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如果不是商遠舟說,季餘已經忘了現在已經是一月了,脫離了國內的環境,又一頭紮進野外,時間不再具有節日的意義。
又或許節日本就是為了給分別的人一個重逢相聚的理由,所以脫離了人群,節日才不再有意義。
季餘一個人過了很多年,過年對他來說只是普通的一天。
可今夜,璀璨星幕下的新年,像是在心底有了不同的意義。
兩個人靠得很近,季餘微微怔愣後,淺淺的笑了起來:“新年快樂。”
火堆染着跳動的火焰,劈裏啪啦的蹦出一些細小的火星,沙漠裏安靜無比,頭頂就是銀河般的壯闊星空,整個世界像是只有他們。
氣氛太好了,商遠舟蠢蠢欲動的想要繼續得寸進尺。
而且,星空很漂亮,倒映在季餘眼底更讓商遠舟癡迷,他眸色越來越暗,忍不住去追逐季餘的唇瓣。
在将要吻上的那一刻,季餘偏過了頭。
那個吻從唇角擦過,似吻非吻,短暫的悵然若失過後,商遠舟心裏湧起的巨大的不甘。
季餘鎮定自若的像是沒有察覺到剛剛的插曲,擡頭看着星空,側臉幹淨清秀,像夜空的剪影,“你知道嗎,如果用相機記錄下這一夜的星空,放快速度,能看到見它們的移動。”
“像是撥動地球,星輝的光影也跟着在天空劃出痕跡,我們看到的其實是宇宙。”
身處在這片沙漠,這片銀河般的星空,會由衷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那些曾經讓自己痛苦煩惱的事情,在這一刻根本就不再重要。
商遠舟舔了舔唇,淡紅眸子裏的灼熱滾燙讓他的表情看上去有幾分邪性,欲壑難填。
“是挺漂亮的。”一句話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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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餘在看那片星空,商遠舟在看季餘。
他的想法遠沒有季餘那麽幹淨,他的骨子裏永遠帶着洗不掉的肮髒底色。
就像現在,人模人樣的坐在這裏欣賞夜空,他想的卻是将季餘壓在這片沙地上,席天幕地的赤///裸///交///纏。
他渴望的是在星空下的交///媾,而不是星空本身,是在這片沙漠上,身體被汗水打濕,沾染上沙礫,肮髒粗魯的纏///綿,他渴望占有,占有致死。
和季餘一起搭建起這個帳篷故意選了避開團隊的位置,商遠舟不敢說自己沒有任何想法。
剛剛的吻季餘沒有避開,他就敢做下去。
季餘會羞恥得哭,會壓着喘///息只讓他聽到,他們會避開人群,在世界盡頭交融為一體,這種誘惑商遠舟沒辦法拒絕。
可惜季餘避開了,也幸好季餘避開了,讓他冷靜了不少。
否則他得寸進的就不是尺,是丈。
商遠舟斂了斂眸子裏深深的晦澀,按耐着,像一個靜靜守着獵物的狼,等着獵物靠近,等着獵物松懈。
他并不清楚季餘為什麽而緩和态度,他趕過來這件事在商遠舟看來微不足道,季餘不是一個會因為別人的幫助而感動愛上對方的人,況且他還沒有幫上什麽。
但不妨礙他抓着這個機會,盯着獵物伺機而動,死死咬着不松口,直到再一次将季餘連皮帶骨吞入腹中。
安靜的氛圍裏,季餘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你該去睡覺了。”
兩天一夜沒有睡,Alpha身體素質再好,也經不起這樣消耗。
況且…
商遠舟看向他的視線太燙了,哪怕有所收斂,也如有實質般灼熱,季餘不得不承認,他沒有辦法在這樣的視線下安心的欣賞這片星空。
“不想睡。”
商遠舟從背後抱着人,下颚抵着季餘的肩窩,微微側過頭,鼻尖蹭過白皙頸側的皮膚,近乎嗅聞,聲音低如呢喃:“我怕夢會醒。”
季餘的心被拉扯着,不可抑制的酸軟了一下,很輕很輕的叫了一聲商遠舟。
“商遠舟。”
“要不要再從朋友做起,試着能不能走成戀人。”
他偏過頭,看向商遠舟眼底,“新年了,我想給我們一個機會,也重新開始。”
商遠舟呼吸在一瞬間急促起來,目光緊盯着季餘,喉結攢動着,開口的聲音啞得像是害怕驚落了星星,“真的?”
季餘點了點頭,鎮定道:“真的。”
“你說過把昨天當作死亡,明天祝我生日快樂,今天是新年,也祝我們新年快樂吧?”
商遠舟看着季餘,看了很久,心在胸腔鼓脹到發疼,很想就此将眼前的人勒進骨血裏,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抱着人的力度卻輕得讓季餘感覺不到一絲不适。
老婆真的太心軟了。
他不由得開始擔心季餘以後會不會被其他人輕易的騙走。
季餘是beta,無法标記,永遠不會真正屬于他,這種擔心,會跟随商遠舟的一生。
但現在,他面對季餘時無休止的貪婪再度作祟,商遠舟眸色沉沉的看着季餘,“不要從朋友開始。”
“我沒辦法跟你真的做朋友。”
他恪守不了朋友那條線。
“從追求開始,好嗎?”
季餘搖了搖頭:“追求,聽上去很奇怪。”
商遠舟勾唇笑了下,“哪裏奇怪?”
從高中時期,他的目光就在追逐人群中季餘的身影,早在季餘不知道的時候,他就用視線追逐過季餘千萬次。
季餘雖然沒有追過人,也沒有被追過,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
多多少少知道追求的時候,人還是會習慣性的僞裝起自己不好的一面,他不想這樣。
季餘抿了抿唇,推了一下商遠舟:“你先去睡吧,有什麽我們明天再談。”
“寶貝,”商遠舟無奈的低笑了一下:“你這樣讓我怎麽可能睡得了?”
季餘瞪了一眼商遠舟,強調道:“朋友?”
商遠舟笑了下,眼尾帶着一絲無可奈何的縱容,微微攤了攤手,拖長語調道:“我錯了。”
“但心上人剛跟我說了重新開始,就讓我去睡覺,”商遠舟啧了一聲:“誰睡得着?”
季餘忍不住推了一下他,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嗫嚅道:“你不要……這麽肉麻。”
商遠舟悶笑,胸膛的震動連帶着季餘也心跳錯拍了一下。
季餘想了想,還是道:“我很猶豫,我沒有見過真實的你。”
“不想追求而是從朋友開始,是我想看到你真實的一面,如果不合适,分開也不會有遺憾。”
于叔帶着他去看了商遠舟從小生活的地方,還知道了一些往事,但從別人嘴裏聽到的,和真實看到的,感受并不一樣。
也算是認識了很久,可他似乎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商遠舟。
“就像現在,你心裏最真實的想法是什麽?”
身後的人略略有些僵硬,他們離得太近,季餘感受得很明顯。
他從商遠舟的懷抱裏退出來,退到朋友該有的距離,商遠舟沒攔,只是眼神複雜的看着他。
商遠舟笑了下,并不發自真心,甚至有些苦澀,“你真的想知道嗎?”
“我怕你會因此厭惡我。”
季餘認真的點頭,“我想知道。”
商遠舟眼神微不可察的變了變,“我想把你壓在這裏剝光了狠幹。”
語出驚人。
季餘震驚的瞳孔一縮,嘴巴微微張開,表情呆呆的,像受到極度驚吓而不知所措的動物。
“你…你…你…”
他一連說了三個你,卻腦子一片空白,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有了開頭,後面的話就好說了很多。
商遠舟平靜的開口:“我不是什麽好人,季餘。”
“我對你有着所有你能想到的下///流念頭。”
他伸手輕撫上季餘表情呆住的臉,在後者受驚似的微微躲開後眼神暗了暗,“不要因為我的欲///望否定我。”
“全世界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我最愛你,也只愛你。”
季餘第一次震驚到失語,他想過商遠舟隐藏起來的一面可能不太好,但沒想到是這樣的……這樣的…
他找不到語言來形容,說瘋狂好像不太對,說放肆也不對,澀情?
不對,不對,也不是這種感覺。
他小心翼翼的組織着措辭,“你…有那什麽…咳咳,瘾?”
季餘臉皮薄,沒辦法像商遠舟那樣面不改色的說出那樣驚人的話來,只好暗示着咳了兩聲,即便這樣,耳根也是紅的。
商遠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如果你能承受的話,我也可以有。”
想起唯二的那兩次經歷中商遠舟可怕的戰鬥力,季餘猛地搖了搖頭,他還不想死在床上。
季餘欲言又止的看向商遠舟,話到嘴邊又咽下,話到嘴邊又咽下,幾次下來,略有些無措的開口:“你還是去睡覺吧。”
“我腦子一片空白,我要一個人想想。”
他那方面的經歷其實少得可憐,只有那麽兩次,純情又青澀,季餘有一點被吓到了。
商遠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
他們兩個睡在一個帳篷,帳篷裏是分開的兩個睡袋。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沙漠裏的夜寂靜的沒有一點聲音,直到黑暗中,季餘不确定商遠舟睡着沒有,小聲的開口:“那個…”
一些白天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在黑暗中比較好開口一點,所以他試探着用不會吵醒商遠舟的聲音近乎氣音的說着:
“如果我們其他方面都能磨合好,真的在一起了,你能接受一周一次嗎?”
商遠舟一愣:“這是你思考的結果?”
季餘的睡袋方向,傳來他悶悶的聲音:“嗯。”
商遠舟唇角微微上揚,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擴大,終于遏制不住低笑出聲,“我能。”
他幾乎想要嘆息——
早點和他重新在一起吧,老婆。
他快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