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雲泥

雲泥

他們互相傳紙條,坐一桌後有人起哄語言調侃。

過了幾天班裏傳言楚婉婉喜歡一個男生,她極力否認,争不過起哄的同學,氣惱萬分獨自悶着。她單純認為那男生成績好,曾跟人誇過他,分明是欣賞,不明白在他們眼中怎麽就變成了喜歡。

莫名其妙,無話可說…

楚婉婉盡量控制自己不理會胡言亂語。

六年級第二個學期,六一兒童節欲來臨,學生們踴躍報名參加活動。班上大多女生參加跳舞,而那個編舞的女生是班裏唯一一個談戀愛的。楚婉婉被班主任拉去合唱,聽歌練習時,又讓她領唱,恰巧她也喜歡唱歌。她一向乖巧聽話,老師推薦她幹嘛她就幹嘛,合人心意,是衆多老師眼中的三好學生。

楚婉婉對所有活動興致勃勃,有什麽都會摻一腳,并樂在其中。

很快,到了六一兒童節那天。

楚婉婉站在最前面,湊近話筒,聲情并茂領唱。

看到臺下坐着的評委老師喜笑顏開,楚婉婉也心花怒放。

莫名間,楚婉婉得到張“最佳演員”獎,在臺上領獎她表情木讷。

回家興高采烈告訴奶奶,求表揚的态度明顯。

轉眼即将畢業小升初,全班拍集體照。楚婉婉穿着涼鞋,牛仔長褲加粉色短袖,紅領巾系得極正,揚起自以為然的微笑。

照片出來,她看到自己面無表情,沒有別的同學笑得開心,略不高興。

獎狀貼滿整個屋子,一片金燦燦。

每當有人來楚婉婉家,就會不停誇她,她成了大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那時她表面謙虛,心裏卻很驕傲,覺得爸爸媽媽肯定也驕傲。

楚婉婉的優秀讓她父母決定把她寄宿在縣城不太親近的叔叔家,叔叔欣然答應。

起初,叔叔一家人歡喜若狂接納她,看到這樣,感受他們的熱情款待的楚婉婉更加禮貌懂事,放學回去就幫忙叔叔看店、打掃衛生、洗衣服,其樂融融,她覺得很溫馨。

随着時間的推移,漸漸看到嬸嬸憤恨的眼神,楚婉婉疑惑不解。

叔叔的兩個女兒比她小,在上小學。

有天她在在店門外看人來人往,叔叔的大女兒瞟了她一眼,目光怨恨。

見女孩拿着掃帚掃地,嘴裏叨叨着楚婉婉整天好吃懶做呆在她家。

楚婉婉依稀記得從前過年被叔叔帶來他家玩,第一天她們有什麽好吃的都給她,拉着她一起玩。後面幾天兩姐妹就在床上打她踢她,她生生受着,很怕她們再欺負她。

在叔叔面前她們表現得很正常,一到無人的角落就欺負她,楚婉婉不跟叔叔說,想着回家了就再也不來她們家玩了。

從兩人歡歡喜喜邀請她一起睡覺看電視到棄厭,姐妹倆喜怒無常,楚婉婉開始變得謹小慎微,做什麽都小心翼翼。

每到放星期放假楚婉婉就買東西回家跟奶奶一起度過。

兩年,楚婉婉将“寄人籬下”一詞刻肌刻骨,沒世不忘。

值得高興的是班裏的同學待她不瘟不火,偶有男同學欺負她、逗她。她似觀衆,笑看學校風雲,聽那些女生們紮堆讨論誰帥,傾聽女生們炫耀、訴說愛情故事。

班裏互傳言情小說看,女生關系和諧,只是會因喜歡同一個男生争吵,楚婉婉幫不上忙,暗地覺得擠在中間的男生是渣渣,居然跟兩邊糾纏不清。

平時她看不慣班裏一些高個子男生欺負矮的男生,常常會上前對他們說教,正義凜然保護容易受欺負的男生,但是她忘了自己個子也很小。

教室在四樓樓梯旁邊,下午放學,班裏人走完了。楚婉婉收拾好背着書包出門,被一個高壯的男生堵住,逼得她漸漸後退,他雙手撐護欄将她圍在懷裏。

男生痞裏痞氣笑問:“楚婉婉,要不要跟我交往?”

楚婉婉被吓得半死:“不…我不喜歡你…”

他又自以為很酷道:“跟我在一起,以後我罩你。”

“不用…不用。”楚婉婉說着彎腰想鑽出去,男生往下攔。

她羞憤威脅:“你讓開…再這樣我叫人了…”

“誰敢管?老師也不在。”

楚婉婉求助看向旁邊一直看戲的矮小的男生,那是他的小跟班。

男生拽楚婉婉的手:“想不想去我家看看?走走走,帶你去我家玩。”

楚婉婉隐約覺得不妙,有些害怕掙脫手:“我不想看,不去…”

旁邊矮小的男生等得不耐煩,皺眉開口:“謝成,走了,食堂待會兒沒飯了。”

謝成大笑着放開楚婉婉,過去挽住那人的肩,笑嘻嘻下樓。

楚婉婉松一口氣,驚魂未定趕快出校,生怕謝成折回教室。

第二天放學楚婉婉忘了拿東西,門口看到教室裏面幾個男生在,謝成大剌剌坐第二桌上面,腳踩椅子,她心咯噔一下,連忙剎住車,楚婉婉逃之夭夭…

那段時間她一直避着謝成,直到他失去興趣不再逗她。

班裏有個年紀比同學大兩三歲的男生陳度,是出社會體驗了打工後回來上學的。

沒事愛聯合其他男生開楚婉婉的玩笑,就算是惹哭楚婉婉也不罷休。

而班裏一名沉默寡言的男生,衣着樸素,相貌普通有點黑,極內向老實,也不跟女生接觸。

活潑的楚婉婉很少跟他交道,因為他話特別少,像是不願意理她一樣。她不了解他,聽陳度說,那男生在寝室一直被其他班的男生擠兌、欺淩。

某天傍晚課間。

外班的幾個男生找上門,叫那個男生出去。

楚婉婉看到外面紮堆的男生氣勢洶洶,不由地害怕往教室裏退。

那男生出去時,見陳度抱了下他說了句高深莫測的話:“兄弟保重。”說着在他褲兜裏放了個什麽東西。

在楚婉婉好奇跟出去看的瞬間,親眼目睹那男生背對她,突然抽出一把刀子追着找上門的男生跑,走廊上的女孩子們尖叫着快速閃一邊躲起來。

低年級的男生沒想到他敢動刀子,吓得四分五散往樓下竄。

場面混亂。

而他揮舞着刀盯住帶頭的男生,從走廊這頭追到走廊那邊盡頭,是教師辦公室。被追殺的男生擔驚受怕情急之下,慌張躲進辦公室。不幸中的萬幸,辦公室有一個老師在,及時制止湧着殺意的男生。

随後派出所的人趕來學校,将兩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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