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季餘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了。
季博瀚看着他的表情,也不管季餘究竟認不認得了,“你跟着我上去,跟那位道個歉。”
“要是能揭過還好,要是那位抓着季家不放。”
季博瀚表情嚴肅的盯着季餘,“代價是你承受不起的,也是我們承受不起的。”
商遠舟想摁死季家,像摁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酒會上的衆人視線都若有似無的在打量着他們,就連季博瀚攀不上交情的人都時不時投向視線過來,卻沒有一個人敢過來詢問滿足好奇心。
若只是一次還好,可是和季家那位小兒子交談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被叫走,擺明了是在下季家小兒子的臉面。
所有人心裏都只有一個想法,季家完了。
二樓的情況和所有人想象中的都不一樣,站在中間的男人穿着銀色西裝,他身量很高,估計有一米九,比周圍人都高出不少,垂眸看人的時候,眼神無端帶着壓迫感。
被叫上來的三個人戰戰兢兢的站在他身後,他們上來以後就被晾在一邊,早就沒了被叫來時的激動,除了這三個,周圍還有其他人也是大氣不敢出,沒人知道商遠舟在想什麽。
商遠舟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混亂的思緒在想什麽。
他只是出來透口氣的時候随意往下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了季餘。
和記憶裏沒什麽變化,只是又瘦了點。
高中畢業以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季餘,五年過去,商遠舟以為已經把人淡忘了,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季餘。
他沉默的看着下面的人,在季餘和身旁那個人的對比中恍然發現他也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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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了很多,身上的氣質依舊溫吞。
商遠舟只是出來透氣的,裏面還有事情要談,可他站在那,邁不走一步。
心髒在看到那個人起就無端跳得又重又快,一下一下捶打着胸腔。
季餘回A城了,出現在酒會上,像季餘這類和家族産業沒多大關系的人出現在酒會,目的是什麽商遠舟不用想都知道。
他看着季餘和另一個稍矮些的男子交談,對方似乎說了什麽,季餘沒有聽清。
所以低頭,側耳,有些靠近,兩個人碰杯,笑着繼續說下去,商遠舟竟然看出了幾分刺眼的般配。
不是說只要自由嗎。
會和那個人聯姻結婚嗎。
對了,季餘是beta,那個人大概也是beta,沒有信息素的困擾,所以可以結婚是嗎。
商遠舟感到心髒在重重的砸,大腦因為自己的猜想而迅速湧上頭腦發熱的窒息感。
讓服務生把人叫上來,隔開兩個人的距離,中止兩個人的交談,這幾乎是商遠舟下意識做出的行為。
他還不知道該怎麽和季餘開啓久別重逢的第一句話,就已經壓不住沖動叫走季餘身邊一個又一個的人。
和五年前沒什麽兩樣,他還是見不得有人靠近季餘。
這幾乎成了根植在商遠舟身體裏的本能。
屬于Alpha骨子裏的掠奪欲望在作祟——他想下去,在衆目睽睽之下咬上季餘後頸貧瘠的腺體,灌入自己的信息素。
讓所有人知道,季餘是他的。
占有欲在心口病态的膨脹,想把季餘抓回去鎖起來,讓他疼,讓他哭,讓他淚眼婆娑的道歉說自己不該和其他人走得那麽近還相談甚歡,說他知道錯了。
可是不行。
季餘沒做錯什麽,是他商遠舟有病。
久等未等到商遠舟回來的一行人連同被叫上來的三個beta瑟瑟發抖的站在商遠舟身後,beta感受不到信息素,只本能的在這種凝滞的氛圍下緊張。
而其他幾個Alpha已經大汗淋漓,控制不住的往後一退再退,用拉開距離的辦法在商遠舟信息素的壓制下得到喘息的機會。
如果不是有理智存在,他們幾乎要落荒而逃。
Alpha之間也是有等級的,商遠舟在其中,是頂級的存在。
好在,在他們腿軟堅持不住之前,商遠舟似乎是回過神來,收斂了自己的信息素,擡腳往裏面走去,讓人窒息的苦酒味慢慢在這小片地方消散。
其餘人連忙跟上,沒有注意到下面的一行人正在往上走。
情況似乎好了,但又沒有太好。
商遠舟一言不發的坐在首位,讓其他人也不敢說話,三個被叫上來的beta更是戰戰兢兢的站着,不敢開口也不敢坐。
直到門口傳來動靜,這種凝滞的氣氛才得以被打破。
守在門口的助理敲了門走進來,對商遠舟說道:“商總,季氏那邊的人想要見你。”
……
得到準許後,季餘跟季博瀚季禾軒一起走了進去,上二樓的路上他一直在心裏反複默念季博瀚教他的話。
剛回A城……愚鈍……多有得罪……
分明是對方主動找茬的行為,被壓着上門道歉的卻是季餘,現實如此,季餘沒什麽怨言,只是他确實不知道到底哪裏得罪了這個他見都沒見過的商家掌權人。
平時以季家的身家地位哪裏見得到商家掌權人,現在同意他們進去,是預計的稍微好些的情況。
說明确實得罪了,但是對方還願意給個機會。
走進去之後,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季餘先是一愣。
對方身量很高,坐在那就無端給人一種壓迫感,眼眸低垂着,聽見動靜擡眼看來時,讓季餘心錯亂了一拍。
他也分不清楚快速跳動的這次心跳究竟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那張臉過分好看了。
精致到找不出一絲瑕疵的臉,鼻梁挺直,眼型狹長,眼眸是罕見的淡紅色,黑發紅眸,銀白色的西裝很襯他,漂亮,但不會讓任何人将他錯認成Omega。
他的漂亮帶着令人畏懼的淩厲,眼神淡漠的掃過時,是足以将人刺痛的冷。
對方站起來,越過季博瀚朝着季餘伸出手,季餘的個子算高的,比起大多數的Alpha也不差,但他顯然比季餘還高出不少。
身量高,壓迫感重,垂眸看人的時候讓伊v索季餘內心更是緊繃,甚至忘了回握那只修長寬大的手。
季博瀚在一旁急得額角冒汗,連忙用手肘怼了一下季餘。
他的動作讓商遠舟看向他,被盯上的瞬間,季博瀚汗毛豎起。
季餘沒察覺他大哥的異常,被怼了下也連忙反應了過來,同樣伸手握住了商遠舟的手。
要怎麽開口道歉?直說嗎?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些面熟,名字也有一絲熟悉,像是在哪聽過。
商遠舟:“好久不見,季餘。”
季餘愣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謹慎的開口:“我們見過嗎商總?”
季餘想收回手,卻發現商遠舟沒有放手的意思,他只能僵硬的保持着将手伸出的姿勢被商遠舟握着。
在季餘走進來看向自己的第一眼,商遠舟就知道他大概是不記得自己了。
雖然有準備,但是聽到那句我們見過嗎,商遠舟還是感覺到了呼吸不暢,一句話像是扼住了他的喉嚨,胸腔有火焰燃燒沸騰。
他甚至想咬着季餘的脖子,問一句憑什麽。
就算他們高中交集不多,好歹也是一年的同學,就算他因為分化變了些樣子,變了眸色,但認識自己的人都能認出來。
季餘憑什麽——
把他忘得那麽幹淨。
五年沒見,商遠舟以為自己已經成熟到可以在季餘面前做一個正常人,但事實上,他現在想做得和當年沒差別,也許還要更過分。
比如現在,他腦海裏想的是把季餘剝幹淨了狠弄,咬着對方貧瘠的腺體問我是誰。
答商遠舟不行,答高中同學不行,得哭着回答老公才能被放過。
商遠舟喉結緩慢的滾動了下,露出了一個客套的,公式化的笑:“柏林高中,我改了名字,還是姓商,還記得嗎?”
要是還想不起來,幹死你。
季餘眉頭微微皺起,是陷入思考的神情,片刻後恍然道:“商梵?”
不等商遠舟說話,季博瀚就迫不及待的開口:“我還不知道原來自家小弟和商總還有這種緣分,季餘你還不給商總敬一杯。”
商遠舟高中的時候還未被商家認回來,那段時間也不是什麽值得提及的過去,一般人也不敢提,更沒人敢跟商遠舟攀那時候的同學關系,季博瀚也沒想到這層去。
季餘聞言抿着唇有些窘迫的輕微掙了掙自己被握住的手,提醒道:“商總,這。”
商遠舟松開手,說了聲抱歉,他表情太過自然,季餘也沒多想,只當他是忘了。
商遠舟偏頭看向那三個呆若木雞的beta,又對季餘說道:“有些好奇,所以叫上來問了問,不介意吧?”
季餘還沒說話,一旁被無視到現在的季禾軒忍不住開口了:“不介意不介意,當然不介意。”
“季餘也不介意對吧?”
季餘笑着搖了搖頭,心裏貓抓一樣。
所以是好奇什麽啊?
他們沒能在這裏留多久,就被商遠舟以他們還有事沒談完為由連同那三個被叫上來的beta一起客套的請離了。
一行人從二樓下來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在注意到季博瀚滿臉的春風得意以後,更是有人按捺不住的上前詢問了。
季家比起其他人遠遠不夠看,季博瀚從沒有這麽成為人群話題的焦點的時候,季禾軒也在其中左右逢源,把不到五分鐘的事情翻來覆去,恨不得揉碎了講。
兩個人沒空關注季餘,倒是讓季餘躲了清閑。
酒會結束的時候季博瀚和季禾軒都喝了不少,被司機送了回去,季餘在手機上叫了車,在門口吹了會兒冷風,沒多久也坐上車離開了。
角落裏一輛邁巴赫的車窗緩緩升起,坐在前面的司機小心的開口詢問:“商總?”
“走吧。”
商遠舟收回視線,自然放在膝蓋上的手重重的碾磨了一下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