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第24章

第24章

湯一白起初生怕自己被學院夜間巡邏的警衛員抓住了,很快就發現不是,因為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帶着極淡煙味的清冷體息,是某個人所獨有的。于是他就不亂動了,任由對方拖着他拐個彎,再次來到雜物房旁邊的僻靜之處。

口鼻被掩,湯一白有點憋氣,悶聲道: “陸于飛,唔……”

說話時他帶着濕意的柔軟嘴唇在陸于飛掌心裏動了動,令陸于飛感覺微妙而怪異,就馬上松手放開了他。

湯一白有點驚訝地小聲問: “你怎麽知道我在那裏”

陸于飛定了定神,表情有些不爽: “你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麽,還鬼鬼祟祟地躲在那裏偷看。”

湯一白一五一實地回答: “剛才班長叫我出來說了幾句話,後來我回宿舍的時候發現兩名學長偷偷上了天臺。我擔心他們要做什麽不好的事,就跟到鐵門那裏看了一下,結果,結果發現他們倆在,在親熱。”

剛才那一幕對湯一白的沖擊有點大,以至于說得有點磕磕絆絆,不好意思描述具體情形,然而陸于飛的神情卻沒什麽變化,仿佛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那又怎麽樣,跟你又沒關系。”

湯一白張了張嘴道: “是跟我沒關系,可是,學院不是規定不能談戀愛嗎”

陸于飛不以為然: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湯一白撓了撓頭,疑惑道: “可是輔導員說過,哨向結合後只能一對一地進行疏導,那他們不是很容易暴露出來嗎”

陸于飛: “不進行最終結合問題就不大。”

湯一白: “咦,什麽是最終結合結合難道還分層次的嗎”

陸于飛無語地斜了他一眼: “這都不知道,你這麽多年是怎麽長大的,自己查去。”

“好吧。”湯一白看他不想回答,就放棄了追問這個問題,轉而又猶豫道: “他們倆違反校紀了,我們要不要報告老師啊”

陸于飛嗤一聲: “別犯傻了,打小報告的最讓人不恥了,又不是殺人放火,你管他們幹什麽。再說這種事學院裏多了,你報告得過來嗎。”

湯一白霎時吃驚地睜圓了眼睛: “有很多嗎我怎麽沒見到過”

陸于飛輕嘲道: “你整天迷迷糊糊的,眼睛裏能看到什麽”

湯一白有點不服氣地反駁: “你今天傍晚的時候抽了半支煙,我看到了!”

陸于飛: “……”

他并沒有煙瘾,平日裏也沒有條件經常抽煙,只是偶爾心裏煩躁的時候會點上一支。今天傍晚才抽了一半,不小心沾到水就扔了,沒想到湯一白居然注意到了。

湯一白反擊成功,不禁有點小得意,順勢接着道: “現在不是有牛肉幹了,能不抽還是別抽了吧。”

雖然他覺得陸于飛身上有一點點煙草味并不難聞,但為了他的健康着想,最好是半支也別抽。

“啰嗦。”陸于飛扯了下嘴角,轉而問: “班長找你說什麽”

湯一白想着陸于飛肯定不喜歡其他人在背地裏議論自己的身份問題,就不想告訴他實話,免得他心裏難受于是含糊着答道: “他問我班裏同學有沒有什麽異常情況,我說沒有。”

“就這嗎”

“是啊。”

湯一白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心虛,不過他也沒說假話,只是略去了這個同學的名字而已。

陸于飛一臉鄙夷: “真無聊,不愧是伯格的好幫手。”

剛才湯一白說文森特叫他出去說話,他就很不爽,這個時間點偷偷摸摸的能有什麽好事。現在知道那位班長是問這種無關緊要的破事,心裏才舒坦了一點。

這時,旁邊的安全通道傳來腳步聲,有人上來了,聽動靜是每晚例行查寝的老布朗。

陸于飛立即止住話頭,伸手朝走廊另一頭一指,然後轉身就走。

他們倆現在很有默契,湯一白馬上會意,跟在他後面迅速離開雜物房,回到宿舍。

伊萊和克雷爾的卧室門都關得很嚴實,兩個人靜悄悄地各自進房間睡下。

被陸于飛說了之後湯一白就不打算把那對偷偷談戀愛的學長報告給校紀處了,可是躺在床上腦子裏就不由自主浮現出天臺上糾纏在一起的兩道身影,心裏一時難以置信,一時又覺得有些新奇刺激。

他發現陸于飛說得不錯,自己白讀了這麽多年的書,還有很多東西都不懂,最終結合究竟是什麽陸于飛剛才為什麽不願意直接告訴他可惜現在已經斷網了,沒法上網查詢。

湯一白忍不住又想,陸于飛剛才為什麽表現得那麽淡定,他有女朋友嗎如果有,他的女朋友一定是個非常出色的人,就不知道具體是哪種類型的,是甜美可愛,還是成熟端莊。

湯一白沒來由的有點惆悵,陸于飛要是有女朋友,那自己就不能經常和他在一起了,因為大家都說戀愛中的人眼裏只有彼此,很難容得下其他人,即便是關系再好的朋友。

咦,不對啊,開學已經一個月了,他還沒見過陸于飛和誰聯系過,也幾乎不和其他同學主動來往,這說明他還沒有談戀愛吧嗯,沒談最好,反正學院也不允許,這樣就不會擔心他哪天被校紀處發現而受到處分了。

湯一白一時間又暗戳戳地高興起來,心情一放松很快就睡着了。

一牆之隔的另一張床上,陸于飛卻還睜着眼睛難以入眠。

在進入FFMA之前,他的睡眠質量一直不大好,這個月才逐漸有了改善,這會兒不知道怎麽的有點心浮氣躁,想起床抽根煙。

還是算了,一來懶得再動,二來被湯一白發現了又要啰嗦半天。

難道是被躲在天臺上親熱的那對情侶影響了呵,其他人怎麽樣真的不關他的事,何況開學的時候還打過信息素抑制劑,他現在對這方面一點興趣都沒有。

無意識地擡起自己的右手,上面似乎還隐約殘留着湯一白嘴唇的觸感,濕濕熱熱的,而且十分柔軟,像是兒時吃過的一種果凍。

草,真是莫名其妙!都怪那家夥,大晚上的跑出去多管閑事!

下一刻陸于飛神經質一般把手掌在被子上使勁擦了擦,然後翻身閉上眼睛。

……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飯回宿舍休息的時候,湯一白想起昨晚的事情,馬上打開光腦的浏覽器,輸入關鍵字“最終結合”,然後dj搜索。

一瞬間頁面湧出來了數以億計的結果,湯一白沒顧得上往下看,先點開最上面的專業詞條解釋: “最終結合指的是哨兵和向導之間實現肉,體大和諧的終極結合。與初級結合和中級結合不同,一旦完成最終結合,哨兵與向導的信息素就會徹底融合,達到靈肉合一的終極程度,終其一生不離不分,至死方休。”

湯一白臉頰微熱之餘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陸于飛不想直接跟他說,這樣看來很多時候大家說的“結合”其實指的是“最終結合”啊!

他又順着點開高亮顯示的兩個關聯名詞,繼續往後看。

“初級結合”是指沒有肢體接觸,或者通過少量簡單的肢體接觸實現精神力傳遞的最基礎的結合形式,戰場上哨兵與向導之間的精神傳遞就屬于這種,一般能夠起到的時效短則數十分鐘至一小時,長則一天。

“中級結合”則要高一級,哨兵與向導的接觸更加深入,通過唾液或者血液的融合來實現。這種形式下哨向之間産生的聯結更加穩固,有效作用時間也更長,可以達到三天甚至一周。

這裏面居然還有這麽多學問,湯一白總算大概搞清楚了這幾個概念。

照這樣看,自己和陸于飛已經進行過兩次初級結合了,但時效似乎不止一天。這個可能是因為自己太菜了,所以效果就比一般人要明顯一些吧。

“唾液或者血液的融合”是什麽詞條裏沒有具體說明,湯一白有點費解,後者是輸血嗎那前者呢,輸送唾液噫,感覺有點惡心。

腦子裏突然閃過兩個人抱在一起嘴對嘴卿卿我我的畫面,湯一白想捂臉,唾液融合難不成是這個意思那昨晚那對學長已經完成中級結合了,好大的膽子啊,真是讓人不服不行。

退出詞條後他随意掃了一眼光腦界面,臉上的熱度頓時又增加了兩分。

網頁界面仍然停留在“最終結合”的搜索結果上,上面一半都是文字說明,底下跟着一堆圖片和視頻,全是各種不和諧的畫面。即便經過光網的過濾和打碼,那些畫面不是太過暴露,對湯一白這種以前基本上沒怎麽接觸過這方面內容的純情小男生而言還是有些刺激了。

“湯一白,時間差不多了,該走了。”

伊萊忽然叫了他一聲,湯一白回了句“好的,馬上就走”,趕緊手忙腳亂地關了頁面,以免被伊萊看到了。

伊萊一向行動迅速,提醒了一句後就自己先走了,湯一白關閉光腦後再去催陸于飛。

片刻後,兩人一起出了門,陸于飛瞧了湯一白一眼,奇怪道: “你臉怎麽這麽紅”

湯一白摸了下自己仍然有點發熱的臉頰,然後用手掌作勢扇了幾下風,心虛地說: “有,有點熱。”

陸于飛看他那理不直氣不壯的樣就感覺他沒說實話,不過這不是什麽大問題,而且今天的确有點悶熱,就随口道: “看樣子要下雨了,下過雨就會降溫了。”

湯一白附和道: “嗯嗯。”

陸于飛預報得很準,當天夜裏就下了一場痛快淋漓的秋雨,第二天氣溫一下子就降了十來度,涼爽的秋天終于來了。

仿佛是一夜之間, FFMA校園裏的幾棵楓樹葉子就變得金紅交錯,就像幾束燃燒的火炬,讓湯一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家鄉紅楓鎮。每到秋天,紅楓鎮層林盡染,如火似荼,風景美麗如畫,有不少城裏人會專門驅車前往欣賞。

湯一白從小到大還是頭一次離家這麽遠,免不了會睹楓思鄉,軍校平時都不放假,只能到明年一月份的冬假才能回去。不過一天到晚忙着訓練上課,日子過得實在太充實,夜裏一上床幾乎沾到枕頭就睡着了,所以不會覺得很難過,實在想家的時候給家裏人打個電話就好了。

天臺情侶事件與那幾個讓人臉紅心跳的名詞解釋給湯一白造成了一些影響,不過影響比較有限,沒兩天他就忘在腦後了。

陸于飛說學院裏不少人談戀愛,除了那對學長以外他也沒看到其他人有這種情況,畢竟有更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他關注,腦袋裏實在沒有多餘的空位去裝別人的風花雪月。

一轉眼進入十月,新生軍訓在常規項目上增加了射擊訓練。

這是最讓新生們激動期待的一個項目了, 30米手槍到200米步槍的長短距離訓練,從傳統的火藥子彈到最先進的激光彈,卧姿,跪姿,立姿以及奔跑行進中移動射擊,各種形式輪換着練習。雖然要取得好成績也并不簡單,需要幾十幾百次乃至千萬次的反複訓練才能達到,但學生們都幹勁十足,樂此不疲。

哨兵因為五感敏銳,訓練标準相對來說就比較高。比如100米胸環靶,五發子彈,向導打到30環及格, 40以上就算優秀。哨兵則40環才及格, 45以上才是優秀。

湯一白在這個考驗人專注力與心理素質的項目上大概天生就比較困難,在練了三天各種持槍姿勢,看上去是那麽回事後,第一次實彈上靶時五發子彈卻一共只打了10環,其中第一彈脫靶了,計分為0,後面四彈分別是1環, 2環, 3環和4環,簡直有點慘不忍睹。

班裏其他七名向導最低也是15環,成績最好的依舊是伊萊, 26環,離及格線相差不遠。自動計分板上八名向導五發子彈的具體成績一出來,最末尾湯一白的那一排等差數列01234就顯得格外醒目。

新生們聽說後都跑過來争相圍觀,然後一個個啧啧稱奇。

巴頓想繃沒繃住,笑罵道: “你這家夥真是個人才!我要不是帶了你一個月,肯定會以為你是故意的了!”

一個學生跟着戲谑道: “湯一白,你其實是個射擊高手吧,不然怎麽能掌握得這麽精确照這樣發揮下去,打到第9彈的時候不就是10環了,全班第一非你莫屬啊!”

接着就是一片哄笑聲。

湯一白被說得臉都紅了,半天都不好意思擡頭。

向導打完後輪到哨兵,文森特和克雷爾兩名A級哨兵都是38環,其餘的在30到35環之間——陸于飛就是那個30,和湯一白一樣在哨兵中也是墊底。

哨兵全部完成後計分板再一次按成績高低排下來,班裏同學看了一眼後又發現了新大陸。

“哇塞,陸于飛的居然是45678!”

“好家夥,又來一個遞增數列,還剛好和湯一白的連起來!”

有人疑惑道: “那家夥真的不是故意的嗎怎麽會這麽巧”

另一個稍稍壓低聲音: “不巧還能怎麽樣,難道湯一白也是故意的班長都不敢保證能把準頭控制得這麽好,你覺得陸于飛那家夥有可能嗎”

“不可能。”

“那不就是了。”

陸于飛仍舊是一臉漠不關心的模樣,仿佛什麽都沒聽到。

湯一白已經忘了剛才自己的尴尬,喜出望外地說: “哇,你最後打中了一個8環,好厲害啊!”

陸于飛: “……”

這種和其他人不在一個論調上的贊美讓陸于飛這個當事人幾乎都有點聽不下去,實在過于肉麻。

不過區區一個8環而已,又不是10環,厲害個頭啊。如果他打了5個10環,這家夥是不是要把他吹到天上去了

巴頓狐疑地瞧瞧陸于飛,覺得未免太過巧合,就吩咐道: “你再打五發試試。”

陸于飛一言不發地重新拿起手槍,雙臂平舉,再次瞄準150米外的胸環靶。

別的不說,陸于飛的持槍姿勢還是比較标準的,配上他輪廓分明的俊美五官與修長高挑的身形,畫面看上去相當帥氣。

一些女生停止叽叽喳喳的議論,不由自主地一起朝他看了過去。

“呯呯呯呯呯”,五聲槍響。

計分牌顯示結果: 58484,總分29,比剛才還少一分。

果然是巧合。

男生們發出一陣噓聲,女生們也紛紛露出失望之色。

巴頓搖搖頭,一臉的怒其不争: “你小子發揮能不能穩定一點這忽上忽上的看得人心髒病都要犯了。”

陸于飛沒表态,一言不發地聽着。

一個月訓練下來,巴頓也清楚這家夥就是這麽一副油鹽不進的臭脾氣,當即也懶得再訓他,擡頭朝圍觀的其他學生喊道: “繼續練,每人打滿100發!”

學生們四散開去,各歸其位。

湯一白卻覺得陸于飛已經打得很不錯了,至少比自己要強得多,于是十分虛心地向他求教: “我不知道為什麽總是瞄不準,你幫我看看哪裏有問題。”

說完他就站到射擊位上,雙手持槍對着前方的胸環靶。

其實射擊要領巴頓反複講過很多遍,也專門糾正過湯一白,但班裏學生多,他沒空總是逮着一個學生說教。而湯一白被巴頓教訓時容易緊張,耳朵聽進去了腦袋裏面卻分析不過來,操作的時候肢體過于僵硬,所以訓練的效果就不盡如人意。

“都練了三天,你的持槍姿勢怎麽還是不規範,能瞄得準才怪。”陸于飛嫌棄道,腳下卻不由自主走到湯一白身後, “手肘不要彎曲,持槍時雙手用力要均勻,手要穩,手腕到手臂要挺直。”

湯一白聽得很認真,照着陸于飛的指示一絲不茍地調整自己的姿勢,就像在王者聯盟的比武場上那樣。

陸于飛見他的手勢仍然有點不到位,索性直接伸手握住他纖細的手腕,稍微用了點力氣幫他擺正手臂。

“瞄準的時候眼睛,缺口和準星三點連成一條直線,呼吸要輕緩均勻,身體在自然的輕微晃動中找到一個最合适也最舒服的射擊角度。”

不知不覺中兩人的身體越靠越近,陸于飛堅實的胸膛和湯一白的後背幾乎完全貼合在一起,他灼熱的體溫透過兩層作訓服的布料傳遞過來,烘得湯一白背上都熱了起來。這種感受卻是游戲中體會不到的,更能給湯一白一種踏實可靠的感覺。

陸于飛在他耳畔道: “找好角度後就到了射擊的環節,食指均勻用力,正直地摳壓扳機,在這一瞬間稍稍屏息。”

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落在湯一白的耳朵上,讓他覺得有點癢酥酥的,可他這會兒不敢伸手亂撓,如陸于飛所言規規矩矩地屏住呼吸。

陸于飛不經意間發現湯一白的耳朵有點發紅,襯得那個原本白白小小普普通通的器官忽然就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生動味道,像是一片半透明的胭紅瑪瑙,讓他忍不住想伸手捏一捏。

當然,他沒有真地動手,不然那樣會顯得自己很莫名其妙。

可是接下來陸于飛發現不對勁了,湯一白不止耳朵紅,連整張臉都漲紅了,身體也微微發顫,不由奇怪道: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湯一白猛地喘了一口氣,呼哧呼哧地說: “要屏息多長時間啊我憋不了太久。”

“……笨蛋。”陸于飛低聲罵了一句, “子彈擊發的過程就一兩秒的功夫,你以為是潛水嗎,還想憋多久”

湯一白總算找到機會抓了抓自己仍然有點癢又有點熱的耳朵,嘿嘿笑道: “哦,這樣啊,那就好。”

陸于飛現在想伸手彈他一個爆栗,沒好氣道: “重來!”

湯一白馬上重新端起槍,心裏默念着他剛才說的話,慢慢調整自己的射擊姿勢。

陸于飛見沒有大的問題,就下令道: “OK,發射。”

湯一白依言摳動扳機,槍身猛然一震,一聲銳響,子彈穿膛而出,瞬息後呯然擊中100米外的胸環靶。

雖然看不清具體打中了幾環,湯一白卻覺得這一次操作最順暢,比剛才那五彈打得都要好一點。

果不其然,計分牌一亮,顯示成績為5環。

湯一白激動得一蹦三尺高,差點撞到陸于飛的下巴,歡呼道: “哇,我打中了5環!不是4環哦,是5環!”

“什麽時候你打中了8環再說吧。”陸于飛有點想笑,這家夥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我會努力的!”

巴頓走過來,有點奇怪地看着挨在一起的兩個人: “你們倆在幹什麽”

陸于飛若無其事地走到一邊,湯一白興奮地回答: “報告教官,陸于飛剛才幫我矯正射擊姿勢,我打中了5環!”

巴頓無語了: “就算5個5環也不及格,還不快接着練!”

“是!”

陸于飛沒有手把手地白教,半天練習下來,湯一白每五發的成績基本穩定在15至20環之間,比最開始提高了不少。

陸于飛自己則還是那樣,總是在30環左右徘徊。不過湯一白并不是特別擔心,這才是實彈訓練的第一天,後面還有将近兩個月的時間,既然射擊原理陸于飛已經掌握得很好了,剩下的只要反複練習,要達到合格一定不會太難。

100發子彈打完後,戰指一班的學生結束了今天的射擊訓練,排着隊從射擊館出來,在門外剛好碰到正準備進去的戰指二班的學生。

二班的幾名哨兵在開學第一天差點和陸于飛打了一架,這會兒看到他後還有點忿忿,在各自教官不注意的時候朝他示威性地揮拳頭或者比劃中指。

湯一白立即下意識地拉住陸于飛的袖子,防止他生氣之下直接一拳砸在對方臉上。

陸于飛卻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一班的同學自從被伯格訓斥過一頓後都有意無意地跟陸于飛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可是再不待見他,這家夥也是班裏的一分子,如果被其他班的學生指着鼻子挑釁卻不還擊,那自己臉上也不光彩,因此紛紛回以拳頭和中指。

走在隊首的巴頓一回頭,看到兩個班的學生像烏眼雞一樣隔空放狠,立即喝道: “幹什麽,都給我規矩一點!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幼稚不幼稚,有本事到軍訓結束時的新生考核上比個高低!”

二班的教官撸了撸袖子,勾着一邊嘴角笑道: “是啊,兩個月後再來檢驗檢驗你們學到了多少本事。”

學生們一聽頓時燃起了鬥志,又對着呼喝了一番。

“那就考核的時候見真章,到時候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

“呵呵,等着你們,輸了別哭鼻子才好!”

直到兩個班的教官各自把人領開,一幫精力過剩的學生才消停下來。

湯一白雖然是個渣,也受到了激勵,不想在對抗賽中拖班裏同學的後腿,因此平日訓練更加用心,甚至晚上睡覺做夢都在舉槍射擊。如此一天天下來,射擊成績龜速卻穩定地提高着,每過幾天五發子彈的總分就能增加一點。

這個月的重點是射擊,每天會有半天專門訓練這個項目,另外半天仍然是單兵戰術訓練。

這天下午,一班的向導照例練“花拳繡腿”,按巴頓的要求把一套軍體拳連續打十遍。

哨兵則是在旁邊的場地上兩人一組進行格鬥術對練,為免實力過于懸殊造成意外傷害,巴頓就按哨兵級別來分配,比如A對A, B對B,班裏一共32名哨兵,正好是16組。

從高到低分配到最後的時候,巴頓随口問了一句: “陸于飛,你究竟是什麽級別的”

陸于飛說: “我沒有級別。”

巴頓疑惑道: “怎麽會沒有級別你當初入校的時候難道沒經過考核評定嗎你的精神體呢,放出來我幫你看看。”

陸于飛沉默下來。

其他學生聽到後頓時齊刷刷地朝他看過來。

開學一個多月了,即便再不喜歡讓自己的精神體露面的幾個同學也會破例兩次,但班裏同學始終都沒見過陸于飛的精神體,只是想當然地猜測他不是D級就是E級,但對他的精神體具體是什麽動物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好奇的。

湯一白離得比較近也聽到了,馬上扭頭朝哨兵這邊看過來,擔心陸于飛會被這個敏感的問題刺激到,要知道當初自己差點就因為這個挨了揍。結果剛才軍體拳的一招一式還打得有板有眼,現在一下子就亂套了。

巴頓一眼瞥見湯一白歪歪扭扭的動作,喝道: “湯一白,你在跳街舞嗎要不要過來表演一個”

湯一白只得把頭轉回去,老老實實地繼續打拳,眼角餘光仍然偷偷注意着另外一邊的動靜。

巴頓對陸于飛這個學生的情況也奇怪很久了,今天一定要弄清楚才行,不然自己這個教官就白當了,于是加重了語氣,有些嚴厲地說: “陸于飛同學,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湯一白的心霎時提了起來,就連其他幾名向導也都豎起耳朵聽着。

陸于飛的表情有些緊繃,語氣卻還算平靜地回答: “教官,我幾年前出過一次事故,精神體消失了,所以沒有級別。”

所有同學: “……”

誰都沒料到竟然會是這樣,失去精神體對于一名哨兵而言實在是有些殘酷,大家再看陸于飛的眼神不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對于他以往的種種奇形怪狀似乎也能稍稍理解和包容了。

巴頓也吃了一驚,過了片刻才斟酌着說道: “OK,我知道了,沒有精神體并不代表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哨兵,只要自己不放棄,一樣可以成為一名出色的戰士。好了,傑森,你過來,和陸于飛一組對練!”

“是,教官!”傑森是一名C級哨兵,在班裏屬于等級比較低的幾名學生之一,聞言跑了過來,帶着些許同情站到陸于飛對面,然後把自己的精神體收了起來以示公平。

巴頓接着向全班哨兵大聲道: “我們的格鬥練習只是互相切磋學習,不是敵我之間的生死決鬥!大家要注意方式和力道,不能對自己的對手造成實質性傷害,用華夏古語來說就是‘點到即止’,聽明白了嗎”

“明白!”

哨兵們兩兩一組對打起來,陸于飛和傑森也拉開了架勢,你來我往,中規中矩。

湯一白松了一口氣,陸于飛這一個多月來真的改變了不少,逐漸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心态慢慢變得平和穩定,不再像當初剛進校時那樣激進乖戾,炮仗一樣一點就着。

他一方面為陸于飛的轉變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又隐隐覺得有點心疼和酸楚。

……

晚上上完課後回到宿舍, 609室的四個人輪流洗澡。

陸于飛最後一個進浴室,然而進去後不到一分鐘又跑了出來,低着頭到處看。先是在客廳裏轉了一圈,又進自己的卧室,過了幾分鐘出來,臉上帶着兩分焦慮。

湯一白關切地問: “怎麽了,你在找什麽東西嗎”

伊萊和克雷爾也擡起頭。

陸于飛說: “我的項鏈不見了,你們看到沒有”

伊萊和克雷爾都搖頭,事實上他們倆都不清楚陸于飛說的項鏈具體是什麽樣的。

湯一白仔細一瞧,陸于飛的襯衣敞開了最上面的兩顆扣子,脖頸處空空的,他每天都會戴着的那條項鏈果然不見了蹤影,就安慰道: “別着急,仔細找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陸于飛既然這麽在意那個吊墜,想必是什麽貴重物品,價值很高。

這句話沒起到什麽安慰效果,陸于飛擰着眉毛,語氣有點沖: “卧室裏我都找過了,沒有!不知道什麽時候掉的,掉在哪裏了,今天我走過那麽多地方,怎麽找”

湯一白一邊努力回想今天白天發生的事,一邊說: “早上我們練習射擊,中午吃飯回來的時候還在的,你解開領口透氣的時候我看到了。下午訓練的時候離得有點遠就沒看清楚,你想想那個時候還在不在”

陸于飛懊惱道: “下午格鬥練習,我沒注意。”

湯一白想了想說: “那我們去操場練格鬥的位置看看吧,要是找不到再去別的地方。”

他慢吞吞的語速沖淡了陸于飛的些許煩躁,就應了一聲。

伊萊提了個建議: “可以在校園網上發布尋物啓示。”

克雷爾附和道: “對啊,說不定有人撿到了呢。”

“好的,我先和陸于飛出去找找,不行就發布尋物啓示。”湯一白知道讓陸于飛坐在宿舍裏幹等肯定無法讓他安心,而且撿到的人也不一定就會歸還,就和他一起離開宿舍,前往下午訓練的操場。

到了地方後兩人把各自手環的照明功能打開,一邊一個找起來。

下午班裏哨兵格鬥時占了四分之一的操場綠地,說起來面積不算大,但黑乎乎的夜晚要在草地上找一條細小的項鏈卻沒那麽容易。

湯一白彎着腰一寸一寸地尋找,時不時還扒開草皮看看下面,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小時。

“哎喲!”忽然之間他的頭杵到了什麽東西,一屁股坐倒在草地上,原來是和同樣低着頭的陸于飛撞到了一起。

陸于飛急忙伸手把他拉起來: “沒事吧”

“沒事。”湯一白揉了揉彎了半天有些酸痛的腰, “你找到了嗎”

“沒。”陸于飛直起身,眉毛又皺了起來, “看來不是掉在這裏。”

湯一白說: “那我們沿路去食堂,然後再去上晚課的教學樓瞧瞧。”

“嗯。”

陸于飛見他額頭上出了一層汗,臉上也沾了兩道灰,像只小花貓一樣,心裏想說算了,可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既然是“最好的朋友”,那湯一白為他做這些事是應該的,自己不用感到不安。

快要走出塑膠跑的時候,之前一直隐沒在雲層後面的月光星出來了,灑下一地淡淡的清輝。

湯一白突然發現幾米開外處,跑道路基旁邊的草叢裏有什麽東西微微閃了一下銀色的光芒,就快步上前蹲下來,扒開草葉一看,底下赫然躺着陸于飛那條造型古樸別致的項鏈。

他把項鏈撿起來,緊緊抓在手裏,喜出望外地跑向陸于飛: “看,找到了!”

“哎喲!”一時忘形沒注意,才跑兩步就被路基絆了一跤,整個人向前飛了出去。

陸于飛反應很快,一個箭步上前接住了湯一白,就像游戲裏那樣,讓他免去了臉部着地的悲劇,然後責備道: “眼睛長這麽大怎麽總是不看腳底下,有視覺盲區嗎”

湯一白抓着他的胳膊,兀自笑嘻嘻地說: “可能吧,反正你會接住我。”

陸于飛擡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無語道: “如果我離得遠,沒接住呢”

湯一白摸了摸腦袋,仍舊笑道: “可你接住了啊。”

兩人正沒營養地你一句我一句,一道光束突然射了過來,照在他們身上,跟着傳來一句有點耳熟的大喊: “喂,那邊的兩個學生,在那裏拉拉扯扯地幹什麽!”

湯一白: “……”

陸于飛: “……”

兩人立即分開。

軍紀老師氣勢洶洶地上前來,打量他們倆一眼後就想起來了: “怎麽又是你們兩個”

湯一白馬上道: “老師,我們沒有摟摟抱抱談戀愛,我剛才跑了幾步差點摔了一跤,幸好被他接住了。”

軍紀老師: “這麽巧嗎,你怎麽三天兩頭地摔跤”

湯一白: “對不起老師,我有視覺盲區,老是注意不到腳底下的情況。”

陸于飛: “……”

軍紀老師: “什麽亂七八糟的,不要找借口!這麽晚了,你們又來操場上幹什麽”

湯一白: “他下午訓練的時候項鏈掉在操場上了,我們就過來找,找了半天才找到。”

說着攤開手掌,給軍紀老師看那條項鏈。

湯一白的表情動作都太自然誠實,軍紀老師實在挑不出什麽毛病來,只得道: “行吧,這是第二次了,下不為例,不要再讓我抓到第三次。既然東西找到了,還不趕緊回宿舍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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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時間:接檔文《影帝家的熊貓今天又在争寵》,深藏不露影帝攻X花樣争寵熊貓受,求收藏呀!

一覺醒來,林緣變成了當紅影帝林臻家那只名叫林滾滾的大熊貓。

他以為自己從此走上熊生巅峰了,每天只用賣萌打滾吃吃睡睡,哪怕拉坨粑粑主人也會寵溺地說是香的,不料卻大錯特錯。

這個異世界裏熊貓并非珍稀國寶,和普通的貓貓狗狗待遇差不多,林滾滾不僅完全沒了優勢,還總被自己的主人嫌棄吃得太多,長得太胖,不如誰誰家的寵物伶俐可愛。

林滾滾郁悶得一個月掉了二兩肉,這日子沒法過了,還不如變成人呢!為了争寵,他豁出去了!

林臻:我發小家的狗會鑽鐵圈。

林滾滾吭哧吭哧地表演了個大頭倒立。

林臻:我競争對手家的鹦鹉會唱《小星星》。

林滾滾扭着水桶腰跳了一曲探戈。

林臻:我初戀對象家的兔子很貼心,每晚給主人捂手暖腳。

林滾滾急了,咻的一下變成了個纖細美少年,趴在主人腿上邀寵:嗷,我會36種花式暖床!

衣冠楚楚的主人身後翹起了一條大尾巴,摸了摸少年頭上尚未褪去的毛耳朵:是嗎,那就表演一個來看看。

第二天,林影帝身邊多了個小跟班,笨手笨腳,連個兩句話的龍套都跑不好,奈何被林影帝罩着,誰也不敢拿他怎麽樣。

又過了幾天,疑似林影帝和某流量小花片場外的暧昧貼臉照被頂上熱搜榜,網傳兩人假戲真做,因戲生情。

全網炒得歡騰之際,流量小花發貼澄清:我和林老師只是在對戲而已啦,拜托大家不要過多腦補[害羞。jpg]

很快林影帝也發了貼:勿cue,不然今晚小媳婦不讓進門了。

全網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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