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出手

皇上為沈墨打開了一道門,門的前方是光明大道,門的背後是黑暗與血腥。沈墨知道自己還對官場一無所知,皇上現在如此是在對自己進行教導。

可是,皇上到底看中自己什麽?讓他為自己如此費心?

皇上好像看出沈墨心中所想,哂笑:“不要妄圖猜測朕的心意,你只要知道。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心就好。往後朕對你有大用,不是那些吃的玩的什麽的小玩意兒可以滿意的,你不要讓朕失望,明白嗎?”

沈墨自是點頭稱是。

“沈愛卿,朕問你,在會試考場內,起初騷擾你的人是不是受李康的指使?”皇上問話很奇怪,突然跳到李康身上,而且貌似對他很不滿,是因為自己和他結怨?

“是的,微臣當初還搬出過李康的名頭,那人立馬吓了一跳,我想他應該是與李康有關,其他人臣尚未接觸,并無得罪。”

皇上聽完回話,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大膽,這李康好大的膽子。”

衆人被皇上的怒意吓了一跳,紛紛下跪,請求皇上息怒。

“朕已經審問過那人,他已經說了,指使者是此次主考官之一——李禦使,這李禦使可是和那李康是一家啊。他們李家真是好大的狗膽,竟然将手伸到我的頭上來了。這次只是科舉,下次是不是就是朕的朝堂了。”

皇上發了好大一通火氣,這是京城,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些人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要弄死他庇護的沈墨,而且還将手伸到了考場之內。這是對他作為皇上的威嚴嚴重的挑釁和冒犯,這已經不再是沈墨的政敵,而是他的。

皇上摔了一個杯子,冷靜下來後,拟了一封聖旨。

第二日早朝,皇上将諸位學子的名次,官位都報了出來。沈墨是三甲第二,因是皇商,特開恩将他留在京城,進了戶部。

趙宇和秦情同為二甲,進了翰林院做編修。而許長洲卻并未提及。皇上将此一一點完,突然開始發難。

“李禦使,許長洲,你們可知罪?”

二人連忙跪下,口中仍言:“微臣(草民)不知何罪。”

“哼,好好,你們好得很,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動手,還想瞞天過海嗎?你們看看,這就是供詞,你們還想作何抵賴。”說完,他啪的一聲将黃皮奏章扔在了殿中。李禦使為官多年,一聽這話,心裏便咯噔一下,知道完了,皇上什麽都知道了。“皇上,微臣,微臣······”那許長洲早就在連連求饒,什麽話都招了。原來李康将許長洲作為奸細,安插在沈墨身邊為他傳遞消息。同時又串聯李禦使,買通會場中的官吏,意圖使沈墨落榜。可是他們千算萬算,再算不到皇上對于沈墨會如此的上心,甚至派人貼身保護沈墨和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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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在幾天前,那同夥被人帶走,李禦使就知道事跡敗露,李家将有大禍,想要安排家人出走,李府也早就被控制了起來。染指會試,意圖謀害朝廷命官都是重罪,他只能懇求皇上放過他的家眷。

皇上可不跟你讨價還價,現在知道怕了,當初幹什麽去了。這也就是自己知道了,自己不知道時,還不知道他們蹦的有多歡呢。

聖旨已下,李家除李禦使和李康外其他人全都削為庶民,家産充公,李禦使和李康身負重罪,削其官職,各判牢獄。皇上一旦出手便如雷霆之勢不可擋,在沈墨看來難以撼動的高山,在皇上的一道聖旨之下立刻土崩瓦解,再難複原。

沈墨心裏有的只是慶幸,而不是喜悅。這次皇上出手是因為危機他自己的利益,與沈墨沒有太大關系,在往後的日子裏,沈墨會遇到千千萬萬個敵人,甚至比李康還強,可是皇上不會再次出手庇護,一切都要靠自己。

皇上拿着大洋郡和鄰郡的情報,給了沈墨,命他去将李家的勢力連根拔起。

沈墨看着那些勢力分布,觸目驚心,大雍的一切都掌握在皇上手中,他對皇上必須十分忠誠,一生忠誠,這是他為官上的第一課。

他拿着情報和兵符回到了大洋郡,找人抓人殺人,一切好像迅速熟稔,沈墨的內心也在日漸冷硬。

李康被抓時,是不甘的,也是不可置信的,他經營多年的官場甚至是人生,就因為一場嫉妒就毀了,他是恨的,死死的恨着沈墨:“我恨你,沈墨。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沈墨對此,毫無表情。對着那些家眷,沈墨并未為難,到底他們是無辜的。給了他們一筆銀子,妥善安置了。至于李家,那個盤踞鄰郡多年的大家族,一時之間還接受不了他的迅速衰敗。沈墨領兵進宅時,甚至遭到了伏擊和抵抗,只是一切都是徒勞,在軍隊面前,他們沒有抵抗的餘地。沈墨不能理解他們的瘋狂,未抵抗前他們只是喪失了老宅和榮華而已,可是現在抵抗了,他可以将他們都就地處死。

李老夫人已經瘋了,她顫巍巍的走到李康的面前,指着李康的鼻子一頓臭罵,将自己祖上的榮光一一數出,只是,她罵她的,手下人的動作仍是不慢。

三日後,所有李家人都清空,李家的財産也都清點完畢。沈墨交待他們對着家眷不可為難,看看李府已經摘下的匾額,起身走了。

皇上對沈墨的作為很滿意,确切的說是對李家的財産數額很滿意。

“沈墨,朕知道,你并未貪墨。很好,要一直保持下去。”

沈墨俯身謝恩。

待到沈墨閑下來,正式進入戶部時,其他的學子都上崗半年了,沈墨也錯過了和同事打好關系的最好時機。可是沈墨身上明晃晃的貼着皇上的印章,誰也不敢怠慢。上班第一日,沈墨便和上司同事打了個照面,請他們在酒樓吃了頓飯,關系倒是融洽不少。

那戶部侍郎也不含糊,你不是皇上的直系心腹嗎,第一日,他就将各大賬簿給了沈墨,讓他好好看看,仔細看看。

沈墨面對堆如一座小山般的賬簿,加班加點,一一核算計量,最後得出一個很驚悚的結論:國家很窮,甚至窮到拿不出錢來赈災。

沈墨郁卒了,不禁想,難道皇上如此看重于他,其實,是想他幫着多賺錢嗎?

為什麽會這麽窮?不應該啊,大雍朝商業發達,收上來的賦稅銀子絕對不少,再加上這前後幾代皇帝都是比較開明的,也沒有什麽窮極奢華的情況發生,怎麽就這麽窮了呢?

沈墨很疑惑,他也不得不問,總得知道問題在哪兒不是?這銀子的出處,賬簿上也沒寫,只說皇上用了,那皇上到底用去哪兒了?

沈墨站在皇上的面前,狠狠的罵了戶部那群老狐貍一頓,好嘛,這種冒犯天顏的事就交給他來做,自己坐享其成,真是,一群老狐貍。

皇上聽完沈墨的來意倒是很平靜,可是他說出的話讓沈墨一點也不平靜:“朕用來殺一個人。”殺人?殺誰呀,竟然要用到舉國之力。驀地,沈墨想到一種可能,渾身都是抖了兩抖,再不敢多問的。“只是不知道戶部缺銀至此。沈愛卿,你們管着大雍的錢袋子,先時朕借用是朕的不對,可是一時半會兒朕也拿不出錢來,你們就自己解決吧,也為朕多分點憂。”說完,皇上就把沈墨給揮退了。

沈墨聽完只想哭,皇上這是擺明的要耍無賴了。眼下汛期将至,河邊必有不大不小的洪澇之災,可是現在戶部已是強弩之末,再拿不出錢來赈災的,他也是一籌莫展。

皇上啊皇上,看來你真的是要拉我來做苦力的。

沈墨在這兒自己着急,也不想放過他的那些上司。戶部侍郎被沈墨纏得無法,只得出言安慰:“如墨呀,往年裏,澇災旱災也是有的,我們當時都是向那些商賈籌錢,由皇上帶頭,每人都要出一份的,如此湊合着也能過了。這銀錢虧空之事不可張揚,也不能急于一時,要從長計議。”好吧,戶部是無法了,大家的制度沒問題,人品沒問題,只是虧空過大,一時緩不過來。那好,皇上不是急着要錢嗎?沈墨幹脆伸手向內務府,當然要有皇上的同意和配合。

現在銀錢短缺,賺錢的法子歸根結底是四個字:開源節流。節流的話,沈墨和皇上也是商量了,節也節了,最大的漏洞在于宮內物價高出宮外數倍,沈墨一刀下去,就将內務府的花費減去一半。其他的,沈墨也不敢太怠慢皇上他們。

至于開源,沈墨倒是想出了不少花樣。譬如,宮內上供之物要有品牌,牌子立起來了,皇上稱贊幾句為你打了廣告,你每年要多交些銀錢。再有那些皇上他們用不了的東西要流一部分到宮外去,為內務府賺些銀子。再譬如······

沈墨覺得現在的自己才真的是滿身的銅臭味,每天的滿腦子都是掙錢掙錢,被小小都是好一頓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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