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躲不了的
第19章 躲不了的
易元半晌不做聲。
以往春節,易昕在國外,總會請個年假跑過來跟自己過完初七。今年易昕回國,他當然也要跟易昕一起過。
但他好奇的是:“陸哥,你今年春節不回家嗎?”
“嗯。今年要準備周年見面會,時間上會比較趕。”
易元恍然大悟:“對,路程是比較趕。”
陸則南雖然在帝都發展,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南方人,飛機需要4個小時的那種。
“再說了,沙紗剛才聯系我,希望我們農歷二十九那天能把我這期‘群星閃耀’的節目做出來。”
“……什麽!?”易元驚了。
這麽快?大後天就要做!?
“是哦。”陸則南佯裝苦惱,“我跟沙紗說,我不放假可以,但其他小夥伴還要放假不是?但是她沒同意。”
易元吶吶:“沙紗姐……這麽……”
像個不由分說的資本家嗎……
陸則南心裏都要笑出聲了,表情還得維持苦悶:“我也告訴她,易元剛來,不能這麽使喚人家。”
易元哪裏敢戴這麽大的帽子:“沒、沒有的事……”
陸則南沉吟:“唔,看來沙紗真的很看好你。”他狀似思考一番,“別擔心,沙紗不會讓你白打工,等我們的節目結束,說不定會給你一份大禮呢。——年終獎,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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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吧……
且不說有沒有年終獎什麽的,近在咫尺的工作也催得他不能摸魚了!
“那,陸哥,你需要什麽采訪提綱嗎,我現在寫!”
陸則南總算放下心來:“好啊,你想問什麽就寫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易元有點恍惚。
他不太好意思一直賴在陸哥家裏,陸則南就帶他去了一家氛圍感很好的小咖啡廳,環境清幽且隐蔽,給足了每一個到來的客人足夠的隐私感。
陸則南點了兩杯咖啡,給易元點了加奶加糖,自己卻只是一杯黑咖。又點了一些小甜點,桌上不一會兒就擺得滿滿當當,張羅着都擺在易元面前。
易元雙手放在膝蓋上,有點局促。
“陸哥……你不愛吃甜食的話,不用點那麽多。”
“嗯?我吃的哦。”
“诶?”易元詫異不已。他明明記得陸則南參加的很多個訪談+美食的節目裏,他幾乎不碰那些甜點。問到喜歡的味道,他只說喜歡清淡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陸則南拿了一塊小蛋糕,挖了一小勺送進嘴裏,滿意道,“好吃。”易元:……!
這樣子一點都不像不愛吃甜食!
陸則南入神地品嘗着,任由清甜的奶油在舌尖融化,神色很是享受。
吃甜食的陸哥好像變得更有魅力了……啊呸,他怎麽能擅自幻想別人的味道!
易元也拿了塊小蛋糕,舌尖觸碰到冰涼的甜意,清淡,甜美。
窗外的天光無法照射在這一塊,泾渭分明的分割出一片光與暗的交界。他們在陰處,在人們的背後,光明正大,又充滿了遮掩的刺激。
易元一直無法平靜。
仿佛他真的與陸則南成了同事關系。
從只能在網上看到的只言片語,到能夠坐在一起。
巨大的不真實感包裹了他。
易元拟了好幾個問題,覺得沒問題後把提綱給陸則南看。
陸則南只是接過來随意看了幾眼就放到了一邊:“你定就好,我知無不言,不會騙你。”-
回去的路上,易元接到了宣楷的電話,“元元!你說的新工作是進入樹果?”
易元大方承認了。
宣楷果然興師問罪:“好哇你,虧我這麽關注你,你還給我瞞得死死的!是不是朋友了?”要不是群裏有關注配音圈的群友發現樹果的新節目,發到了群裏,大家還被易元瞞在鼓裏。
難怪易元退網宣布得那麽幹脆,原來是找到了好地方!
易元不得不跟他解釋:“我那不是還沒到時候嗎,再說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實習生,有什麽可炫耀的?”
“可是你都能跟千樹大佬連麥了,節目效果還那麽棒!不管了,晚上出來喝一杯,我給你慶祝!”
易元開玩笑似的問了嘴:“不會再叫誰了吧?”
宣楷趕緊表示:“當然不會!我再叫別人,你直接走就行!”
易元這才哈哈一笑:“好,那就——”
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視線停在站在不遠處的人身上。
這條路是回樹果的必經之路,前面就是寫字樓。但是寫字樓下的栅欄旁,此時正站着一個穿着黑色衛衣的男人。
他戴着連體帽,無所事事地望着大門的方向。
就在易元停下來的同時,他也注意到了他。
易元瞬間有點拔腿就跑。
那頭的宣楷也發現易元的異樣,問道:“怎麽了?”
易元頭皮發麻:“你舍友在宿舍嗎?”
“不在。”宣楷說着,馬上意識到易元的意思,從床上跳下來,“我靠,那小子不會去找你了吧?你在哪兒?我現在就來!”
就算宣楷趕過來,他的學校離這裏有40多分鐘的車程,能解決什麽?
于然已經朝他走了過來,易元捏緊了手機,戒備地瞪着他,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他身體的弦繃到了極點,聲音微顫:“你有什麽事嗎?”
于然走得很慢,但很堅定。他目光牢牢攫取在易元身上,如果易元敢跑,他就能沖上去咬住他的脖頸。
于然低聲問道:“你在跟誰打電話?”
宣楷聽出那邊情況不對,大聲喊道:“元元,打開免提,我跟他說!”
易元立刻照辦,開了免提,手機往于然那邊遞,唯恐于然聽不見。
“于然!”宣楷喊他,“你站在那裏不要動,我現在就來!”……
不是啊哥,你現在叫他不要動他就能不動嗎!
于然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裏,虎視眈眈地逼近易元。
宣楷的聲音準确無誤地傳達給他。
令易元意外的是,于然竟然真的停了下來,距離易元的手機三四步距離外,微微擡高了聲音。
像被磨砂紙打磨過一般的粗粝嗓音:“怎麽了小少爺,終于願意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