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
第13章 十三
十三
祁盛傑的生日晚宴辦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裏,陣勢大到包下了整個頂樓自助餐廳。據說那家酒店也有他的股份。
我先去接上了祁冰瓯,結果又碰到了那次和我打架的那個男生。他沒再跟在祁冰瓯身邊糾纏他,只是遠遠地站着,看他上了我的車後才轉身離去。
“那人到底什麽來頭啊?”我故意逗祁冰瓯,“愛你愛得都不行了呢。”
“一個傻逼而已。”祁冰瓯一上車就點燃了一支煙,看得出來,在醫院的這些天可是把這個老煙槍憋壞了。
路上稍有點堵車,我給祁盛傑發了條短信,說我們可能會稍微晚點到。他很迅速地回複了我,叫我開車注意安全,等我們到了再開始也行。
“你不覺得爸爸真的很喜歡你嗎?”祁冰瓯抽完了一支煙,将煙頭放在車載煙灰缸裏,扭過臉問我。
他很少直接稱呼祁盛傑為爸爸,我有些意外。不過那人也确确實實是他爸,他這麽叫也沒啥大毛病。
“喜歡我?可拉倒吧。他那樣的人,誰也不會喜歡的,除了他自己。”
“他确實很自戀,但這和他喜歡你這件事并不矛盾啊。”
祁冰瓯是個會看眼色的人,總是能适時地發現我是否對一個話題感到反感,除非他真的很想氣我。但這一次,我說不上來那種感覺,潛意識裏覺得他的本意并不是氣我,可他就是在這件事上鑽開了牛角尖。
“別說得那麽肉麻,”我把空調的溫度又調低了一度,皺起了眉頭,“被他喜歡是件很惡心的事情。”
“這倒是,但這是你自己的感覺,還是和他喜歡你這件事本身沒有矛盾。”
他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差點兒就開過了進酒店的岔路口。我一腳剎車停了下來,打着方向拐進去,惹得後面的車不滿地打起喇叭,好像在用那些滴滴聲臭罵我祖宗十八代。
“你不是知道我媽是誰嗎?你覺得他要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會那樣對待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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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車庫的燈一盞盞亮起,拐彎時,我借着後視鏡瞄了祁冰瓯幾眼,發現他似乎真的有在認真思考我的問題。
“我覺得——”
“到地方了,下車吧。”我并不想和他讨論我媽的事情,只是想把先前的話題跳過去,沒料到他還真的會繼續發表意見。
我匆匆停下車,從後座拿來罩着防塵袋的西裝,“你要在車裏換還是去洗手間換?”
“就在這換吧。”他随意說道。
後座的車門開了一條細縫,他身上的校服很容易脫,并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就是西裝裏面的襯衫有些麻煩,他單只手扣扣子不方便,喊了我幾聲。
我這才轉過身。自從上次讨論過上床戴套這個問題後,我就不太敢和他做過多的肢體接觸。主要是,我發現我的的确确會起反應。和祁冰瓯上床這件事于我而言就跟和外面随便一個男的上床一樣,但我不想在這個家裏留下把柄。
我和他不算陌生,要是我們只是在路上萍水相逢,或是我回到這個家裏的第一天我們就上了床,我反而不會覺得有任何問題。陌生人之間不存在任何牽扯,我可以把那當做一時的歡愉放縱。
可我和他也遠遠沒有熟悉到可以赤裸相見的地步。
他很白,渾身上下都很白,是臨死前的人才會有的那種蒼白,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帶着嬌弱美感的白。正是因為這種白,才使得他身上的那些傷疤如此刺眼。
他該是無暇的才對,一塊無暇透徹的玉,他的身上不該有這些肮髒的痕跡。
“這都是你和別人打架打的?”遇到和他有關的事,我總是忍不住多嘴去問,也總是沒法兒冷靜面對。
祁冰瓯兩只手臂張開,方便我給他系紐扣,淡淡地回道:“忘了。”
我想起袁黎昨晚對我說過的話,祁冰瓯确實不是個乖巧的小孩兒,但他也沒有和誰打過像這次一樣狠的架。
怎麽可能會忘呢?我心裏很清楚他在撒謊,可我沒辦法揭穿這個謊言。身上的傷疤和心上的傷疤沒有區別,只要它們存在,我們都不可能完全将它們遺忘。
等我們往頂樓餐廳去,已經是半小時以後了。我幫他換褲子也花了點時間,因為他的腳踝還有一點腫,輕輕一碰他就喊疼,費了我不小的力氣。
電梯門一打開,穿着典雅旗袍的服務生就向我們走來,禮貌地問好後引着我們往不遠處的餐廳入口去。
原來祁盛傑好這口啊,配上剛才祁冰瓯在車裏說的那些話,我不禁感到一陣陣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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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會有一丢丢父子情節 當然是老畜牲的單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