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藩3

藩3

坐後面的楚婉婉看着韓寧江總是跟她聊天，笑吟吟待那女生，他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全給那女生，他們兩個上課經常搞小動作，玩魔方、讨論專輯、拼圖……

每當那女生不開心他會想方設法哄她，縱使她對他發脾氣、講話難聽，韓寧江也是百般包容。

他們看起來關系極好，楚婉婉不禁有些羨慕。

不知是羨慕他們的關系，還是羨慕那女生能被溫柔對待。

秋日趨近，學校要舉辦朗誦比賽。

組織的同學安褚看中楚婉婉的普通話，苦苦邀她參加朗誦。本來看見韓寧江也在楚婉婉有些介意，但是安褚曾在王宇輝欺負她時幫過她，而且待她也不錯就沒好意思拒絕，且看在他面子上選擇将就。

朗誦練習十分枯燥。

某天晚自習，他們借空着的教室練習，排隊形時，或許是那女生不願意被指揮來指揮去，又或是機械的練習讓她失了耐心，總之她猜不到原因。

那女生與安褚争吵，一怒之下奪門而出。

韓寧江走了兩步準備追出去，被安褚吼住：“韓寧江！你跟出去幹嗎？你們倆離開會拖延我們的進度…”

韓寧江不說話，擔憂看着門外。

看他想追出去安褚發火：“好！一個個都有脾氣！想追你就去追啊！”安褚生氣走到韓寧江面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阮芷瑤！她跟小孩子一樣随便發脾氣，你就寵着她…你要是敢追出去，出了這個門就別來朗誦了！”

安褚說完一把将卷着的稿紙砸門上，拉開門重重摔門，一只手半握氣憤盯着韓寧江。

一向文靜的清秀男生突然大發雷霆，楚婉婉被吓得不輕。

韓寧江半字不吐，疾步追出去。

楚婉婉回過神随後詫異，韓寧江喜歡阮芷瑤？不是吧…她還以為是頂級友誼，看來是她看岔眼了…

“還有沒有人練不下去的，馬上給我離開！趁我現在好說話，免得中途鬧別扭要退出耽誤朗誦比賽。”

沒人應聲，排練室裏的人齊齊搖頭。

楚婉婉撿起稿紙遞給安褚，小聲安慰他：“別生氣了…我們都沒什麽意見…”

安褚睨了她一眼，深呼吸調整情緒繼續練習。

楚婉婉被他看得心尖發顫，好可怕…

兩人終是沒回來。

臨近朗誦，他們開始穿白襯衫練習，買的白襯衫特別透，楚婉婉皺眉翻箱倒櫃，沒看到一件白色衣服能穿在白襯衫裏面，有些白衣服前面都有花紋，根本不搭…穿白色背心又會很明顯，思考幾秒，她決定買一件白色長袖。

站着脫掉校服外套，楚婉婉忙得應接不暇，無法穿好襯衫。

一只手忽然伸過來幫她穿衣服，楚婉婉滿臉謝意轉頭看過去：“謝…”看到女生卡住，冷臉道謝：“謝謝…”

女生愣了下，面如土色離開。

對…這是許舒媛第一次向楚婉婉示好，沒想到賣力不讨好。

楚婉婉看着離開的背影，有些後悔，是不是對她太冷淡了？她剛剛做錯了？想到她搶走了關系好的同桌，那點悔意煙消雲散。

她在新班級沒什麽朋友，唯一走得最近，講話講得最多的就是女同桌。

楚婉婉對男女之情一竅不通，卻渴望友情，所以對朋友的占有欲比較強。但她不會表現出來，更不會跟朋友無理取鬧，因為她沒理由跟朋友争吵着要強行單獨霸占好朋友，她希望好朋友有新朋友時，不會疏遠她、抛棄她，希望那些人不要霸占着她的好朋友，她認為自己的要求并不多。

記得全班同學的名字後的楚婉婉不會強行擠進別人的友誼，但是，她也不許別人拐走她要好的朋友。

而恰巧，許舒媛令她和同桌疏遠了，楚婉婉經常插不上話，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對同桌望眼欲穿，眼見心煩時她就學習。本來她就看許舒媛不爽，因為許舒媛總是高傲揚着脖子，在路過楚婉婉旁邊時，會有意無意斜楚婉婉一眼。

自己明明沒有招惹她，沒對她做什麽，而她總是無緣無故恨她，但是楚婉婉從來不會去質問許舒媛為什麽恨她。

她曾反省過，說不定她沒有惡意…這是對自己對她的偏見，也試着放下偏見接觸她。當她善意邁步向許舒媛靠近，對方無表情讓她受挫又難過，不是說非要她笑意盈盈對她，但是最基本的禮貌她都得不到。久而久之，楚婉婉主動累了，她沒再讨好過許舒媛。

後來同桌告訴她許舒媛看人一直是那種眼神，看起來很像在恨別人，楚婉婉毫不在意許舒媛眼神怎樣，因為發生了更令人氣憤的事。

許舒媛跟同桌玩得很好，且楚婉婉試着接納許舒媛以失敗告終，只要她上前想跟同桌說話時，許舒媛就會拽着同桌走，這讓她氣得牙癢癢，壞情緒無處發洩，只能憋在心裏。

她不怪同桌，因為每個人都有自由交友的權利，她不能限制同桌的自由，這種做法于同桌而言，是尊重，她希望同桌開心，于她自己而言，是教養。

排練時，楚婉婉和許舒媛沒說過話。

朗誦那天是陰天。

楚婉婉他們班統一白襯衫白鞋，站在臺上楚婉婉心跳得厲害，朗誦漸入佳境，誦一半時下起了蒙蒙細雨，她餘光瞟其他人，他們表情都很認真，油然而生的感觸使她鬥志昂揚。

比賽結束大家都回到學習中。

楚婉婉擡頭看前面，碰上阮芷瑤轉頭，跟平時一樣楚婉婉對她微笑。

“笑尼瑪！”隔着過道的女生用着周圍人能聽得清的聲音罵了一句。

逆來順受的楚婉婉笑容僵在臉上，手足無措斂起笑，瞥到阮芷瑤身旁的韓寧江冷眼看着她，她一臉懵逼收回視線，不再看前面，蓄着眼淚被她憋回去。

果真是陰晴不定的大小姐…平白無故被罵，她開始對阮芷瑤心生厭惡，連帶着韓寧江一起厭惡。

周圍人的視線在低眉順眼的楚婉婉和臭着臉的阮芷瑤來回掃。

她低頭做題，寫字的手不覺加重力度。

自阮芷瑤罵她後，楚婉婉不再對她笑。

僅一個學期，楚婉婉心灰意冷，不再兩眼發光期待什麽，她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學習上，她記得班上所有人的名字，認得出全班同學，待人禮貌客氣而疏離，不再像初來乍到時的刻意讨好，熱情被人碾得一絲不剩。反正大家最開始就在抱好團，她怎麽都融不進去的。

清明節放假，楚婉婉想借着假期回一趟以前的中學看看同學，這個中學比他們學校晚放了一天，在辦公室沒看到班主任，她把水果放辦公桌去教室。

走到教室門口，許多同學都認出楚婉婉，熱絡跟她打招呼聊天，她坐過的板凳留有餘溫。

快上課時陳度從廁所回來，看見一堆人圍着一個人，認出楚婉婉後上前認真說了句：“你不是這個班的人了還回來幹什麽？”

站立人群裏的楚婉婉被他問得尬在原地，看着男生她半握拳，動了動嘴皮沒解釋。

“你轉學後xx 、xxx都轉學了…”他停了下繼續說：“你出去！我們班不歡迎你！”

她憋住眼淚快步走出教室，正進來的班主任叫她：“楚婉婉？”

“老師，我還有事，下次再來看你…”

“哎，楚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