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囹1

囹1

道理她明白她都懂，或許她只想有人安慰她？想找臺階下？希望所有親人來哄着她……內心糾結的楚婉婉苦思不得其解。

日子一長她徹底鎮定，逐漸恢複如常。有點諷刺，楚婉婉看似跟個沒事人一樣，但晚上堅決不出門閑逛，白天一個人買菜也會警惕着，慌亂四處張望。

父母沒察覺她的異常，忙于工作沒怎麽在意。

在家長身邊時楚婉婉日盼夜盼奶奶趕緊搬城裏，親戚們與父母洗腦式的輪番轟炸，她迫不得已妥協同意上學。

時間漸漸流逝，暑假過去，轉眼到了初三開學。

楚長華給楚婉婉辦了轉學手續，轉到市裏的中學念書。

想到換新城市新學校，楚婉婉心情愉悅，進教室那天，她乖巧站在班主任旁邊，有些緊張。

班主任根據楚婉婉前兩年的成績，給她安排在第一組的第四桌。

大家都打量着這個轉學生，小聲讨論着。

初來乍到的楚婉婉誰也不認識，有些不合群。沒人跟她主動說話，她怕生，也不主動和同學說話，她在一邊偷偷察言觀色。

楚婉婉只和女同桌聊天，一下課同桌走出位置跟別人玩她就趴桌子上裝睡，掩飾她在新環境的不安與寂寞。

同桌看她孤零零一個人，拉着她進入她們的小團體。

某個下午去學校的路上，一個外地口音說着不标準普通話的女人找楚婉婉問路。

楚婉婉一個人走着，雖是白天，她也十分防備，擔心是人販子。現在詐騙手段層出不窮，人販子的拐騙方式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她猛然心生警惕，飛快搖頭說不知道，躲開女人匆匆朝前走，楚婉婉三步兩回頭，看那女人有沒有離開。

到學校後，她覺得安全多了，感覺虛驚一場。

楚婉婉身材矮小，宅在家幾個月沒曬着讓她變白了，紮着長長的高馬尾，臉蛋圓圓，沒蓄劉海的下方是靈動的眼睛，雙眼皮，飽滿的額下星眼如波，單純又愛笑，給人一種非常可愛的感覺。

但看起來十分纖弱，是容易被欺負的那類人。

英語課代表借着問楚婉婉英語題的幌子，來坐位跟她擠着并趁機揩油，男生湊過來趴在桌子上。

“楚婉婉，英語試卷做完了嗎？我看看。”

沒等楚婉婉拒絕，男生自顧地搶過她的卷子看兩眼跟她說話，展開讨好的笑。

“你英語好厲害啊…你在你以前的班級是不是第一二名啊？”

楚婉婉板臉搬着椅子往裏挪，想離他遠點，并不願理他，因為她覺得他的笑不懷好意很猥瑣。

男生也不惱，笑眯眯不停問她，發現怎樣都得不到她的回應便撓頭笑了笑回座位。

第二天。

男生又來搭讪楚婉婉，還摸了一把她的臉，楚婉婉皺眉捂着臉，男生還想捏她臉，她躲開後有些生氣：“你幹嗎？不要摸我臉。”

男生忽略她嫌棄的表情，厚臉皮笑着伸手：“你這麽可愛，臉蛋果然很軟…”

“我不可愛…”她說着瞪了眼他并冷冷拍開男生的手。

上課鈴響了男生才作罷，瞥了眼楚婉婉離開。

男生平時調戲其他女生，摸女生的腰和屁股，會被女生追着打得哀嚎連連，只是現在他将主意打在軟弱好欺的楚婉婉身上，女孩子逗起來真的很有趣。

他經常對她動手動腳，楚婉婉也只是怒瞪雙眼嘴裏不饒人，因此男生越發嚣張。

楚婉婉實在受不了就猛踩男生腳，結果對方嬉皮笑臉摸一下她腰，被欺負得手足無措時，女同桌會幫她，可是男生依然不依不饒。

一個清秀矮小的男生平時跟女生們玩得很好，他看不下去英語課代表的所作所為，直接發火把書扔男生身上。

“王宇輝，你還是人嗎？一直欺負她，揪着她不放…啊？我打死你，讓你欺負她…”說着使勁捶那男生，直到撒完氣。

男生受下拍打，咧嘴傻笑着，似乎覺得不痛不癢。

楚婉婉在一旁沉默不語，內心很想撕爛那張随時笑着的臉，幫她的男生見她不反抗，恨鐵不成鋼道：“楚婉婉，你給我用力打他啊！他欺負你都不還手…”

她竟無話可說，她有還手，可他還是欺負她…

班上的人看着三個人，一時寂靜無聲。

直到有一天觸到楚婉婉的底線，那男生挨着她猥瑣笑着不停摸她腰，楚婉婉一氣之下只能跟班主任告狀。

“羅老師，王宇輝性s擾。”

羅老師從辦公桌上擡起頭，皺眉讓她叫來罪魁禍首。

王宇輝一臉本分老實聽班主任訓斥他，安分了兩天又去騷擾楚婉婉。她跟班主任告狀後，羅老師卻皺着眉不輕不重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低頭繼續備課。

楚婉婉被占便宜的事沒終止，求助老師沒用，她有些崩潰。

心裏郁悶老師沒當回事…就他算幫她，始終解決不了問題的根本…她覺得是自己軟弱無能…被欺負也只得忍氣吞聲。

一個噩夢就夠讓楚婉婉束手無策了，接連出現另一個噩夢。

兩個星期下來，楚婉婉能跟女生們打成一片，交好的也就三四個女生，和其他女生交情淺淡。她會親熱地喊女同學名字最後一個字的疊疊字，因為她覺得這樣能迅速拉近她和別人的距離，快速成為朋友，并且喊完後她會極其開心地粘上去。

對女生們笑容可掬，她卻從不跟男生說話，甚至不和他們接觸。如此這般，班級裏有個男生看楚婉婉不順眼，處處針對她。

那男生總是莫名嘲笑她，對她惡語相向。

一天課間，那男生叫她名字，隔着過道跟她說了句什麽，楚婉婉沒聽清，疑惑看向他。

那男生哈哈大笑讓幾個周圍的男生看她，嘴裏譏諷：“你們看，楚婉婉裝天真單純呢…笑死我了。”

楚婉婉擰着秀眉迷茫望着他，男生笑得更歡：“楚婉婉，你是不是純牛奶喝多了？”

話很難聽，楚婉婉隐忍認真解釋：“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根本沒聽清…”

男生突然止住笑，嫌棄地看了她一眼：“裝純，惡心…我想吐…”

突然變臉和滿滿的惡意惹得楚婉婉尴尬轉過頭看書，不再跟他說話。

有幾天楚婉婉跟兩個女生在黑白校服外套上寫滿明星、歌手的名字，畫組合logo。

下樓到操場集合做操時，那男生看見楚婉婉校服上新增的那些文字，湊近細看，他笑了下語氣輕蔑：“阿悄？楚婉婉，你好非啊…”

“怎麽就fzl了？我不能喜歡她嗎？”

男生自說自話：“fzl…”說完不看她排到最後面，他遠遠看着楚婉婉認真做操，有些不屑。

解散後路過楚婉婉身邊說了句：“楚婉婉…你操做得真标準…”

她聽不出一絲誇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