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笑靥如花

下午公司還有事，司機帶着王坤先走了，禦玺嫌包子目标太大，幹脆也把他踢上車讓他滾蛋，自己則全副武裝，進學校逛逛。

母校，九年的時光，九年的記憶。既然都已經來了這裏，不如去看一看。

校門口登記的時候，他在來訪客人登記簿上簽下了“郁玺”二字，事項上，本想寫原來的班主任，最後還是落上了“夏绛”。

“哎，今天找夏老師的不少嘛。”門衛看了禦玺一眼，要不是禦玺穿着考究，真得懷疑他是壞人，神神秘秘的。

快十年了，校園仿似依舊，禦玺漫步其中，往事模模糊糊浮上心頭。因為家庭的原因，他的少年時期充滿了叛逆，明明是成績最為優異的那個，偏偏還要做特立獨行不聽話。說到底，無外乎只是想得到那個人多一點的贊賞，多一點的關注，卻又因為少年心性，心有不甘和憤怒。

禦玺嘆息，曾經想過離開祖國，就再也不要回來，不趟那條渾水，但還是舍不得母親和妹妹。因緣際會，入了娛樂圈，也算是和那個人保持了距離。

正是上課時間，校園裏鮮少有學生，禦玺一路兜兜轉轉，最後溜達到體育場。隔着鐵絲隔離網，他一眼就看到了足球場中央的夏绛，畢竟女性體育老師不多嘛。

其實當個體育老師也挺好的吧，沒什麽要操心的事情。難得的，禦玺覺得看見夏绛能有一種平和的心态。他走進大門，走上看臺，随意找了一個遮陽的地方坐下。

少男少女正是最敏感的時期，禦玺遮住了臉，但遮不住高挑完美的身材和整個人散發出的氣場。少頃，就有學生朝着這邊指指點點嘻嘻哈哈。

夏绛也順着學生們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眼神微微一凝。

禦玺翹着二郎腿，姿态潇灑閑适。現在已經三點多，距離她下課沒多少時間了，反正暫時自己沒地兒去，就等她呗。哼哼，這女人應該回去燒柱香，這種待遇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夏绛看了他一眼，轉頭又開始上課。這一堂是專項身體素質練習，主要是鍛煉下肢力量和腰腹肌力量，進行各種連續跳躍和負重練習，以及不同姿勢的仰卧起坐練習。

禦玺看着夏绛一絲不茍地做示範，撇了撇嘴——最讨厭蛙跳了，再好的身材也挽救不了姿勢的醜陋。他又打量了一下整個操場，一共有六個班級一起上體育課，但夏绛這邊的紀律明顯是最好的，輪到練習的學生，每一個都很認真。

說不定是被她打出來的？禦玺不由如此猜測。

還剩幾分鐘，禦玺掏出手機，挑選角度拍了幾張照片，把其中一張發上微博，配文：有人知道這是哪兒嗎？

數了一二三四五，底下就多了好幾條留言。禦玺滿意。作為一個明星，要随時注意和粉絲的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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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绛帶着學生們做完放松練習，下課的鈴聲也響了起來。互相鞠完躬之後，學生們原地解散，夏绛則徑直朝禦玺走來。

夏绛站定在禦玺面前，禦玺還是那種吊兒郎當的姿态，微微擡頭看着夏绛。

“走。”夏绛惜字如金，轉身。

禦玺略有些挫敗，一般女人見了他至少兩眼放光嘴角帶笑，這女人每次卻都是一張僵屍臉——算了，智力有障礙，他不能跟人家多計較。

但這麽想人家，好想有點不道德，說不定……“哎，你是不是面部神經受過傷，不好動？”

夏绛聞言即時停下腳步轉身，身後緊跟而來的禦玺猝不及防跟了上來，眼看就要撞上的時候，夏绛伸出一根手指，點中禦玺的胸膛。

禦大少爺只覺胸中懷天下，壓力分外重——痛！這女人練一陽指的嗎？

“我身上受過傷，臉沒有。”夏绛很認真，因為身高差，微微仰臉。

陽光照在她如玉的肌膚上，閃亮又光滑。

禦玺往後退了一步，揉着胸口，揣測着夏绛這話什麽意思。是臉部神經沒問題，還是說身上受過傷影響了臉部神經？“你會笑嗎？”禦玺覺得跟她說話得直白一點。

夏绛頓了頓，黑白分明的杏眼認真看着他。

那眼神通透純粹。

禦玺忽然覺得沒來由的心虛，為自己龌龊的猜測和不良的态度。他剛想說點什麽，就看見夏绛微微蹙了蹙眉頭，而後整張沒有表情的臉，忽然間如春風吹過的花骨朵兒，綻放。

先是嘴角微微勾起，而後是臉頰，再然後是眼角和眉梢，最後是清透的眼底。

笑靥如花。

轉瞬即逝。

夏绛重新木然臉，答：“這樣？”

禦玺覺得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一時有些發愣，等他回過神，夏绛已經走遠好幾步了。他急忙跟上，盯着夏绛左右搖擺的馬尾辮，有些氣惱——會哭會笑的，老板着一張臉幹嘛？

既然面部神經沒問題，那還是智商有問題。

弱智女人。

禦玺眼刀欻欻的。

夏绛半回頭看了他一眼。

禦玺立即望天。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體育館旁邊，夏绛讓禦玺等一等，進辦公室拿東西。禦玺插着口袋面壁思過減少自己曝光的可能性，一直到夏绛騎着自行車停在他面前，單腳點地，一撇頭下巴指了指後座，冷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