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小偷

小偷

“暮暮”和“蜂蜜罐”是同一個人這件事給吃瓜網友帶來了不小的震驚, 但這遠沒有“暮暮”跟“高音譜號”是同一個人，給網友帶來的沖擊大。

當時謝言昭被全網嘲, 就是因為“高音譜號”帶頭發起的“高規格”不限圈抽獎，她那麽讨厭謝言昭，能爬牆？

有吃瓜網友不相信，寧可相信是被盜號或者微博出bug了。

【是被盜號了嗎？小譜，你快出來說句話！】

【我覺得那圖像P的，我沒在她的微博找到那張照片。】

【把自己的粉絲，說成是男方的, 這是什麽新型洗白方式嗎？轉移視線？】

【這瓜越吃越糊塗，到底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

“高音譜號”的微博一直沒有動靜, 人也沒有上線, 其他兩個微博賬號也是。

吃不到真相瓜的時候, 大家就胡亂猜測, 廣場上群魔亂舞。

沈連枝早上打開微博，看到網絡風向正朝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展的時候, 簡直晴天霹靂, 以至于她早飯都沒下來吃。

*

清晨旭日初升, 山風裏彌漫着烤紅薯的香氣，幾個嘉賓坐在院子裏邊感受大自然的氣息，邊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

關勝勝吃了兩個紅薯, 咬着勺子說：“雖然是自己挖的，但是好像不怎麽甜。”

“你喜歡吃甜的？”謝言昭問她。

“嗯，我之前在路邊買過那種烤紅薯, 外面都有糖漿流出來，又甜又糯, 可好吃了。這個味道有點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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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勝勝愛吃烤紅薯，以前還上學的時候，一到冬天就跑出去賣紅薯，後來做演員開始拍戲，要控制體重，紅薯便很少吃了。

但這次可以吃，這是她的勞動成果，意義與衆不同！

【懂了，大小姐愛吃重口的。】

【外面賣的是不是加糖了？不然怎麽那麽甜。】

【不是哦，外面賣的甜是因為爐子溫度高，持續高溫加熱，澱粉分解成糖，所以才那麽甜。】

謝言昭的目光在一長排的飯桌上看過去，最後落定在陸成思身上。

他去廚房拿了個盤子，然後用筷子從自己的盤子裏撥了些烤熟的紅薯出來，準備給沈連枝送到房裏去。

這人可不能吃早飯，不然對胃不好，他這樣想着。

謝言昭難得看一個東西會看那麽久，關勝勝随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也發現了什麽：“咦？陸老師的紅薯看起來好像跟我在外面買的烤紅薯一樣，外面都有糖漿流出來了。”

“是我自己烤的。”陸成思回，并同她開玩笑：“可能我上輩子是賣紅薯的，手法比較老練。”

“那我能吃一個嗎？”關勝勝問。

雖然整期節目他們都沒怎麽說過話，但是關勝勝問人要東西吃時，非常地自來熟。

“可以啊。”

陸成思從盤子裏撿了一個中等個頭的給她——大的不能給，大的要留給沈連枝的。

陸成思起身，伸長胳膊遞過去，紅薯從歐陽岚的眼皮子底下經過，她小聲提醒關勝勝：“你今天吃不少了，紅薯熱量高，這個你就吃一半吧。”

這段時間由于需要大量體力勞作，關勝勝沒怎麽控制飲食，一個多星期下來，下巴都圓潤了一圈。現在歇下來了，覺得自己是要開始控制一點了，她接過來後将紅薯掰成了兩半。

紅薯烤得很熟，裏面的果肉軟爛留着糖汁，輕輕一掰就斷了，她把另一半分了給謝言昭。

看到她把紅薯分給謝言昭，陸成思下意識伸手阻攔她，“關老師你 ……”

關勝勝已經把另一半分出去了，回頭問他：“怎麽了？”

“沒……”陸成思含糊道：“沒怎麽，就是想提醒你，有點燙。”

“還行。”關勝勝同他笑笑：“外面的皮不是特別燙。”

陸成思看着關勝勝拿勺子挖紅薯，吃一口，用力點了下頭：“嗯！真的很甜！！陸老師你有什麽秘訣嗎？能教教我嗎？”

“沒什麽秘訣，就……随便烤的，多烤一會兒，時間久一點就行。那個……謝老師，你覺得好吃嗎？”他問謝言昭。

謝言昭還沒吃，就回了一句：“看着挺好的。”

陸成思心虛地望了一眼大門，又看了一眼夏藏風的窗戶，想他沒那麽快出來，就趁機問了謝言昭一句：“謝老師，你最近挺火的，有什麽感想？”

謝言昭沒聽懂：“你指什麽？”

“就是你最近老挂在熱搜上，你沒看嗎？”

【陸成思8G沖浪吧，天天這麽累，也沒耽誤他上網。】

【看不出來陸成思是個愛吃瓜的，這跟他的人設有點出入啊。】

【愛吃瓜，并且愛貼臉開大。】

【小陸就是看着像斯文霸總，其實性格還是挺接地氣的，多了解了解他就知道啦。】

【我們小陸其實挺好玩的，沒外形那麽老成。】

“熱搜啊……”謝言昭沉吟一聲，嘴角勾起淺淡的弧度，看着他問：“今天早上剛看，怎麽了？”

陸成思笑笑：“沒什麽，我就是随便吃個瓜。”

關勝勝将嘴裏的紅薯咽下去，幫謝言昭回：“我們昭昭跟那個粉絲沒關系，那粉絲不是她的脂粉，她是從夏承昱那邊爬牆過來的。”

陸成思動作一頓，臉上笑容僵住，眼神從迷茫到不解再到震驚：“你說什麽？”

“我說那個粉絲是爬牆……我這麽跟你說，‘高音譜號’、‘暮暮’、‘蜂蜜罐’，這三個號後面是同一個人。”

看陸成思仍舊是迷茫、震驚的樣子，關勝勝問：“你知道這三個賬戶吧？”

陸成思雙唇動了動：“知道……不是，這怎麽可能是同一個人呢？！”

【看來是個吃瓜沒吃全的，就吃個前一半。】

【關于‘高音譜號’跟‘暮暮’是同一個人，有石錘嗎？】

【沒有，她今天還沒上線。】

【那關勝勝說那麽斬釘截鐵，不怕到時候下不來臺？反正我覺得高音譜號那張照片像P的。】

【說真的，關勝勝太相信謝言昭了吧，我都怕她被背刺。】

“就是同一個人啊！”關勝勝言之鑿鑿：“證據都有的。”

“她可是小夏的頭號大粉，她之前對謝言昭那麽……她能爬牆？”

關勝勝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以為他只是吃驚，還附和他說：“是吧！我也很震驚！按時間算，她爬得還挺快呢。不過也正常，誰叫我們昭昭這麽優秀，被她吸引也能理解啦。”

【等會兒，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爬得是真的快啊，不限圈抽獎當天晚上就爬了？！】

【那更不可能了，你會爬牆一個讓你打臉的人？】

【在“高音譜號”上線前，一切都是未知數。】

陸成思還想提出質疑，見夏藏風從屋內走了出來，目光冷冷盯着自己，陸成思心裏一抖，把嘴巴閉緊了。

關勝勝看熱鬧不嫌事大，見夏藏風過來，喊他坐到對面。

這幾天他們都是一起吃飯的，她現在瞧着他，不像一開始那麽難以接近，覺得他還挺有“人”味的。

“夏老師，你的大粉爬牆了，你知道嗎？”

夏藏風面不改色道：“剛剛知道了。”

“那你怎麽看呢？”關勝勝笑問。

【好家夥，又來一個貼臉開大的。】

【挺好的，知道我愛看什麽。】

【大小姐現在就是我們的嘴替！】

【可是，萬一是假的呢？後面想起來不尴尬嗎？】

其實歐陽岚也擔心這事有反轉，畢竟不是石錘，剛剛她看出陸成思來意不善，關勝勝幫着維護謝言昭，也就沒管她。這會兒對着夏承昱貼臉開大，實在太冒失了。

她在桌子底下推了關勝勝一把讓她閉嘴，接着開口替她找補道：“夏老師，你別聽勝勝胡說，她就愛看些八卦新聞，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

“沒什麽，我覺得爬牆挺正常的。”

夏藏風說話時，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謝言昭，見她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

桌上靜了靜，謝言昭忽然起身，走向陸成思，問：“陸先生是要準備給連枝送早飯嗎？我幫你送吧。”

“啊？哦……”

陸成思想說不用，但謝言昭已經把盤子端走了。

夏承昱剛來，謝言昭就走了，還找了個“蹩腳”的理由，說要給沈連枝送早飯。明明謝言昭從來不會主動跟其他嘉賓接觸，而且她們倆在節目上一共都沒說過幾句話。

不止飯桌上的幾個人覺得奇怪，直播間網友也覺得很奇怪。

【太反常了，她是心虛了嗎？】

【肯定吧，夏承昱一來，她就走，肯定是不敢面對他。】

【我看關勝勝都呆住了，千萬別是假的。大小姐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我見不得她被信任的人背刺。】

*

謝言昭端着那盤紅薯上了二樓，沈連枝已經知道她要來找自己了，所以房門這會兒是開着的。

謝言昭将紅薯放到桌上，目光瞥見房間內的攝像機，見電源已經關掉了。

她心說，這人真是夠謹慎的。

冷姝将房門關上，回轉身時，見沈連枝已經坐到了桌邊，并且手中拿了一個紅薯在剝皮。

她這會兒心情不好，便懶得跟謝言昭鋪墊，直截了當道：“你找我，不只是送早餐那麽簡單吧？有什麽事，直說吧。”

“我來是想問你，關于我前天晚上以及昨天晚上的熱搜，你有參與嗎？”謝言昭在她對面坐下，右手放在桌上，食指輕輕點着桌面。

沈連枝手上的動作沒停，脫口而出兩個字：“沒有。”

等了一會兒，見謝言昭仍不說話，沈連枝不禁擡頭看她一眼，見她正直直看着自己。

忽然謝言昭彎起唇角：“拿第一名的感覺怎麽樣？”

“什麽？”沈連枝沒聽懂。

“你這次不是第一嗎？”

“那當然很好。”沈連枝展唇笑：“特別好！”

對啊，即便沒讓謝言昭吃癟，但自己這次是第一，幹嘛垂頭喪氣的！而且事情還沒有落定，萬一那圖是假的，事情有反轉呢？

想到這裏，沈連枝的笑容愈加燦爛。

“希望你能繼續保持。”謝言昭面色沒變，眼神卻冷了下來。

沈連枝毫不畏懼地與她對視，“放心，我會保持住的。”

謝言昭下樓，走到院子裏，跟關勝勝說：“你給導演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

秦漪這會兒正在學校裏布置音樂會場，聽到電話，放下手裏的活兒過去了。

院子裏除了沈連枝這組嘉賓，其他人都在。

“什麽事？”

謝言昭的目光有意落在陸成思身上，道：“我們當中有人偷紅薯，不知道這個比賽成績作不作數？”

她這話一出，現場一片死寂，靜到陸成思好像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最先說話的是嚴墨，“不可能吧，誰幹這缺德事啊？我們當中，不會有人這麽做吧？學姐，你是不是弄錯了？”

關勝勝沖他擠了擠眼，讓他別說話。

關勝勝平常腦子鈍得生鏽，這會兒一涉及到紅薯的事，思路就轉得飛快。她是第一個猜到謝言昭說的人是誰的人，畢竟她剛剛才吃了那個人的紅薯。

怪不得他比自己的甜，原來是偷的！

偷紅薯的人，這會兒心裏慌到不行，這可是事關自己的人品和藝德。一旦揭露，人設崩塌，他的演藝事業說不定就此停滞。

陸成思內心天人交戰，一方面覺得如果自己坦白的話，觀衆說不定會原諒他；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可能被人發現。

內心鬥争了幾分鐘，最後決定先試探一下謝言昭，看她有沒有确鑿證據。“這裏到處都是攝像機，誰會偷紅薯？謝老師，說話要負責任的。”

“我負責，我還有人證呢，要叫過來嗎？”謝言昭看着他，幽幽問。

不等陸成思掙紮出一個回複，秦漪道：“叫吧。”

十分鐘後，幾個小孩結伴來到了村長家。

網友認出來，是那天晚上給謝言昭和唐蘇偷送紅薯的幾個小孩子。

【所以被偷的，是他們送過來的那批紅薯？】

【不可能吧，我看直播了，早上節目組叫人把紅薯送回去了。】

院子裏都是陌生人，小孩子見到這麽多生人，有些害怕。

小月一點不膽怯，她是裏面年紀最大的一個孩子，此時像是小隊長一樣地，起到了一個帶領和安撫大家的作用。

她走到謝言昭身邊，問：“昭昭姐姐，你找我們嗎？”

謝言昭摸摸她的腦袋，柔聲道：“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們的勞動成果被人偷了，你會怎麽辦？”

隊伍裏的安安忽然開口說：“那我就讓他見識一下什麽叫王法！”

原本嚴肅的氛圍一下子被打破，幾個嘉賓捂住唇忍笑。

【小孩子說話怎麽那麽逗。】

【那不叫王法，那叫法律。】

【其實也沒錯，都是指國家的法律或法令。】

*

所有嘉賓的紅薯被倒在地上，小孩子蹲在地上看。其他幾個小孩沒看出區別，但安安跟小月認出來了。

她們兩個人都是貧困戶，小小年紀就跟着父母去田裏幹活，因此田裏長的東西，她們基本都認得。

她們找出了兩種紅薯，擺在桌上，小大人似的給其他嘉賓科普：“這種是黃心的，是村長家種的。這種是紅心的，是我們家裏種的。”

“我看着都差不多啊。”岳康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有什麽區別。

硬要說有的話，就是黃心的皮沒那麽紅，但是他感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有的。”小月用手将外面的泥搓幹淨，“顏色不一樣呀，不過沒那麽明顯。”

就是因為不明顯，所以他們特地找的紅心的來頂替，只要不仔細看，沒人會發現有什麽不同。

“切開會比較明顯。”

小月剛說完，廚房裏的劉師傅拿着一把菜刀過來了。

刀刃鋒利無比，刀面泛銀色冷光，反射到陸成思的眼中，讓他一陣心驚肉跳。

眼看着劉師傅即将手起刀落，秦漪叫停了，然後把助理叫過來耳語幾句。

楊旌按他說的，将院子裏的攝像機都關了。

直播被突然中斷，網友一臉懵逼。

他們将戰場轉到微博，紛紛@《花路》官博，質問：

【為什麽中斷直播？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看來真有人偷紅薯，太離譜了，這個綜藝真的沒有正常人。】

【我今天必須要知道是誰，不然你們從此就失去了我！】

【我好像知道是誰了……】

【誰誰誰，姐妹你快告訴我！】

【看私信。】

*

有網友已經猜到了偷紅薯的人，現場嘉賓也有幾個人猜到了。

沈連枝在房間裏來回走動，不能摔東西發火，怕鬧出動靜被樓下的人聽到，她只能用牙齒咬自己的手指甲來緩解焦慮。

這是她小時候養成的習慣，當她感覺不到安全的時候就會咬自己的手指甲。因此早年她的手指甲都有點禿，後來為了讓手指好看點，逼迫自己改掉了這個習慣。

“你別慌，陸成思他肯定自己會背下這口鍋的，而且他又沒告訴你，那些紅薯的由來，我們也只當是不知道這事。到時候你演得逼真些，別掉鏈子。”

不過冷姝說是這麽說，但是裝無辜一向是沈連枝的長項，她對她并不是太擔心。

比賽那幾天，沈連枝一直有意無意地在陸成思面前提起，說這次比賽對自己至關重要，她一定要贏，每天都做出一副很焦慮、睡不好吃不下的樣子。

陸成思仗着自己是飛行嘉賓，比賽成績無關緊要，就把自己的紅薯分給了她。

後來那些小孩子來給謝言昭送紅薯的時候，被他知道了，早上節目組想把紅薯處理掉，他自告奮勇要去幫忙。

那些紅薯當然沒有被他送回去，而是被他換了個麻袋，當做是自己挖的，混在裏面。反正他一直都是挖得最快最多的，至于比其他嘉賓多多少，那些人心裏都沒數。總而言之，想要蒙混過關應該是件很容易的事。

事實證明，确實挺容易的，他幫沈連枝拿到了第一。沈連枝可高興了，當天晚上将自己從家裏帶過來的普洱茶送給他，還親自給他泡了一杯，雖然喝完後，失眠了大半宿。

他做這一切都回避了直播鏡頭，他不知道謝言昭是怎麽發現的。

然後他聽到那個小女孩說：“除了外皮和果肉的顏色不一樣，味道也不一樣，紅心的會甜一點。”

關勝勝默默接了一句：“确實甜。”

歐陽岚在桌子底下戳了她一胳膊。

事情發展到這裏，秦漪已經完全明白了，他讓工作人員把小孩子送了回家.

小孩子稀裏糊塗的，以為他們只是被叫過來分紅薯的，事後他們感嘆：“城裏人都是五谷不分的，連紅薯都不認識。”

*

“你想怎麽解決？”秦漪問謝言昭。

謝言昭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冷淡：“又不是我偷的，你問我幹什麽？問偷的人去。”

“偷的人”臉色發白地坐在那裏，兩眼發黑。好在直播鏡頭關了，他知道，秦漪這是給自己留了面子，不讓他“死”得太難看。

“要不……大家先回去吧。”

這裏這麽多人，如果就這麽點出陸成思，秦漪怕他自尊心受不了。

他倒不是給陸成思面子，而是給他爹面子。他決定來拍攝《花路》後，他們家的公司給節目組投了一筆不小的資金。

對待金主的兒子，當然要客氣點。

關勝勝想留下吃瓜，被歐陽岚給生拉硬拽帶走了。

現場只留下謝言昭、唐蘇和陸成思。

秦漪拖了把椅子坐下來，按了按眉心，“怎麽解決，說吧，現在沒旁的人了。”

陸成思張了張口，“不能公開。”

聲音很小，很沒有底氣。

謝言昭挑眉：“不公開，那沈連枝的成績就還是第一。”

“當然了！”

沈連枝那麽想要第一，他一定得把這個名次穩住。

“我會給你們其他四位嘉賓做出物質補償。”他捅了婁子，他爸媽肯定會幫他處理。

錢都不是問題，反正他家有。

謝言昭冷哼一聲：“誰稀罕。”

從眼神到表情都非常輕蔑，陸成思一下子就怒了，但是他又反駁不了。謝言昭從綜藝拍攝一開始就是頂着富婆标簽的，她看不上确實很正常。

“那你想怎麽樣？”陸成思最近聽了很多謝言昭明裏暗裏的壞話，對她有很大的意見，說話時口氣便很生硬。

謝言昭的視線漫不經心地望過去，“不是你的東西，你不該拿。”

“我說了我會做補償，又不白拿。那些小孩，我會給超出紅薯一百倍的價格，補償給他們家裏，行了吧？”

這山溝裏這麽窮，他們能逮到這個便宜，就偷着樂吧。

“如果我今天不說，你會當無事發生，對吧？”

謝言昭只是坐在那裏，說話的聲音輕飄飄的，但陸成思就是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迫，像是在拷打自己的靈魂。

确實，如果她今天不提出來，他會當做無事發生。但随即他想，那些紅薯紅薯又不值錢，一斤才八毛錢，總共賣也只能賣八百塊。

八百塊，都不夠他一頓飯錢。

貧富差距懸殊的人是無法想象對方的世界的，就像陸成思不知道，小月父母每年也不過才給她五百塊生活費而已。

他不以為然道：“這已經發生的事，你為什麽要搞假設。”

“那名次呢？”

“名次？”陸成思愣了愣，看向坐在她旁邊始終保持沉默的唐蘇，“就算我把這些紅薯還回去，就算沈連枝不是第一，那唐蘇也不可能是第一啊。”

“偷來的名次到底不光彩，要不然把她叫下來，問問這個偷來的第一名，她想不想要？”

“你！你別太過分了謝言昭！”

如果讓沈連枝知道自己這些紅薯是偷的，那他豈不是以後都沒臉見她了！

“我過分？”謝言昭笑起來：“小偷不覺得自己過分，反而覺得我這個指出小偷的人過分。”

她的笑容裏帶着一抹殘忍的乖戾，讓陸成思心裏那股涼氣一直升到顱頂。

他想，沈連枝果然沒騙自己，這個女人難對付得很！

說曹操，曹操到，沈連枝從樓上下來了，兩手緊緊攥着衣角，這個動作一來顯得自己無辜又緊張，二來遮擋一下被自己啃禿的指甲。

人還未走到跟前，眼淚先啪嗒啪嗒掉下來。

對着陸成思一頓哭，說都怪自己連累了他。然後求導演，說千萬別把這事放出去，不然會毀了陸成思的下半生。

她太誇張了，陸成思的下半生可不在娛樂圈裏。但這種誇張的表演，讓陸成思頭一次覺得自己被人重視了。

于是，他對秦漪許下保證，“導演，只要你不把這件事情公開，你後面的五檔綜藝，我都讓我爸投了。”

這份承諾實在是太有誘惑了，秦漪難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