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對呀!我還知道王很多秘辛,你要聽嗎?”

溫涼玩轉着手中的空杯,眼神專注地盯着杯上的花紋。

我嗆了口茶,忙不疊說:“不不不,咳咳,不用了!”

因我起了話頭,大家竟饒有興致地讨論起了小秘書的合适人選。

溫涼把我的話堵了,自然沒人再敢提她。于是有人就戲谑起阿布,撺掇他去應征。

這狐貍猶自半死不活地趴着,豎起一根手指給溫涼看。

“一顆海珠子,說定了,給爺揍丫的!”

二話不說,溫涼就把大哥的腦袋打飛了,遠得都看不清抛物線的軌跡。

這斷頭鬼,永遠招惹最不該惹的人!

又一壺茶涼,溫涼起身先給宮宮添上,順便問他:“你不試試?”

宮宮一杯茶都打翻在小歪褲裆裏。

從沒見宮宮這樣失态過,必有八卦!

他還張皇着,嘴角抽搐:“你認真的?”

溫涼正替小歪擦拭,還好他新畫的油彩不懼水。

“省得你老覺得欠他的,也算以身抵債,兩清!”

我的八卦心啊!改明兒一定得跟溫涼好好打聽打聽這筆“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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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那邊宮宮幽幽然道:“得了吧!我寧願慢慢還,那位喜怒無常的主可伺候不起。”

“莫非你實是不耐煩着官服?”

溫涼一語中的,宮宮雙頰微紅,十分刻意地扭過頭去:“讨厭!他不許見我抹胭脂。”

原來如此!

所有人都換過一副深以為意、渴求一見的神情盯着宮宮,羞得他一跺腳拽了把邊上的小歪。

“這貨去最好了,他祖上侍奉過皇帝!”

這話托大!小歪祖上确然進過皇宮,不過是作為玩意兒擺件,遠遠談不上侍奉。

對于這種出賣朋友的行為,小歪貌似有些慣了,并不着惱,就是淡淡遞上自己的茶給宮宮:“潤潤嗓子吧!上火口幹。”

我開始理解了朋友并不總是志同道合,有時也是水火相容。

(4)

幾乎每個人最後都被人提名了。

當然,除了我!因為我沒有手,也沒有腳,去神宮只能給王當吉祥物。

而且如果是吉祥物的話,香帥遠比我更合适。招財貓多喜慶!

結果香帥立即就哭了。

“我也不想當招財貓的,我原來是佛的大腿啊!”

他哭着走了,仿佛承載了世上所有的悲哀。

為了緩和尴尬氣氛,蛋蛋玩笑讓老白去當吉祥物。

“一只會吐金子會拉鑽石的金蟾,擺門口多有臉面。”

“嗝……”老白居然喝茶都喝醉了,咧着大嘴雙眼迷離地笑起來,“我才不去呢!嘿嘿,神宮在山上,我腿腳不好,上下班太要命了!嗝,你們讓牙牙去吧!反正他本來也是公務員。”

貔貅牙牙在財神爺坐下當金庫保管員。據說財神爺每年給他三個月年休,停工不停薪,食宿全免,退休後給封“神獸”,所以我們都推測牙牙是不會願意去給妖王當吉祥物的。因為妖王這裏,貌似沒工錢。

“嗳,等等!”我突然意識到,“不是找小秘麽?怎麽變成吉祥物了?”

“無所謂啦!”阿布把鞋甩了光着腳卷着褲管,兩條大白腿貼在我身上蹭涼,死相得不能再死了,“反正這裏沒有人會去應聘的。”

阿布道出了一個真相!

作為妖怪,自由無拘束遠高于權力和地位。

(5)

星星出來了,黑夜重新籠罩了妖怪大街,每個人都恢複了安逸自在。

謝天謝地,妖王找到了小秘!

不過其實用“找到”這個詞并不合适,因為人還是舊人,小井仙子不辭職了。

“她不嫁人啦?”

阿布敲了下我頭:“別瞎說!人家夫妻恩愛,好着呢!”

“那她怎麽一會兒走一會兒留的?”

溫涼揉着我的腳趾頭,正經說話似的告訴我:“原本他家夫君要調去關外另一個王那兒任職,小井理當随他過去。如今人家不走了,官職還漲了一階,小井自然不用忙着遠行了。”

我聽出話裏蹊跷,嬉皮笑臉湊過去:“她夫君為啥沒給調走啊?”

“你以為這麽多天的極晝,就是王鬧鬧脾氣耍個性子?”

“咱王又不是第一次看天氣不順眼。”

“布雲施雨都是天上管着的,日月交替都有值日官監督着,王這麽一鬧,人家的活還怎麽幹?”

我不服氣:“妖怪活在地上,憑什麽下雨晴天還得受天上管啊?”

溫涼擡了擡眉:“王也是這意思。我這裏急得火上房,人員調配你們插手不經我過問,既如此,我們究竟刮風落雨還是多雲轉晴,你們也少摻和。”

“咦?這調令不是咱王下噠?”

說起這個阿布就來勁:“當然不是。咱王幾千年王做下來,從來就沒正經考慮過官員配屬上的事兒。小井仙子來之前他連文書都沒有,跟天上有事兒說直接一炮轟上去,冒白煙是平安,紅煙是商量,黑煙是求救。天上看到煙色,就會派個人下來過問一下。”

“咱王這麽霸氣?”

“那是!不然怎麽能統轄我們幾千年?不過他老轟炮,天上就有些受不了,生怕有一天打偏了轟塌了大殿。思來想去,得了,指一個文書給咱王幫忙料理料理案頭工作。咱王又不要天上下來的,覺着這是越界安插內奸。正好雪山上新結了個精魄,沒入籍,就索性放在妖界吧!這才有了小井仙子這個小秘。”

我聽得暈頭轉向,不過對咱王是越來越敬佩了!

“也就是說,這回是天上自說自話把小井仙子的夫婿調走,咱王不樂意了,故意天天轟炮表示不滿對吧?”

“是!所以你看,他面試到地老天荒都不會有人合适的。因為他壓根兒沒想換個新小秘。”

“這折騰勁兒的!王直接說不同意就完了嘛!”

“也不是啊!”溫涼擦了擦手,又來推着我滾滾,曬月光,“起碼叫天上知道咱這裏有說話算數的人。王就是王,不管事只是不想管,卻也輪不上外邊的人随意插手。說話恐怕聽不見,炮總夠振聾發聩吧!先禮後兵,下不為例!”

咱王真帥,比阿布老爹都帥!

帥爆了!

第二十一天、完璧

(1)

別看阿布成天“咱王、咱王”的,事實他一次都沒正經去界山上觐見過妖王,更別提他本來就是仙族,不需得拜谒。

原先我以為他是地仙,打小跟妖怪們混得熟,叫順口。

最近才知道,敢情狐貍跟蛇一樣,是修煉出來的仙神。一根尾巴的狐貍,就是狐貍精。

狐貍的最高境界是九尾,代表九種神識,一說是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賴耶識和阿摩羅識,一說為喜、怒、哀、樂、貪、嗔、癡、命,加上一個“情”字。

然而無論神道佛教,狐貍們的每一根尾巴都代表了一千年的修行,每一次獲得,都是一道清規戒律的加持。

阿布有五根,原來,他活了那麽久!

不知道他與生俱來的那根尾巴先種下了哪個字在一千年裏,才會讓他如今這樣渴求做一個凡人。

當然今天,這個故事不是阿布的。

他只是,身在其中。

(2)

一千年前,天地間還沒有我,阿布的朋友裏也沒有溫涼、大哥和如今那些會圍坐在巨石旁喝茶的妖怪。

大家都習慣了對愛惹是生非的狐族長家的九太子小十二避而遠之,甚至連“角落”這樣一個供人買醉懷想的酒吧都沒有,阿布成天除了去人間泡妞,剩下的,就是去找一只比他小很多也低級許多的狐貍。

小狐貍有兩根尾巴,已經是個像樣的妖怪了。她的毛色灰黃,遠遠看着似一蓬枯草,混在石頭堆裏便能渾然一體,難分彼此。

在狐貍的世界裏等級分明,毛色是區分種族和階層的最佳标識。灰黃色的荒原野狐,善戰,但終身只得為卒侍奉其他的狐族,也不被允許升上仙臺。

阿布太喜歡一切的離經叛道,所以他跟這只小狐貍做朋友,帶她去凡間游歷,在妖怪們面前給予她平等的對待。

他還給這無父無母的野狐貍起了名字。

“就叫琰吧!”

在阿布眼裏,這孩子跟玉一樣美,完璧無暇!

(3)

兩千歲的狐貍變身成人後不過少女模樣。琰受了阿布的影響,愛去山澗河川邊奔跑,看日出和螢火,也流連人間的市井繁華。

夜晚的集市燈火闌珊,成雙成對的有情人在小販的攤子前嬉笑弄情,琰看着覺得很有趣。她知道自己的大朋友阿布憧憬人類的情感,而她不懂,便只覺得一場演繹,喜怒哀樂都是戲。

賣面具的爺爺手很巧,雕得各種臉譜,也有動物。琰在裏頭看見了狐貍,不禁捧腹,覺得那副擠眉弄眼的樣子像極了阿布。

她想買回去逗逗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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