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小在宮中是得寵的,可是他終究只是一個過客,這不是他的家,那麽也不會擁有自己的勢力。沈墨對于小小在宮中生活是一千一萬個不樂意,可是小小和吟書是人質,他再不樂意也無法。這幾個月他帶着一群工匠在研制火槍,皇上對于他們把那把袖珍手槍作為模板相當的不樂意,他可是很稀罕那件寶貝的,一再的叮囑訓誡他們要一模一樣完好無損的還給他,沈墨只能無奈的答應,誰叫人家是皇帝呢。
對于手槍,作為天朝名牌大學畢業生的沈墨還是知道一些原理和基本材料的,只是那些具體的結構細節和火藥成分之類的還需要進行大量的實驗和研究。
沈墨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火器被譽為是最大的殺人武器,尤其是對于還處在冷兵器時代的大雍朝來說,一旦火器研制成功用上戰場,就将成為最大的死刑機器。這不是他想要的,可是卻沒法拒絕。
在沈墨痛苦的同時,也是皇上欣喜的時刻,他同樣明白火器的威力,想到的卻是本朝即将擁有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軍事力量,自己國家的版圖可以向外擴張數倍,将那些叫嚣的蠻夷一網打盡。大雍,将在他的手上開創另一個盛世。
沈墨在想方設法拖延手槍的誕生時間,而皇上則在不斷的逼迫沈墨盡快研制。這是一場角力,而皇上威脅沈墨最大的籌碼就是小小。
小小仍然住在宮中,享受着萬千的寵愛。在外人看來,他除了煩惱煩惱不能天天見到沈墨之外就是身處在蜜糖裏了。起碼,在金,曹二位美人看來,小小已經幸福到該死的地步了。而且,她們也真的置小小于死地了。
那日,小小端着一盤晶瑩的荔枝,在衆目睽睽之下,吃下一顆荔枝,幾分鐘後倒在了地上。
後宮翻天了。
禦醫們一個一個魚貫而入,進殿把脈,開方熬藥。下人們跪了一地,謹慎伺候,絲毫不敢動彈。皇上和淑太妃知曉事情曉末之後,雷霆大怒,命人将當時伺候的奴才嚴加審問,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淑太妃是真的喜歡着小小,一心盼望着小小的平安。而皇上在知道此事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封鎖消息。
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讓小小有事,更不能讓沈墨有事。他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小小竟會在他的家裏,他的眼皮子底下中毒甚至身亡,現在還不知是何人所為,為确保沈墨的萬一,兩個影衛立馬出宮護在沈墨身邊。所有的探子和多年埋下的暗棋在同一時刻全體出動。皇上現在很惱火,極為的惱火,他要看看這到底是誰敢在現在這個緊要的關頭找他的晦氣。
淑太妃坐在小小的床前,心疼的看着小小□翻滾,呵斥着跪立腳邊的禦醫:“小小這到底是怎麽了,只說中毒中毒的,到底是個什麽毒,該怎麽解,你們倒是拿出個辦法來啊。”禦醫院院首被推出來回話:“太妃娘娘,這小小貴人所中的乃是“慎情”。此毒對雌兒的身體傷害極大,若是在一盞茶時間之內無法解毒,當會殒命。娘娘,現在解藥已經在配制了。”“一盞茶,只有一盞茶的時間,現在都快過了,你們怎麽還未呈上解藥?”這是事關小小性命的大事,淑太妃豈容他們如此怠慢。
“娘娘容禀,這慎情被人稱為十大毒藥之一,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它的解藥配制需要多種藥材而且配制過程繁瑣。現在我們藥物是齊全的,速度也已經是最快的了,不過除非備有解藥,否則一盞茶之內恐怕,恐怕······”
淑太妃一聽,簡直急得快落下淚來,小小躺在床上氣息漸消,無力折騰了。正急的無法,小小突然“哇”的一聲連吐出幾大口血,淑太妃受了刺激一把把人摟住,嘴裏喊着:“我苦命的皇兒啊。”
皇上小時和淑太妃是宮中各大勢力的眼中釘肉中刺,偏偏自保之力十分弱小。侮辱輕視甚至中毒,兩人都不知道受了多少。最嚴重的一次,是老皇帝的一個寵妃依仗着老皇帝的寵愛對皇上下了劇毒,還将他和淑太妃關了起來。淑太妃拼死撞柱,吓住了看守的侍衛,才渾身是血的沖到老皇帝面前祈求解藥。
到底是唯一的兒子,雖然不喜他的出身,但是老皇帝還是想要他活着的。雖說後來皇帝是治好了,可是淑太妃受了極大的刺激,也落下了陰影。
那是皇上也是和現在的小小一樣,不住的□掙紮,直至最後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吐血。淑太妃在心裏拿小小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現在被鮮血刺目的紅色所刺激,思維一下子紊亂,以為回到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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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衆人見到淑太妃如此,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亂作一團,皇上走進內房,當機立斷為小小放血,緩解毒性,為解藥配置争取時間。只是此事極其兇險,禦醫們守在一旁不斷讓小小服下各種天靈地材,嘴裏含着百年人參片續命。
淑太妃看着小小被人割腕放血,刺激過重,哭得更加凄厲:"你們放過我的皇兒,我們不要皇位了。住手,快來人啊。"
皇上反手甩了宮婢一記耳光:“蠢貨,還不送母妃去休息。”
“不,我不走,我要守着我的皇兒,你們誰也別想把他帶走。”淑太妃在鬧,皇上上前細細的安慰勸導:“母妃,你看看我在這兒啊,皇兒在這兒,沒人可以搶走。”
這裏淑太妃和皇上歪纏,也不知過了多久,解藥配置終于完畢,可是小小已經是個紙人了。“皇上,現在毒性已經控制住了。解藥已經服下,再加修養調理,小小貴人就無大礙了。”
“嗯,”皇上摟着安撫住淑太妃,點了點頭,“通知沈愛卿入宮吧。”“是。”
沈墨聽見此消息,簡直是晴天霹靂,他抓住來人的衣襟,吼道:“什麽,你說什麽?”不待他回話,沈墨一把甩開他,扔下衆人就往宮闱跑。
小小雖然已經解毒,也是遭了場大罪。沈墨來看時,小小癱在床上,臉色慘白,衣襟上還沾有血跡。沈墨心疼萬分也是不敢驚動小小,籠着小小的發鬓,撫摸着小小毫無血色的手腳和臉頰,他只是七天未見而已,怎麽小小就剩下了般條命,這是他的小小,他沈墨的半條命啊。
沈墨沒有絲毫的猶豫,來到皇上的面前,跪的筆直,要求帶小小回家。皇上一時有愧,好言相勸:“沈愛卿,朕知你愛妻心切,可是現在小小剛剛解毒,身子還不适合移動,待他······”“臣要帶他回家。”沈墨再一次重複。“朕知道,可是禦醫說了,他真的還不······”“臣要帶他回家。”沈墨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皇上難掩怒氣,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到沈墨身上,大吼:“沈墨。”“臣知道臣是沈墨,是今科的進士,是皇上的臣子,可是我還是小小的相公。為了他,我才來當這勞什子官,中這狗屁折磨人的舉,現在他差點死了,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他吐血的時候我還和一群人在制造炸藥。這算什麽?皇上,這算什麽?你就是這麽保護他的,這麽保護這個質子的。我要把他帶走,在我的身邊,誰也別想動他一根汗毛。這勞什子官我也不做了。”
沈墨已然崩潰,口不擇言,一番話氣的皇上直打抖,他一掌将沈墨掀翻在地上:“好好好,沈墨,這就是你的真心話。來人啊,來人,将沈墨軟禁,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皇上氣得将整張書桌都推翻,奏章撒了一地。現在小小仍然躺在床上,他的母妃刺激過重犯了瘋病,沈墨又在這個節骨眼上和他罷工,整個後宮亂作一團。好,好,給小小下毒之人真是好極了,待他查明後,定要将那人碎屍萬段。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皇上就此事傾力調查五天之後,竟然毫無賊人犯案的證據。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在皇上傾盡大雍朝全國幾年財力,暗地裏建立了全國最大最完善的信息網之後,有人在他的眼底下,在他勢力全面覆蓋的地方,有人下毒,他卻不知道兇手是誰?這個問題只有一個答案:那人的勢力比他還要強大。這個結果對于一個皇帝來說,簡直讓他汗毛倒豎。
是誰?到底是誰?端親王才剛剛被他徹底鏟除,這個勢力強大到恐怖的對手就冒出了頭,一想到在京城竟有此等人物存在,皇上簡直連睡都睡不安穩。
雖說皇上并沒有查到是誰,也沒有作案的證據,可是探子們交上來的消息,矛頭一一指向金,曹二位美人,金美人是與背後之人聯系,下手的那一個。就是為了兩個女人無聊且愚蠢的嫉妒心,就把自己弄得如此焦頭爛額,皇上真是唾棄透了,對于女人的不喜也更上一層。
現在知道有這麽一位強敵的存在,皇上迫切的希望得到大批的火器,他要用這些火器建立屬于自己的無敵軍隊,這将是他出敵制勝的不世法器,可是沈墨偏偏和他鬧了罷工。為了安撫沈墨,這兩個女人必須交出去。金美人與那賊人有聯系,要留着她釣大魚,暫時還不可動她,那麽就剩下曹美人了。她肯定也是參與其中,如此也不算是冤枉,至于證據,沒有證據,他還不能制造證據嗎?
後宮,朝廷乃至整個京城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皇上對小小貴人中毒一事大為光火,交由大理寺審查,限他們一月內破案,所有有關人士都可先斬後奏,關押審問了再說。一時間,人心惶惶。宮中奴婢更是拷問過大半。
很快,所有的證據都明确的指向一人,曹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