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風聲
風聲
略微有些尴尬的楚婉婉走到夏小欣面前,欲開口時對方先出聲:“楚婉婉,你昨晚打羅薇薇了?為什麽?”
“哎呀沒什麽…你看…”我給你買了好東西。
夏小欣不耐打斷她:“你臉上全是灰,快去洗幹淨。”
楚婉婉放下書包到廁所洗臉,回教室把東西先送給夏小欣。因為兩人沒和好,要是同時收到禮物,肯定會嫌棄她的禮物,她打算等夏小欣不在寝室時送給潘蕾曼。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
楚婉婉繞一圈,到另一邊過道準備跟平時關系還不錯的男生聊天。
那男生皺眉打斷她,露出驚詫鄙視的神色:“楚婉婉,你居然打羅薇薇,我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
楚婉婉呆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垂頭喪氣回自己坐位。
昨夜,楚婉婉打羅薇薇的消息不胫而走,全班都知道了。他們想不到溫柔和善的楚婉婉打人兇殘,覺得她很虛僞,表面裝得乖,暗地裏打架下死手。
上高中的學生都比較懂事,不會欺淩別人,最多打打嘴仗趁口舌之快。所以打架的楚婉婉成了他們班的例外、惡人,人人敬而遠之。
剛開始宿舍還挺正常的,沒過幾天,除了潘蕾曼,沒人跟她嬉鬧聊天了。
潘蕾曼舉着兔子挂件,控訴楚婉婉:“婉婉,為什麽夏小欣也有同logo的挂件?明明你知道我跟她鬧掰了,還要送一模一樣的東西?我不稀罕了!”說完把兔子砸到楚婉婉胸前氣沖沖離開寝室。
“曼…”“咔噠”一聲門被大力關上。
解釋的話噎在喉嚨,楚婉婉心裏苦澀。
就在晚上,她看見潘蕾曼跟羅薇薇手挽手,有說有笑。潘蕾曼只是冷臉瞥了她一眼,繼續跟羅薇薇聊天。
轉眼兩天過去,潘蕾曼和夏小欣和好了。而楚婉婉像個第三者插足不到兩人當中,看着羅薇薇遞給潘蕾曼讓她擰瓶蓋,從某方面看,她像第四者。
被打後的羅薇薇裝得很嚴重,經常朝同學們撒嬌讓他們幫忙做事。
這幾天楚婉婉悶悶不樂,經常坐床上靠牆愁眉不展,餘光注意着開懷大笑的兩個閨蜜。
下午楚婉婉沒吃飯,因為昨晚失眠聽歌追劇到半夜,用下午時間補覺了。寝室沒人,楚婉婉起床上廁所準備上自習,推開門,擡頭在衛生間看到垃圾桶裏的青蛙。
這些天積存的所有委屈噴發,楚婉婉一下落淚了,她不停擦淚擦淚,怕有人進來看到她哭。
面色如常走進教室,聽到傳聞喜歡她的前同桌跟人讨論:“……啧啧,我承認我眼瞎了,漂亮的女生太恐怖了吧…”
“害…羅薇薇太慘了,你們是沒看到,楚婉婉當時多狠…”羅薇薇的室友親眼看到打架,不由驚嘆。
另一個跟楚婉婉關系較好的男生不屑一笑:“說着班裏女生很好,其實在背地裏勾心鬥角,不知道她說了多少壞話…綿裏藏針哪——”他瞥到楚婉婉過來了,立即噤聲,歪頭眼神示意他們看楚婉婉來了,讓他們不要讨論了。
楚婉婉擡腿坐到座位上,面無表情地做題。
全班似乎對她的那些傷口熟視無睹,整天圍着受傷嚴重唉聲嘆氣的羅薇薇轉,僅一個星期,楚婉婉被室友孤立了,不僅如此,還被全班排擠了。
班長找到背單詞的楚婉婉,沒什麽表情:“楚婉婉,到你換水了…”
“好…誰跟我一起的?”
楚婉婉看她掃了一眼教室和名冊:“我分好組了,你自己去換吧…”
“可是…”
“快去,同學們等着喝水呢。”
她默默走過飲水機拿水桶下樓,有些人做題、吃東西、聊天,有些人冷眼看着楚婉婉,轉頭談笑對她評頭論足,還有些女生幸災樂禍看着她。
一向堅強獨立的楚婉婉咬牙搬水,搬到二樓轉角處停下喘氣。
樓梯裏人來人往,他們稀奇看了一眼楚婉婉。
一個男生走上來,欲伸手:“我來幫你吧?”
楚婉婉并不想麻煩別人,對男生笑了下要強拒絕:“謝謝,不用。”連忙抱着水繼續爬樓。
男生尴笑愣在原地,咳了聲跟着上樓,望一眼前面費力抱着水進教室的女生,面露奇怪,然後不留戀直走進高二15班。
楚婉婉喘着粗氣放下水甩了甩酸痛的胳膊,轉手腕,手指弄得通紅。
一個女生來換水,見她力道不穩楚婉婉上前幫忙扶住,怎料那女生手滑。
“咚——咕嚕咕嚕……”
水桶摔壞,水不停往外流,楚婉婉趕緊将水桶扶正。
轉身望見全班在看她。
“怎麽搞的?”
“這下好了,沒水喝了。”
“水桶被楚婉婉摔壞了…”
“上不了就別碰水桶,弱雞一個…”
“讓楚婉婉賠錢啊…”
“………”
旁邊的女生無措摳着手,見同學都責怪楚婉婉後她安心回座位。
班長走到楚婉婉身邊:“你先把地拖了,重新拿一桶上來,順便把砸壞桶的錢賠了?”
楚婉婉不解:“不是我弄的…為什麽要我賠?”
“大家都看到了,怎麽你想用班費頂?”
上課鈴響起,楚婉婉看着班長回自己座位。
“上課了,大家安靜點!”班長又轉身看着她:“你快去拿拖把拖地啊。”
楚婉婉微紅着眼眶,去後面拿拖把拖地。
這節是語文課,語文老師他進來看到楚婉婉在拖地:“地怎麽濕了?”
下面有人回答:“剛剛水桶摔破水流出來了。”
語文老師點頭:“哦哦。”對埋頭拖地的女生說:“快點拖完回座位聽課。”
下課楚婉婉又重新抱了一桶水上來,在四樓樓梯口歇息,15班的那個男生看她臉漲得通紅,不由分說走過去幫她搬進12班教室。
察覺手發抖她垂手藏在背後,看了眼男生微笑道:“謝謝你。”
“沒事,小事一樁。”男生說完離開了。
班裏開始遐想楚婉婉跟他的關系,甚至有人覺得是楚婉婉故意裝柔弱博男生同情,讓他幫忙搬水。
衆說紛纭。
15班走廊上,一個女生義憤填膺道:“于文辰,你幹嘛幫楚婉婉搬水。”
男生長身玉立,略黑的皮膚掩不住品貌非凡的氣質。
聽見女生問他,他疑惑看向女生:“楚婉婉?怎麽了?她那麽可憐,幫一下又不會怎樣。”
“她是白蓮花,你幫她幹嘛?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在寝室打了羅薇薇呢,你沒聽說嗎?”
旁邊的男生驚訝:“楚婉婉那麽矮還敢打架啊?看她挺平易近人的…”沙雕耽誤了那張好看的臉。
女生覺得男生們眼瞎,總說楚婉婉溫柔可人,她們忍不住嘲諷道。
“別看她笑容可掬,聽12班的人說,她經常跟人背地嚼舌根抹黑別人…所以啊,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你們找女朋友千萬別找這樣的。”
男生感慨點頭:“啧啧…蠻可怕的…”
“現實中根本遇不到這種極品女生,今兒好,惡毒女配讓我碰到了,還和我一個學校。”
于文辰默不作聲,抿了下嘴轉身進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