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黃晃想到和池嶼在樓梯間的誤會,只是沒想到那誤會竟然傳播得這麽廣,現在已經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

“你別裝了。”陶銳想起什麽,說,“哦,昨天秦冼還跟我說,小池哥被叫到辦公室單獨談話了,估計是你倆的事被他們班主任知道了。”

黃晃聽到自己的聲音有點顫:“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傳我們倆的?”

“啊?那早得多了。”陶銳說,“小池哥分化那天就傳起來了。”

黃晃沒想到那麽早,他連忙追問:“為什麽那時候就傳?”

那天晚上和秦冼語音通話,被他氣得挂斷之後,秦冼又打了回來,好聲好氣地哄他。

陶銳問了一嘴是誰沒回他消息,秦冼便把截圖發給他看,陶銳也順便看到了孤獨的月亮發出來的視頻和圖片。

只是秦冼給他看了,但不讓他保存。

陶銳猜到那時候黃晃沒加群,應該不知道這事,他說:“就是我們高一軍訓的群,你還記得嗎?有個人在裏面爆料,說好早之前逛廟會碰到你倆了。”

那事過去了一個月多,黃晃卻記憶猶新,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個人看到什麽了?”

陶銳指了指他的手:“就看到你喂小池哥吃東西,還有你倆牽着手逛街。”

“……”

黃晃終于想起來了。

那時候秦冼好像還把他拉進了那個群裏。

可黃晃滿腦子都是池嶼分化的事,嫌群裏太吵,他當即就退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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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晃腦子裏一團糟,早知道那時候就應該澄清的。

他承認,在池嶼分化之前,兩人因為那個開玩笑的吻,關系變得微妙起來,說是暧昧也不為過。

他想到在那之後池嶼的态度發生了改變,他莫名其妙地把他堵在樓梯間強吻,又偷偷地在練舞室看他跳舞,每次見面總喜歡盯着他的唇看、摸他也習以為常。

這些恐怕都和那些流言有關。

他的心裏産生了巨大的愧疚,本來是想要和池嶼保持兄弟關系,誰知道弄巧成拙,現在反倒還害了池嶼。

他不能裝作不知道,不能再繼續自欺欺人,他必須得跟池嶼好好談談了!

*

當天晚上回家,黃晃把池嶼攔在了樓下。

他說有事想談談,又怕被小區路過的人聽見,只能拉着他到單元樓旁邊的一棵樹下。

池嶼被他拉着手腕,很快便擡手反抓上去。

黃晃想抽出自己的手來,可池嶼沒松手,反倒朝他逼近了幾分。

“怎麽了?”池嶼問他。

“我、我有話要跟你說。”黃晃做了一天的心理準備,此時心髒怦怦直跳,幸好他找的這個地方路燈照不到,看不見池嶼的表情,他會好受些。

池嶼聽到他的聲音在抖,他沉默了幾秒,突然松開了抓着他的手,而是擡手抱住了他。

黃晃吓了一跳,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他怔了怔,才說:“你幹嘛。”

池嶼嫌自己嘴笨,他不想讓黃晃主動開口,便在心底開始打起草稿。

黃晃推不開他,意識到自己也沒用多大力氣,他的手撐在池嶼的胸口,又被池嶼抓住,對方低頭就要親他。

他親吻的動作來得猝不及防,黃晃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唇上一熱,這一次是真讓他親到了。

黃晃的大腦停止計算了,他甚至屏住了呼吸,感覺到池嶼的動作很輕柔,只是貼着他的唇一下下地輕蹭。

這樣程度的親吻很容易讓黃晃上瘾着迷,他想偏頭躲開,池嶼卻不讓,察覺到他有退開的意圖,池嶼的舌尖已經要伸進他的唇縫。

黃晃的意志力搖搖欲墜,在沉溺的前一秒,他低下頭,單方面地終止了這個纏綿的吻。

“池嶼。”黃晃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顫,他呼吸不穩地說,“別、別這樣。”

池嶼低頭着他,以為他是害羞,問:“我弄疼你了嗎?”

黃晃搖了搖頭,他擡手推開池嶼,與他保持着半米的距離,才敢開口:“池嶼,我聽說你被班主任單獨談話了,老師跟你說了什麽?”

池嶼沉默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提起這個。

黃晃見他不說話,又問:“還有,學校的人都傳我們倆在早戀,你知道嗎?”

片刻後,池嶼才說:“知道。”

池嶼很少用□□,他和朋友聯系都是用微信,因此隔了好幾天,他才從秦冼嘴裏聽到軍訓群裏的那個爆料。

秦冼說,他把黃晃拉進去了,黃晃應該也知道了。

他想到分化完回來的那天,黃晃紅着眼睛親他。池嶼不覺得自己自戀,可黃晃的舉止太明顯了,明顯到不可能是為了哄他而演出來的,兩人從“冷戰”之後關系變得奇怪,池嶼不是沒有責任。

黃晃沒否認,池嶼便也保持緘默。

聽到池嶼的肯定回答,黃晃才發現,原來不知道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我是今天才知道的。”黃晃底氣不足,小聲問他,“你那時候為什麽不跟大家澄清?”

被問到了正在想的問題,池嶼的語氣變得有些無奈,他低聲說:“怎麽澄清?朋友會那樣嗎?”

朋友會親嘴嗎?會牽手逛街嗎?會喂東西嗎?會戴情侶手串嗎?他們之間種種行為,哪一樣和朋友沾邊了。

黃晃心裏也清楚,他不清楚的是池嶼的動機。他知道自己不該問,但如果現在不問,也許再沒有了知道答案的機會。

可他內心掙紮了很久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放棄這個機會。

如果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也許他真的會遺憾一輩子。

“池嶼。”他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朝池嶼說,“我們不要這樣了。”

池嶼茫然地看着他,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我不想你因為我受到學校處分。”黃晃說,“我們去跟你班主任說,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池嶼沒有告訴他,早在昨天被班主任問到是否是真的時,他就已經坦然承認了。

“池嶼,你在聽我說嗎?”黃晃見他似乎在發呆,搖了搖他的肩膀,道歉,“對不起,是我不應該總是習慣接受你的好,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聽到這裏,池嶼上前了一步,他擋在了黃晃的身前,問他:“什麽朋友?”

“和以前一樣。”黃晃仰着頭,這一次沒有再退縮,他想讓自己的聲音盡量淡定一些,“和暑假之前一樣,池嶼,我們不應該在一起,你明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池嶼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他的聲音裏有不易察覺的慌亂,“為什麽不應該?”

“我們高三了。”黃晃說出口的話太過于流利,仿佛早就演練過好幾遍,“而且我們也沒有未來,還是及時收手比較好。”

池嶼張了張嘴,從嗓子裏擠出聲音來:“你……你不喜歡我嗎?”

黃晃愣在原地,仿佛時間都停止了。

雖然他沒有問出那個問題,可在此時此刻,他已經得知了答案。

他想,果然不應該去碰,果然會遺憾,會痛,會舍不得。

黃晃低下頭,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你好像誤會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明明很近,可池嶼卻覺得自己離他越來越遠。他不甘心地問:“我分化那天,你為什麽親我?”

他的影子被拉長,黃晃覺得自己的心髒也被撕扯得作痛。明明都提前打好了腹稿,可他還是花了一番時間才說得出口:“不是跟你說了嗎,好玩。”

四處陷入寂靜,黃晃心裏自嘲,池嶼碰上他這種渣男,真是倒了黴。

他等了很久很久,終于等到池嶼啞聲說“好”,轉過身先一步離開。

面前壓迫性的影子消失後,黃晃擡手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頸側,擦掉幾條濕痕。

幸好,他選的這個地方太暗,池嶼擋住了僅剩的一些微弱的燈光,他完全看不見自己臉上的表情。

黃晃仰起頭,心道命運怎麽總是愛和他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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