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昭昭
昭昭
新嘉賓接替嚴白參與拍攝, 是個男性,臉長得白白淨淨, 看着年紀不大,也戴一副眼鏡,不過是黑框的,看着學生氣比較重。
他跟每個嘉賓禮貌地打招呼,輪到謝言昭的時候,他耳尖發紅,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看, 聲音結巴透着緊張:“學……學……學姐。”
大家剛還在搜腸刮肚地回想在哪裏見過這人,這個稱呼一出,一下子就都想起來了——在牧場見過, 不過當時隔着屏幕。
對于僅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大家當然叫不出名字, 不過由于那晚帶來的沖擊性太大, 這個人還是有印象的。
【這是……嚴白的弟弟嗎?】
【他不是說不進娛樂圈?】
【他是跟着岳康來的,一看就是頂他哥哥的班, 來将功補過的。】
彈幕上的猜測是對的, 嚴墨看了直播回放, 知道了自己哥哥做的一系列事情,也通過岳康得知,嚴墨讓經紀公司和岳康本人經濟受損。為了填補損失, 他跟對方簽了臨時經紀約,答應接替自己哥哥拍完節目。
後來岳康跟節目組溝通,雙方達成一致, 只要嚴墨接替嚴白完成拍攝工作,原合同維持不變, 尾款也會悉數發放。
這無疑是皆大歡喜的事。
嚴墨作為一個完全沒露過面的新人,第一次出鏡,熱度不低。畢竟嚴白的那些獲獎作品傳唱度很高,大家都知道他背後有那麽一位能人,業內不少經濟公司也一直想跟他合作。
嚴墨跟大家打完招呼,就站定在謝言昭旁邊。他沒話找話地說:“學姐,真巧,能在這裏遇到你。我要在這裏拍攝一個星期,你呢?”
謝言昭微笑:“不巧,我今天就要走了。”
【啊?還是要走嗎?】
【剛沒去鎮上買東西嗎?】
【她去了,但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裏窮鄉僻壤,怎麽可能有她要的那些東西。】
謝言昭一開始就要走,但是秦漪讓她先去鎮子上看看。
剛剛她去醫院拍片子的時候,去街上看了,別說她每天都要用的護膚品和睡覺需要穿的珠光重磅睡衣,這裏連真絲四件套都買不到。
衣、食、住、行,除了住宿環境她還不清楚,其他三個都極其勸退。而且環境……有眼睛的,看了就知道,這裏的“農家樂”也舒服不到哪裏去。
這讓她怎麽呆滿七天?
她跟秦漪理論:“你讓我去街上買,我去了,買不到,我現在必須要走。”
秦漪像是對謝言昭的話充耳不聞,問了她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你剛剛去鎮上的時候,看到一座橋了嗎?”
“什麽橋?”謝言昭覺得他莫名其妙。
解決不了問題,開始轉移話題?
【什麽橋?】
【有的,我好像看到了,鏡頭裏一閃而過。】
出發去醫院時,三輪車上幾個人各懷心思,只有陸成思有閑心觀察周邊環境。
陸成思道:“我看到了,離這裏不是很遠,一座水泥跨河梁橋,對吧?”
【喲,這哥眼神挺好的。】
【估計那幾個嘉賓也是這麽想的,你看看他們六臉茫然。】
謝言昭不僅沒看到橋,她連河也沒看到。不過,這跟她要走有什麽關系呢?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她警告秦漪:“你別轉移話題。”
秦漪置若罔聞,繼續問橋的問題:“你知道那座橋叫什麽名字嗎?”
謝言昭尋思這人莫不是有病,她連橋的影子都沒看到,怎麽會知道橋的名字。
“你神經……”
“病”字沒有說出口,因為唐蘇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嘴。他的手掌寬大,一罩過來,将謝言昭大半張臉都擋住。“謝瑜現在也在看直播,咱們講話文明一點。”
謝瑜之前是有空會看一眼直播,自從經歷了謝言昭生日那晚的事,她開始準時準點地收看直播,牧場的工作全扔給了唐廷處理。
大多數的父母,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談吐文雅,行為舉止端莊大方。唐蘇怕謝瑜看到謝言昭這暴躁的樣子,免不了說教,遂直接打斷了謝言昭“施法”。
謝言昭的眼睛還露在外面,氣得要冒火。
秦漪面上帶着“親切”的笑,很官方地對嘉賓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給大家準備了豐盛的午餐,吃完飯,村子裏會有人過來帶你們去參觀那座橋梁。”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幾個嘉賓餓得前胸貼後背,一聽要開飯,立馬喜氣盈腮。
關勝勝也勸謝言昭:“我們先吃飯,吃完再說。”
還吃什麽飯,謝言昭心說:氣都氣飽了。她現在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這麽無賴。
随後,關勝勝道了一句:“你要揍秦導,也得有力氣不是。”
謝言昭:好像有點道理。
【關勝勝,你說話能不能再大點聲,我們全聽到了。】
【導演肯定也聽到了,不知道他現在什麽想法,想采訪一下。】
【今天能再看到謝言昭那晚彪悍的身姿嗎?搓手手期待!】
【導演:不顧我的死活了是嗎?!】
*
吃飯地點在村長家的院子裏。
村長林茂樹今年才四十多歲,但看着已經五六十歲的樣子,個頭算高的,興許是常年從事體力勞作,身形消瘦,兩鬓夾雜了一些白發,一張臉呈瘦長條狀,顴骨突出,臉上皺紋縱橫交錯,跟沱沱河似的。
吃飯的飯桌是幾張木頭桌子拼成,不知道是不是從別家借來的,長短不一,桌角都對不齊。
準備的午飯是家常菜,用搪瓷或陶瓷碗盛着。碗沒有講究,擺盤也沒有講究,但葷素搭配,菜品算多的。
開飯前,村長林茂樹發表了一番聲情并茂的演講:“感謝節目組,感謝各位嘉賓來我們打結村拍攝節目,我們這裏條件比較艱苦,但是風景不錯,空氣很新鮮,吃得也很健康。希望大家未來這七天能在這裏有個不錯的體驗,也希望我們打結村能給大家,給電視前的觀衆留個好印象。”
“我就說這麽多,不打擾你們吃飯了。對了,我們的蔬菜沒有打農藥的,都是自家地裏長的,雞跟豬也都是喂的綠色飼料。你們快嘗嘗,看看口味合不合适。”
林茂樹說了很長的話,但是好幾個嘉賓聽到村子的名字,就沒心思往下聽了。
打劫村?怎麽取了這麽個名兒?村民竟然都同意了?
直播間也有很多人注意到了:
【什麽?打劫村?不是,這不是黑村嗎?】
【這個名字是認真的嗎……】
【有點開始擔心嘉賓的安危了。】
像是知道大家會想岔,在村長說完那番話後,秦漪解釋道:“打結村,是結果的結,不是那個劫。”
衆人了然:原來是這個字。
【雖然不是打劫,但打結好像也不好聽啊。】
【到底哪個好人想出來的名字。】
*
關勝勝餓慘了,筷子一直捏在手裏,聽到可以開飯,立馬動筷子扒飯。她嘗了一筷子辣炒雞丁,雞肉很嫩,一點都不柴,幹花椒被爆炒入味。入口麻辣鮮香,很開胃。
“嗯,好吃!”關勝勝鼓着腮幫子道。
林茂樹略微羅着腰,兩手交握着搓了幾下,表情顯得有些局促。聽到關勝勝的話,腰立馬挺直了些,臉上露出笑容,褶子都展開了:“合你們口就好!”
關勝勝邊吃邊問秦漪:“導演,你們給錢的吧?”
秦漪看都沒看她一眼:“一切物資都是付過費的,你們不用擔心。”
這什麽問題?怕他們會白吃白拿嗎?
嚴墨坐在謝言昭的斜對面,他看謝言昭一直沒怎麽動筷子,主動夾了一片梅菜扣肉到她碗裏:“學……學姐,你這麽瘦,要多吃點。”
嚴墨将面前的菜都嘗過了,這道扣肉做的很地道。五花肉醬紅油亮,被蒸得軟爛醇香,入口肥而不膩。
他鼓足了勇氣,熟料那片肉剛到謝言昭的碗裏,就被另一雙筷子夾走了。
唐蘇将肉塞進嘴裏,咽下去後,對他說:“你學姐她不吃肥肉。”
嚴墨一聽,像做錯事般紅着臉,神情慌張:“我……我不知道……”
謝言昭揚唇,朝他淡淡笑了一下,“你吃你的,不用給我夾菜。”
嚴墨本來臉就紅,這下是紅透了,似能滴下血來,“好的學姐,我……我知道了。”
唐蘇看看嚴墨,又看看謝言昭,眉心皺成了山丘,完了,用手指往下扒拉謝言昭的嘴角,“有什麽可笑的,不許笑。”
謝言昭不笑了,轉頭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唐蘇是不是有危機感了?】
【可不是有危機嗎,誰不喜歡乖巧懂事,又才華橫溢的學弟。】
【那我還是更喜歡唐蘇一點,一看就是姐姐的忠實仆人,哈哈哈哈。】
吃完飯後,院子裏來了一個陌生女人,不到三十多的樣子,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頭發烏黑發亮,體型健美。
林茂樹跟大家介紹說:“這是我們打結村的村支書,陳靜好。等下,由她給大家講解我們那座橋梁的故事。”
一座橋能有什麽故事,難不成歷史悠久,是這個村的文化遺産?衆人心裏嘀咕着,但沉默着接受了這項活動安排。
出發去參觀橋梁之前,陳靜好挨個跟嘉賓們打了招呼、握了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蘇覺得她在謝言昭握手的時候,眼神格外地意味深長。
那條河離村長家大概一點五公裏遠,因為人數比較多,就都是走着去的。謝言昭剛摔了腿,走不了那麽長的路,唐蘇找了輛自行車推着她走。
期間嚴墨主動要求幫忙,對唐蘇道:“哥,要不然我幫你推一會兒吧。”
唐蘇立即拒絕:“不用,這又不費力。”
嚴墨沒有放棄:“那我有什麽能幫忙的?”
“你幫我姐從導演手裏拿回手機跟身份證那就太好了。”
都聽得出來這是開玩笑的,但是嚴墨真的去找秦漪了。
他跑到秦漪邊上,語氣誠懇:“導演,你能把學姐的身份證跟手機還給她嗎?她好像确實不太能适應這裏的環境。”
秦漪對他有些無語,他目的性太明确了,好像上這個綜藝都是為了謝言昭。
秦漪在人群裏觀望一圈,想叫岳康過來管管他,結果發現岳康落在了隊伍最後面,步履悠閑、一身輕松,看着像來旅游的。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帶過了嚴白那種不受管控、經常發癫的藝人,嚴墨這種已經算是很懂事了。岳康難得在節目上不用提心吊膽的,這會兒節目組還沒開始布置任務,可不就跟旅游差不多。
隊伍裏人多,走得慢,所以差不多半個小時才走到了河邊。
河寬不到五十米,現在是枯水期,所以水很淺。
陳靜好走在最前面,帶領衆人踏上那座梁橋。
她向大家娓娓道來:“我不是本地人,來到打結村剛滿兩年。這座橋,你們別看它造型有點老氣,其實很年輕呢,不到兩歲,只比我晚幾個月來到這座村子。”
現在的橋梁多用鋼材、混凝土和新型複合材料打造,或簡潔平直,或有着未來科技感,造型充滿現代藝術的風采。而他們腳底下的這座,古樸的拱形橋面、方方正正的橋墩子和橋臺、封閉式的水泥護欄,怎麽看都像是上個世紀的遺留物。
“這座橋呢,有一個好聽的名字。”陳靜好看向衆人,目光最後落在謝言昭身上:“它叫昭昭橋。”
【嗯?怎麽像個人名?】
【還是個女娃名。】
【說不定它就是呢,有些橋的名字就是用人名取的,一般是紀念這些人。】
現場的嘉賓本來聽得有些犯困,聽到橋的名字,來了點精神:
陸成思:“你們村的名字都好特別。”
他說的比較委婉,實際是想說,村莊的名字聽起來不像是一個村,橋的名字聽起來也不像是一座橋。
“這塊石碑上有記錄名字的由來。”說話時,陳靜好已經走到了橋梁中央。
她右手邊的護欄中間鑲嵌了一塊石碑,上面标注了施工單位、設計單位、建設單位,最下面一行是建造日期,确實是兩年前。
中間偏上一行,是三個大字:“昭昭橋”。橋名下面有一行小字:此橋系謝言昭女士捐贈,特此感謝。
衆人震驚地望向謝言昭,謝言昭則一臉茫然地看向陳靜好。
她真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捐過橋,她一開始想,會不會可能是重名,但看橋的名字叫“昭昭”,她又不太确定了。
謝言昭在國外上學的時候,偶爾會逛一些社會性的網站,各個網站的ID都是“其言昭昭”。這種性質的網站不乏一些天災人禍的新聞,有時謝言昭看着覺得可憐,就會捐點錢,署名就是ID名。
但她真不記得自己有捐過橋,而且還向對方透露了真實姓名?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問,陳靜好解釋:“謝小姐當時不太願意透露名字,因為我們這座橋必須要記載到縣志裏,用網名到底不夠嚴肅,所以被我強硬地問出了名字。在這裏,還是要請謝小姐諒解,另外,也要正式地向你表達感謝。”
聽她這麽說,謝言昭終于記起來了,是有這麽一回事。
謝言昭這人沒別的愛好,樂器是其中之一,另一個愛好,是花錢——花錢聽個響。都是吃五谷的凡夫俗子,有點小虛榮也無傷大雅。
她聽到對方說要給她記載到縣志裏,又看到對方把身份證明全都擺了出來,是僞造不出來的信息,不會有假,就把名字報了過去。
*
陳靜好不是本地人,她是黨組織派下來的駐打結村扶貧幹部。兩年前她剛上任,上任第一件事,是深入調查每個貧困戶的具體情況。
通過一家家地入戶走訪,她了解到,村子裏除了經濟跟不上,還有一個隐形的交通問題,就是這條河上沒有橋。
學校在河對岸,以前村裏的孩子去上學都是涉河走,遇到雨季,河水上漲,得繞遠路,早上天不亮就要出門。這條河裏還曾發生過一件比較凄慘的事,一個六年級的小孩在雨季的時候,抱着僥幸心理,不想繞遠,涉水過去,結果被洪流沖走了。
造橋是筆大費用,材料費加上地基、護坡、引水等工程,造出一個結實的像樣子的橋梁,少說要兩百萬。而村子裏總計一年的收入不到二十萬,根本拿不出錢來造橋。
陳靜好當時想着先把安全意識宣傳到位,等帶領大家富裕起來後,再提造橋的事。
她把自己多日來了解到的村子裏的事跡寫下來發到了網上,浏覽量并不高,但是沒想到那天忽然收到了一條私信,說可以給他們捐款。
那是陳靜好第一次接觸謝言昭,只知道是個打錢特別爽快的富婆。那之後,兩人就沒有聯系了。最近她查看了一些網絡信息,得知她回國了,還參加了一檔綜藝。
她試着給電視臺打去電話,問能不能到他們打結村來拍攝一期,在電話裏給他們講了這座橋和謝言昭的淵源,對方猶豫了一下,說要咨詢領導意見。
一個星期都沒有給她回複,她以為這事沒戲了,沒想到前兩天突然接到對方通知,說是提案通過了。
陳靜好此時真的見到了謝言昭,眼神熾熱,真情流露:“建橋鋪路,自古以來就是利在千秋的大善事。真的特別感謝你,我替我們村所有小孩子感謝你。”
謝言昭突然感覺自己被架在了一個很高的位置,還有人在自己的頭頂戴上了一頂“巨無霸光環”。
她潛意識覺得這是個“陷阱”,但是是個很溫柔的讓她心情舒暢的“陷阱”。
陳靜好:“我們村子現在跟兩年前,你看到的時候已經有很大的不同了。經濟得到了全面提升,我很希望你能看到它的變化。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想帶你到處走走,好嗎?昭昭。這麽叫你,可以嗎?”
【你們還記得當時在L國,嚴白質問謝言昭沒有捐錢給國內的貧困山區嗎?難怪她當時那麽淡定。】
【這姐是真的有錢、大方還善良,一路做慈善。】
【這只是被爆出來的,沒有被公開的估計也挺多。】
謝言昭被對方說得有點暈乎乎的,半晌,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應了一個:“可以。”
她其實說的是可以叫這個名字,至于留下來參觀村子,她想再考慮一下,但是陳靜好已經激動地跳了起來。
“太好了!你們今天晚上住在哪裏?我可以叫人幫你們收拾房間。”
秦漪這時上前道:“我們住在村長家,房間不用你們收拾,我們可以自己來。只是,有一件事,可能需要你幫忙。”
陳靜好:“你說。”
秦漪:“謝老師的行李在半路弄丢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采購一些換洗衣服和生活日用品。”
“沒問題,昭昭,你把你丢的東西寫下來,原樣的我們這裏可能買不到,但是我可以給你買到替補的。”陳靜好對謝言昭道。
替補是平替的意思?謝言昭的腦子剛冒出這句話,悚然一驚,立刻明臺一點清明。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她也沒說她要留下來了,怎麽現在好像都默認她同意了?
但是她看着對方赤誠又熱烈的眼神,拒絕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這個時候,謝言昭其實已經有點意識到對方的意圖了。陳靜好是真的非常感謝她,也是真的需要她留下來。
因為她留下來,這個橋才會有話題,社會也能夠加大對這個村子的關注。說不定會因此獲得一些外界資助,熱度夠高,将來開辟旅游業也不是未嘗不可。畢竟這裏是山清水秀,只是基礎設施不到位。
謝言昭現在被架到了一個高位上,下不去,她終于知道秦漪為什麽要讓她看橋。
果然是商人多奸詐。
謝言昭現在只得先回村長的家,把自己需要的物資寫下來。
關勝勝趴在桌子邊,看到謝言昭把衣服的材質和洗護用品的品牌都寫了下來。
“昭昭,你寫這麽具體也沒用的,今天我們在街上看過了,都沒得賣。”
“先寫嘛,萬一人家有渠道呢?”謝言昭樂觀地想。過後,看着她:“嗯?你叫我什麽?”
關勝勝嘿嘿一笑:“昭昭。陳支書都能這麽叫,我為什麽不能?我就要叫,昭昭!”
此時直播間的“暮暮”大聲咆哮:
【啊!這本來是我單方面的專屬昵稱!怎麽她們都這麽叫!】
其他網友勸她:
【你淡定一點,現在不只是人,連橋都這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