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寫滿了檢測數據和結果的紙質文件被季餘拿在手裏,手指和紙張接觸的地方,薄薄的紙頁好似在發燙,燒得季餘指腹灼痛。
上午剛剛做好的決定此刻在搖搖欲墜,季餘感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這十幾頁紙張的重量。
分明十幾頁的紙哪有什麽重量,可它放在天平上卻迅速把已經成傾斜向另一邊的定局扭轉。
搖擺徘徊,舉棋不定。
商遠舟在看着他,裏面沉甸甸的是季餘看不懂的情緒。
他的手指無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我…”
季餘隐隐覺得太快了。
他分不清此時的不知所從是出于心動,還是出于生日時觸及內心猶在回蕩的感動。
手裏的資料沉重,季餘不知道商遠舟是什麽時候開始準備的,但他也明白這是商遠舟為了排除兩個人之間的阻礙做出的努力。
太濃烈熾熱的感情變成了一種無形的負擔,讓拒絕的話都難以說出口。
季餘抿了抿了唇:“我…”
“我想做的是野外攝影師,一年可能很少的時間能和你相處,聽說異地戀很容易分手,所以要不然還是…”
算了吧。
這句話還沒能說完,就被商遠舟打斷,“我們不是異地戀。”
商遠舟走到季餘身邊,掌心蓋在了季餘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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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指上的對戒閃光灼灼,銀白色的指環在這一刻輕碰,發出金屬般的清脆空靈的微弱聲音,在商遠舟磁性的聲音中難以被忽視,“我們結婚了。”
季餘怔怔的看着手上的戒指,他已經習慣了帶着這枚戒指,這裏微弱的束縛感和禁锢感他也早已習慣,如果不是被提醒,他甚至忘了自己手上帶的戒指。
“可是這是假的。”
商遠舟笑了下,語氣誘哄蠱惑:“從拍婚照到結婚,舉辦婚禮,每一步都是真的,只要你點頭,就沒有虛假的地方。”
兩個人靠得很近,季餘擡起頭看向他,漆黑潤亮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商遠舟。
他在猶豫思考,商遠舟卻在這種專注的眼神下,眸色一暗,喉結不自主的上下攢動。
彼此之間最後一點距離也在這時陡然拉近,季餘瞳孔不由得一縮,緊接着商遠舟的唇就壓了下來。
他想後移,腰間不知何時環上了一只手,阻攔了他的去路。
屬于另一個人的唇舌壓在自己唇上,季餘下意識閉了眼,失去了視覺,身體其他部位的感知就變得格外敏銳。
唇上傳來一陣濡濕,在柔嫩唇瓣上舔過的舌尖并沒嘗試探入,像是将季餘的嘴唇視為玩具,留戀無比的舔吻吮咬,極盡纏///弄。
紅潤潤的唇被過分狎///昵的對待,輕微的刺痛感一陣陣的傳來,細小的啧啧水聲清晰的傳入耳中,讓季餘羞恥萬分。
終于被放開時季餘的唇色已經變得有些紅腫了,“你!”
商遠舟毫無歉意的笑了下,“抱歉,你這樣看着我,讓我很想親你。”
他的眼神灼熱滾燙,盯着季餘被親得紅腫的唇不放,季餘甚至隐隐感覺到他眼神中帶着些意猶未盡。
季餘忍了忍,才沒有做出捂着嘴這種奇怪的動作。
但不等他說話,商遠舟就先開口道:“讨厭嗎?”
季餘下意識抿了抿唇,感覺到微微的濕熱後連忙松了口,紅着耳根搖了搖頭。
“那為什麽不和我試試?”
“和我在一起,你有漫長的時間可以去分辨是不是心動。”
季餘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沒有理由再拒絕,猶豫着,點了點頭,“好..”
一句話剛剛吐出了一個字音,季餘就被壓在了身後的沙發上,嘴巴被堵住的季餘瞬間瞪大了眼睛。
也許是得到了首肯,這一次對方更加過分,甚至直接伸了舌頭過來。
因為太過于突如其來,季餘壓根沒有來得及閉嘴,口中薄薄的軟肉被狠狠舔過,內裏被席卷了一圈後嗚咽着咬了商遠舟一口。
商遠舟感覺到他微弱的抗拒,拔出一絲理智讓兩個人直接抽出了一點距離,聲音暗啞:“怎麽了寶寶。”
季餘錯愕的瞪圓了眼睛,被深吻了一通,他聲音有些發軟,“你不要這麽叫我。”
是拒絕的話,聽起來卻跟撒嬌一樣。
為什麽感覺他還在适應,商遠舟就那麽自然的叫他…叫他寶寶了。
不知道商遠舟是什麽心情,可是身為被叫的人,季餘只覺得羞恥又奇怪。
商遠舟在他唇邊啄吻了一下,“小魚真可愛。”
他更想說的是老婆真可愛,顧及着季餘的接受程度,話到嘴邊忍了換成了小魚。
商遠舟有些欲壑難填,這一點不能叫出口的缺憾在叫嚣着急不可耐的吵着要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
淡紅色的眼眸中眸色越發深沉晦暗,看向季餘的眼神也越發危險。
而季餘臉都紅了,伸手想要将商遠舟推開,卻被扣住了十指。
因為剛剛的接吻,季餘的唇上還帶着水光,臉紅紅的,眼神閃躲着,不自在的去舔自己的嘴唇。
商遠舟只看了幾秒,就忍不住再一次親了上去。
嘴巴又一次被堵住的季餘要瘋了,身體無意識的哆嗦了一下,就想用舌頭把探進來的入侵者給推出去,微弱的抗拒被當成了迎合,粗粝的舌頭迫不及待的纏上了他的。
商遠舟的動作甚至可以稱得上…急切。
季餘不知道商遠舟為什麽對接吻這麽熱衷,他招架不住這樣深入的吻,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了起來。
他睜開眼,看到的是商遠舟閉着眼時專注的吻他,動作兇狠,吓得季餘又閉上了眼。
可閉着眼睛,一切的聲音感官又在耳邊放大,舌尖纏///吻時吮吸的聲音聽得季餘整個人都在發燙。
好熱…
他感覺唇角有濕漉漉溫熱的液體流出,是含不住的津液順着閉合不上的唇角流下,季餘眼睫毛都在抖,他羞窘的想去擦,手卻還被按住着。
別說是手,亦或是唇齒。
就連舌根都逃脫不了,被又深又重的舔過,有些癢,卻又像是激起了更大的癢,怪異的快///感讓季餘腦子裏一片空白。
感官模糊了大腦,恍惚之時,季餘聽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他有些發懵,還有點困惑不解,他的呼吸聲有這麽重嗎?
…不對……這不是他的呼吸。
胸口異樣的揉搓折磨驚醒了季餘,他顧不得許多,慌忙的伸出不知何時被放開的手去拽住了商遠舟。
商遠舟順勢松手,帶着薄繭的指腹從季餘被吻至紅腫的唇上碾磨過去,也将他唇上透明晶瑩的涎液一并抹去。
季餘呼吸不勻,終于被放開時身上無力,眼睜睜看着商遠舟将手指上的津液放進嘴裏含了一下,阻止不及,本就帶着薄紅的臉在頃刻間爆紅。
像爛熟的水蜜桃,輕輕一戳就能溢出香甜的汁水來。
眼眶泛紅,眸光水潤,看着商遠舟的眼睛裏水光潋滟,像極了春日波光粼粼的湖畔。
“小魚…”
商遠舟叫他,聲音低沉暗啞,如同被蠱惑了一般低下頭。
季餘以為他又要再親,吓得連忙偏過頭去,預想中可能會追來的吻沒有出現,頸窩處卻傳來灼熱滾燙還有些沉重的喘///息。
季餘下意識的伸出手拽住了商遠舟的衣角,聲音有些微不可察的抖:“等等,阿舟,你先聽我說…”
抓着商遠舟衣角的手驟然攥緊,季餘表情呆愣的眨了眨眼睛,嘴巴被另一只手捂住了,還有些不安分的想要往唇縫裏探去。
季餘死死的咬緊了牙關,才讓這種過于澀情放肆的動作沒能達成。
他這樣也說不了話,連含糊的聲音都不敢發出,生怕被那只手找到一點機會,只能聽着耳邊商遠舟低啞含笑的聲音響起:“如果是拒絕的話,那我不要聽。”
怎麽這樣…好無賴……
季餘黑亮水潤的眼睛猛然瞪大,他感覺到後頸上濕漉漉的暖意,被商遠舟舔了…
反複在後頸試探的唇舌像是一種危險的信號,季餘有些無措,他想起了上次酒店的事情,有些止不住的害怕。
不可否認他是舒服的,但快樂太過突破了阈值就成了痛苦。
Alpha的欲///望太盛,季餘承受起來很辛苦,只是想想,身體就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
季餘忍不住轉頭,想要躲過商遠舟在自己後頸徘徊的唇舌,可轉過來以後,後頸逃脫了,另一處地方又陷入了危機。
“不要親了…別…”
“嘴巴好痛。”
季餘用手抵着商遠舟,試圖通過扭頭來躲避對方沒完沒了的接吻,柔嫩的唇瓣已經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刺痛了,商遠舟卻顯得意猶未盡的想要深入。
商遠舟眸色微暗,“小魚,我們現在不是名正言順的合法夫夫嗎,伴侶之間就是要接吻的。”
季餘被繞了進去,只覺得他說得确實很合理,可是唇上刺痛,舌根都隐隐發麻作痛,他眼眶還泛着紅,明明是被欺負的那個,現在卻有些理虧似的底氣不足。
“可是…好痛,我不要親了。”
“那讓我咬一口?”商遠舟貼近他的頸側,發出一聲低沉撩人的字音:“嗯?”
“咬一口好嗎,乖乖的,我輕一點。”
季餘格外天真的開口,“咬一口就可以了嗎?”
“不做其他的了可以嗎?”
商遠舟尖牙隐隐發癢,苦酒味的信息素在空氣中發酵,急切的想要随着尖牙的刺入将信息素灌入到季餘後頸貧瘠的腺體當中。
信息素在躁動,可商遠舟還忍着,尖牙抵着白嫩的後頸皮膚,緩慢輕微的在那一處磨過,就帶給季餘一陣陣的微弱刺痛感。
讓他控制不住的随着後頸處尖牙的游移而一陣陣下意識的發顫。
“不做什麽?”商遠舟佯裝不知,低聲的哄着自己懷裏得來不易的寶貝。
季餘以為他當真沒聽懂,支支吾吾的解釋着,但又含糊不清的不好意思說出口:“不做那個…”
商遠舟悶笑:“那個是哪個?”
聽出了他聲音中的笑意,季餘再傻也發現了商遠舟是在故意逗弄自己,羞惱的不肯再開口,可偏偏男人不依不饒的追問。
尖牙略微刺破皮膚,快要咬下去時,商遠舟眼神暗了暗,低啞含笑的問:“嗯?怎麽不說了,不做什麽。”
季餘像是被拎住了後頸的貓,被抓住了致命處,忍着羞恥,聲音細如蚊吟:“…愛。”
“乖,一會兒會好好愛你。”
老公疼你。
商遠舟安撫性的在他後頸親了親,早已按捺不住的尖牙在瞬間刺進皮膚,信息素興奮的幾乎是緊随其後的灌入。
季餘還來不及指控他的倒打一耙,就被突然的刺痛驚得控制不住的痛吟出聲,瞳孔驟縮,嘴巴微微張開,小口小口的吸氣,妄圖用這種方式來緩解疼痛。
眼眶也在瞬間紅了一圈,晶瑩的水汽霧蒙蒙的覆蓋了眼眸,讓本就漆黑潤亮的眸子越發水潤。
像是随時眼一眨就能落下淚來。
商遠舟只在尖牙刺入時感到了轉瞬即逝的惬意,随即升起的是巨大的不滿足,像是漏風的窗,是心口莫大的空洞,是隐于Alpha自信之下強烈的不安。
beta貧瘠的腺體根本無法承接信息素的灌入,苦酒味的信息素注定只能進入皮膚淺層。
咬在Omega的後頸,哪怕是臨時标記都能維持很久很久,可咬在beta的後頸——
這根本稱不上是個标記,只是一個傷口,是個咬痕。
甚至等不到咬痕愈合,那點信息素就會消失。
商遠舟想把信息素灌得更深,可憐的beta被咬到眼眶泛紅,也無法将将信息素注入進beta體內。
但是沒關系,
這裏吃不下,還有另一個地方能吃得更深。
信息素也不止能随着尖牙刺入,雖然注定會洗出來,但保證夠深。
商遠舟哄着懷裏嗚咽的季餘,一點點吮吻掉他眼尾晶瑩透明的淚珠。
眼淚微鹹,有些苦,說實話味道并不如何,但商遠舟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
季餘看出了他眼底濃濃的欲///色,同為男人也知道此刻叫停會有多難挨和痛苦。
“一次…可以嗎……”
“你太久了,我不行的。”
他眼睫毛一下下的輕顫着,像欲飛不飛的黑蝶,翅膀沾着水珠,晶瑩剔透,看人的時候勾人得要死。
漂亮死了老婆。
商遠舟舔了舔唇,動作中帶着些不輕易顯露人前的邪氣,“我盡量。”
下一秒,他幾乎是兇狠的吻上了季餘的唇。
季餘沒想到犧牲了後頸還是逃不過被逮着親的命運,欲哭無淚的閃躲着。
可這個吻來勢洶洶,又重又急的舔///舐着他柔軟的口腔內壁,偶爾被頂得凸///起的薄膜可以看出這個吻有多激烈,季餘招架不住,忍不住去推,卻被商遠舟卷着舌尖蠻橫兇惡的吸吮。
A城的夜熱鬧非凡,霓虹燈下的城市到處都帶着盡情玩樂的瘋狂色彩,夜市的小吃攤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高檔食品。
今天要吃的是生魚片,藏匿于雲中的月亮也悄悄探出頭來,想要一探究竟。
明亮皎白的月光如銀紗傾落,落在季餘身上罩上一層朦胧的冷白,而呼吸為之一緊的卻是商遠舟。
大片大片的蒲公英在夜風中搖擺着腰肢,漫天的銀色光幕下,毛茸茸的種子輕飄飄的在聚光燈下随着自然的風而舞蹈。
夜晚的喧嚣不知何時又變得靜悄悄了,今晚的夜市小攤上的生魚片變成了僅供一人食用的美食盛宴。
從未見過這樣擺盤的生魚片,被掐成了小巧花蕊,嫩紅的魚肉怯生生的翹着,在瑩白如玉的盤子上,就這麽孤零零的擺了兩朵生魚肉做成的嫩紅花蕊,這是今天的開胃小食。
但仔細回想那些高端餐廳的擺盤,似乎都是這樣,商遠舟也就接受了,他食指大動,幹脆舍棄了筷子,伸手去撚。
魚肉柔嫩小巧,一下沒有撚起,食客惱怒,重重的掐///揉而過。
舉辦生魚宴的主人見不得他這樣對待精心準備的食材,眼尾帶着薄紅,像是要氣哭了,連忙拽着他的手,祈求他。
魚肉太嫩了,是要用心品嘗的,讓他輕一點。
食客道了一聲好,大概是被感動了,幹脆俯下身,直接緊貼着瑩白如玉的漂亮盤子,用唇舌品嘗卷成粒狀的小巧魚肉。
魚肉被裹進溫暖的口腔,他閉上眼,靜靜品嘗着細嫩的魚肉,也不咽,就含着吮用牙輕微的咬,一點點榨出其中的美味。
商遠舟被美食驚豔,已經等不及生魚宴主人的招待,決定自己動手按心意決定品嘗順序。
向手裏擠上有些冰涼的醬汁,借着手指的溫度暖熱它後,又去溫暖緊張的魚腔。
但他好像多慮了,這道菜本就是高溫烹灼過的,魚腔內溫度更高,讓冰涼的醬汁融化的很快,商遠舟只得艱難的将其抹勻在魚腔每一處,只等一會兒品嘗的時候能更加入味可口。
不知何處有人在讨論着什麽。
月色拉遠了,偷偷灑向角落,才偷聽到一點隐約不清的交談。
A:“你說人饑餓到了極點會珍惜得來不易的糧食,一次只吃一點,稍稍過一下嘴瘾就停下嗎?”
B:“應該會吧,如果餓到了極點,肯定會只吃一點點緩解一下,給下次做預留。”
A:“我覺得不會,他會一口氣吃飽,難以餍足。”
魚腔濕滑,手指一根…兩根…四根,都擠了進去,十指連心,商遠舟似乎也感覺到了被擠壓的緊致,重重的喘了一口氣抽出了手。
他覺得很餓,很餓。
特制的粗筷刺穿魚肉最柔嫩的深處時,商遠舟的眸色也在瞬間徹底暗沉了下去,他要開動了。
生魚宴的主人見不得他這樣粗暴的吃法,哭得停不下來,胡亂得搖着頭,柔軟的發絲淩亂,有的發尾甚至被淚打濕。
商遠舟替他撥開濕漉漉貼着臉的頭發,指腹愛憐地在嫩生生的臉上撫過,只看了一會兒,細細密密的吻就落在了季餘臉上,眼尾,鼻尖,唇角,每個地方都被吻過。
那邊在發狠,這裏卻在溫柔撫慰,矛盾,卻又像極了商遠舟的內心。
他愛季餘的自由,也恨季餘的自由。
一朝如願,心像落入夢幻的泡沫中,比跳傘時還要輕盈。
不知過去了多久,生魚宴步入尾聲的時候,可憐的beta被咬住了後頸,送上了暗潮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