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6章

本來江以商打算給如侬一點準備時間的,出機場時,不知道後援會哪裏得到了他行程信息,堵在了機場。

原本他的粉絲量和定位是不必過分考慮隐私和後援會接機問題的,可是随着《無法戀愛的我們》播出,江以商人氣水漲船高,今天更是因為殺青挂在熱搜上,後援會嗅着味兒就來機場碰運氣。

恰巧,他沒想着走vip,結果就是一行三人一起傻眼,面對粉絲要求又不好拒絕,于是耽誤了好一會兒,江以商才得以脫身。

G500勻速行駛在主幹道上,車多,又積着雪,并不能開得很快。還好銀塔餐廳距此不算太遠,他們到時剛好趕上預約。

穿着家居服來吃西餐,還是如侬人生頭一遭。她在車上翻出了口罩,跟在江以商後面進入包房時,服務員客氣地問了聲“江先生預定的兩位嗎”,她連忙補充,“我是江老師的助理”。

年輕的侍應生掃了她一眼,抿着唇,笑得很含蓄。

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服務生退了出去,把私密空間留給他們。這是一間很大的房間,透過落地窗,可以看見穿城而過的河流。

如侬他們十幾歲時這一塊就開始作為商業示範區進行規劃打造,以前那些臨河的老房子價值翻了好幾番,被開發成休閑街區,從這兒看下去,只見黑瓦密密麻麻地排布着,像一卷又一卷的書。

她後來也搬離了那條巷子,住在劇團準備的家屬樓裏,一直待到程小雁去世。再後來她外出拍戲,偶爾回國就住在賀府,對于此處的景致,已然有些陌生了。

江以商帶她來這裏,顯然是經過了特別的考慮。不過如侬抱臂看了會兒,并沒有太多驚喜。

“小時候感覺這些牆好高,巷子又深又黑,如今這樣看,卻也不過爾爾。”大落地窗倒映着她瘦削的身影,像一株寂寞的花。

一晃已經那麽多年了。

“不過我從沒想過向後看。”如侬輕喟一息,“江以商,過去太苦了。”

尤其是他,應當羞提往事才對。今天的熱搜如侬也看到了,被人群簇擁着的江以商終于有了在中戲時表現出的意氣,那才是他該擁抱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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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以商只是從身後環住她,身高差剛好夠他側首吻住她的耳廓:“你會錯我意思了,選在這裏吃飯,只是因為這是最佳觀賞點。”

“什麽?”

“煙花。”

法式餐廳的氛圍拿捏得極好,燈光昏黃暧昧,男人左手腕表折出凜凜的光。江以商垂眼一顧,笑道:“剛好趕上,我還怕來不及。”

他後半句話被突如其來的火炮聲掩蓋。無數支煙火沖向夜空,綻出絢爛的花蕊,似星落如雨,一簇簇落下,繼而又一簇簇盛開,提前點亮了跨年夜,恍如白晝。

煙花将如侬的臉映亮,五光十色落入眼底,像是一個個她幼時對着煙花許的生日願望。

比如她希望爸爸能回來,她不用被罵私生女。

比如她希望能和同齡人一樣規矩地上下學,抱怨作業太多。

比如她希望能秦述文能溫柔點教導她入戲。

比如……

紛飛的雪片與煙花交融,冰與火相擁。曾經的記憶碎片在此刻握手言和,在盛大而絢爛的煙火裏撫慰她,告訴她——

“你被很多人愛着、仰望着、羨慕着。”江以商攬過她瘦弱的肩,大掌沉穩有力,“就算沒有別人,至少還有我。”

“你怎麽知道我會對着煙花許願?”她轉身撲進他懷裏,半仰起頭來,眼眸漉濕,“我不記得跟你說過。”

“看《小樓》幕後采訪,秦述文說的。”

那檔花絮紀錄片很難找,秦述文笑着說,賀如侬下了戲就是個小姑娘,12月31日非要買一束仙女棒,問她用來幹什麽,她說要許願。

不用蛋糕上的蠟燭,而是用焰火。

他記得很清楚,《小樓》獲獎的消息傳到國內,他在簡陋的地下室裏借室友的電腦看的采訪。

難怪之前跨年話劇社聚餐時,她獨自在窗前看了很久的煙花。

如侬抿唇笑着,摟過他的脖子,踮腳往唇角印上一吻。

江以商的手環過腰際,将她拉入懷中,熱切地回應着。那樣蜻蜓點水的吻不足以令人餍足,他平時溫柔包容,某些時候卻執拗霸道,把她抵在落地窗前吻得險些喘不過氣,還是如侬輕推了他肩頭才作罷。

他松開了些許,卻并不打算放過,大指松弛地揉撫在如侬腰際,似有若無地撩撥。

那一雙含情目,此刻只裝着賀如侬,也只裝得下她。江以商的眼神出了名的深情,可如侬篤定此刻并非演技,他在拍戲時,眼裏不會盛滿欲望。

“賀如侬。”他啓口,聲音有些低啞,“你說過去太苦了,可我慶幸有那些過去,我才能靠近你。不過有時候我又想,相比我一己之私,還是更希望你能活得圓滿。”

如侬又何曾想他經歷那麽多呢?讀書時她傾慕江以商,原也不過是愛上他意氣風發,像一束陽光照亮她彷徨的青春。

所以才會在重逢時讨厭他的八面玲珑,覺得他與記憶中那個江以商大相徑庭。可是她聽聞江以商背負的過往,心裏還是會漸漸生出痛感。大概是那時候才意識到,她心裏有他,才會因為他的悲歡而觸動,會因為他過得不好而心疼。

她側臉貼在江以商胸膛,近得可以聽到他的心跳。煙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停止了,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可聞:“那我們就向前看。”

與江以商糾葛的過去是一筆糊塗賬,愛過、恨過、誤會過、傷害過,可他們還是會不可抗地走到一起。

這也許是某種宿命。

“江以商,我們談戀愛吧。”她聽得出,男人在心跳加速。片刻後,攬在腰間的手力道加重,繼而另一只手也将她環住,讓她穩穩地锢在他懷中。

“你怎麽提前把話說盡了。”江以商笑着,卻沒有疑問的意思,“我本來還想把表白留在綜藝節目的最後一期。”

“嗯?”她掙紮着仰頭,一向柔順的發被蹭亂了,毛茸茸的,“你打算表白什麽?”

忽然又想起他的人設,深情、專一、有個白月光……

“我本來打算告訴一個人,我對她的喜歡或許更早,早到她不知道。”他吻了吻她頭頂的發,“算了,還是等到時候你自己看吧。”

“你不如今夜說給我聽。”如侬擡手勾住他的脖子,敞口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玉白的胳膊,翡翠手镯在細幼的腕間晃動。“現在氣氛很好,就該說些情話。”

她說得不錯,夜色下,他們緊緊相擁,像是在跳一支華爾茲。

“不。”江以商在她眼睫落下一吻,“好事不怕晚。”

《無法戀愛的我們》總共沒有多少期,節目戰線拉得不長,按日程剪完放演播室直播,差不多就是過年前後。

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江以商等得起。

畢竟在這之前,他已經等了太久了,不差一時半刻。

夜裏風急雪重,他們回不去宣懷別墅,于是短暫在銀塔隔壁的希爾頓宿下。

就像賀如侬說的,今夜氣氛很好适合說情話,但是有誰能告訴她,江以商的dirty talk是誰教的?

他的嗓音太好了,笑着、沉着、啞着,無論怎樣都性感得要命,一邊哄着她,一邊又不肯停下動作,她險些失去意識昏過去時,男人銜過她耳垂,在倉促的喘息裏,輕聲道:“生日快樂。”

她摟住江以商,彼此的汗水淋漓着,帶着暧昧的溫度:“新年快樂。”

是的,過了零點,現在是元旦。

新年伊始,他們真正的在一起了。

*

再醒來已經是中午,江以商比她起得早,在外面的會客室裏打電話。

如侬揉了揉眼睛,剛想起身,腰間一陣酸疼襲來,她不由“嘶”了一聲。昨夜做了幾次?完全記不清了。

就記得後面說要去洗澡,她讓江以商抱她,抱到了浴室裏又開始接吻,親着親着情不自禁……

最後當真洗完澡決定睡覺,江以商給她講睡前故事,她聽着聽着發現不對勁,這男人竟然在說恐怖片的劇情。

于是她爬起身來鬧他,他們又吻到了一塊兒——

回神想了一通,如侬從頭到腳像是被熱水浸過一般,不可救藥地燒了起來。

他們大學畢業已經許多年,仍像青澀的小情侶一樣不知節制,瘋狂地占有彼此。

聽到江以商的腳步聲,如侬把臉埋進柔軟的被子裏。他光着上身,肌肉線條非常漂亮,在劇組這段時間身材沒有走形,反而更加精幹。

見如侬醒了,他坐到床前,輕柔地撫過她散亂的發絲:“餓不餓,要不要叫酒店送餐上來?”

“嗯。”她小心地點點頭,從松軟的被窩裏探出一只胳膊,拉過他的手,“剛剛在打電話麽?”

誰這麽不知好歹,節假日大早擾人清夢?

“是李老。”江以商笑起來,“之前在組裏他跟我提過,想推薦我去演關遐導演的新片,我還以為是客套話,結果今天就打電話過來,約我的時間。”

關遐?那可是與金朝宗齊名的動作類電影導演,圈內素有南朝宗北關遐之說,能出演他的電影,咖位得飛升不少。

“然後呢?”如侬捏着他的手掌肉,“你們談妥了?”

“還沒有,我記得這幾天有個禦木本新系列的代言照拍攝,橘生沒跟你說麽?”他任由她胡鬧着,“我們一起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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