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第二天的早讀,陶銳來給黃晃送飲料,看見黃晃的臉,他吓了一跳:“你昨晚通宵了?”

“差不多。”黃晃接了過來,正好是冰的,他敷在眼睛上,“死不了。”

都算不上是失戀,他們哪裏戀愛過?

“行呗。”陶銳問了他一嘴,“诶,昨晚小池哥突然跟我說他最近很忙,可能不能跟咱們周末去玩了。”

聽到這裏,黃晃垂下目光,聲音很輕:“哦。”

陶銳左右打量他的臉色,問:“怎麽了?你跟他吵架了?”

黃晃搖頭:“沒有吵架,我們……還是那樣。”

陶銳點點頭,并沒有聽出他話裏的異常,他很快就放下心來:“那就好。”

從這天起,池嶼不和他們一起吃飯回家了。

根據秦冼的說法,他似乎要參與寒假的一個冬令營計劃,為了拿到名額,這段時間可能會很忙。

學校組織了一個特訓班,池嶼正在其中,他的身邊逐漸圍繞着幾個同為特訓班的學生。

他們從四人小團體變成了三人小團體。

黃晃知道池嶼是在故意疏遠他,可他不怪對方。是自己說過要保持距離,要做回以前的普通朋友。

可池嶼似乎連普通朋友都不想和他做了。

兩人在學校裏幾乎沒有交集,練舞室的窗外來來往往很多人,可再沒有出現過池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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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在校園裏偶然撞見,池嶼依然會和陶銳打招呼,可偏偏裝作看不見他。

黃晃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他沒有奢求池嶼能像以前那樣對他好,可這樣的無視還是讓他覺得心裏難過。

學校裏的風向逐漸變了,讨論池嶼和黃晃兩人的言論再也聽不見了。

這天,陶銳體育課呆在教室裏沒下去,還有幾個偷懶的都在教室裏聊着天,見黃晃人不在,幾人朝着陶銳圍了過來。

昨晚玩游戲到很晚,陶銳正要趴着睡會兒,見他們目光迥然地靠過來,有些警覺:“你們幹嘛?”

“诶,晃哥和池嶼怎麽了?掰了?”有人八卦地問,“怎麽最近他們倆這麽冷漠?”

“是啊,跟陌生人一樣。”另一人說,“上次看他們在操場碰見,就跟沒看到一樣。”

陶銳自己其實也有感覺,但他歸結于池嶼有了新朋友,和他們碰不到一塊兒,他擺擺手,說:“你們別亂說啊,他們好着呢。”

“哪好着。”那人說,“我看池嶼都沒戴手串了,鑰匙鏈也換掉了。”

“你跟哥說實話吧,是不是分了。”另一人說,“你要知道,咱班好幾個喜歡晃哥的,要真分了,也給他們點機會呗。”

陶銳越聽越覺得煩:“說了一點問題沒有,你們別想了。”

他随是這麽說,可下了課就跑去找秦冼。

天氣漸漸變涼,大家都穿了長袖校服,陶銳又是個粗心的人,他也不知道池嶼是不是真的如他們所說,把手串和鑰匙鏈取掉了。

秦冼人還沒出來,陶銳便朝他說:“你把小池哥叫出來。”

秦冼側身一讓,露出無奈的表情:“他可能沒空。”

陶銳偏頭看過去,見池嶼的桌子旁邊圍了好幾個人,都低着頭在讨論問題。陶銳理解不了,吃驚地問秦冼:“他們課間十分鐘都不休息的嗎?”

“我們是課間四分鐘。”秦冼說,“一般拖堂三分鐘,提前三分鐘上課,就剩四分鐘了。”

陶銳嘴合不攏了,他理解不了學神的世界,又問:“你幫我看看,小池哥手上有沒有戴手串。”

聽到他這麽問,秦冼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搖頭:“好久沒戴了。”

“啊。”陶銳問,“為什麽?”

秦冼想了想,拉着他到了走廊裏,才說:“晃最近狀态咋樣?”

“挺好的啊。”陶銳說,“還是跟以前一樣。”

從他回來已經過去了快兩個多月,陶銳仍然天天跟他黏在一起,兩人吃喝玩樂,和以前沒什麽不一樣。

聽到這話,秦冼壓低聲音,說:“你試試在晃面前提提池嶼,看他什麽反應。”

陶銳這下聽懂了,他小聲問:“他們倆真的吵架了啊?”

“不像是吵架。”

秦冼也不是天天有空關注兩人的感情狀态,察覺到異常是一個月前,國慶節的假期,池嶼明明有空,卻推脫說需要補課,沒跟他們出去旅游。

如果是放在以前,只要有黃晃的活動,池嶼肯定默認一起參與。之前秦冼還以為是池嶼太忙了,現在想想那時候就已經不對勁了。

可畢竟池嶼也沒有主動承認過兩人的關系,秦冼不好問。

陶銳心裏有些慌,他想到剛剛那幾個人說的話,聲音更小了:“不會是真的……”

秦冼沒聽見:“什麽?”

“……真的分手了吧?”陶銳仰頭看着他。

秦冼怔了怔,搖頭:“不會吧,他倆有什麽理由分手。”

陶銳有些急:“不行,我現在就去找晃哥問一下。”

秦冼還想交代他幾句,還沒抓到人,陶銳已經跑沒影了。

體育課結束,黃晃還不是很想回教室。

他對上課已經沒什麽興趣了,下節課還是最催眠的數學課,老師又不讓睡覺,對聽不懂的他來說是煎熬。

他慢悠悠地晃到教室門口,剛好撞見陶銳,見他氣喘籲籲的,調侃了一句:“你去找秦冼了?”

“你怎麽知道?”陶銳愣了愣,随後想起主要任務,拉着他趕緊進教室。

“怎麽了?”黃晃把手裏帶的一杯雙皮奶遞給他,“吃不吃。”

陶銳接過來,和他同桌換了個位置,這才說:“晃哥,我問你個問題。”

此時上課鈴聲響起,黃晃把課桌上的書堆移到面前,精神不濟地支着下巴,說:“你問。”

陶銳想起來秦冼朝他說的,在他面前提池嶼,于是斟酌了一下措辭,說:“小池哥說今晚一起回家。”

黃晃快要閉上的眼睛突然睜開了,他像是憑空發了幾秒鐘的呆,聲音變得很低:“他不是有培優課嗎。”

陶銳見他表情愣怔,小心翼翼地說:“那你今晚要不等他一下?”

黃晃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他看向陶銳,問:“他真的說了?你沒騙我吧。”

陶銳很少撒謊,一被戳穿立馬就卡住了,眼神亂飄。

黃晃提起來的心重新恢複了平靜,他懶散地趴在桌子上,說:“騙哥很好玩嗎。”

“好吧。”陶銳小小聲,選擇了一個相對溫和的詞,“你真的跟池嶼……關系淡了啊?”

黃晃聽到他的名字,心裏仍然會條件反射地一顫。他埋頭在手臂裏,悶悶地“嗯”了一聲。

“啊……”陶銳湊近,問他:“為什麽啊?”

還沒等黃晃回答,臺上的數學老師點了陶銳的名字:“你吵他睡覺幹嘛?不想聽你也睡呗,又不是不讓你睡。”

“……”陶銳立馬坐好,“我聽,我聽。”

不知是不是陶銳今天提到了池嶼,黃晃還真的碰見了他。

這一場秋雨下得很突然,雷聲轟隆,黃晃幾乎要聽不見音響的歌聲。

他有段時間沒有來練舞室跳舞了,寒假有比賽,加上很快元旦的新年晚會他也需要表演。新年晚會的節目,班上兩個男生和他組隊,弄了個三人舞。

三人才剛剛商量好表演曲目,下課鈴聲響起,同時雨勢也變大了。

陶銳在外面等他,見狀,他躲進了練舞室裏:“救命,站在走廊裏都會淋到雨。”

另外兩人是家長接送,他們打過招呼後離開。黃晃和陶銳兩人都沒有帶雨衣,站在門口不敢出去。

雨勢很大,雖然家離得近,但這麽淋雨回家不是發燒也是感冒。陶銳給秦冼打電話,得知他有雨衣,朝黃晃說:“我們等他吧。”

黃晃知道秦冼的車最多只能載一個人,加上雨大不好開,他擺擺手:“你去找他吧,我給我媽打個電話。”

因為下大雨,秦冼的班級也取消了晚延時,讓大家盡早回去。

黃晃接起電話,老媽聲音有些焦急:“你爸開車跟人刮了一下,交警過來了,我們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你在校門口能不能打到車?”

聽起來有些嚴重,不像是老媽說的“刮”了一下。他叮囑老媽注意安全,随後回教室拿書包。

陶銳人剛從教室裏出來,正要去找他,兩人碰見,他說:“好巧,小池哥說可以載你,快走快走!”

有了前科,黃晃不信他了,他說:“你自己去。”

陶銳拉着他的手腕:“真的,剛剛小池哥自己在電話裏說的,不信我回撥過去。”

黃晃半信半疑,池嶼現在立了個這麽刻苦的人設,這才幾點鐘,他會回家?

再者,他真的願意載他?

教學樓離停車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黃晃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了下來,罩在兩人頭上,一起沖進了雨裏。

雨太大了,兩人沒跑一會兒,秋季校服外套已經濕透了。幸而停車棚大,黃晃幾步跨進棚子下,甩了甩頭發。他剛剛為了照顧陶銳,肩膀已經濕得差不多了。

車棚裏人很多,人聲嘈雜,陶銳打開手機手電筒找人,他怕黃晃跑掉,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腕。

秦冼和池嶼已經将車騎了出來,陶銳聽到秦冼叫他的名字:“這邊!”

黃晃低着頭不敢往前看,陶銳拽着他到棚子邊,突然又停了下來,小聲問他:“你跟池嶼在冷戰嗎?要不讓秦冼載你。”

黃晃心裏也覺得池嶼應該不怎麽願意載他,他勝在有自知之明,點頭:“行。”

秦冼見兩人還站在原地不動,催促:“快點,磨蹭啥。”

“秦冼!”陶銳把書包擋在頭上,跑到他身邊,說,“我坐小池哥的車,你載晃哥吧。”

秦冼還沒說話,旁邊的池嶼突然看了過來,他說:“我和你不是一個小區。”

陶銳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秦冼見狀,擡起雨披把陶銳罩了進來:“別廢話,趕緊坐好我們走。”

陶銳還沒來得及和黃晃說上一句話,秦冼抓着他坐好,車已經開了出去。

黃晃看見雨幕裏,池嶼回過頭來看他,目光沉靜,看不出一絲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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