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金石城
第22章 金石城
“啊，是你，保安姐姐……”餘小亮剛說完，就被身後的趙誠悄悄踩了一腳。這傻孩子，別人說什麽都信！辰時雨當時在鏡海大學随口胡扯自己是什麽學校保安，餘小亮還真給記住了。
“對，是我。”辰時雨含笑道。“鏡海大學不需要保安了，我只能到金石城混飯吃，幸好這裏也需要保安。”
餘小亮反應過來：“這裏也需要保安？你是說那些戰鬥小隊？可你不是因為夜視異能剛被招來探索礦洞的嗎？”
“戰鬥小隊哪是這麽好進的？我初來乍到，年紀又小，好多人都看不起我。這次好不容易争取到下礦洞的機會，如果能出個風頭，比如給下面的那個家夥致命一擊，說不定能順利進入戰鬥小隊。”
餘小亮真的被唬住了：“哦。”
他連忙補充道：“等我們把它重傷，就讓你來補最後一下。”
後面金石城的戰鬥小隊用見鬼一樣的眼神看着辰時雨。他們中哪有人不知道辰時雨這個殺神的，半天之內幹掉了一棟樓的喪屍，聽說還是在帶學生。一開始是有人沒把她放在眼裏，可事實不是證明是他們狗眼看人低了嗎？再說戰鬥小隊不知道伸過去多少次橄榄枝，辰時雨也沒搭理過一次。
“真的嗎？謝謝你。”辰時雨真摯地說道。
餘小亮開朗一笑。
“那個混血帥哥呢？”她壓低了聲音問。前頭藺封不知道和金大維商量着什麽，隊伍遲遲不出發，站在這裏無聊的很。
“簡麒？”餘小亮也鬼鬼祟祟的低聲說，“他回家繼承家業……”
話還沒說完就被趙誠在小腿上踢了一腳，餘小亮從善如流地改口：“休假了。”
難怪找了這麽多異能與眼睛相關的異能者，要是那個玩無人機的簡麒在，說不定這次下礦就沒有自己什麽事了。
她和餘小亮漫無邊際地胡扯了一通，關系竟然拉近不少。餘小亮覺得他們在鏡海大學也算是并肩作戰過，現在又在金石城相遇，實在是緣分匪淺。只是第一次見辰時雨的時候她有些冷漠，今天一接觸，明明很好相處嘛！
“怎麽還不出發？”辰時雨奇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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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要分成兩隊。”餘小亮的消息比辰時雨靈通。礦下的情況十分複雜，傷人的又是只污染動物，不像植物紮根在地難以移動，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并擊殺它，分頭行動也許是最合适的。
再者說，礦洞不比平坦開闊的空地，一次性下去的人多有時候非但不能起到幫助，還會礙手礙腳，讓人施展不開。所以他們這些人基本可以确定是要分成兩隊。
辰時雨掃視過在場的衆人，的确從一開始就是兩隊的配置。
很快隊伍就分好了，藺封、江帆、一個同樣被招募來擁有“黑暗感知”的異能者、藺封小隊裏那兩個辰時雨并不認識的軍區成員，再加上金石城抽調的戰鬥人員是1號小隊。
剩下來的辰時雨和餘小亮幾人被編成了2號小隊。
每一隊都有一個經驗豐富的礦山工人帶領，否則他們下去了以後保準迷路，根本找不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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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消失在礦井之中後，金大維才轉頭對薄唇抿成一線的井眉說道：“井眉，你不要太偏激了。和萊諾軍區合作對金石城有絕對的好處，将來武器工廠建成，對付這些污染生物才更有保障。”
井眉冷靜地說：“您就不怕軍區插手金石城的管理嗎？”
金大維正想說話，龐大的身軀突然晃了晃。身邊的人立刻攙扶住他，金磊也趕緊關心道：“爸，你身體不舒服嗎？”
金大維扶着額頭：“沒事，可能是最近睡眠不好，頭有點疼。”他揉捏着眉心，一副疲憊的模樣。這些天來為了收攏幸存者，組織人手到各處救援，金大維确實身心俱疲，睡眠時間一再壓縮。
金大維被攙扶着回去休息了，井眉不确定他是真的身體不舒服，還是為了躲避自己的問題。異能者也會因為失眠頭痛嗎？
可金大維已經走遠，與萊諾軍區的合作也已成定局。她心情不佳，視線不由落到了一旁的金磊身上。
被井眉一盯，金磊頓時覺得大事不妙，好像自己是被教導主任抓住早退的逃學小孩。他聽見井眉問道：“金磊，我交給你的工作完成的怎麽樣了？”
聽到這金磊頓時放松下來，帶着幾分自得說道：“很順利。”
他眉飛色舞地說：“富源小區工作組現在的效率至少是以前的三倍。我提議勸退其中一個，其他人還是照舊站出來反對，于是我順理成章的把其他人都辭退了。崗位只有一個，既然大家都反對辭退他，那就證明他們都贊同這個人留下，自己退出。”
“一個人恐怕難以勝任這麽大的工作量吧？”井眉沒想到金磊竟然這樣大刀闊斧的削減人員。他什麽時候有這樣的魄力了？
“所以我在被辭退的五個人裏又挑出三個監督現在這位負責人的工作，指出他的不足之處并且提出解決辦法，承諾會在他們三個中選出一個建言獻策最多的人做負責人。”
“要是他為了多挑毛病，故意擾亂或者陷害現在這位負責人的工作呢？”
金磊摸了摸臉：“所以我私下裏又找到了剩下的那兩個人，讓他們關注三個監督員的工作，也答應把負責人的崗位給他們其中一個。”
井眉若有所思的看了金磊一樣，似乎沒想到他會搞出這麽多花樣來：“如果現在的這位負責人工作認真，但難免出現些小纰漏，你又向這麽多人承諾給他們職位，将來這唯一一個職位該給誰？”
“唯一一個職位？”金磊反問道：“可是我手裏明明有三個職位。是你讓我裁掉三個人，留下三個人的。”
井眉不說話了，她淡淡地瞥了金磊一眼，金磊就知道今天他成功逃過一劫。說來也怪，金磊不怕金大維，反倒一看見井眉就發怵。
金磊其實是受了辰時雨那句“只留下一個太陽”的啓發，這六個人都是職場老油條了，互相還有多年的交情。只留下一個人，是讓他們之間的聯盟瓦解。後來的一通操作，其實是金磊慢慢找補，并且想激發他們的工作熱情想出來的主意。
效果竟然也意外地讓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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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封所在的一號小隊先進入礦井，二十分鐘後，辰時雨他們才出發。進礦的通道是一處斜井，他們要坐“猴車”下去。
猴車的全稱叫做礦山架空乘人索道，這名字太長不好記，再加上人坐在上面的姿勢像極了猴，“猴車”這個名字反倒叫的更多。
礦井很深，猴車的速度并不快，坐在其中的人只能看到自己緩緩深入地底深處，地底還藏着一只擇人而噬的兇獸，無形的心理壓力讓人煎熬。
領頭的老礦工表情卻很安然，他這輩子不知下礦多少次了，這段路實在熟的不能再熟。
下了猴車，幾個黑影敏捷的竄出來，吓得辰時雨身後的幾人連連後退。定睛一看，竟然是幾只十分肥大的老鼠。
礦工老張主動走上前，從身上摸了摸，掏出一塊餅子來，丢給這幾只老鼠。這些老鼠一點也不怕人，紛紛圍上來吃餅子。
老張解釋道：“礦裏的老鼠我們是不趕的，它是挖洞的，我們也是挖洞的，都是同行。”
還有一個原因他并沒有細講，老鼠對于井下的有毒氣體十分敏感，一旦發生洩漏會立即作出反應，也是為礦工發出警報。所以下礦的人見到老鼠，不僅不會捕殺，反而會掏出食物來喂養。
這些老鼠一般不會在斜井這邊出現，現在齊齊躲在這裏，恐怕也感受到了井底那只怪物的威脅。
“老張，你不害怕嗎？”辰時雨突然問道，“下面死了那麽多人，還有一只怪物在游蕩。”
有好幾個人朝辰時雨投來了不悅的視線。老張是他們的向導，辰時雨要是幾句話把他吓跑了，他們可怎麽辦？
老張示意大家跟着他，語氣還是那麽平靜：“黃土埋半截子的人了，沒什麽好怕的。幹我們這一行，吃陽間飯幹陰間活，有今天沒明天，不也是常事。”
“老張，你這思想就有點消極了，現在這礦下的條件多好啊，不是從前了。”這次沒用辰時雨說話，一個來自戰鬥組的中年人就說道。
老張笑了笑，不說話了。
礦下有些昏暗，但并不是沒有光線。電燈和通風設施依然在兢兢業業的工作着，辰時雨耳邊是通風巷呼嘯的風聲。
到這裏就出現了很多岔路口，對應着不同的作業面。令辰時雨奇怪的是，藺封他們去的是離地面最近的綜采作業面，辰時雨她們這一隊的目的地卻是最深的輸礦作業面。
本來2號小隊就間隔了二十分鐘下礦，去得還是最遠的作業面，很有可能藺封那邊都和污染動物打起來了，他們還沒到目的地，不管是搜索還是支援都不方便。
“應該是從上往下和從下往上兩個方向搜索吧。”她這樣想着，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那也該是他們這個小隊去更近的綜采面才對。
餘小亮的大腦明顯比辰時雨光滑不少，他的語氣裏是對藺封滿滿的信任。“聽隊長的安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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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地好像一眼都望不到頭的礦道中，一行人沉默地在其中穿行。沒有人說話，只能聽見鞋子踩在地面礦石碎塊上沙沙的聲音。
藺封這一隊領路的礦工沒有老張那麽好的心态，他滿手握着兩把汗，兩條腿幾乎是麻木的邁動。
這裏實在是太安靜了，這種安靜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安靜，因為他的耳邊有呼嘯的風聲，有碎石子被腳步撥動的嘈雜聲，但是缺少的是那種能時刻提醒他并不是一個人在這似乎沒有終點的礦道裏行走的聲音，缺少的是來自人間的聲音。
礦工嗓子發幹，最後還是決定主動制造一些聲音：“你們看這兒好像挺吓人的，其實以前特別熱鬧，走出不遠就能聽到人說話的動靜。我們還有通訊器，怕機器動的時候聽不見，那鈴聲大得很，響起來吓得人一激靈！”
他話音剛落，震耳欲聾的鈴聲突然從隊伍裏的某一個人身上響了起來！
所有人渾身一抖，身上通訊器響起的那人第一次下礦，立刻不知所措的站住了。
斜地裏伸出來一只手，摘下了他腰上佩戴的礦下專用防爆通訊器。藺封冷靜地按下接通鍵，通訊器那頭沒人說話，只有風在甬道裏尖利的嚎叫！
這風聲時而尖利，帶着深深的凄惶，像是野獸的細嘯，時而粗犷，如同憤怒的咆哮，再仔細聽下去，哀哭聲，唏噓聲，仿佛有千百種情緒，都被在場的衆人從一段短促的風聲中解讀出來。
聲音戛然而止，藺封挂斷了通訊。他淩厲的視線迅速在衆人臉上掃過一遍，不自覺地舔了舔後槽牙。本以為是個簡單的清除污染動物的任務，現在看來，倒是有趣得多了。
礦道裏陷入了一種讓人窒息的死寂，一個疑惑在所有人心頭盤旋不止，是誰打來的通訊？從礦井裏逃出的工人蔡青田無比篤定地說井底已經沒有活人，難道是二號小隊遇到了什麽突發情況，只來得及撥通通訊器，甚至無法出聲？
“不可能是他們……”一同下井的彭連棟毛骨悚然，顫聲道：“二號小隊比我們晚下二十分鐘，他們現在還在地面上……”
作者有話說：
明後天有加更，更新時間零點和十二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