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季餘沒有那麽樂觀,他是beta,沒有體驗過什麽是信息素對身體的影響。
他不認為個人的意志思想能影響到身體。
但被叫進來的醫生卻給出了一個完全相反的結論。
即使是beta,情緒也是會影響身體的。
而商遠舟要做的手術,理論上來說風險确實很小,alpha的信息素在面對非Omega信息素的存在時一般都帶有一定的攻擊性。
但商遠舟的信息素提取出來,卻對Omega的信息素也有着明顯的攻擊性,可季餘的血液卻沒有被它排斥。
一旁的研究員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其實,即使産生了排異反應,在出現反應的第一時間将帶着血液晶體取出來,就幾乎不會有任何損傷。”
“會信息素紊亂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人會有些虛弱,但過了這段時間就會恢複正常。”
季餘一愣:“那這個剛剛怎麽不說?”
研究員說起專業領域的事情,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其實植入後出現排異反應是很正常的現象。”
“只要不是太強烈的排異,都可以通過吃降低排異反應的藥來讓身體逐漸适應。”
“我說的這種方法,是不給身體适應的時間,只要出現反應就立刻将它取出來,宣布失敗。”
“成功率從百分之九十以上,降低到了百分之十五,但不會有信息素衰竭和腺體殘疾那麽大的風險。”
“只是在我們看來,會出現嚴重排異反應的可能性很低,沒有必要因此放棄這麽高的成功性。”
研究員也有自己的打算,beta标記alpha這種前所未有的事情能在他手裏出現,這幾乎是一條嶄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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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研究信息素研究了大半輩子,怎麽可能不想這樣世界上可能僅有一例的事情在自己手裏促成。
雖然他簽訂了保密協議,但也是有時限的。
幾十年後,他的手稿會被後人公開,他将成為這個嶄新領域的第一人。
做研究的人都沒有辦法拒絕這個誘惑。
而他的老板,顯然也很在意成功率,這對他來說是不謀而合,所以順理成章的,能極大降低風險的這個事情他沒有提。
但現在,另一個人咬死的不松口。
百分之十五的成功率也好過零,權衡過後,研究員選擇了坦白,更詳細更專業的術語被他省去了,用不是這個領域的人也能聽得懂的方式,将其中的原理解釋給了季餘聽。
季餘想了想,“那我們就按這個做。”
商遠舟撚了撚指腹,有些不易察覺的焦躁:“小魚,排異反應不會有那麽嚴重,相信我?”
季餘搖了搖頭,一步不退:“你懂還是別人專業的懂?”
他看向研究員道:“你說是吧?”
商遠舟淡漠的掃過後者一眼,研究員面上點着頭,心裏卻七上八下的狂跳起來,他突然覺得也許商遠舟什麽都知道。
怎麽會…怎麽可能……
可商遠舟剛剛聽到他說那些的時候,沒有露出任何詫異的眼神表情。
研究員驚疑不定的用餘光看着商遠舟,卻無法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一毫的信息,心中的天平在搖擺,直到最後即将開始手術,他也沒能得出答案。
季餘的手臂綁上了壓脈帶,他膚色白,手臂伸開時青色的血管,紫紅的細小血管隔着一層薄薄的皮膚顯露得很清晰。
針頭刺入血管時一瞬間的刺痛感襲來,季餘有些眩暈。
并不是抽血帶來的不适,他只是很緊張。
身為beta,他從未想過标記這件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還是用他的血,标記一個alpha,一個頂級alpha。
他沒有抽血的手在桌下被商遠舟握着,商遠舟像是在哄一個害怕打針的小朋友,一下一下用指腹輕微摩挲着他的手背。
季餘有些無奈,又心軟。
如同一滴檸檬汁落在了心口,酸澀得厲害。
商遠舟在進入手術室之前,在季餘的額頭親了親,輕柔的不含任何情///欲的吻,帶着安撫,“等我。”
季餘的心在他進去後就提了起來,他坐不住,在門口走來走去,一次次看向緊閉的門。
時間像是變得格外漫長,感覺過了很久,一看時間卻才二十分鐘不到。
季餘強迫自己不去想裏面的情況,大腦聽話,卻又不聽話,一點點在腦海裏回憶起了他和商遠舟所有過往。
甚至記起了一些原本并沒有在意的事情。
剛來柏林高中的商遠舟很獨,獨來獨往幾乎不和誰說話,身上卻隔三岔五的會出現傷。
那些傷是怎麽來的?
季餘絞盡腦汁去想,卻根本想不起來。
他高中時期對商遠舟的了解太少了,或者說,也從未想過去了解。
現在回想起來,隐隐有些後悔當時排斥商遠舟靠近的行為了。
在這裏等待的時間中,季餘想了很多,從高中,到重逢再分開,到現在。
上一次在醫院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現在雖然不是在醫院,卻和醫院幾乎無差。
季餘心裏一直藏起來的細小疙瘩在等待的時間裏慢慢散去,他笑了下,眼裏又帶着淚。
沒有人在意只能呆呆的坐在窗邊自說自話的小孩,也會有人想盡辦法的走到他身邊,越過alpha的本能在愛他。
雖然聽上去只是将晶體植入腺體深處,但是腺體幾乎是alpha最重要的存在,對手術精度的要求極高,等了整整六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了。
主刀醫生走出來,有些疲憊帶面露喜色的說道:“手術很成功,他大概還需要一個小時麻藥過去了再醒來。”
“為了檢測是否出現排異反應,這段時間他恐怕只能呆在這裏,這裏的儀器足夠精良,能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商遠舟被退了出來,身後的手術室門關上前,季餘回過頭看了一眼。
儀器和手術臺冷硬冰涼,手術臺上的綠色無菌布上面血跡斑斑。
季餘心底猛地酸澀起來,眼眶也在瞬間紅了,他匆匆的擦掉眼淚,跟着一起去了準備好的房間。
商遠舟還處在麻醉未醒的狀态,脖子上圍了一圈紗布,季餘看不見他後頸的情況。
季餘守在他身邊,看着他,一遍一遍的在心裏描摹他的五官。
看着看着,視線落在了那圈紗布上。
即使是圍了一圈紗布,商遠舟還是很帥,準确來說,是更加帶感,像漫畫裏走出來的角色。
他眉眼淩厲,哪怕熟睡也并不溫和,反而因為缺少僞裝,而鋒芒畢露,盡顯侵略性,脖子上的紗布沒有中和這種攻擊性,反而更填了幾分危險。
很帥。
可季餘只是手指輕輕碰了碰紗布,指尖就有些輕微顫抖,他動作很輕,只有一點點的接觸都害怕弄疼了對方。
下一秒,安靜的房間裏突然響起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
“怎麽又哭了。”
商遠舟發出一聲喟嘆,“不要這麽心軟,我會得寸進尺的。”
季餘被他突然出聲驚到,接着胡亂擦掉了眼淚,有些驚喜:“你醒了!”
“你感覺怎麽樣?痛不痛?”
商遠舟輕笑了一聲,“想聽實話嗎?”
季餘不明所以,只當他是在問要聽痛還是不痛的實話,連忙點頭。
商遠舟眉梢微挑,帶着些風流邪性,聲音更是暗啞:
“爽死了。”
單純的小魚猛地瞪圓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
“你在說什麽啊!”
“你能不能…能不能正經點!”
商遠舟低笑兩聲,“我很正經。”
他看向季餘,眸色晦澀:“我說過的,我那麽渴望占有你,我的身體又怎麽會排斥你的血液。”
“但這不是占有。”
季餘不會被他唬住,既心軟又擔憂,“alpha的天性和本能都是拒絕被标記的。”
“你到底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商遠舟正兒八經的感受了一下。
腺體很熱,他甚至能感覺到腺體中屬于季餘血液的位置在哪。
因為那裏聚集着濃郁的信息素,歡欣雀躍的圍在那周圍,争先恐後的想要擠上去蹭一蹭。
做了手術,那裏被刀劃開過,痛肯定是有一些,但心理上的愉悅已經遠遠超過了疼痛。
他的身體裏融進了季餘的一部分。
只是想想就足夠讓商遠舟興奮,更別提還有激動鼓噪起來的信息素。
“腺體沒有不舒服,只是。”商遠舟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老實人小魚幾乎是立刻就咬鈎了,擺着尾巴急切的咬上這一擊直鈎,“只是什麽?”
“其他地方哪裏有什麽不舒服嗎?”
商遠舟眼神含笑,淡紅色的眸子裏晦澀的欲///念在翻滾,“信息素太興奮了。”
季餘愣了下:“那我去叫醫生?”
商遠舟卻搖了搖頭,聲音漸漸帶上了引誘:“可以幫我叫季醫生嗎?”
他伸手,指腹在季餘的唇瓣上輕微摩挲,“季醫生,我記得這裏沒有監控。”
“要試試嗎?”
商遠舟舔了舔唇,眼神像是捕獲到獵物般閃爍着興奮,“我現在麻藥的藥效沒有完全消失,身體還動不了。”
“老婆要試試主動嗎?”
他喉結上下攢動着,聲音越發暗啞:“騎一下?嗯?”
“會很爽的。”
“我保證。”
季餘的臉越來越紅,幾乎整張臉都燒起來了,騰得一下站了起來,很想就此起身出門,放着這個滿腦子都變了顏色的人一個人在這裏。
又顧念他剛剛才做了手術,無法離開。
只能僵直着身體站在這,面紅耳赤的聽他越發過分的形容,羞惱的打斷:“不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