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新年

新年

關勝勝給謝言昭放了一萬個水母煙花, 沿着河邊一長排,像一面承接天地的, 巨大的水母牆。

關勝勝問:“好看吧?感動嗎?專門為你放的。”

謝言昭很配合道:“好看,感動。”

漫天焰花照着謝言昭的臉,皮膚簡直白到發光,眼睛水亮,雙唇紅潤,臉上帶着笑,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緣故, 看起來柔而媚。

關勝勝看得一陣恍惚,喃喃道:“昭昭真好看。”然後踮腳吧唧一口親在謝言昭臉上。

謝言昭頭一回被成年人親,有些猝不及防。

她還沒回神, 另外幾個人大吃一驚:“關勝勝, 你幹什麽!”

關勝勝一把抱住了謝言昭:“沒幹什麽, 就抱一抱, 親一親。羨慕吧?羨慕也沒用!”

關勝勝現在完全是小人得勢、趾高氣揚的樣子,歐陽岚都沒眼看。

在煙花燃放的喧嚣聲中, 關勝勝抱着謝言昭, 情不自禁地感嘆:“昭昭, 你對我真好。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

“你讓《DX》雜志找我拍孔雀服的封面,但是我咖位夠不上啦,不過他們約了我年後拍內頁。都是因為有你想着我, 你怎麽對我這麽好!”

“我就是順口一提。”

謝言昭也沒想到方知真的放在了心上,還執行得這麽快。

“解釋就是掩飾,你下意識第一個想到了我, 證明你心裏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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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言昭:“……”

關勝勝那話,其他人聽着都特怪。

歐陽岚在她身後告誡她:“你別發神經了, 別給謝老師吓着,人下次不敢提你了。”

關勝勝:“不會的,我們家昭昭心腸最軟了。”

歐陽岚嫌棄道:“你也就是趁着唐蘇不在,敢肆無忌憚。”

唐蘇要是在場的話,一秒鐘就能把她從謝言昭身上扒拉下來。

“所以現在要多抱一會兒。”關勝勝将下巴枕在謝言昭肩上,臉窩在謝言昭的頸側,鼻子嗅了嗅,道:“昭昭身上好香。”

香嗎?謝言昭舉起手臂聞了聞,她今天沒有噴香水,聞不到什麽香味,猜測可能是剛剛染上的花香。

關勝勝被香氣包圍着,人都陶醉了,然後忽然聽到有人在旁邊說:“那我可以抱嗎?學姐,我也想抱一下。”

扭頭一看,是嚴墨,正一臉期待地站在邊上。

關勝勝高聲道:“不許!”

嚴墨的臉拉得跟秋黃瓜一樣長:“為什麽!”

關勝勝理所當然:“你是男的,不方便。”

嚴墨心說,什麽年代了,還搞男女大防那一套。不過謝言昭沒說話,那肯定是不能抱的。

他們一起拍了照片,然後各自回家。

關勝勝提出要送謝言昭,夏藏風終于沒忍住。他接過來的人,幾乎全程被她抱着,連回去的路程也要霸占嗎?!

他盡量心平氣和道:“我送吧,你的司機不認識路,我送肯定快一點。都這麽晚了,讓她早點回去休息。”

眼下的确比較晚了,謝言昭今天又高強度工作,确實應該讓她早點回去休息,關勝勝也就沒再堅持。

回去的路上,關勝勝拿着相機反複觀看剛剛拍的照片,臉上喜不自禁。

歐陽岚看她這樣子,不禁問:“你是真的想跟人家謝言昭做朋友嗎?”

“當然啊!”關勝勝的視線還停在相機顯示屏上面。

“那你得跟她坦白。”

“坦白什麽?”

“《花路》第一期,你讓我給她準備的那條綠裙子。既然是做朋友,那就不能有傷害和隐瞞。”

關勝勝的眼睛從顯示屏移到了歐陽岚臉上。

她不說,關勝勝都不記得這事了。但她現在提了,關勝勝不得不面對。

她這段時間跟着溫楠竹苦練演技,溫楠竹教她練眼神,讓她按照戲曲演員的方式練習。除了技巧教習,他偶爾也會跟她講一講別的。比如告訴她,梨園古訓,“學藝先學德,做戲先做人”。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以前排擠漂亮女演員的做法是錯誤的,這次決心改正。可面對謝言昭,她有點想逃避。

“萬一我說了,她不理我了怎麽辦?”關勝勝擔心。

“你不是說她心腸軟嗎?你死皮賴臉一點。”

“嗯……那我想想,找個合适的時間跟她說。”

看關勝勝這樣,歐陽岚格外欣慰,這個綜藝真是沒白上。

*

返程時,謝言昭睡了一路。這次睡得比較深,車子停在公寓樓下,夏藏風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她沒有醒。

車上的其他燈都關了,只亮着內部一盞閱讀燈,在前排主駕駛和副駕駛的中間。

謝言昭閉着眼睛,卷翹纖長的睫毛承載着一小片流光,在眼睑下投出陰影。眼睛閉上時,平日裏的淡漠疏離也消失了,臉上只餘沉靜的柔和,還有一絲疲憊脆弱。

夏藏風的目光從她的眉眼往下,落在她的唇上。唇形分明,豐潤嫣紅,顏色由裏向外過度暈開,像綻放的花瓣。喉結不自覺滑動,夏藏風意識到自己的想法,立即轉移視線。

他看向她的臉,白璧無瑕的肌膚上赫然映着一道微紅,那是關勝勝的口紅印子。

那印子看的礙眼,夏藏風伸出手,想替她擦掉,指腹按到她臉上時觸感柔軟光滑,指尖像有電流通過,一團僵麻沿襲到整條胳膊。他猶豫着,從旁邊的紙盒裏抽出一張紙,按着紙巾的一角輕輕擦拭。

他擦到第二下的時候,謝言昭醒了。

眼神裏透着迷茫,似乎不記得自己入睡前的事,連此刻身處哪裏都想不起來。

謝言昭就這麽雙目迷濛地看了夏藏風一會兒,思緒跟五感漸漸回籠。

嗅覺最先複蘇,封閉昏暗的空間,玫瑰花的香氣和他身上的潮濕木頭味勾纏到一處,迅速激活了她的記憶。

“你……”

謝言昭輕輕開口,才說了一個字,夏藏風立馬解釋:“你臉上有口紅印。”

謝言昭動作遲鈍地拉開後視鏡,坐起身看了眼,左臉有個橘色調的口紅印,一角殘缺,應該是被夏藏風剛剛擦掉的。

她從夏藏風手裏接過紙,對着鏡子将剩餘的印子擦掉。

在她擦口紅印的過程中,聽到夏藏風問:“你過年在這邊嗎?”

“不在,會回蜜城陪我媽爸過年。”

“那什麽時候回來?”

“一個月後吧大概。”

“這麽久?”

“我要去趟M國,奧格拉夫年後有幾場演奏會,我去幫忙。”

“那……我會很長時間見不到你了。”夏藏風的聲音低下去,語氣透着失落。

謝言昭聽着這句話,覺得哪裏不太對,但沒有時間細想,因為他後面跟了一句話:“下次出現在綜藝上的,可能是我弟弟。”

謝言昭手上動作一頓,轉頭看他。

夏藏風看她表情疑惑,以為她是不知道這個弟弟是指誰。“我沒跟你說過,夏承昱是我弟弟。”

“我知道,方知跟我說過了。”

“你跟方知見面了?她都說了什麽?”

“說了你跟夏承昱的關系,還有你跟他共用一個身份的原因。”

“她是不是說,是因為我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走,家裏長輩為了保護我,不讓我對外公布身份。”

謝言昭點了個頭,“是。”

聽他這意思,這是一個“官方”回答?

夏藏風沒有深入展開這個問題,只問她:“那你怎麽看我呢?”

“感覺你有點可憐。”謝言昭不假思索。

失去自我,活成另一個人的樣子,抹殺掉自己的一切,還用水豚的溫和無攻擊包裹自己,豈不就是很可憐。

但話說回來,見着瞎子不講光,當着別人的面說他可憐,其實有點傷自尊的。謝言昭反應過來,想改口。

這時卻見他神色惆悵地嘆了一口氣:“其實那是我父母對外的說辭,真實的原因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那一口氣嘆得恰如其分,謝言昭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來,“那是什麽?”

“我被人販子拐走,是夏承昱設計的,從小到大,我一直處在一段很惡劣的家庭關系中。”

這個理由完全出乎謝言昭的預料,也與她接觸到的世界相隔甚遠,她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其實這個事情講起來有點複雜,但究其根本,是因為我的親弟弟。”夏藏風語氣很輕,像帶着諸多無奈。

謝言昭在兩個世界的家庭中都感受到了來自父母的愛,不管是嚴厲的還是包容的,她确定那都是愛,而現在她又多了一份跟唐蘇的親情羁絆。

她想象不出,夏藏風每天都生活在什麽樣的環境裏。

她又想到在L國,他安靜地敘述自己在戰争爆發時來采購寶石的經歷,他當時一定很無助很絕望。

那會兒謝言昭就覺得他可憐,現在知道背後的原因後,更加覺得他可憐了。

眼見着謝言昭眼裏的震驚迅速轉化成憐憫,夏藏風垂下眼睫,遮掩住那一抹不易察覺的喜悅。

可憐跟心疼都有愛的成分,誰說由憐生愛不是一種途徑。

謝言昭努力消化掉這個突破她世界觀的秘密,忽然不知道該對夏藏風說什麽好。

夏藏風卻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臉上還帶着極淺的笑:“其實我挺羨慕你跟唐蘇的關系的,下次碰到節日,你能不能叫上我一起,我想跟你們一起過。”

他越表現得若無其事,謝言昭越覺得心酸,口中很自然應了一聲:“好。”

夏藏風臉上的笑意明顯了些。“方知還跟你說什麽了?”

“她……”從一個話題跳到另一個完全不相關的話題,謝言昭腦子卡頓了一下,開始回憶當時的場景。

“她說,在你們很小的時候,你保護過方葭玥。她還說,從那以後,方葭玥就是跟在你身後的小尾巴。”

夏藏風倏然很後悔自己多嘴問這一句。

雖然方知的話是陳述事實,但是不同的語氣說出來的意思肯定是不一樣的。

“所謂的保護,就是讓她免遭了一頓毒打。”他舉例說:“要是關勝勝即将被毒打一頓,你肯定也會攔着不讓打吧。”

謝言昭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去看了一眼鏡子裏,自己臉上還剩一半的口紅印,心說,這個例子實在是應景。

夏藏風注意到她的動作,連忙改口:“不是關勝勝,她不恰當。嚴墨,嚴墨更恰當。”

“那怎麽一樣呢,我跟嚴墨才認識,你們可是從小就認識。”

謝言昭說得一本正經,夏藏風慌不擇言地解釋:“那是因為我們兩家長輩走得近,小輩之間其實只能算認識,連談心的朋友都算不上。你看我跟方知也是從小認識,就很生疏……”

他發現自己越解釋越說不清。

所幸聽到謝言昭說:“我知道,方知都跟我說了。”

“她都說了?”

謝言昭點了個頭,“你幹嘛這麽緊張,就算你們有什麽,我又不會介意。”

“可我介意,因為你會疏遠我,我不想你疏遠我。”

夏藏風盯着她,似乎有什麽話呼之欲出。謝言昭沒來由地心跳得有些快,她解開安全帶,快速推門下車。

夏藏風跟着下車,喊住她:“言昭。”

謝言昭回頭,聽到他說:“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謝言昭回了一句:“你也新年快樂。”然後就快步進了公寓大門。

她回到家裏,才後知後覺,他對自己的稱呼變了。

*

除夕那晚,謝言昭的手機響了沒停,她收到了許多新年祝福,有來自樂團同事的、《花路》節目組的、打結村的、還有來自印度洋彼岸的辛沙,給她發來了他和帕蘭的祝福,當然也收到了因為《花路》結緣的那些人的祝福。

窗外煙火絢爛,屋內暖意融融,謝言昭看着那些訊息,感覺到自己好像徹底融入了這個世界。

謝言昭在家的時間很短,初三那天就坐上飛機,去往M國。嚴墨跟她一起走。

嚴墨一起,謝言昭能理解,她不理解,為什麽關勝勝也要跟着一起。

“你是真閑啊,從年前到年後都沒有工作安排。”謝言昭忍不住吐槽。

“人家正傷心呢,你都不安慰我,還揭我短。”關勝勝小臉一垮,委屈死了。

“你傷什麽心?”

“溫楠竹他太多情了,一點都不專一。”

謝言昭吃驚:“你們談戀愛了?在一起了?”

“沒有啊。”

“那你這話什麽意思?”

“哎!意思就是他又多收了一個學生,本來就我一個人上課,現在變成兩個!”關勝勝豎着兩根手指,義憤填膺道:“你知道兩個是什麽概念嗎?!就是我再也不是他唯一的學生了!”

謝言昭斜晲她一眼:“你正常點吧,人家有這個本事,你管他收幾個呢,反正他又不是不教你了。”

“可是!可是他收的那個學生是沈連枝啊!讓我跟她一起上課,你知道我多難受嗎?!”關勝勝左右扭動起身軀,跟渾身刺撓似的。

謝言昭意外:“他收了沈連枝?”

“是吧!你也覺得很奇怪吧!”

本來謝言昭覺得溫楠竹這個資歷,多收幾個學生沒什麽,但是他收了沈連枝,确實讓她有些意外。

“沈連枝她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溫楠竹的喜好,又是給他送新春剪紙、又是手工木雕,還給他送刺繡荷包。整得跟拍古裝劇似的,這年頭居然還送荷包!”

“你跟着他上了這麽長時間的課,你不知道他的喜好嗎?”

“這我哪知道啊,他又不會跟我聊這些,而且他很少對外透露自己的私生活的。”

溫楠竹喜歡各種傳統手工制品,但很少有人知道。

沈連枝會知道,是因為她拿到了第一手“攻略資料”。

她之前搞的“偶遇”沒有半點成效,而按照小說中的內容投其所好,才五天,溫楠竹就答應教授她演戲技巧了。

雖然要跟關勝勝一起上課,但那又怎樣呢,沈連枝想,自己是女主,而溫楠竹是男主,他的心注定會對自己傾斜。

*

關勝勝心情不好,所以趁着年初沒有工作,想出門散散心。

謝言昭在M國買了一間公寓,關勝勝就跟她住在一起。

白天謝言昭去工作,給奧格拉夫當助理,關勝勝自己出去玩。

有一天晚上,關勝勝回來後問謝言昭:“之前那個去L國搭救你的雇傭兵頭目,他現在在M國嗎?”

謝言昭随口道:“應該不在吧,這種人居無定所,你找他幹嘛?”

難不成白天在外面碰到恐怖分子了?不會吧,她感覺這幾天挺太平的。

“不幹嘛,就是覺得他挺帥的,想見見。”關勝勝說。

謝言昭無語:“你是真的太無聊了,要不然讓歐陽岚給你訂機票,回國吧。”

“那不行,我還沒玩夠呢!”

不過關勝勝确實無聊,因為一個人玩着沒勁,逛街都提不起興致。想找嚴墨,他每天都說忙忙忙。沒見他在國內的時候那麽忙,一出國就變得比國家總理還要忙了。

快睡下時,關勝勝又想到了什麽:“要不然我明天去聽你們的演奏會?”

“可以,你來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謝言昭一口應下。

“好,就這麽說定了!”

關勝勝滿心歡喜地入睡,結果第二天過去,發現出來接自己的是嚴墨。

她終于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什麽了。

“敢情你這幾天一直跟昭昭在一起?”

“我可不是來玩的。”嚴墨義正言辭:“這是我學姐,演奏會的指揮家是我的校長,我是來向他們學習的。”

關勝勝翻了個白眼。

謝言昭給關勝勝留了個位置,在角落裏,因為覺得她聽不懂,給好位置也浪費了。

關勝勝确實聽不懂,演奏會才進行了四分之一,她已經睡着了。

事後奧格拉夫聽謝言昭說,關勝勝想見Spirit,他告訴她:“非常巧,Spirit這幾天沒有單子,人在俱樂部。”

關勝勝還以為是娛樂型的俱樂部,到了那裏才知道是實彈射擊俱樂部。

他雇人開的,外界不知道背後老板是他。

Spirit對關勝勝沒有印象,在聽她說了L國的事情後,想起來了。

Spirit這次沒有戴黑色圍巾,整張臉露在外面,能看到深邃立體的五官,和那雙極具吸引力的灰藍色瞳仁。

關勝勝被美-□□惑,直接買了最貴的一個體驗套餐,讓Spirit親自教她射擊。

可惜她無福消受,在狙擊射擊練習環節,她第一槍就把自己的鎖骨幹骨折了。

謝言昭收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就見關勝勝身上套着一個專業固定鎖骨的八字繃帶,跟背背佳似的,看起來有點滑稽。

Spirit不好出面,是俱樂部的老板把她送到醫院的。

他告訴謝言昭:“狙擊槍她沒頂住,後座力太大,撞到鎖骨上。不過傷不重,淺表部位骨折,不用手術,注意休息,不要做劇烈運動,慢慢就會恢複。”

狙擊槍一定要用力頂在肩上,不然會傷到自己。關勝勝沒體驗過實彈射擊,不知道那槍的後座力那麽大。

謝言昭質問:“她都沒摸過真槍,你們怎麽一上來就讓她摸狙擊槍?”

老板很無奈:“她自己買的最貴的套餐,而且97式狙擊槍,已經是我們俱樂部後座力最小的了。”

謝言昭沒話說了,97式确實已經是威力最小的那一種,不然也不會只是淺表骨折,威力大一點的會直接給關勝勝的鎖骨幹碎。

往後幾天,關勝勝就只能呆在公寓刷手機。

刷了幾天,她坐不住了,回國了。重新開始上溫楠竹的課,跟沈連枝一起。

差不多一個月後,謝言昭結束M國的工作,返回國內。

這時候,下一期的綜藝也快開始拍攝了。

但有一個不幸的消息是,關勝勝這期沒辦法參加拍攝。謝言昭得知,她住院了。

趕到醫院的時候,就見她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外表看不出什麽,領口一解開,看到右邊鎖骨縫了十幾針。

歐陽岚在病房照顧關勝勝,她跟謝言昭說明了一下病情:“右鎖骨遠端骨折,發生位移,鎖骨打了鋼板固定,後天就能出院了,但要三個月才能完全恢複。”

謝言昭:“怎麽會這樣?之前不是說淺表骨折嗎?”

歐陽岚說:“去上溫楠竹的課,溫楠竹教她們,怎麽使用巧勁拍攝打人的戲碼。互相練習的時候,沈連枝沒有收勁,把……”

“把我扇得都站不住了!我摔出去,鎖骨撞在茶幾的邊角上,就剛好是我骨折的那根鎖骨!”關勝勝一邊訴說自己受的罪,一邊委屈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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