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學姐

學姐

謝言昭讓唐白給他弟弟打視頻, 沒想到人家不同意。

“這邊跟M國有時差的,我弟弟還在睡覺呢, 你別打擾了我弟弟休息。”

謝言昭看了眼手表:“已經八點了,他可以起來了。”

嚴白吹胡子瞪眼:“我弟弟學業繁重,每天很辛苦,必須要保證睡眠。你說能起就能起?你算哪根蔥?”

唐蘇噌一下站起身,指着他:“你嘴巴放幹淨點。”

謝言昭拉他坐下來,手按在他的胳膊上,面向嚴白, 聲音冷得能結冰:“我跟你弟弟是校友,我算蔥的話,那你弟弟能當個青蒜。”

“你放什麽……”

嚴白又要說髒話, 被旁邊的岳康一把捂上了嘴。

岳康這會兒面紅耳赤, 不知道自己怎麽帶出這麽丢人的藝人, 他近似哀求道:“在直播啊!你能不能別罵人!”

嚴白用力扒開岳康的手, 努力克制住不說髒話:“行,我不罵人。我只問你, 你說你跟小墨是校友, 那你是哪一年進去的?”

“四年前。”謝言昭面無表情。

“四年前……”關勝勝先反應過來:“那不就是嚴墨沒考上的那一年?”

這話含帶的信息量太多, 現場工作人員立即交頭接耳地讨論起來,彈幕也很熱鬧:

【這麽巧的嗎??】

【不是,等會兒, 我捋捋……那一年,不是說,只錄取了一個名額?】

【也就是說, 謝言昭把嚴墨打敗了,拿下了那年唯一的名額?】

【如果謝言昭沒說謊, 那今晚的劇情好刺激!我已經開始亢奮了。】

【何止今晚精彩,今天一整天都很精彩吧,從早上開始。】

不少網友抓着瓜子花生準備看戲,沈連枝的大粉“知了”提出質疑:【可是如果謝言昭這麽厲害,我們怎麽都沒聽說過?】

謝言昭的粉絲“暮暮”剛剛不在直播間,這種不友善的彈幕一出現,她立即閃現過來維護她:

【那是因為你沒關注,往年的錄取名單現在已經查不到了。反正我相信我們昭昭沒有撒謊,她這麽厲害,被索柯亞錄取也很正常。】

“知了”勸她:【你話別說太滿,小心等會兒被打臉。】

“暮暮”回擊:【正主業務能力不過關的人就先別擔心我們了。】

眼看着她們要“打”起來,網友開始起哄:【別吵別吵,結果馬上出來了,誰被打臉我們地獄審判官一目了然!】

*

關勝勝這邊說完後,那邊嚴白“噗嗤”一聲笑出來:“你說你是四年前考上的?那你考的是什麽?本科?我記得你已經在國內上過大學了吧?”

“我姐姐是研究生!”唐蘇替謝言昭道。

“研究生?”嚴白像是抓到了他們說謊的把柄,氣沉丹田,聲音瞬間變得洪亮高昂,像是要化身什麽正義使者,準備替天行道。

“如果是研究生的話,先不說你本科專業非音樂相關,履歷不過關。就說人家索柯亞研究生專業根本沒有小提琴這一項!你們姐弟倆,真是撒謊都不打草稿!”

“以前是沒有的。”謝言昭聲音平靜:“但是我那一年有。”

嚴白表情滑稽:“你該不會說,是為你一個人開的專業吧?”

謝言昭:“可以這麽理解。”

嚴白這下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一邊笑一邊道:“弟弟抄襲怪,姐姐撒謊精,你們這姐弟倆真有意思。”

他敢這麽篤定,不外乎其他。索柯亞百年歷史,從來沒有因為什麽特殊事情增加過專業。為謝言昭一個人打破先例,這話比她說自己贏下嚴墨還要令人發笑。

唐蘇額上青筋直跳,要不是謝言昭按着他的胳膊,他真的會沖過去把人狠揍一頓。

不止唐蘇表情不好看,謝瑜跟唐廷的表情也不好看。

他們不知道自己兒子跟同事的關系這麽差,現在還被冠上什麽抄襲的罪名。聯想到他之前的黑料,想到他意志消沉、頹靡不振的那段日子,老兩口既慌張又無助。

沒想到人生中會出現第二次讓父母為自己擔憂的情況,唐蘇心裏壓着一團火:“你既然誣賴我抄襲,那你就要拿出證據。給你弟弟打個視頻,不是什麽難事吧。”

“你讓我打我就打?你算……”

嚴白話沒說完,他只覺得頭皮一緊,接着一股力道扯着腦袋大力砸向桌面。

所有人都被謝言昭突然的動作驚到了——

在唐蘇說話的時候,謝言昭将自己頭上的冠冕拿下來,小心地在桌上找了塊幹淨的地方放置。接着徑直走向嚴白,手抓着他的鍋鏟長發,毫不猶豫地将他的腦袋按下去。

那顆碩大的腦袋撞到桌子還回彈了一下。

謝言昭當時就一個想法:這射箭真不是白練的,自己右手好像是比以前有點力了。

所有人集體發懵,謝瑜跟唐廷更是吓傻眼,慌地從座位上站起身。

彈幕上也空白了兩秒,然後滿屏震驚:

【卧槽!謝言昭打人了?!!】

【這姐的脾氣一向挺穩定的,第一次見她這麽暴躁,但是莫名帶感是怎麽回事?!!】

【看她的表情,應該是忍很久了,哈哈哈哈哈】

【我也忍嚴白好久了!就知道冷嘲熱諷,跟有大病一樣。謝言昭老早就讓他打視頻,他屁話一堆,就是不打。】

【對對,磨磨唧唧煩得要死!】

【讓他的寶貝弟弟少睡一會兒會死嗎?他可是給人潑了好大一盆髒水,全然不當一回事。】

*

謝言昭很少動手,她秉持文明社會做文明人,更何況今天是她生日,唐蘇費了這麽多心思想讓她高興一點,她也好不容易才從早上煩悶的情緒裏跳出來。

可誰叫這人說話不顧場合,居然給她父母難堪。

“打給你弟弟,我只再說這一遍。”

陰恻恻的聲音在嚴白頭頂響起。

嚴白從來只允許自己打別人或者互毆的情況發生,什麽時候被別人單方面打過。

他當即要站起身回擊過去。但是屁股剛一離座,兩只手摁着他的肩膀将他按了回去——

按住右肩的手是坐在他右側的岳康的,左側是夏藏風的。

其實他們兩個人剛剛也都被謝言昭突如其來的動作弄懵了,不過在嚴白起身時還是及時做出了反應。

岳康用另一只空着的右手拿出嚴白的手機,擺在他面前,好言勸他:“你就打一個吧,抄襲不是小事。你給人家按罪名,那就得拿出證據啊,如果不是,你要給人家道歉,還人家一個清白的!”

方葭玥也煩得很:“能立刻解決的事情有什麽好拖的,快點打。”

在場的其他人都開始勸他打視頻。

嚴白拗不過這麽多人,只好拿起手機給嚴墨打了視頻。

對面隔了幾分鐘才接,根本沒有在睡覺,人家已經起床學習了。

嚴白對着屏幕揮揮手,“小墨,起這麽早呢,最近學習怎麽樣?我沒打擾你吧?”

嚴白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沒忘了跟他弟弟先寒暄一通。

“沒有打擾,我剛進琴房,還沒開始練。哥,你找我有什麽事?”嚴墨此時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能看到天色微明,晨曦将至。

謝言昭不知道他們要寒暄到什麽時候,用一根手指點着手機右上角,将手機掰過來一點,讓鏡頭帶到自己。

于是,嚴墨那邊的鏡頭緩緩挪動,出現了正站在嚴白身後的謝言昭。

嚴墨霎時張大嘴巴,眼睛眨也不眨,但能看到瞳孔在小幅度震動,兩頰迅速染上酡紅,連耳朵都紅了。

然後衆人就聽他聲音顫顫地喊了一聲:“學……學姐?”

直播間的人也聽到了他這聲稱呼:

【學姐??我靠!!謝言昭是他學姐啊!!】

【所以謝言昭他們說的是真的?這麽離譜的事竟然是真的?!】

【以後謝言昭說什麽我都會信了……】

【清湯大老爺,終于還我姐一個清白了!】

“暮暮”現在渾身充滿了力量,在彈幕刷屏:【誰!剛剛誰說會打臉的!】

剛剛起哄的網友現身說法:【我們地獄審判官,判暮暮這一局贏了!】

“知了”變成了一只安靜的寒蟬,靜靜呆在直播間裏不出聲了。

*

有了來自索柯亞在讀高材生的“認證”,幾乎人人都能預料到這場鬧劇的結局了。

嚴白怎麽都沒想到,嚴墨一開口會喊謝言昭“學姐”。

這不僅意味着他們是一個學校的,還意味着謝言昭是在嚴墨之前進去的。那麽,謝言昭說自己是四年前進的索柯亞,就極大可能是真的。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一個名不見經傳,甚至大學都不是學的音樂的非專業生,竟然能打敗自己的天才弟弟,嚴白想破腦袋都覺得這毫無可能。

可是視頻裏,嚴墨還在話痨式地問他:“是Fiumi學姐嗎?哥,你怎麽跟我學姐在一塊兒?咦?學姐呢?她怎麽走了?”

聽到嚴墨的稱呼,謝言昭就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了,這後面的事讓他們自己溝通就行了。

嚴白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反問嚴墨:“Fiumi是誰?”

他抱着僥幸想,也許那個人跟謝言昭長得像,視頻裏看不清楚,嚴墨看岔眼也說不定。

可旋即聽到嚴墨回答:“是學姐的外文名,在這邊大家都叫這麽叫她,她的華國名是謝言昭,不過很少有人知道。我知道是因為,那次她跟我一起面試……哥,你那時不在現場,都不知道我學姐有多厲害!而且她是我們學校的傳奇人物!哥,你這會兒在哪兒呢?怎麽跟我學姐在一起呢?”

嚴墨話說個沒完,嚴白聽到“謝言昭”三個字的時候,已經沒心思往下聽了。耳邊嗡嗡作響,腦子裏也嗡嗡嗡地,像無數只蜜蜂鑽進來,蟄他的腦仁,讓他腦袋腫成兩個大。

嚴白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只盼望這個問題能扭轉局面,重拾他的自尊。“那首歌,你的音樂庫裏最上面的那支小提琴曲,是你寫的嗎?”

嚴墨一下子沒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麽,退出後臺點開自己的音樂庫看了一眼,知道了。

“你聽了嗎?”他問嚴白。

“我聽了,挺好聽的。”嚴白心裏七上八下。

“那不是我寫的。”嚴墨道。

一句話,讓嚴白懸着的心徹底死了。

“那是我們校長的作品,那天他來找我們教授,說他寫了新曲子,現場拉了一段。我覺得旋律很動聽,就錄了下來。哥,這不是我寫的,你沒發表吧?”

嚴墨絮絮叨叨地說着話,見嚴白在屏幕裏的臉色越發蒼白,整個人都呆滞了,他驟然嚴肅起來:“哥,你不會是發表了吧!你怎麽事先都不過問我一下?你趕緊撤了,發布道歉聲明!這不是小事啊!”

“沒……沒發表……”嚴白嘴唇嗫嚅着,靈魂都快出竅了。

聽他說沒發表,嚴墨松了口氣,“那你怎麽這幅表情,吓我一跳。哎,不說這個了,我學姐呢?怎麽就出現了一下就消失了?是我看花眼了嗎?”

“沒別的事,先挂了。”

不等嚴墨反應,嚴白這邊先挂斷了視頻。

一時間,屋內阒然無聲。

不知道什麽時候,按在自己兩肩的手已經拿開了,嚴白-精神不濟,腰背一下子塌下來,眼神也開始亂飄。

岳康重重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沖着唐蘇和謝言昭挨個鞠了兩個九十度躬,“我作為經紀人,給唐老師和謝老師道歉。我家藝人口無遮攔,說話沒有分寸,信口胡言,給兩位老師造成了困擾,另外也給伯父伯母道歉,讓你們受驚了。”

謝瑜跟唐廷今晚是真的受到驚吓了,本來高高興興來給女兒過生日,飯都吃完、準備放煙花了,突然來了這麽一出。

萬幸的是,當場解決了,不然他們回去都得鬧心。

謝言昭不接受岳康的道歉:“你坐下,讓你藝人來。有本事冤枉人,沒膽子承認錯誤嗎?”

嚴白剛還青白的臉這會兒被說得臉紅脖子粗,他內心掙紮了一番,繼續選擇嘴硬:“雖然不是我弟弟寫的,但是你怎麽證明這曲子是送給你的?”

岳康想打他的嘴。

“我有通話記錄,但是沒有錄音。”唐蘇道。

“不需要不需要!你們不用再證明什麽!”岳康替嚴白回答。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沒必要把自己的臉丢盡。這個道理,人大小姐方葭玥都明白。

岳康拽了一把嚴白的胳膊,讓他趕緊道歉。

嚴白沒辦法,口中快速地念了一句:“對不起。”

“你說什麽?”謝言昭皺着眉:“不是剛吃過飯嗎?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嚴白閉上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嘴巴張開,清晰地道了三個字:“對不起。”

關勝勝跑到謝言昭身後,幫她将鑽石冠冕重新戴到頭上,接着叉腰沖嚴白道:“對不起誰啊?怎麽都不帶名字啊?”

姿勢很狗腿,但是歐陽岚這一次沒有攔她。她不知道謝言昭學歷背景,她想,這種人脈肯定是多一個比少一個好,說不定以後會對關勝勝有幫助。

【噗!關勝勝好搞笑。】

【大家都挺文明的,換我被人平白這麽冤枉,還是在全國直播的鏡頭前,我能打爆他的狗頭!】

【明明是嚴白做錯了事,搞這不情不願的樣子給誰看?】

【滑跪的态度要端正,這樣大家還能容忍你一回。】

【容忍不了!我想讓節目組把他踢出去,本來就有污點,長得也不讨喜,這下更讨厭了。】

【岳康這麽正常的經紀人怎麽帶出這種神經病藝人?想不通。】

【之前聽關勝勝說,岳康家裏有人病了,缺錢。】

【可是嚴白現在能掙錢嗎?這張嘴一直在惹是生非,比關勝勝說話還不過腦,不倒貼錢就不錯了吧。】

【我建議讓岳康發起衆籌,說不定治病的錢還來得快一點。】

*

岳康在桌子底下推搡嚴白,小聲道:“我都給你打版了,你照着做不會嗎?”

嚴白再度閉上眼深呼吸,面上表情擰巴,好像在做心理掙紮,最後騰地站起來,照着岳康剛剛的動作咔一下,将腰彎了下來。

“對不起唐蘇,對不起謝言昭,對不起伯父和伯母。”

謝瑜和唐廷沒見過這種架勢,慌裏慌張地要去扶人。他們做事一向講究體面,怕大家在明面上鬧得太難看。

謝言昭按住了他們,唐蘇也不讓他們動。

謝瑜跟唐廷尴尬地互望一眼,然後對謝言昭道:“都道歉了,要不然這事兒就過了吧。”

謝言昭看向唐蘇:“我聽小蘇的。”

說到底,唐蘇受到的傷害最大。

唐蘇知道父母的性格,于是道:“行吧,就先翻篇吧。導演,我們去放煙花吧。”

【他不說我都忘了,人謝言昭今天過生日!】

【在人家生日會上來這出,還當着人家父母的面,他真的情商為負數……】

【還給他分了蛋糕,蛋糕扔地上都不應該給他的。】

【別,別浪費糧食,給我吃吧。】

煙花早就準備好了,被嚴白這通攪合,耽誤了大半小時。

煙花是唐蘇精心挑選的,綻放的形狀是金色的流蘇,當它們從漆黑濃重的夜幕垂落下來,如同銀河瀑布一般,絢麗夢幻。

如果沒有發生剛剛的事就好了,本來今天晚上挺高興的,唐蘇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

謝言昭聽到他的嘆氣聲,轉頭看向他,燃起的煙花正好照亮他的臉龐。謝言昭擡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別愁眉苦臉的,事情解決了,你開心一點。煙花這麽美,要帶着好心情去看。”

“姐姐,對不起,本來想讓你擁有一個難忘的生日。”唐蘇自責道:“要是我不唱那首歌就好了,或者,不當着大家的面,只唱給你一個人聽就好了。”

謝言昭輕輕搖頭,“不要把別人的錯怪到自己身上,況且,你不當着大家的面唱歌,我們怎麽知道你進步這麽大!這段時間,你跟教授的辛苦都沒白費。”

“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唱得好?”唐蘇的眼睛映着漫天焰火,裏面的喜悅都快藏不住了。

“好啊!聲線明亮細膩、技巧自然、感情充沛。是吧?媽媽。”謝言昭看向謝瑜。

“嗯!真的很意外,沒想到我們小庚唱得這麽好,有點專業歌手的味道了。”謝瑜肯定道。

其實唐蘇在前面唱歌的時候,謝瑜就想說了,感覺他回到了曾經十一二歲,還會唱歌的那時候。

唐蘇就這麽被哄好了,心情重又變得高興起來。

既然放了煙花,那早先準備好的篝火晚會自然也要繼續。

地面上有一個巨型橢圓形鐵制篝火盆,盆中堆了一米多高的木柴,用助燃物點上火,明亮的火焰瞬間升騰起來,像是能把這片天空燒紅。

嚴白沒有觀看煙花秀,因為岳康不讓,岳康不想讓他掃了大家的興。既然煙花沒看,那麽後面的篝火會自然也不會讓他參加。

說實話,他不在,謝言昭的心情确實好了一點,但總歸還是受到了影響。

唐蘇剛才說,希望讓謝言昭過個難忘的生日。

是很難忘啊,謝言昭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會記得這一天,從早上開始就不順,一直到晚上。

大家在篝火盆外站成一圈,由牧場的工作人員帶頭,手拉着手,載歌載舞,氣氛頓時複又熱鬧起來。

唐蘇也在裏面,跟謝瑜和唐廷他們一起。謝言昭一向不參與這種活動,就坐在外圈看着他們。

不知道什麽時候,身邊多出一個人。他的影子被火光拉長,斜斜籠在謝言昭面前不遠的地方。

謝言昭側頭,見是夏藏風。

他記得上午謝言昭說過的話,站得離她并不近。

“給你的。”他朝謝言昭伸出一只手,手上是只白色的信封。

“什麽?”謝言昭道。

“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謝言昭在心裏嘀咕,用信封裝的,難道是錢?

有錢不要是傻瓜,謝言昭立即伸出手。接不到,夏藏風便往她走近了幾步。

信封拆開,裏面裝的不是錢,但是是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是帕蘭寫給她的信,說了家裏的近況,說自己跟妹妹都有在上學了,也收到了她寄過去的錢,有在好好生活。信中說自己知道了那顆海玻璃的事,讓她不要難過。信的末尾祝她生日快樂,并重新送了一顆石頭給她。

謝言昭将石頭舉起來,對着火光,看到是一顆特別漂亮的鵝卵石,橘紅色的,裏面透出紅色的雜質,像面前燃燒的篝火一般,是一團火焰的形狀。

“心情有好一點嗎?”夏藏風問。

謝言昭輕輕“嗯”了一聲。

這糟糕的一天,總算是有了一個不錯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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