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正式編制

第9章 正式編制

蘇芩拐到曾經居住的茭蘆館,她在院裏的桃樹根下埋了財物,原本準備帶着青青來取,而後逃離房宮,隐居擺攤,“但現在。”

蘇芩搖了搖頭,心道:“青青現在已有了心上人,在宮裏過得并不差,再說了我也不是喜歡棒打鴛鴦的人,我還是收拾收拾自己找機會溜吧!”

茭蘆館位置本就偏,又新死了嫔妃(蘇芩),一般情況下,宮女太監嫌晦氣,不會主動往這裏來,四周沒有宮人把守,蘇芩一路上大搖大擺,輕車熟路的推開了茭蘆館爛了半扇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烏漆嘛黑的荒地。

四處遍布着焦灼的痕跡,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蘇芩絲毫沒有猶豫,直沖庭院大中央的桃樹而去。

經過一頓掘土,從中挖出了一個方木盒——裏頭正是她提前收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的金簪首飾,數量并不算多,蘇芩将首飾一股腦用手帕包好塞進衣服裏,又把木盒重新埋了回去,在上頭踩了幾腳,覆蓋一層舊土,這才放心的離開。

......

蘇芩樂颠颠的回到住所,甫一推開門便看到魏澤站在其中,吓了一跳,雙腿一軟,差點直接跪下,“大.....大人!”

魏澤語氣冷淡,“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如此驚慌?”

蘇芩扶住門框,趕忙解釋:“大人說笑了,小的哪敢啊,小的就是沒料到大人會來。”

魏澤哼了一聲,道:“料你也沒膽子。”

見魏澤相信了這番說辭,蘇芩這才将高懸的心放下,小心翼翼的問,“大人此番前來,有何要事?”

魏澤從身後拿出一卷赭石色卷軸,丢與蘇芩。

蘇芩手亂腳亂的接住卷軸,眼觀鼻鼻觀口,不敢輕易打開,詢問道:“大人,這是?”

“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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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蘇芩戰戰兢兢的将卷軸展開——竟是一卷聘用文書!

魏澤:“本官自去大理寺批了你為本官的指侍從者,這是通報文書。”

蘇芩:“......”大腦空白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大人!”蘇芩撲通一聲跪下,“大人,小的何德何能能擔此大任啊!”當了魏澤這厮的指侍随從,她這還這麽跑路啊!

魏澤眯起眼睛,“哦,你不願意?”

蘇芩:“......”糟糕,有殺氣。

“大大大.....大人。”蘇芩字不成句,語氣顫抖,死死的低着頭,只見那熟悉的雲紋官靴向她走近了一步,又一步,終于在靴尖即将觸碰到她鼻尖時,蘇芩仰起腦袋,嚎道:“成為大人的指侍從者是小的百世修來的福氣!小的發誓日後定為大人排憂解難!肝腦塗地!雖九死尤未悔!”

蘇芩話音剛落,那如有實質般存在的殺氣便咻的一下,瞬間消散了。

“明天一早,西廠報道。”魏澤丢下這句話便徑直離開了,蘇芩也如洩了氣的皮球,一下癱軟在地,悲催的想,“看來短時間內是不能跑路了........”。

次日,天光剛破曉,蘇芩便被強有力的拍門聲叫醒了。

“小蘇子!”

“在!”蘇芩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一躍而起。

昨夜抱着“小心駛得萬年船”的想法,蘇芩就連睡覺也穿着常服,以至于衣服看起來皺皺巴巴的像團鹹菜。

蘇芩逆着光看清了來人,是個生面孔。

生面孔傲慢的上下審視像團鹹菜疙瘩的蘇芩,而後用頗為嫌棄的語氣道:“跟咱家走吧。”

蘇芩直愣愣:“走去哪裏?”

生面孔:“還能去哪裏?自是去西廠報道。”

“哦哦。”蘇芩忙不疊應着,小步着跟随在生面孔的後面,來到了傳聞中的西廠——

一間看起來與她曾經所住的茭蘆館別無二致的屋子,甚至還不如茭蘆館,上頭連個牌匾都沒有,生面孔帶她到屋前便停下了,指着那門道:“自己進去吧。”

蘇芩哦了一聲,正準備禮貌的問一句:“公公您不一起嗎?”一回頭生面孔早就一溜煙的沒了人影。

蘇芩:“......”這人跑的真快。

“算了,我自己進去就是,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見魏澤,怕什麽。”江南這一遭,她和魏澤獨處的時間沒十天也有半個月,這會兒報個道有什麽好怕的。

話雖這麽說,蘇芩推門的時候還是緊張的吞了下唾沫。

“吱呀”一聲,大門被推開,撲面而來一股熟悉的冷香味,是魏澤身上的味道,卻不見魏澤其人。

明明是清晨,魏澤屋內卻光線昏暗,莫名令人恐怖。

蘇芩站在門口處,踟蹰不前,試探的喊了聲“大人”,無人應答。

“大大大.....大人,小的小蘇子前來報道。”說完這話,依舊無人應答。

“該不會魏澤還在睡覺吧?”思及此,蘇芩索性大起膽子,探着肩膀往內室望去 ,只見內室隔着層層輕紗,影影綽綽的叫人看不清。

“這也看不到人啊。”

蘇芩自言自語左右四顧——昏暗的無人房間、八仙桌上的緩緩往外冒着青煙的香爐,蘇芩沒來由的感到寒氣竄頂,原地打了個哆嗦。

“要不我還是先離開吧。”

蘇芩在心裏這樣想着,轉身便要離開,幾乎在瞬間,那原本敞開的大門哐當一聲合了起來。

蘇芩:“!”緊接着內室內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

蘇芩:“……大,大人?”

無人應答。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勇敢點!

蘇芩一咬牙一跺腳,掀開輕紗往內室走去,內室內空無一人。

“魏……魏澤不在?”

“奇怪。”蘇芩不解的想,“明明咳嗽聲是從這裏傳出來的?怎麽沒見到人。”

只見原本應該睡人的卧塌之上空空蕩蕩,別說人了,就連被子也沒有,“!”蘇芩一拍腦袋,“對哦!被子怎麽也沒有?”這不符合常理。

不容她細想,奇怪的聲音又來了,“赫赫……”近在咫尺,仿佛就在耳畔,蘇芩猛一扭頭,正對上雙淩厲的綠色眼睛,幽幽的閃着不知名的光!

“媽呀!”蘇芩大喊一聲,雙眼一翻,竟當場暈了過去。

昏暗內室內,那擁有綠色眼睛的“生物”身上包裹着一床被褥,居高臨下的望着地上昏倒的蘇芩。

喉嚨裏發出沙啞的聲音道:“我竟忘了今日……”

被褥赫然落下,露出裏頭“生物”的樣貌——竟是魏澤,只見他雙眼碧綠,瞳仁豎直,眼睑處包裹着爬行動物眼睛才擁有的瞬膜!

蘇芩醒來的時候已入夜了。

她躺在雕花刻葉的床榻上懵了好一會,大腦才重新建立連接。

“媽呀!”蘇芩從塌上蹦了起來,撞到了花梨木邊柱 ,發出好大一聲響,整個人也因為慣性滾下塌。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昏倒前見到了那雙恐怖的綠眼睛,絕不是人類所擁有的,“那到底是……是什麽東西。”

正想着,魏澤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面前,丢下一塊牌子,玄鐵打字,下綴纓絡,蘇芩捧起定睛一看,上頭刻着蘇戈兩字。

“蘇戈?”

蘇芩正詫異間,頭頂處傳來魏澤的冷淡的聲音,“既然跟随本官,自然要有個合适的名字。”

他道:“從今日起,你便是本官的随吏——蘇戈。”

蘇芩成為西廠正式編制員工,從原本的太監房搬了出來,搬進了魏澤住所的隔壁,方便魏澤随喊随到。

蘇芩每日的工作時間表如下:

寅時起床,洗漱一通之後,前往膳食堂吃朝食,飯畢後前往魏澤住所,守在門外等待召喚。

魏澤這斯耳力極佳,往往蘇芩剛一到門外,便出口召人。

“進來。”

“是,大人。”

......

蘇芩甫一入職,便遇到了一棘手案件。

東南沿海一帶有地曰夷。

前段時間夷地突然爆發了不知名瘟疫,僅僅半月餘便造成了當地一村落近百人畜感染。

當地未經開化,對此以為是天罰,正求助無門間,突然一自稱天神轉世的名為海東君的人從天而降,救治了一些病入膏肓的當地人。

因此被夷地民衆認為是神仙,為他建造了廟宇,日日供奉,與此同時,朝廷卻屢次接到多起前往夷地的外地商人失蹤通報。

上頭懷疑這事與這段時間冒出的海東君有關,當地官員差衙役前往,遭到夷地人規模性防抗,因夷地山脈崎岖,地形險峻,官府的衙役均為從外地調來的外鄉人,自然比不得夷人熟悉山脈,屢戰屢敗。

萬般無奈之下,當地官員立即上書,尋求西廠這個大殺器協助。

魏澤接到指令,帶領蘇芩即刻離京。

此番前往的地點為東南沿海一帶,兩人僞裝成前往夷地貿易的商人夫婦,從碼頭出發,走水路。

蘇芩上輩子沒做過船,船堪堪駛離碼頭三海裏,蘇芩便忍不住趴在客船的欄杆邊大吐特吐。

“嘔......”

魏澤不加掩飾的皺眉,“啧......”

蘇芩吐的眼淚汪汪,直到肚子裏連酸水也吐不出來再緩緩的扶着欄杆坐下。

魏澤走過去,丢給她一張帕子,嫌棄的讓她擦擦,“起來。”

她此時此刻難受的看人都重影,面對魏澤的命令,一動也不想動。

魏澤見她攤在甲板上像條鹹魚,正想發火,從不遠處走來一對波斯商人打扮的男女,主動和魏澤打招呼。

“朋友你好。”一臉大胡子的波斯男子向魏澤伸出手掌,魏澤一頓,随後也伸出手掌,并娴熟的眯起眼睛露出友好的微笑,“你好。”

波斯男子與他握手後,與他随行的女子從懷裏掏出一個彩色琉璃瓶,蹲下,将瓶子遞給吐到靈魂出竅、懷疑人生的蘇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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