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順

不順

這個縣城叫百裏縣, 謝言昭當時以為拍攝地是縣城，遂沒有在意, 到了這邊才知道，具體拍攝地點是其中一個城鎮下面的農村，在山上。

這樣看，他們哪是要走“人間煙火氣”的主題，分明是要走艱苦樸素的“勞動人民路線”。

大家也都總結出規律，只要節目組開始沒收東西，就準沒好事。上一次在L國沒收護照, 這一次在山腳下沒收手機，都是怕他們跑了！

秦漪讓謝言昭去鎮上買東西，但這個村子離鎮上不算近。

關勝勝一早就到了, 她都打聽清楚了。她告訴謝言昭, 全程大概7公裏。她還把每種交通工具要用的時間都問得很具體。

“騎自行車去鎮上要三十六分鐘, 電動車是二十分鐘, 摩托車要十四分鐘。你看你要怎麽去？”

謝言昭：“我要回去。”

關勝勝：“啊？咋又要回去？你還沒去鎮上呢！”

一旁的夏藏風這時開口問謝言昭：“是不是，你不會使用那些交通工具？”

謝言昭沒說話, 但不自然的表情看得出來, 關勝勝剛說的那些交通工具, 她一個都不會用。

關勝勝道：“那沒事，讓唐蘇載你去，唐蘇總該會吧？”

唐蘇也沒吱聲。

【啊？唐蘇連自行車都不會騎嗎？他可是會騎馬的哎！】

【唐蘇：馬跟自行車那能一樣嗎？】

【我也不會騎, 打小沒學過。】

【現場這麽多人，總有會的吧？随便找個載一下。】

現場會騎自行車的不在少數，會騎電動車和摩托車的也有。

夏藏風動了動唇, 正要說話，被關勝勝搶先一步。

“沒事, 唐蘇不會也不打緊，我會騎電動車，我載你去！”說完，關勝勝轉頭看向道具組老師：“老師，給我推個電動車來。”

電動車是節目組提前到鎮上租的，一共租了五輛。

道具組給關勝勝選了體型小一點的，怕大的她推不動。

關勝勝腿一跨就坐上了車，然後帥氣地沖謝言昭招了招手：“上來。”

謝言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坐了上去，然後掂着兩只腳，有些不知所措。

“後面有腳踏板，你可以把腳放上去。”關勝勝提醒她。

謝言昭聞言往下看，發現靠近腳踝的地方有兩個窄板，于是提腿，将腳了放上去。

“坐好了，我要出發了！”關勝勝氣勢很足，一擰把手，車輪紋絲不動。

秦漪在旁邊一臉地一言難盡，“你鑰匙都沒插，你要往哪兒走？”

直播間一片哄笑：

【哈哈哈哈哈哈，關勝勝到底會不會啊？】

【我感覺她不太靠譜。】

【話說她一個大小姐，到底在哪裏學的電動車？】

【別給人謝言昭帶溝裏去。】

道具老師也忘了鑰匙這回事，連忙給關勝勝遞上鑰匙。

關勝勝讪讪地插上去擰到啓動，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錢，導演你還沒給我們錢呢！這地方應該刷不了卡，你給點現金我們呗。”

秦漪讓助理拿來錢包，正要數錢，被關勝勝連着錢包一把搶過來。

“你掏幾張夠誰用啊，我們一瓶面霜都很貴的好嗎！”關勝勝将錢包放進前面的置物凹槽裏。

“你別亂放，買東西記得開發票。”秦漪提醒她。

“知道啦！走了！”關勝勝兩只腳跨在車子兩邊，離地面很近，這是起步的一個動作。

【看起來還挺專業。】

【嗯，像那麽一回事】

彈幕上話都沒打完，關勝勝連人帶車猛竄了出去。

兩道慘叫接連響起，而後，又多了一道驚恐的吼聲，是來自唐蘇的。

“姐姐！！”

只見謝言昭倒在地上，一條腿被壓在車子底下。

一切發生得太快，所有人怔了一秒才回神，然後一簇擁地圍過去幫忙。

唐蘇幾乎是瞬移到側翻的電動車邊上，着急慌忙地将車子挪開。挪車的時候，那後車輪子還在空中打轉。

關勝勝比謝言昭的情況好一點，因為她的腳懸在外面，車子竄出去的時候，她直接甩開車把手從旁邊跳了下去。這會兒她從地上爬起來了，趕緊跑過去，幫忙把謝言昭扶起來。

“怎麽樣？怎麽樣？傷到哪裏了沒有？”關勝勝很緊張。

謝言昭攔住她握向自己腳踝的手，“別動我別動我，有點疼，讓我先緩緩。”

謝言昭為爬山換了拖鞋，這會兒兩只鞋子都掉了，褲腿上和手掌心都是泥。腿上不知道有沒有傷，只看到手掌跟手腕的連接處磨破了一塊皮。是摔倒時，條件反射，手撐到地上磨破的。

唐蘇小心翼翼地卷起謝言昭的褲腿，看到被壓的那一截皮膚已經紅腫起來，所幸沒有流血。他質問關勝勝：“你怎麽開車的？你不是說你會嗎！”

“我……我……這車它太快了，我沒想到它這麽快。”關勝勝心虛又自責，對謝言昭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說着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跳車完全是身體的下意識動作，緊急關頭，忘了後面還坐了一個人。

不過她也确實是很久沒有開過電動車了，上一次還是好多年前，在外地旅游的時候，騎過當地的共享電動車。

那車子起步很慢，而且座椅比較矮，腳一撐就能停下來。她不知道，原來每輛電動車的情況不一樣，這一輛起步又快又猛，完全超出她的認知範圍。

“你哭什麽？我不就是聲音大了點，你怎麽還委屈上了？”唐蘇看她哭，以為是自己的緣故。

“對不起。”關勝勝抱着謝言昭的肩膀，眼淚鼻涕齊掉。

謝言昭想安慰她，但又實在很嫌棄她。摸了兩下她的腦袋，到底沒忍住，給推了開去，“我沒事，你別趴我身上哭。”

【謝言昭想說，別把鼻涕蹭她身上吧。】

【怎麽會有女明星，哭起來一點形象都不顧的？】

關勝勝忘了這會兒在直播，歐陽岚可沒忘，她趕忙從包裏抽出紙巾，掰過關勝勝的身體，背對着鏡頭幫她把眼淚和鼻涕擦幹淨了，接着小聲叮囑她：“你克制一點，人謝言昭都沒哭，你哭什麽？”

關勝勝也覺得自己這樣不好，抽了抽鼻子，控制住了眼淚。

“我……我送你去醫院吧，這邊村子裏有醫院吧？”她問工作人員。

她想做一下補救工作。

“村子裏只有衛生所，只能開藥、挂水，拍片子得送到鎮上的醫院。”秦漪交代她：“我會找人把謝言昭送過去，你就別操心了，回頭給她傷情加重不說，別把自己也送進醫院去。”

“那……那你找誰送？”關勝勝眼睛在人群裏掃視一圈。

夏藏風幾乎是立即開口：“我送吧。”

“不用，讓楊旌送她。”秦漪指了指站在外圈的助理楊旌：“他有三輪車駕駛證，穩妥一點。”

節目組在這邊不止租了單車、電動車、摩托車，另外也租了兩輛電動三輪車，方便運貨和載人。

早年楊旌和另外幾名工作人員因為工作需要，考取了三輪車的駕駛證。

這次剛好派上用場。

關勝勝：“那你不早說啊，我以為你們沒人會呢！”

秦漪對她無語：“你認真想一想，節目組放在這裏拍綜藝，怎麽可能沒人會那幾個交通工具？而且我怎麽知道你電動車水平那麽爛！”

那麽爛還敢自告奮勇地要載人上街，簡直離譜到家了。

關勝勝不理他，起身問楊旌：“三輪車能載幾個人？”

“寬松一點，三四個吧。”楊旌道。

關勝勝：“那我也要去。”

楊旌回答的時候，已經去把車開了過來。

“你去幹什麽？你老實在這邊待着，我陪我姐去。”唐蘇看到了三輪車，要将謝言昭抱上車。

謝言昭也看到了那車——一輛帶了點年代感的三蹦子。藍色沾灰的外漆，露天的貨鬥，像是裝小豬仔的。

她脫口而出：“我不去！我挺好的，一點事兒沒有，我不去醫院。”

謝言昭一半是出于不想坐那三蹦子，一半是出于實情。

她的腿被電動車壓了一下，其實并沒什麽大礙，甚至還比不上手掌的破皮來得嚴重。她只是不耐痛，外加皮膚原因不堪磕碰，但是身上的骨頭還是蠻堅強的。

“不去怎麽行？”唐蘇不由分說，一把抄起了謝言昭。

謝言昭內心萬般抗拒，兩手胡亂抓着自己能抓到的東西。

離她最近的是夏藏風，她這一抓，直接抓人家領口上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用力了，還是動作太突然，以至于對方沒有心理準備——夏藏風被她拽得彎下一點腰，上身前傾。

謝言昭看着突然逼近到面前的臉，遲疑了幾秒，感覺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行。

她倉惶地看向附近。

關勝勝在！

就在她準備松手去抓關勝勝這根“救命稻草”時，夏藏風忽然反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而關勝勝好像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拽住了她另一只胳膊。

現場一度看起來非常混亂。

【他們這一個扯一個，跟藤上的葫蘆似的，啥情況？】

【我來給大家分析一下，謝言昭不想去醫院，唐蘇一定要她去。夏承昱跟關勝勝，可能是想幫謝言昭？這兩人的動機我看不太出來。】

【幹嘛不去醫院？去看看嘛，又沒影響。】

【把四個人打包一起送過去！】

【三蹦子能坐得下嗎？】

【能，楊旌說寬松一點能坐三四個。我看那車鬥，稍微緊湊一點，能坐七八個呢！】

*

唐蘇這邊還在跟謝言昭較勁，村口那邊又上來了一組嘉賓。

冷姝火急火燎地，沖着節目組高聲喊：“能不能下來幾個人，我們家……”

冷姝想說“我們家藝人在山半腰扭傷了腳”，話沒說出來，被眼前的景象搞糊塗了。

秦漪先不忙着解釋，過去了解了一下狀況。

待聽到她說沈連枝扭傷了腳，秦漪自言自語地道了一句：“怎麽又來一個受傷的……”

“還有誰？”冷姝疑惑。

秦漪側過身，頭偏向謝言昭那邊，冷姝順着視線望過去，看到了處在“葫蘆藤”中心位置的謝言昭。

秦漪：“從電動車上摔下來的，腿被車子砸到了。”

冷姝頓時暗道一聲不妙。

【啊？沈連枝也受傷了？這個地方是不是風水不好？】

【呸呸呸，百裏縣有十幾萬人口呢，你這是在咒人家啊。】

【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單純地想說……可能今天不宜出門？】

*

冷姝剛才心急如焚地跑上來的樣子，讓大家以為出了什麽大事。

謝言昭讓唐蘇把自己放了下來，于是葫蘆藤自動斷開了。

她聽完秦漪跟冷姝的談話，不禁道：“我說我要回去，非不讓。現在好了，還沒拍呢，十個嘉賓栽了倆。”

因為戴了麥，秦漪聽到了她的聲音，回看了她一眼。

謝言昭輕擡下巴，“怎麽了？我說錯了嗎？事實證明，今天就是不宜出行。”

秦漪無奈，叫了幾個工作人員跟着冷姝下去，看下到底什麽情況。

過了十幾分鐘，沈連枝被一個人抱了上來。

不是工作人員，是一個陌生男人。臉長得不賴，斯文秀氣的類型，單眼皮、高鼻梁，鼻梁上架一副金屬框眼鏡，斯文感多半來源于這副眼鏡。目測一米八左右，身材不算壯碩，但看他步履穩健，身體素質應該還可以。

“這人是……陸成思？新來的嘉賓嗎？”關勝勝嘀咕。

她認識這個人，因為之前跟他搭過戲。

突發事件太多，秦漪就簡短地跟大家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們這一期的飛行嘉賓，陸成思。”

陸成思的定位是演員，幾乎是跟關勝勝同一時間出道的，說是演員，但是紅毯人氣比作品人氣要高。

他是在上山的過程中碰到的沈連枝，當時沈連枝抱着膝蓋坐在路邊，臉上挂了兩滴清瑩的淚珠，看起來好不柔弱。

詢問之下，得知她扭傷了腳。本來是想扶她起來的，但是彎腰的時候，沈連枝很自然地将胳膊摟上他的脖頸。他猜，對方可能是誤會了，但他也沒解釋，順勢将人打橫抱了起來。

一直抱到山上，到了拍攝地，也沒放下來。

畫風看起來跟整個環境格格不入。

【這倆像拍偶像劇的，為什麽唐蘇抱謝言昭就沒這個氛圍？】

【你們別光看男的啊，看看女方，謝言昭每次都是苦大仇恨地擰着眉，活像唐蘇要抱她去炸地雷似的。看沈連枝，這虛弱地往人肩上一倒，配上男方一臉緊張的表情，這氛圍感不就來了。】

陸成思跟幾個嘉賓點了下頭，算作打了招呼，然後徑直面向秦漪：“導演，給連枝找輛車吧。她這腳扭到了，估計得去醫院拍個片子。”

沈連枝全程将腦袋擱在陸成思的肩上，關勝勝見了，在心裏說：這哪是傷了腳啊，分明像傷了腦袋，人都快不行了。

別是裝的。

【哇！喊連枝呢，連姓都不帶，好親昵！】

【他們是認識嗎？是不是有過合作？為什麽對其他嘉賓這麽生分。】

【他倆應該沒合作，但是男的跟關勝勝拍過一部古裝劇，我看過。】

【那為什麽看起來跟其他人都不認識的樣子？】

【我們枝枝腳都扭了，這個時候還要一個個地打招呼嗎？】

【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受傷，人謝言昭不還好好地站在那兒。】

【謝言昭那是根本沒事吧？你看她都不想去醫院，肯定沒事。】

彈幕開始吵架，現場看起來還和諧一點。

騎在三輪車的楊旌開口：“沈老師也要去醫院嗎？那剛好，一起走吧。”

“一起走？”聽到這句話的沈連枝将擱在陸成思肩上的腦袋轉了過來：“還有誰要去？”

冷姝沒來得及告訴她，謝言昭受傷的事。

于是關勝勝主動承擔了這份“責任”，她沖沈連枝喊：“我！我跟謝言昭！”

“你瞎湊什麽熱鬧。”歐陽岚在後面拽她。

關勝勝理直氣壯，“我剛剛從車上跳下來的時候，崴了腳，我也要去醫院。”說完指使起唐蘇，“你快把你姐姐抱上車。”

如果是平時，唐蘇肯定不理會她，但這次事關謝言昭的身體健康，他依言把謝言昭抱了起來。

為了防止謝言昭掙紮，關勝勝将她兩只手抓住，跟唐蘇配合着送到了三蹦子上面。

那三蹦子沒洗，裏面一層土，不知道剛運了什麽東西。謝言昭腳上只穿了襪子，她站在裏面，感覺兩只腳都不能要了。

關勝勝快速跨上去，拉着謝言昭要坐下來。

謝言昭光站在裏面就受不了，更別提坐下來。

好在不多時夏藏風拿來了一塊布料，“幹淨的，你墊着。”

他将布攤開，鋪在車鬥裏，隔絕了裏面的髒污。

“夏老師，你真貼心！不虧是萬千少女的偶像！”沈連枝誇他。

這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夏藏風完全不想回應她。

這時沈連枝也被抱放到車鬥上，她比關勝勝知趣一點，只笑盈盈地道：“謝謝夏老師。”

下一刻，唐蘇跨上了車，歐陽岚、冷姝緊随其後，畢竟藝人去醫院，經紀人不能不跟着。

楊旌回頭看了一眼車鬥，說：“這都是女生，要不然再來一個男的？”

他想的是，萬一碰上點什麽麻煩事，男生力氣大，能幫上點忙。

他剛說完，陸成思就上了車。

動作敏捷地不像人，甚至夏藏風都沒找到機會開口。

【看着斯斯文文的，怎麽上車的時候跟只猴一樣。】

【別這樣說！不許你這麽說帥哥！】

【這三蹦子也算是經歷了它人生的高光時刻，這可是一車鬥子明星！】

【三蹦子當商務車使，這畫面好搞笑。】

【我想說，這拉人的方式跟拉小豬仔似的。】

謝言昭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他們在網友眼裏真的變成了“小豬仔”，還上了熱搜。

看着載了滿滿一車鬥人的三蹦子揚塵而出，夏藏風不太放心地問節目組：“要不要再找幾個人跟着？”

事發突然，經夏藏風這麽一提醒，秦漪才想起來，他漏掉了一個拍攝的重要環節——那車都是嘉賓，沒有攝像師。于是他讓另一個工作人員開了一輛三蹦子，栽了幾個攝像師跟上去。

車上依然沒有夏藏風的位置。

五個藝人，走得只剩下他一個，直播間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們家昱昱看着有點無助。】

【可不，讓一個最不愛說話的留下來營業了。】

*

三蹦子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鐘，他們就到了鎮上。

他們這兩車人太惹眼，引得路人紛紛側目，關勝勝這會兒終于有些後知後覺：“好像是有點丢人。”

楊旌不知道醫院具體位置在哪裏，找了路邊的一個小孩。

小男孩看着十一二歲，個子不高，瘦瘦的，他給對方指了路，并問：“要幫忙嗎？”

“不用，謝謝你。”楊旌道。

醫院不大，設備也很簡陋，好在X光機是有的。問題就是，來看病的人很多。她們三個病號排了三個多小時，才輪到她們。

拍完又開始漫長的等待，畢竟來這一趟不容易，也沒有電子報告，只能幹等。

大概一個小時後，三個人拿到了報告，都很健康，骨頭都沒事。

細究起來，謝言昭還是最“嚴重”的一個，手破了皮，腿上的紅腫已經變成了一大片淤青，并且有往黑紫色的跡象發展。

醫生給她的手做了消毒包紮，腿上的傷，給她開了紅花油，讓她回去塗抹按摩，如果不想用紅花油，也可以冷敷處理。

看到檢查結果，關勝勝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這人就是裝的！

她學着她之前陰陽怪氣的樣子：“你這腳也沒事嘛，怎麽看着跟走不了路似的。”

沈連枝沒吭聲。

她本來就是裝的，按原計劃，是她一個人來醫院，然後求個情或者花點錢，讓醫生給她打個石膏，反正也不是什麽正規三甲醫院。等到節目拍攝後面做任務，她可以立一個“身殘志堅”的人設，賣個慘，拉回觀衆好感度。

她哪知道，這次會來這麽多人。

她想，早知道如此，應該狠狠心，找個石子路把腳扭一下的。

幾個人依舊是坐三蹦子回去。

這時另一個嘉賓終于到了，經紀人是熟人岳康，但藝人換了一個。

大家看着那張臉，感覺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