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墨黑

墨黑

楚婉婉常常一個人搬水到四樓，漸漸…她擡水也不那麽費力，反而游刃有餘，手臂還有了肌肉。

中午放學她遇到一名一中的學生。

“同學…能加個微信好友不？”

楚婉婉疑惑看着他：“有事嗎？”

男生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有什麽事，看不出來這是搭讪？

“額…談個戀愛？”

“我回答你第一句，抱歉…不加好友。”

楚婉婉說完想走，被男生拉住校服：“加個好友又不會怎樣。”

“我微信號太多了，一個也沒記住，你要小號嗎？”

“切，原來是海王！”男生放開她走了。

楚婉婉理了下校服嘆氣。

最近一星期晚上回家時，她總覺得有人跟着她。星期二九點半下晚自習，地鐵離學校有段距離，最近的地鐵還在建，何況乘地鐵要繞一大圈。九點五十的公交是最後一趟，都五十五分了，她站在公交站牌怎麽也沒等到末班車。

楚婉婉怕拖得更晚不打算繼續等公交，準備走路回去。

走了三條街，楚婉婉轉頭看一眼身後，三三兩兩是二中的學生，沒看到奇怪的人。

十點的街上大部分店面關門了，沒什麽人在街上，她有些膽怯。看見兩個學生路過她提着腳步跟着她們。

“楚婉婉？”

迎面走來四個男生，其中一個是初中同學王宇輝。

王宇輝走近一看：“真的是你啊，楚婉婉。”

楚婉婉對着他冷漠點了下頭：“嗯”想跟上前面兩個同校的女生。

“你認識她？”王宇輝身邊的男生A問他。

“我們以前是初中同學。”

男生捅了下王宇輝，壞笑道：“可以啊你。”

楚婉婉不想聽他們拉家常，只知道現在很晚了不安全，必須馬上回家。

她擡腳走了一步就被王宇輝一把抓住手腕，笑吟吟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變，對我還是這麽冷漠。”

“放手。”楚婉婉收回手。

“王宇輝，你不會喜歡她吧？哇哇——”

“喔喔！！”

“啧啧啧…”

三個男生在旁邊起哄。

王宇輝色眯眯打量她：“還是那麽矮…不過好像漂亮了，有料了…不知道手感怎麽樣，有沒有變化。”說着鹹豬手伸向她的屁股，楚婉婉板着臉拍開他的手，擡腳往前走，王宇輝擋在她前面，她往右他往左。

“哎呀…不要急嘛，我們敘敘舊。”

他步步緊逼，吓得她往後退，看了看四周逃跑，才跑兩步被男生一把抓住。

“你跑什麽…就是聊聊天而已。”

男生B打量楚婉婉：“我看她越看越熟，是不是在哪見過？楚婉…婉…”忽然尖叫：“啊！想起來了。之前在二中門口被三個職中按地上打的就是她。”

男生C抱着籃球轉了轉：“嗯哼？我好像也聽說過她，聽女生說是個白蓮花，專搶男朋友、恃強淩弱、被老板包……在二中高二的人裏挺有名的。”

楚婉婉有些惱怒：“你們胡說些什麽…”

“你不上網嗎？你自己看…”男生C在手機翻到帖子，舉起屏幕給她看，然後轉了圈籃球。

楚婉婉想着學校貼吧寫的文字，不知道是誰發的，還附了她的照片。在她發呆瞬間，臉頰猝不及防被籃球砸了一下。

男生C撿起籃球：“羅薇薇你也敢打？你知不知道他哥在一中人緣多好…而且他哥是我兄弟，薇薇也算我半個妹。”說完又用籃球砸了下楚婉婉的頭。

楚婉婉抱頭痛呼一聲，很快被兩個男生圍住。

王宇輝推開他們，笑容欠扁：“你們別太過了，婉婉這麽可愛你們怎麽舍得欺負。”他想摸楚婉婉的臉，被她再次躲開。

“嗯？憐香惜玉了？她不是跟人睡過了嘛，要不…嘿嘿…”男生B瘋狂示意：“星期六晚上詞恩約一約？”

詞恩一家連鎖賓館。

她沒想到羅薇薇還是交際花，楚婉婉神色驚慌頻頻搖頭：“不約…我要回家了。”

“哎…你們夠了啊，幹什麽呢？像個流氓一樣，欺負人家女生幹嘛？你們慢慢玩，我先走了。”男生A是比他們小一點，拿出手機點開游戲走了。

男生B笑着湊近楚婉婉：“你不是睡過了嘛，跟我試試呗，我都不介意你是公交車诶…”

“我沒睡…我不是…”楚婉婉害怕後退。

“嗯？”

男生C不耐瞪B一眼，推開B：“lsp滾開！”他一把拽過楚婉婉的馬尾，拉近她的臉：“聽說你在你們班挺嚣張的…還是個學霸對吧？”

眼裏驀地闖入一雙盈滿眼淚的眼睛，女生死死咬住下唇沉默，驚恐盯着他，他借着昏暗的燈光看清女生的臉，晶亮的液體閃爍着。

“放開她！”

突然他臉上挨了一拳，吃痛松開女生的頭發，摸了下右臉看着來人。

于文辰大力将楚婉婉拉過身後護着，轉頭問她：“你沒事吧？”

楚婉婉低着頭無措捏着衣角，沉默搖頭。

男生B語氣輕蔑：“嗤…還有護花使者。”

“散了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王宇輝挑眉看了下面前的男生和楚婉婉打诨道。

男生C瞥了眼楚婉婉，目光寒涼：“以後給我注意點！”拍了兩下籃球往前走。

楚婉婉瞟了一眼離開的三人，轉頭對于文辰微笑，感激道：“謝謝你。”

不然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附近的攝像頭被樹擋住了，店面也關門了…恰好燈光也暗，最近追劇看小說導致她有點近視。

于文辰蹙眉，有些嫌棄她：“笑起來真醜，要哭就哭…”

“我沒想哭。”楚婉婉撇頭矢口否認。

“我送你回家，走吧。”于文辰扯住她書包的肩帶：“走路還是打車？”

“不用送我，我…”

“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要是又遇到剛剛的情況了怎麽辦？”

于文辰拉着她的胳膊在路邊等車，坐上出租車開口：“叔叔，去…”他差點脫口而出楚婉婉家附近的地址。

“你來說。”

楚婉婉打開手機掃二維碼：“到南陽路12號下車多少錢？”

“8塊。”

于文辰靠着椅背，目光似有若無瞟向身側十分安靜的人。

下車後，楚婉婉告別：“送我到這兒就行了，謝謝。”

“我送你到樓下吧…”

“呵呵…不用真不用…現在很晚了，男生回家太晚也不安全。”

“我家就在附近…況且我能一個打三，你別擔心。”于文辰說着握拳秀肱二頭肌：“別墨跡了，快走吧。”他扯着楚婉婉就往小區走。

楚婉婉疑惑看向于文辰：“你怎麽知道我家在這裏？”

于文辰松開她撓了撓頭：“我家也是這個方向的，好幾次看到你進這兒。”

“哦哦。”

走到樓下楚婉婉停住，側頭道謝：“到了，我家就在七樓…今天特別感謝你出手幫我。”

“不用謝…那個…我叫于文辰，15班的。”

“楚婉婉。”說着她劃開屏幕打出三個字。

于文辰也學她用手機輸入名字給她看。

“你回去吧。”楚婉婉笑了下。

“嗯嗯，再見。”

見于文辰轉身離開，楚婉婉也走進去，在電梯關門前又趕往樓下的理發店。

她是最後一個客人，閉緊眼睛聽着剪刀不停發出“咔嚓咔嚓”，雙手交握着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