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亂套

第39章 亂套

她不敢。

江成璟能對程家網開一面,就一樣能讓他們家破人亡。

只是現在事情發展的有點超乎預料。

少陽……魯若沁……牽扯的人越來越多。

複仇之路漫長,她總得仔細謀劃,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們能不能……過段時間再見面?”

剛說完,海雲舒就後悔了。

她一定是瘋了,才敢跟他讨價還價。

“過多久?”

他一下把她問住了。

海雲舒也不确定他是什麽想法,支支吾吾道:“應該……不會太久吧……”

江成璟壓根兒沒把這些話聽進去,他警告她:“海雲舒,咱倆的事能不能完,我說了算。”

一場春事,随着江成璟的離開,很快淹沒在侯府張燈結彩的喧鬧聲中。

為避嫌,海雲舒又等了兩刻鐘。

之後看四周無人,才從花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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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沒注意到。

後面,有束狠厲的目光,始終追随着她的背影。

走到半道上,海雲舒就被拉走,聽了件不得了的事。

說是瑩姐兒把沁姑娘給推下水了。

“什麽?”

四郎媳婦抓着海雲舒的手:“二嫂嫂,你可算來了,你剛才是沒瞧見那情景,簡直亂套了。”

海雲舒一邊往廂房趕,一邊聽她細說。

原來是沁姑娘在錦鯉池邊散步時,被路過的瑩姐兒一把推下了河。

沁姑娘原本身子就弱,再加上眼盲,馬上就要沉底了。

還好被人救下來,這才沒釀成大禍。

四郎媳婦急道:“你說這傻丫頭,鑽哪門子牛角尖啊。魯國公府和攝政王府結親,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程家人都知道瑩姐兒對江成璟愛得死去活來。

尤其是她娘獲罪被江成璟打死以後,她更自認為背負着愛恨情仇,孝和情難以兩全,成天糾結個沒完。

純純一個被愛沖昏頭腦的傻丫頭。

其實挺無辜的。

海雲舒打心眼裏不希望她再出事。

進了門,海雲舒見魯姑娘渾身濕透,躺在床上,直說胡話。

“璟哥哥……璟哥哥……救救我……”

也是個癡情人。

瑩姐兒在外屋站着,還算老實。

海雲舒問:“這是你幹的?”

“是我幹的!”

她倒承認的爽快。

“你推魯姑娘做甚?”

“我沒推,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看瑩姐兒眼神堅定,海雲舒是願意相信她的。

最近家裏事多,她也成熟了不少,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由着性子來。

她本質不壞,雖脾氣執拗,但看得清是非對錯。

何氏死後,她心裏萬分難過,可也知道殺人償命的道理,沒有找過海雲舒的麻煩。

反倒對海雲舒多了幾分信任,常把心事說給她聽。

本想着程瑩已經長大了,懂事了,怎麽遇到跟江成璟有關的人和事,還是這麽拎不清?

程老夫人怒其不争:“你是主家,魯姑娘是上賓,你這是什麽待客之道?傳出去哪個好人家還敢要你?”

她回嘴:“祖母不用說這些吓唬我。我爹蹲着大獄,我娘殺人償了命,岳家說好的婚事也黃了,我還在乎這些?”

“那你想怎麽着?出家當姑子嗎?”

“當就當,我有什麽好怕的!”

老太太氣得直咳嗽。

“阖府上下,我是最疼你的了,可你呢?沒完沒了的給家裏闖禍,除了他江成璟,你腦袋裏就不能裝點別的?”

一提江成璟,瑩姐兒就成了被點着的炮竹:“祖母用不着假惺惺,我爹是庶子,與您沒半點血緣,我娘還不知道是受了誰的調唆,被當槍使。

“我如今什麽樣兒,今後什麽樣兒,都不用你操心!”

程老夫人衆目睽睽之下被孫女指着罵,氣得差點背過氣兒去。

“混賬,有能耐你現在就去把頭發鉸了,愛上哪去上哪去,以後家裏只當沒你這個人!”

秦嬷嬷直幫老夫人順着胸口的氣:“老太太別急,瑩姐兒也是被吓着了才胡言亂語的。瑩姐兒,你快給老太太賠個不是吧。”

瑩姐兒甩了臉:“我沒錯,幹嘛賠罪?”

海雲舒知道,這丫頭的性子吃軟不吃硬,不能逼她。

于是讓老夫人息怒,又把瑩姐兒拉開問:“那你為什麽這麽做?總得有個緣由吧?”

瑩姐兒直截了當:“她嘴巴不幹淨,人還在咱們府上呢,就敢議論二叔叔、二嬸嬸的是非,我若不讓她嘗點苦頭,她還當咱們好欺負呢!”

衆人一聽跟海雲舒有關,刷刷地把目光聚到她身上。

海雲舒也是一臉無辜:“我?她議論我做什麽?”

除了上次在武陵寺,她跟這位魯國公家的小姐這也才第二回見面。

程子楓更是跟她八杆子打不着。

犯不上搬弄是非吧。

瑩姐兒不甘示弱,刻意朝床那邊放聲道:“我也想知道,是咱們侯府飯不好嗎?禦香樓的菜都堵不住她那張臭嘴?”

許是外面吵得聲音大了,裏屋魯姑娘的貼身女使聽見,沖出來,就想要給自家主子鳴不平。

“瑩姑娘這是什麽話?我們在池邊歇得好好的,偏你出來推一把。我們姑娘要有個好歹,看你們如何跟國公爺交待!”

“誰推她了?明明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若不是你沖出來大喊大叫,我家姑娘怎麽會受驚掉下水?”

“怎麽,她诋毀我家的人,我還不能理論理論了?”

“誰诋毀了?诋毀誰了?姑娘說話可要講證據。自己害人不承認,還背後還毀人清譽,是想把我家姑娘活活逼死嗎!”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使。

恐怕是魯國公擔心這眼盲的女兒受欺負,才特地尋了個淩厲的女使伺候,舉止做派确實拿足了國公府的派頭。

“丹翠……不得無禮……”

魯姑娘好不容易緩過來一口氣,軟弱無力地躺在床上,細若蚊蠅道:“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瑩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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