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菜鳥”入職(六)
秦夕以為自己幻聽了，“揍他，你在開玩笑吧？”
“你覺得呢？”小竹表情認真的不能再認真。
“瘋了，瘋了。”秦夕有點後悔上了這條賊船，如今想下去為時已晚。
小竹說完就有所行動，咕咚咕咚的灌下了桌上所有的酒，一杯接着一杯。
秦夕被小竹這架勢驚了，“等，你這是要幹嘛？借酒壯膽？”
“酒壯慫人膽，可是我不是慫人，你的話并不成立，一會兒看我行動見機行事。”小竹留下這句話，便向冷楓的方向走去。
這路走的搖搖晃晃，手裏拿着快要溢出的酒杯，眼尾還有幾道淚痕，在燈光的映襯下更為醒目。
專業的演技堪比演員，秦夕打從心裏佩服小竹這一身的表演細胞。
小竹找好時機沖着冷楓撞了上去，酒直直的灑在了冷楓的白色襯衫上，順勢淌到了西褲上，小竹低頭滿意的笑了一下，笑容稍縱即逝，沒有被任何人捕捉到。
這突發的意外發生，冷楓根本來不及反應，白色襯衫被染上了顏色，倒黴的事一樁接着一樁，本來是來酒吧放松的，結果卻不幸的遇到了酒鬼，冷楓一邊擦拭衣服，一邊打算向造事者追責。只不過問責的話沒說出來，就被一巴掌打蒙了。
剛剛潑了酒的女人，直接給了一巴掌，然後又直接抱了上去，“你個大混蛋，烏龜王八蛋，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和我分手？”
什麽情況？
周遭的人紛紛注意到這邊的一男一女糾纏在一起，安熠庭站在不遠處也被剛才的一幕驚住了。
“為什麽？”
“我哪裏錯了？”
“你為什麽要抛棄我？”
一連串的質問，混合着啜泣聲，那聲音細軟無力，整個人哭的梨花帶雨，顯得無助，痛苦不堪。
女人的眼淚一向是最好的武器，讓男人手足無措。
身邊的人都在指指點點，互相揣測着現在的情況。冷楓很想一把推開懷裏的人，但是在衆目睽睽下和一個酒鬼動手，實在是有失身分。
冷楓故作冷靜，有意提高了音量，“小姐，你搞錯人了，我不是你男朋友！”
“為了擺脫我，你居然裝作不認識我，你對我太殘忍了。”小竹頭也不擡的開始捶着冷楓的胸，一下比一下重。
“小姐，你真的搞錯了，為了避免誤會我覺得需要報警來解決。”
一旁的秦夕本還躲在人群中，興致勃勃的看着遲小竹表演，一聽到冷楓要報警，幾步跑到了小竹身邊，一把摟在懷裏，按住小竹的臉，“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她失戀又失業，喝多了認錯人才會這樣，實在抱歉，對不起，對不起，這是賠償金，請原諒。” 秦夕從包裏拿出幾張一百塊給了冷楓，連拖帶拽的拉着小竹離開。
冷楓看着手裏被人硬塞的紅鈔票，想到這錢是自己濕了身被人揍換來的，覺得可笑，這傳出去算怎麽回事。安熠庭本來低落的心情，突然因為這意外，陰轉晴，真是難得見到冷楓吃癟的一天，心中的煩悶感消解了不少。
本來是陪某人散心才來的酒吧，某人心情舒暢了，自己卻成了笑話，心情格外煩躁，冷楓只希望再也不要碰到這種可惡的女人，“下次換個地方。”
“嗯嗯，可以。”安熠庭看着一身狼狽的冷楓，實在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離開酒吧後的小竹，立馬就恢複正常，頂着哭花的妝容和秦夕一起壓着馬路。
“你膽子可真大，你不怕他認出你啊！”秦夕還有點驚魂未定，剛才要不是反應迅速，恐怕這會兒就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了。
“不怕，有你呢！”
“小竹，說實話會不會有點過分了，冷楓并沒有做錯什麽。”秦夕今天從電話裏知曉了律所裏所發生的來龍去脈，覺得剛剛小竹的行為太沖動，并不理智。
小竹停下了腳步，認真的看着秦夕，沒有說話。過分嗎？小竹自己在腦子裏不停的問自己。答案是一點都不，本來以為進了風行可以接近冷楓查到一些和媛敏有關的蛛絲馬跡，如今卻被迫的前功盡棄，連挽救的機會都不給，小竹恨冷楓的無情，恨冷楓的決斷，更把對媛敏的思念轉化成了怨念，一股腦子的用最粗暴的方式報複在了冷楓身上。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其實從心裏小竹就對冷楓有着諸多的不滿與怨恨，這些天發生了這麽多事，還能保持理智小竹就真的覺得自己可以遁入空門甚至得道升仙。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風行這條路恐怕是行不通了。”秦夕在意擔心小竹之後的打算。
“等！”小竹心中在賭那對老夫妻會回來。會主動的回來找自己，這是唯一自己可以回風行的籌碼，也是自己自信的來源。
秦夕看的出小竹不認輸的心，只是輕輕拍了拍小竹的腦袋，“別太累。”
昏暗的夜色中，微黃的路燈下，兩個好友安靜的相互依偎着。
酒吧這一夜，戲劇化的收尾，小竹正式過起了失業游民應有的生活，無所事事，無聊的索性把畢業論文當成了調節生活的靈丹妙藥，天天圖書館寝室食堂三點一線，隔三差五就往論文指導老師辦公室跑，勤快的讓老師不敢相信，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遲小竹嗎？
一下子做了三好學生，小竹的表現尤為突出，短短幾天，論文初稿就通過，就連一向嚴格的陸教授都對小竹的論文非常滿意，陸教授一直就覺得小竹很聰明，只是不用到學習上，經此一事，更加證明自己當初的猜測是對的，這個孩子非同一般。
秦夕真的是對小竹這淡定的處事态度佩服的五體投地，每每說起嘴裏都是誇贊。某人自戀的回應：“耐得住寂寞，才能有所成功！”
小竹不在風行的日子，依然活得有滋有味，每天開開心心逗逗秦夕，一點都沒受被開除的影響。
沒有小竹在的風行，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變化，公司照常運轉，每天都是堆積的各類案子。只有冷楓一個人不那麽習慣，沒有助理的日子苦不堪言，幾天下來瑣碎的事情堆積如山，安熠庭用抽簽的方式臨時借調各組的助理，卻讓冷楓更加抓狂，辦事效率差太多，跟不上冷楓的節奏，雖然都有幾年資歷，但是沒有一個可以達到冷楓的要求。
辦公室裏，冷楓一臉惆悵，怎麽就找不到一個用的得心應手的秘書，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遲小竹雖然在生活上有着諸多問題，但是在助理的工作上有條不絮張弛有度，從來沒讓人煩心過，确實是完美的無法挑剔，這麽想來遲小竹還确實不簡單。只不過之前這些在冷楓眼裏本應該是理所應當的，卻沒想到她離開後才發現原來這些基本能力是許多人都做不到的。冷楓不禁對遲小竹有了新的看法，她不是毫無優點可談，只是被自己忽略掉了。
越是簡單，越是表面，就越容易被人忽略，冷楓同樣犯了這個錯誤。
安熠庭看着冷楓不如意的樣子心裏暗爽：現在知道人家的好了吧，晚了。
“盡快招新人。”
“你以為那麽容易呢？光條件符合的就少之又少，還要能受得了你這脾氣，你以為誰都是遲小竹那麽好脾氣呢？”
“看上去你對我開除遲小竹諸多不滿啊。”
“我實話實說，你也不想想你換過多少個助理了，要麽是能力不足，要麽就是對你有所圖謀，再不然就是受不了你的脾氣，你說你找個助理怎麽這麽難。”
冷楓算是聽出了安熠庭話裏的指責，“所以都是我的錯咯？”
“不然呢？”
“我覺得是你們選人的問題。”
“要不然我把簡歷全部發給你，你自己找。”
冷楓并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手裏的離婚案此時正是重要時刻，一刻都抽不開身，根本不可能分神去招人。
思量了半天，只吐出兩個字，“算了。”
“知道就好！”安熠庭争辯勝利，開心的翻了個白眼。
佟冉剛剛站在辦公室門口，把剛才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又要招人，自己努力的這麽久卻依然不能得到這個職位，甚至自己的表現還不如遲小竹，這讓佟冉恨意難平。從進入律所，佟冉就被冷楓吸引，想盡一切辦法可以接近冷楓，但是一直沒有機會，本以為職位空出後，自己就有了可能性，卻空降了遲小竹霸占了位置，還是個在校學生毫無經驗，更令佟冉不甘心。
工作能力好又怎麽樣，再好也無濟于事。她還不是犯了不可挽回的錯誤，讓田律師失去了重要客戶，都是她活該倒黴。偏偏碰到的是這兩個人，佟冉很清楚這兩個客戶，就算沒有遲小竹也很大可能失去，畢竟這兩人并非一般人，兩人正是以前茶香書院的老板，在S城赫赫有名，之前就有關于兩人離婚的傳言，去過的律所也不是只有風行一家，這樣的人最終選擇什麽律所，哪是随随便便因為一個人而決定，佟冉看的明白。
失去客戶後倒黴的不是別人就是自己，佟冉聰明的把責任轉移到了小竹身上，而小竹無非成為了田律師失敗後最有用的借口，順利的将遲小竹趕出了風行。
三十六計的第三計：借刀殺人。
佟冉還沉浸在自己的神鬼手段，半點都沒有留意到律所門口來了兩位貴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冷楓：“當初你打我那一巴掌你打算怎麽算？”
遲小竹：“要不算了？”
冷楓不滿意這個回答，“你覺得可能嗎？”
遲小竹把臉擡起，“要不你打回來！”
過了一會兒，淩亂的床上。
遲小竹眼含着淚，“你混蛋！”
“不是你讓我打回來嗎？”
“我沒讓你打我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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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了，沒眼看，胖茶先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