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爬牆

爬牆

秦漪心動歸心動, 但也沒随随便便就答應下來。

“你這損害的是其他嘉賓的利益,你們找我說情, 怕是沒用。”

言外之意,是讓他們找謝言昭。

沈連枝哭得梨花帶雨,站在那裏顯得無措又無助,陸成思想起前幾天她才被謝言昭欺負哭了,現在她又因為她哭得這麽慘。

陸成思氣不打一處來,指着謝言昭,怒火中燒道:“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嗎?!”

謝言昭連眼皮都沒擡一下:“不管你爸是誰,你現在都是他上不了臺面的兒子。”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似乎是随口說出來的, 卻讓陸成思心裏瞬間掀起千尺巨浪。

他上面有一個哥哥跟一個姐姐, 從小他們就比自己優秀, 被當做家裏的繼承人來培養, 只有他,不管做什麽事, 父母就一個态度, 別惹禍就行, 好像對他永遠不抱期待。又或者,跟謝言昭說得一樣,仿佛上不了臺面。

“你胡說八道什麽?說我上不了臺面, 明明他們最喜歡我!我在家裏幹什麽都行,那兩個人跟傀儡一樣,被規訓、被家族綁架, 連跟誰結婚都不能自己做主,看着光鮮亮麗、人模人樣的, 卻沒有獨立意識。你憑什麽那麽說我!說我上不了臺面,我這明明是自由!你懂什麽是自由嗎?!”

陸成思一頓咆哮,脖子上青筋暴起,嚷得臉紅脖子粗,架在鼻梁上的金屬邊眼鏡讓他此時看起來一點都不斯文了,反而有點像暴躁的變态。

謝言昭不了解他的家庭,也不了解他的處境和心理變化,因此他說了那麽多,她并不能理解話中的意思,但她也不想理解。她只知道自己那句話讓他破防了,破大防了。

她不禁笑起來,嘴角上彎,眼神譏诮:“這麽容易就情緒失控、暴露自己的弱點,你确實上不了臺面。”

對陸成思又是一次靈魂暴擊,他騰一下站了起身,攥緊拳頭,氣勢洶洶地往謝言昭這邊走。

唐蘇跟着站起來,擋在謝言昭身前。

秦漪完全沒預料到事情的發展趨勢,他不明白謝言昭三兩句話怎麽就把他激怒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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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事情變得無法控制,他急忙上前要拉人。

下一刻,夏藏風從屋內出來,舉着一個手機:“陸成思,接電話。”

陸成思腳下一頓,轉頭看那個手機,目光驚懼不定,仿佛那不是手機,而且一個拔掉插銷的地雷。

見他沒動,夏藏風催他:“你快點。”

陸成思這才一步一挪地走過去,手觸碰到手機時,人已經從剛才暴跳如雷的狀态恢複成他平常那副斯文秀氣的樣子。

這幾步給他走得,像是《西游記》裏蟒蛇精喝血變臉的樣子。

為防止被人聽到,陸成思進衛生間接電話。幾分鐘後,他出來了,走向謝言昭,面色極力保持平靜,但說話時緊咬的牙齒出賣了他。

“既然說我是損害了所有嘉賓的利益,那這事,應該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吧?”

“你是想叫大家一起來商量?”

沒等陸成思應聲,謝言昭“啧”了一聲,看向秦漪:“導演,你剛剛就不應該讓大家回去。”

秦漪:“……”敢情我多此一舉了。

陸成思胸腔含着一口惡氣:“謝言昭!”

謝言昭斜乜着眼回望他,“怎麽?”

陸成思想到剛才的電話,想到他媽在電話裏教訓他,他忍了忍,道:“沒怎麽,叫他們下來吧。”

秦漪進屋叫人,嘴還沒張,關勝勝跟嚴墨已經跑出來了。

關勝勝一直扒在窗戶邊偷看,陸成思嗓門那麽大,聾子才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吃瓜了,關勝勝往桌上一坐,說:“問我們的意見嗎?反正我跟昭昭的票。”

岳康将手搭在嚴墨的肩上,想叫他委婉一點,結果手剛搭上去,他已經沖口而出:“我也跟票!”

剩下的,不管夏藏風跟沈連枝怎麽選,已經是三比二了。

“那你想怎麽辦?”陸成思咬牙切齒地問謝言昭。

謝言昭也不跟他啰嗦,直接提了兩點要求:“你要對那幾個小孩子做出補償,除此之外,你偷的那些紅薯要撇出去,我們重算成績。”

陸成思心裏快速算了筆賬,撇掉他偷來的五百斤紅薯,沈連枝的成績應該能排到第二。只下滑了一個名次,落差不算太大。

他不情不願地回了一句:“行吧。”

他這個回複讓沈連枝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但這還沒有結束。

“另外……”謝言昭微笑:“既然當初你們不讓村民幫我和唐蘇挖紅薯,那麽你送給沈連枝的是不是也應該收回來?”

“你說什麽!”陸成思怒吼。

如果是這樣,那麽他剛剛的賬都白算了。

“不是要追求公平嘛?那得一視同仁啊,對不對?”謝言昭眨着眼,笑容明媚,望着沈連枝:“你說對吧,沈小姐?”

沈連枝臉上挂着幾串淚痕,人像墜進了冰窟窿,眼神恨恨,說不出話來。

看她這樣,陸成思心都痛死了。他痛恨自己被謝言昭抓到把柄,又痛恨謝言昭得理不饒人。“你早不提出來,現在提,就等着給連枝挖坑是不是?”

謝言昭不解:“我挖什麽坑?坑不都是你們自己挖的嗎?”

“就是,公平這兩個字,不是你們叫得最大聲嗎?既然要公平,那就貫徹到底!”關勝勝拍案附和。

“你!你們!”陸成思氣得頭臉發熱,但也說不出別的反駁的話來。

*

重算成績,沈連枝的成績從正數第一,掉到了倒數第一。

冷姝勸了她好久,她也嘗試着讓自己冷靜一點,可是到了晚上,還是沒能忍住。

沈連枝沖到謝言昭的房間裏,近乎抓狂似的質問她:“你為什麽這麽對我!我到底哪裏惹到你了!”

謝言昭正在屋內同人打電話,見有人不敲門就進來,眉頭蹙成了尖。掀起眼皮見到是沈連枝後,她挂斷電話,倚回座椅靠背。

表情冷漠,眼神也發冷:“我給過你機會了。”

沈連枝那已經升騰到顱頂的憤怒就像突然被人施法凍住一樣,她想到上午謝言昭在揭穿陸成思之前,上樓問過自己一個問題。

難道那就是她給自己的機會?

她當時确實是撒謊了,但她怎麽會知道熱搜是她買的呢?她又沒有證據,難道全憑猜測嗎?

沈連枝正心亂如麻,聽到謝言昭再度開口,她發出一聲輕笑,笑裏帶輕蔑:“拿第一名的感覺怎麽樣?”

這個問題,她上午也問過,那時候自己是正數第一,現在變成倒數倒一,諷刺意味拉滿。

沈連枝臉上一陣白一陣青,“我到底哪裏惹你了?”

謝言昭同樣有這個疑問:“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吧?”

從第一期開始,就小動作不斷。她都無視了,而且給了她機會,是她自己不珍惜,還變本加厲的迫害唐蘇。

“謝言昭,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綜藝上,該參加綜藝的人,是路遠,他才是唐蘇的經紀人。你來這裏,就是帶有目的的。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你不該搶走本該屬于我的東西。”

沈連枝說話時眸底發沉,聲音也很低,仿佛自言自語。

謝言昭感覺她說話像神婆在念咒,不仔細聽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她将她的話在腦子裏倒騰一遍,直覺她這話有別的含義,但那個念頭只停留了片刻。她抓住最後一句重點問:“你的東西?什麽東西是屬于你的?”

“我的第一名!我的……”她的女主光環和所有的一切,都因為謝言昭的出現,統統化為泡沫幻影。

明明小說裏,是路遠跟唐蘇一起參加了這檔綜藝,明明小說裏,謝言昭被高逢鶴迷得七葷八素,後來對自己心生嫉妒,到處撒潑出盡洋相。

沈連枝不知道她是在哪裏得到的這本小說,但現在她一定是看過了小說內容,提前得知自己的結局,所以一進綜藝就報複了高逢鶴,同時因為嫉妒她,明裏暗裏将她的一切都搶走。

謝言昭不想聽她繼續怨天尤人,要打發她走。“我不是提醒過你了嗎?讓你好好保持第一名。是你自己沒本事保住,怨不得別人。如果你沒有別的事的話,可以出去了。”

“謝言昭,我不會傻傻地等着讓你欺負,你一定會為今天的所言所行後悔終生!”

沈連枝最後扔下一句狠話就走了。

謝言昭哼了一聲:後悔?還不知道是誰要後悔!

這人真是莫名其妙。

沈連枝回到房間後,還沒從剛剛氣憤的情緒裏抽離出來,緊接着又有一個消息讓她五雷轟頂。

*

晚上“高音譜號”終于有時間上微博了,她忙了一天的課業,看到微博廣場因為她而變得腥風血雨,她登錄賬號,發了一條文案——

「是的,我有兩個小號。」

才一發出,無數吃瓜網友聞風而來。一時間,廣場變得更加混亂不堪。

她的這條微博下面的評論也以火箭式的速度增加,最後的數據都快趕超一線明星了。

【什麽!!“暮暮”也是你?“蜂蜜罐”也是你??】

【真是令我意想不到……】

【小譜,你爬牆爬得也太快了吧,夏承昱完全留不住你了嗎?】

【我說那天晚上滑跪那麽快那麽虔誠,我以為是裝的,沒想到是真心實意的。】

【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怪不得夏承昱跟謝言昭捆綁炒CP,男方粉圈沒動靜。】

【都嗑得美死了,人家巴不得CP成真,只有某些人在挑撥。】

【是的,女方粉絲沒意見,男方粉絲沒意見,只有部分網友,急得上蹿下跳。】

【小譜,你爬牆這麽快,不怕你們家昱昱心痛嗎?】

盡管“高音譜號”已經承認另外兩個號是自己的,但仍有網友不相信,追着問:

【是被盜號了嗎?我不信!你快澄清,是你本人在用這個號!】

【或許是把號賣了吧,謝言昭那麽有錢,甩一筆巨款給她,她肯定就同意賣了。】

“高音譜號”沒有理會下面的評論,她上線之後又發了一條微博:

「CP是我要嗑的,不許罵我們家昭昭,要罵罵我!還有,我們家昭昭人美心善,多才多藝,學歷高琴藝高,本事業批是和慕強批粉她的每一天都很爽,你們不喜歡她的人,才奇怪呢好吧!」

【好家夥,現在直接不切號了,徹底擺爛了是吧!!!】

【上線第一件事是維護謝言昭,真愛無疑了。】

【我真懷疑,如果不是想嗑CP,她可能都把夏承昱忘了。】

【不過很正常啊,“高音譜號”一直是事業粉加顏值粉啊,謝言昭這個臉和這個音樂成就,簡直就是她的取向狙擊。】

【每次都能打臉質疑她的人,而且是十兩撥千斤的效果,事業粉狂愛,好嗎!】

【是的,本事業粉也很愛!!!】

【CP是我們要嗑的,誰都不許罵謝言昭。能成最好,不能成,那就是夏承昱自己沒本事。】

一開始網友被黑粉的節奏帶動,覺得謝言昭是心機婊倒貼捆綁夏承昱,現在風向全變了,開始讨論夏承昱配不配得上謝言昭。

沈連枝終于沒忍住,氣得将手機摔了。

手機是冷姝的,她很肉疼,但是知道沈連枝在氣頭上,又不敢說話。

好在手機結實,也好在沈連枝就摔了一下,沒有壞。

手機掉在地上,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名字是“黃新建”。

冷姝看了一眼沈連枝,見她沒有接電話的意思,就自行撿起來接通。

黃新建語氣激動地說自己從狗仔那裏買到了兩張謝言昭的照片,讓她們看看有沒有用。

冷姝點開看了一眼,接着拿給沈連枝看。

沈連枝正氣頭上,想叫黃新建別煩她,但眼睛從照片上快速掃過,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

第一張照片上,謝言昭跟秦漪坐在一家咖啡廳裏。第二張照片,是他們在一家西餐廳裏吃飯。

之前沈連枝就懷疑謝言昭跟秦漪有勾結,現在總算拿到證據了。

“現在發嗎?發的話我去安排。”黃新建在電話裏說。

“不急。”沈連枝回:“這次我得好好想想。”

得找個合适的機會,最好是下期,在網友嗑謝言昭和夏承昱的CP嗑得無法自拔的時候,給他們沉痛一擊。

要知道CP粉是很瘋的,當初嗑糖嗑得有多愉快,CP被拆時就會有多恨,對謝言昭的反噬也會愈加兇猛。但現在他倆的關系還遠遠達不到那個程度,她得推波助瀾一下。

*

一樓靠近大門的房間內,吳瀚用手機打字問夏藏風:“你大粉爬牆,你什麽感受?”

夏藏風打字回了他六個字,“挺好的,有眼光。”

當然有眼光,吳瀚當初也看中了她,想簽她過來當藝人,誰料人家真的志不在此。但經紀人這麽想是另一回事,自家藝人也這麽想就有問題了。

“你低調點,別對謝言昭太上心,起碼別叫你弟弟看出來。那個賬號畢竟不是你的,粉絲在名義上粉的是你弟弟,說不定哪天他就上號,跟謝言昭劃清關系。”

夏藏風想了想,回:“沒關系,她分得清我們兩個。”

“她分得清是一回事,網友分不清啊。你想讓她被網友再一次嘲笑嗎?如果夏承昱用官方賬號表明态度,你真的可以完全不在乎謝言昭遭受的後果嗎?”

夏藏風認真思考起來,這次沒有打字,而且用自己的聲音說:“那正好,我做影子也做夠了,我會出面澄清。”

他的聲音在房間響起來的那一刻,吳瀚驚慌地向攝像機看去,雖然鏡頭被衣服包住了,但聲音一定錄進去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雖然網友聽不懂什麽意思,但夏承昱那邊肯定聽懂了。

“你想好了?”吳瀚輕聲問。

夏藏風點點頭:“嗯,想好了。”

*

由于陸成思偷紅薯的事情耽擱,音樂會場的布置被推延了一天。

到第三天,這個“山村音樂會”終于辦起來了。

秦漪還叫了“外援”來,有溫楠竹和另外幾個歌手。

見到溫楠竹,關勝勝興奮地跑上前打招呼:“溫老師,好久不見呀。”

其實她才上過他的輔導課,也只一個多星期未見而已。但對待老師,總歸要熱情一點,得讓他覺得,自己有将他放在心上。

“最近有學習嗎?”溫楠竹問。

“最近……最近太忙了,沒時間。”關勝勝扁了扁嘴。

心說,他還真像個老師,一來就問人功課,早知道不跟他打招呼了。

“那回去記得補上,不能松懈。”

“知道了。”

關勝勝真是怕了他,說了兩句話就跑走了。

謝言昭已經去了學校,正在調試音箱效果。

溫楠竹會彈鋼琴,所以接到秦漪邀請的時候,他欣然同意,并報了兩支曲目,其中一首《陽光照耀着塔什庫爾幹》,希望能跟謝言昭的小提琴合奏。

鋼琴是全音域和聲樂器,跟小提琴合奏沒有任何問題,所以謝言昭沒有拒絕。

溫楠竹在學校找到謝言昭後,他們一起将曲子排了兩遍。

夏藏風拿着吉他在下面幹瞪眼,他也想合奏,但是他拿的是民謠吉他,謝言昭告訴他,兩個樂器不搭,選曲很關鍵。可他們現在沒有時間,找不到能完美融合兩種樂器的曲目。

*

老師挨家挨戶地通知學生過去聽音樂會,教室裏的長條凳都被搬到操場上,學生穿上校服,很有紀律地找位置坐下。

由謝言昭的一支獨奏拉開這場簡陋的音樂會的序幕,所有人坐在下面靜靜看她。

謝言昭站定在前面拉小提琴,這天陽光很好,微風吹拂起她鬓角的碎發。沒有華麗的服裝,沒有隆重的舞臺和燈光,也沒有專業的樂手和指揮,她就單單站在那裏,卻似乎比那天她在大劇院表演時還要迷人。

一支曲目結束,底下的小孩子用力鼓着手掌,特別捧場特別給面子。見慣了大場面的謝言昭,頭一回有些不好意思。

她抿着唇笑,眼睛彎彎地,鴉羽似的睫毛輕輕顫動,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像籠着一層金色的紗,眼角眉梢都是生動而明媚的。

夏藏風看着她的眉眼,心髒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動,大腦卻出奇地靜,掌聲、喝彩聲,他全聽不到,耳邊沒有一點雜音,只能看到她站在人群中笑。

但很快他就心如止水了,因為下一首是她跟溫楠竹的合奏。

排練的時候嚴墨也在現場,現在他看到旁邊的夏藏風表情失落,以為是因為合奏落空的事。

他安慰他:“夏老師,你別難過,你想真要試試合奏效果,我配合你。反正我下期還在節目裏,我們晚上可以一起練習。”

面對嚴墨的好意,夏藏風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

吳瀚在邊上笑:“小嚴,你別管他,他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你有時間,還是練小提琴吧。”

嚴墨:“哦……好吧。”

《陽光照耀着塔什庫爾幹》結束,謝言昭下來休息,夏藏風上去彈吉他。

表演的人統一坐在一個地方,謝言昭的位置跟嚴墨連在一起。

嚴墨看着臺上的夏藏風抱着吉他彈奏,他忽然問謝言昭:“學姐,你是不是不會彈吉他?”

“嗯,不會。”謝言昭道。

嚴墨好奇:“你會那麽多樂器,為什麽沒有學吉他呢?”

嚴墨私以為,是她沒這個需要,因為交響樂團裏面基本不會配吉他,而謝言昭擅長的西洋樂都跟交響樂曲有關,沒那個必要去學它。

但他聽到謝言昭回了三個字:“不喜歡。”

“不喜歡吉他的聲音?”

“不是,是不喜歡吉他本身,覺得它的弦好硬。”

“可是琵琶的弦也很硬。”

“可是琵琶長得好看。”

嚴墨:“……”

音樂會結束已經時近傍晚,散場時,陳靜好喊大家去山上看花。

是她曾帶謝言昭去過的那片長滿打結樹的山坡。

此時黃昏薄暮、落日熔金,夢花盛開了一大片,黃燦燦的,花香随風吹滿整個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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