴在奧格後背上問：“你說巨蜥部落那些人殺了梵是要做什麽？”
奧格道：“想要控制一個部落的人，第一件事就得殺了部落的帶頭人。”
“難道他們想抓山洞裏的那些人？”
“很難說，之前他們不是說過嗎，是別他們更厲害的部落要人，現在他們把黑豹部落的人放了，估計的找別人填上這個空子。”
一聽到這樣，珂斂明白了，感情山洞裏的那些人成了他們的替罪羊呗。
緊趕慢趕，待到天黑色終于看到了曾經的山洞，如今整個山洞早已變樣，外圍的刺刺果群們之前被珂斂指揮着牛鼻獸踏的粉碎，前方開闊的地面上也是踩的凹凸不平，曾經的芭蕉葉搭建的簡易房屋全部散做一團，這附近別說人了，毛都沒有一根。
“這裏怎麽變成這樣了？”，這慘不忍睹的畫面不禁讓奧格挑眉。
珂斂讪笑道：“誰讓當初他們想霸占這裏，要是好好說我倒是不介意送給他們，但想用那種方法讓我屈服，就算我不要他們也別想得到。”
奧格附和道：“這些人就是該，要是讓他們知道現在的黑豹部落，可能會後悔當時的做法吧。”
“管他呢，反正都這樣了，我只後悔當時沒一刀宰了蓮，不過當時我要是這麽做的話，估計那些獸人們也不會就這麽放任我們離開，我一個人倒是可以，但不能連累到蕭岳黑齊他們。”
“嗯，不過這些人被巨蜥部落的人帶走，估計也沒什麽好下場，你不心疼那些崽子和雌性？”
珂斂聳肩道：“我當時給過他們機會的，但他們都把我當怪物看，既然不是同路人，何來心疼。”
“哎，我的寶貝受苦了。”，奧格心疼的抱了抱他。
“好了，咱們上去看看。”，珂斂輕輕推開他指了指上方的山洞。
洞內當初被他砸毀的石床此刻被人淩亂的堆放在一起，看樣子對方是想把這石床複原，可惜不得章法，看上去堆的亂糟糟的，但石洞內一些常見的器具卻不見了。
奧格珂斂兩人互看一眼，珂斂道：“怎麽感覺不對頭？”
“你也發現了？”，奧格道。
“嗯，這裏雖然看上去亂，但收拾的太幹淨了，走，咱們再下去看看。”
兩人又一路下來，檢查了一下空地上的芭蕉葉房子，奧格道：“那些常用的東西一件都沒留下，不太像是被抓走的。”
“難道他們是自願的？”，珂斂挑眉，“可是巨蜥部落的人連梵都殺了，這些人居然還自願跟他們走，莫不是瘋了？”
“不知道。”，奧格道：“算了吧，反正跟我們沒太大關系，不管巨蜥部落想做什麽，至少開春之前他們不會和我們對上。”
“也是，那咱們回去吧。”，珂斂說着就想讓奧格變出獸身。
“等等。”，奧格卻拉住他看着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怎麽了？”，珂斂疑惑問。
奧格有些委屈道：“咱們多少天沒有親熱了？這幾日不是我在負責儲備食物，就是你在忙着建設部落，難得今天只有咱們兩。”
看出他的意圖，珂斂邪邪一笑，“真是委屈死我們的小豹子咯，不過你不會是想在這吧。”
奧格裝出可憐巴巴的樣子，“咱們以前不也是在這嗎？”
可珂斂看着這亂七八糟的地方，總覺得在這做這種事很羞恥，不過又抵不過對方可憐巴巴的眼神，特別是那雙眼睛還是一藍一綠像瑰寶一樣的鴛鴦眼。
于是他妥協道：“那好吧，但是先說好，我要是受不了你的馬上停下來！”，這半獸人的戰鬥力和持久力可是強的可怕，他可不想第二天回去時啞着嗓子。
奧格笑眯眯的答應道：“好。”
可實際上是，做到後半夜珂斂已經沒了力氣，不管如何哄騙，那半獸人竟越戰越勇！樂此不疲的在他身上開發着，直到天際蒙蒙亮起來。
第二日，珂斂的嗓子還是可恥的被折騰啞了，雌性惡狠狠在變成白色豹子的半獸人身上捶了一拳。
“說好的我讓停就停，怎麽壓着我折騰到天亮。”
奧格垂着耳朵老實巴交的任他出氣，還貼心的揉揉他捶痛的手，更是遞過來緩解嗓子的獸皮水袋，超小聲道：“一時沒忍住。”
珂斂無語氣急，他就知道這個不老實的答應的那麽幹脆肯定是有問題，不過已經被吃幹抹淨，在來說這些都遲了。
最重要的是，回到部落後，一聽他嗓子啞了，不少雌性們都關切的問道：“祭司大人，怎麽出去一晚上嗓子都啞了？是不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而做為過來人的某些雌性，看着自家族長一臉意氣風發，和祭司大人面對族長時別扭的樣子，都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只看得珂斂老臉一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心道，終日打雁，今天卻被雁啄了眼，奧格這家夥是越學越壞了！
剛到部落不久，蕭岳就拉着他急沖沖往中心廣場走。
“怎麽了？這麽焦急。”，珂斂問道。
蕭岳滿臉興奮，“你快來看，之前你種下的種子發芽了。”
兩人快步走到大樹前，珂斂一看，果然之前種下薩拉給他的種子已經冒芽，他本來只拿了幾顆試試，沒想到這東西這麽易活。
“這才剛冒出一點嫩尖你都知道，不會是天天守着他吧。”，珂斂随口一問。
沒想到蕭岳道：“那當然，這可是你交代的重要任務。”
“不錯，做的好，看來咱們還需要給這幾顆幼苗搭建個頂棚，不然雨一直落個不停會把他們打壞的。”
說幹就幹，他們圍繞着大樹用枝幹搭建主結構，繞着一圈鑲了圈斜斜往下的木質頂棚，這樣雨水應該暫時侵蝕不到它們。
待做完這些，這時維亞嚴肅的從部落大門處過來道：“珂斂，我想你的過來看看。”
見他面色凝重，珂斂快步跟上去，離黑豹部落不遠的大門外，一支隊伍正從他們附近路過，為首的是個熟悉的巨蜥部落獸人，珂斂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當時給大漢出主意的那個。
他身後還跟着不少人，仔細分辨，就是留在山洞的那些，帶頭的是個眼熟的獸人，但珂斂叫不出名字，他在人群中還看到了阿迪和蓮。
這些人的狀态很不好，衣着破爛，渾身髒不拉幾，主要變的比以前還面黃肌瘦，一看就是過得很糟糕的那種。
走在人群中間的蓮，拜他所賜，一只手臂無力的垂着，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個獸人似乎正在不滿的和他争論，但蓮的态度嚣張，竟是伸手推了一把那個獸人，珂斂能看見後者胸膛正劇烈起伏，像是在強忍着，恐怕這群人還不知道梵已經死了吧，不然以獸人的驕傲斷不會讓個雌性騎在自己頭上。
看他們去的方向應該是巨蜥部落。
珂斂冷笑了一下，“跟我們沒關系，不用理會。”
然而還不等他轉身離開，那帶頭的巨蜥部落獸人先發現了他，竟是笑着打招呼道：“嘿，沒想到幾日不見，黑豹部落發展的這麽好。”
他一說話，那群人就往這邊看過來，人群中的阿迪更是眼睛一亮，他打量着珂斂和他身後的部落，神色複雜，還有不少曾經跟他比較熟識的雌性們，也是一臉複雜豔羨。
恐怕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以為是自己攆了珂斂走，實際上人家過得比他們還好。
不少人假意笑笑，竊竊私語着。
“他怎麽能住這麽好的部落？把我們的山洞糟蹋成這樣，原來是已經有地方可去，難怪當時就那麽走了，想起來恐怕早就找好了去處。”
“是呀，憑什麽，太不公平了，他應該在叢林裏流浪才對！”
“哎，要是我們能住到這麽好的部落裏就好了。”
“別說這種喪氣話，我們這不是馬上要去巨蜥部落了嗎，聽說那裏可不比這個差。”
“哈哈，我們馬上就要住進大部落過好日子了。活該這個珂斂只能住這種小部落，我呸。”
這些小聲的議論傳進珂斂的耳朵，也傳進山蜥的耳朵內。
前者只是冷笑，心道都是被人賣了還數錢的蠢貨，後者是神色不動，裝的和藹可親的模樣，實際一肚子壞水。
本來不想理會的珂斂被人叫住，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人還是巨蜥部落的，暫時不想撕破臉，珂斂只得虛與委蛇道：“都是多虧了巨蜥部落，要不是你們放回我們族人，黑豹部落只怕早就消失了。”
這話山蜥很受用，神情不由變得輕視道：“還成，以後咱們兩家部落還是得多往來。”，他指的是鹽。
珂斂皮笑肉不笑，轉移話題道：“你這帶着這麽多人是…。”
山蜥往後看了一眼，語氣不着痕跡道：“這不雨季冬季快來了嗎，前兩日碰見了他們族長，說這些人沒地方去，于是便商量着讓他們暫時到我們部落避避，他們族長這不是已經在部落裏等着他們過去。”
實際上梵早就被這些獸人咬死了，不過這又關珂斂什麽事呢？他沒必要提醒一群對他充滿惡意的人，于是笑笑：“這樣啊，那确實是個挺不錯的主意。”
這時部落內走出個雌性道：“祭司大人，族人正找你呢。”
“祭司？珂斂真的成了祭司？”
“騙人的吧，他不是怪物嗎。”
人群一時騷動，就連山蜥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珂斂挂着笑臉轉過頭道：“部落這邊事比較多，我就不多聊了。”
說完他想轉身離開，然而後面人群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珂斂，我們可是馬上就要進入大部落了，那可比你這好不知道多少倍，你這種人就活該一直被我壓在下面！”
珂斂轉過去，就看見蓮一臉惡意的看着他。
雌性不氣反笑道：“是嗎？那真是恭喜你馬上進入大部落了呢。”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進了部落。
蓮惡意的笑容凝固又逐漸消失，看着珂斂潇灑的背影，完好的那只手擡起來捏住自己垂下去的手臂，眼中滿是恨意。
當初就是因為他那一刀插中肩膀，不然自己也不會變成廢人，還有他的臉，這些賬他遲早會一筆筆算回來。
“走吧，馬上就到巨蜥部落了。”，山蜥帶着人繼續往前走。
路上他問道：“你們認識那個雌性？”
蓮點頭道：“怎麽不認識，他曾經就是我們部落的，不過後來被我們攆出去了。”
“攆出去？我怎麽看着不像。”，山蜥看着蓮那張醜陋的臉，眼底滿是隐藏的厭惡。
“對，就是我們攆出去的，他不過就是個部落都不敢出的廢物，要不是靠着身邊那個半獸人，這種廢物早就應該死在叢林內。”，蓮惡意的揣測。
山蜥收回視線，神色輕蔑給蓮下了定論：原來只是個無能的垃圾。
這邊黑豹部落內，奧格關切的問：“我聽說你碰上了山洞那夥人，怎麽樣？他們有沒有做什麽？”
珂斂笑着回答：“你不會這麽急叫我過來就是因為這件事吧。”
“當然啊！那些可惡的家夥，我只要一想到他們曾經做的事，就想撕碎他們。”
“好了。”，奧格安慰的拍拍他的肩，“那些人恐怕用不上你出手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奧格用眼神疑惑的詢問。
珂斂道：“跟我們之前猜測一樣，巨蜥部落的人把他們騙進部落，恐怕很快這些人就會被他們處理掉。”
這時蕭岳咋咋呼呼的找過來，“珂斂、奧格你們快過來看看。”
“又怎麽了？”，珂斂問。
“趕緊過來吧，是好事！”，蕭岳道。
兩人跟着蕭岳出去一路往部落門口走。
“到底是什麽…。”，話還沒說完，珂斂就看見部落門口站着一群咩咩獸，此刻正“咩咩咩”的幹嚎。
“什麽情況？”，珂斂愕然的問。
蕭岳道：“昨天我不是拉着咩咩獸出門溜它嗎，沒想到這貨的伴侶找來了，還帶着一群咩咩獸，我估計他是首領。”
“本來昨天只有我跟邬的，但咩咩獸太多，根本顧不過來，結果被它鑽了空子，扯走了繩子帶着它老婆跑路了。”
“那這是…？”，珂斂指着面前這群咩咩獸挑眉。
蕭岳哭笑不得，“誰知道那跑路的咩咩獸又自己叼着繩子跑回來了！”
“然後，今天就是這麽個狀況，我估計這頭咩咩獸首領是來找他老婆的。”
珂斂奧格對視一眼，雌性道：“被圈在栅欄裏，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那嫩草，還有遮風擋雨的地方，又沒有性命之憂，可能比他平時生活環境舒适？所以這咩咩獸嘗到了甜頭不肯走不說，還把老公家人帶着一起來騙吃騙喝？”
“很有可能。”，奧格摸着下巴思考。
“我怎麽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珂斂看着眼前一群幹嚎着的咩咩獸。
“那怎麽辦？把它們都趕走？”，蕭岳問。
珂斂道：“那到不用，既然想來，那就把它們都收進來。”
于是在幾人幫助下，那群幹嚎着的咩咩獸被趕進了圍欄。
最開始那只懷崽的咩咩獸還脾氣不好的咬掉首領一頭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