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不就是單相思啊?”我又開始有點兒不同情大祭司了。

阿布嗤鼻:“就是!我家老頭子那麽正直,才不會撬人牆角呢!”

我瞅了瞅阿布:“可惜了你沒有繼承這美德。”

阿布猛撲上來掐我的肉:“老子什麽時候挖人牆角啦?”

“你什麽時候正直啦?”

“老子哪裏不正直啦?”

“欺負沒手沒腳不能反擊的肉肉就是不正直!”

于是阿布放開了我!他覺得既然我都承認自己是肉肉了,他也該有氣度堅持正直。

沒關系,讓他逆賊着吧!我有錄像帶,我贏了!

接着我又好奇——

“當初你娘為什麽拒絕塔魯啊?”

“廢話,跨物種戀愛是沒有好結果噠!”

原來如此!

“那好好說得了呗!做不成戀人大家還是朋友,何必那麽絕?”

“噢!”阿布突然十分索然,“因為老不死的當着我爹面說我娘卸了妝黑得跟炭似的,指責我爹好美色皮相不是真心對我娘!”

我徹底覺得大祭司不值得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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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挖着鼻屎:“是吧?你也覺得過分吧!真是的,我娘哪裏像炭了?她最多就是麥芽金。居然當着我爹面造謠,多陰險啊!”

我終于知道阿布為什麽泡不到妞了!

“那你為什麽非要找溫涼打扮成你娘的模樣?”

阿布不假思索:“她漂亮啊,扮我娘最像!”

“喔喔喔喔……”

他一下子琢磨過來,捂住我嘴:“警告你,敢告訴溫涼,我咬死你!”

你咬啊,我把錄像帶拿去妖怪大街中心廣場循環播放一百天!

我只是腹诽!

不能讓阿布知道我有錄像帶,溫涼說狗急跳牆,不能讓這小子時刻防我們一手。

所以此生決不可與溫涼為敵啊!

“他其實真的喜歡你娘。”

鬧過一陣,我還是想跟阿布說出心裏的想法。

阿布勾着我:“所以咧?”

“我站在溫涼一邊。各人的傷心只有各人自己知道,我們隔着一層血肉看到的喜怒哀樂,不過是我們擅自揣度。昨天晚上他那麽難過,我看得出來,所以這傷口就別再撕得更大了吧?揭人瘡疤一點兒也不開心!”

阿布笑起來,下巴颏抵着我的腦門兒,摩呀摩!

“今兒一早,我家老頭子拎了壇酒出門去了。你猜他去哪兒?”

阿布不等我回答,顧自說下去。

“他去找妖王。他說貍族那些個老八股的規矩落伍了,得找妖王商量商量下道指令給廢了。貍族本來式微,再封建下去就得滅種了。你說他一仙族,住在妖王的地界還管起妖怪的家務事兒來了,他是不是閑得犯賤?”

“不是。你爹真帥!”

“嗯,老子也這麽想!老頭子死帥死帥的。”

第十七天、寶寶貝貝

(1)

每次看到寶寶,她都在吃樹葉,要麽就是睡覺。

我當然知道這是樹袋熊的天然習性,我也沒有貶低嘲諷反對嗤鼻的意思,毋寧說,我其實挺羨慕的。

寶寶一家住在山那邊的桉樹林子裏。

以前我一直覺得吃素的動物挺好養活的,反正到處都是樹葉和草地。遇見寶寶以後才知道,原來這一家素食主義者挑起食兒來可不是吃素的。他們只吃桉樹葉子。我是沒看出來這種味兒大得能熏死人的樹葉子有啥好吃的。不過聽說這樹挺霸道的,長哪兒其他的樹啊草的就活不成了,連好好的沃土都能變貧瘠,簡直就是吸血鬼!

原先這些外來戶紮根在界山上,搞得山土稀松,一下雨就泥石流,妖王的神宮都岌岌可危。王一拍大腿,談判,讓他們搬!

聽說當年因為遷移細則,妖王跟桉樹精大家長談判了好久,差點兒打起來。

要我說桉樹精再聚衆,怎麽可能打得贏咱王?他屬火噠!桉樹油重,那真是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咱王打個響指就橫掃一大片了。

最後自然是桉樹們全林遷移去了山那頭的平原,大家兩不相侵。

可到底不能長久。

很快他們栖息的平原也快趕上荒原了。沙漠一旦蔓延,界山和這頭的森林草場,還有妖怪們的妖怪大街都得變成塔克拉瑪幹。

又不能趕盡殺絕。畢竟也是妖怪,樹精們又純良無害,都是造物神作弄,做出這麽個讨債的樹種,走到哪兒都不招人待見。

最可恨就是凡人!智商欠奉,想錢想瘋了非從海那頭引進這麽個物種回來,費水又奢肥,種不好又不管了,你好歹給人送回原産地去呀!

唉,愁啊!愁得咱王雨天轟雲,晴天霹靂,總之天□□天上開炮!

後來有個人給王建議,養考拉吧!就是樹袋熊。

我是不知道這人是誰啦!但我想感謝他,簡直聰明睿智大氣神武,妖怪的典範,衆臣的楷模。

“嗨,什麽呀!”寶寶坐在我跟前嚼着葉子,嬉皮笑臉,“是我們村長給妖王寫了封言辭懇切的信,請求王救我們脫離動物園的囹圄危困,我等必為王解桉樹之憂。”

這世上的事物相生相克,沒有什麽是天下無敵的,一旦登上頂峰,那必然是滅絕的前兆。

啊,也不盡然,我漏了人類!

有時候我會想,到底我們這些離開了天地自然就沒有活路的妖怪是非凡?還是那些站在物種至高頂上睥睨蒼生,擅于破壞,無敵又暴力的人類,才是真正的妖怪呢?

沒完全修煉成人形的寶寶露着圓圓的毛耳朵,叼着半張葉子伏案睡着了。

也許不去想,才是活得長遠吧!

(2)

往事不堪回首!

主要是往事裏的人變得太全非。

我知道動物和我們植物不一樣,成親生娃是一生必經之路。況且寶寶的喜酒我也去喝了,托阿布和溫涼的福,我這輩子也能到山那邊去見識了一回。

不過說心裏話,那邊幹巴巴光禿禿的,除了桉樹就是桉樹,着實沒有咱自家地界風景秀麗。

唉,樹袋熊們也不容易啊!

另外,為什麽樹袋熊都長得一模一樣啊?

婚禮的游戲環節,寶寶恢複原形混在一群考拉中間讓新郎猜哪個是自己的新娘。她們牛到臉都不蒙啊!我和阿布當場就瘋了,覺得這份姻緣要玩兒完。溫涼甚至已經準備好要去把禮金搶回來。

可最後,新郎居然猜對了,我們不禁覺得世界很神奇!

阿布是個行動派,于是暗搓搓去隔壁桌找了個喝大了的樹袋熊大叔解惑。

很明顯,這個答案因為缺乏想象力和美感,讓阿布大失所望。

“聞味道,他居然是聞出來的!”

溫涼倒恍然:“确是個妙方!他們吃桉樹葉,體味重。”

“妙個毛啊?有人放屁不全瞎了?”

後來溫涼就坐到別桌去了。

我覺得阿布說溫涼沒氣度是錯怪她了。她只是不想親口說出“屁的味道也是不一樣的”的事實,這樣阿布就不能吐槽她“你聞過很多人的屁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3)

婚禮後隔了好久,等我再見到寶寶時,她已經當媽了。

人類媽媽們喜歡寵溺地管自家娃娃叫“樹袋熊”,因為他們挂在媽媽懷裏就跟樹袋熊挂在樹上一樣,一副依賴後的慵懶恬适。

看着育兒袋裏熟睡的小熊,寶寶坦言,自己現在是樹,不是熊。

剛認識那會兒,寶寶成天跟我暢想未來的計劃,說要去周游世界,要看天有多高海有多深。最終她哪兒也沒去,每天抱着個孩子,仿佛抱緊整個世界。

我問她:“不後悔嗎?”

她偏着頭想了想:“有點兒!”随後笑得那樣幸福,“後悔沒有早點生個娃。”

也許我習慣了孤身一人即是所有的生活,對于家人和血脈一點兒切身的實感都沒有。看着寶寶,我只是困惑和可惜。

她很寬厚!

“肉肉,我家小貝認你當幹哥哥好不好?”

我猶豫了一下自己的性別,好奇為什麽不是幹姐姐?

然後,突然間意識到——

“屁咧,你怎麽不讓它喊我幹爺爺?”

“哈哈哈……”這貨居然好意思笑,“爺爺過年給紅包噢!”

“咱這兒的規矩,沒成親都是小,不封紅包!快叫!”

當然,最後我也沒當成寶寶的幹爹。

因為我們又在我的性別問題上争論到月上柳梢頭!

(4)

恍惚幾百年前有誰問過我:“太歲太歲,有沒有什麽東西是你願意豁出一切去保有,千金不換的?”

當時我說:“自由和未來啊!”

阿布說:“愛情和錢!”

溫涼說:“志氣!”

遇到寶寶後我也問過她。

曾經她的答案和我一樣。

後來她的答案是:“現在我所有的一切。”

幾百年裏,有很多人的堅持從未動搖過,也有些人不複初心。

奇怪,我覺得都沒錯,挺好的!

第十八天、伐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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