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安餘彎下腰撥開礙事的草叢看到了一束劍穗,她當時便愣在了原地,地上這東西是她師兄的劍穗,還是她送的,因為配色她很喜歡就買了下來當作師兄的生辰禮物。
平時師兄都把它綁在随身的佩劍上,可如今卻落到了襄王府的草叢裏,安餘心中暗道,糟了,剛剛被抓的不會是她師兄,不應該啊,師兄怎麽可能會來這裏?
安餘剛站直身體打算打聽一下剛剛那個賊的事餘光就看到了帝無淵,他負手站在不遠處,可能是剛剛在這裏發生的事傳到他耳朵裏了。
他回來得正好,安餘心裏暗想,她走到帝無淵身邊道:“王爺知道剛剛王府進賊了嗎?”
帝無淵瞥了一眼她手裏的劍穗道:“難道鬼手大人認識那個賊,還是說襄王府你翻不過來又叫來一個?”
安餘被他說的有些臉頰發燙,她攥緊了手中的劍穗厚着臉皮道:“我還不确定認不認識,不如王爺帶我去看看。”
帝無淵看了她一會兒道:“跟着。”
安餘跟着帝無淵一路來到襄王府的暗牢,她沒想到一個王府而已,暗牢居然這樣隐蔽,而且王府裏的暗衛數量也多的超乎她想象,看來之前是她想錯了,很明顯這小王爺回來京都之前一定部署了不少。
安餘一路上都在祈禱是自己想錯了,說不定這種劍穗不只是她一個人買了,安餘再怎麽想都不知道自己師兄為什麽會來這裏,她也沒向外面傳過消息。
但是當安餘看到被關在牢房裏昏過去的齊子奕時心裏的僥幸消失的一幹二淨。
帝無淵看着被關在裏面的人道:“認識嗎如果你認識的話,他們也不用再費心思去查了。”
安餘跟着帝無淵走進暗牢一路上不是沒感受到那些暗衛看她的眼神,師兄被抓之前他們一定廢了大力氣,說不定還被傷了幾個人,要是她現在敢說自己認識而且關系不淺,安餘敢打賭如果不是帝無淵在身邊,這些人能把她撕了。
帝無淵像是看出了她的顧慮,讓守在這間牢房附近的暗衛退下了。
安餘等人都走了才對帝無淵說:“讓王爺見笑了,這是我師兄,你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我師兄也不是做賊的,他現在這樣是……”
帝無淵打斷她的話:“誤會有沒有本王不知道,他傷了十幾個暗衛本王可看得一清二楚,他中了毒針,剛發作完暈過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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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餘聽他說自己師兄中了毒緊張道:“你們給他用了什麽毒?”
“手下人自己調的毒罷了,也不難解,就是折磨人用的。”說完他伸手抽走安餘攥住的劍穗,仔細看了看道:“這東西是他拉下的吧,你送的?”
安餘冷不丁被搶走了東西,看他盯着那個劍穗的樣子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道:“不……不是我送的,只是師兄平時帶着,我見的多了,就認識了。”
帝無淵像是滿意了一樣輕哼了一聲,只是那個劍穗被他随手扔到了火把上,安餘看着被火點燃的劍穗,心裏一寒顫,雖然知道帝無淵不會這樣做,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是剛剛自己說錯了話再讓他不高興,這火可能要燒到自己師兄身上。
安餘想到這兩天她仗着自己對帝無淵有恩,他又喜歡自己不可謂不放肆,其實那點恩情也只不過是她順手救了個人,就算自己不出手,他也不一定會有事。
再說他喜歡自己可能不過是當時絕望之下被人撈了一把,劫後餘生的欣喜,如今再見到她,撇去那些東西,帝無淵不見得能縱容她到什麽時候。
安餘看着牢房裏昏過去之後仍然蹙眉面容痛苦的師兄,要她袖手旁觀怎麽可能。
帝無淵也不說話,周圍只能聽見牆上的火把噼裏啪啦的燃燒着,安餘看向地上那簇劍穗的殘灰開口道:“王爺不如說說怎樣才能放人,或者你先讓人給我師兄解藥,我來問他是要幹什麽的。”
“他過不了多久就會醒的,解藥要等他招明白再說。”
話落兩人誰都沒再說什麽,就靜靜的站在原地,安餘現在不敢太過于看着師兄,萬一旁邊的人再腦補出什麽,她解釋都不好解釋。
好在沒過多長時間,牢房裏被關着齊子奕掙紮了幾下緩緩睜開了雙眼,安餘看他滿頭的汗,衣服也被浸濕了幾分,不免有些擔心。
齊子奕睜開眼睛沒有看到之前看守着他的暗衛,而是看到了眼前的安餘,她身邊還跟着一個男人,齊子奕有些詫異,只是他如今身體劇痛無比,實在思考不了事情。
帝無淵看他這樣輕笑道:“你易了容他也能認出你,看來你們之間關系不淺啊。”
安餘沒覺得這是什麽好話,為了不讓他多想,“因為我的易容是師兄教的,他自然可以認得出來,僅此而已王爺不要多想,還請王爺讓人開個門,我來問他。”
“用不着,就在這說。”說罷他丢了一瓶藥進了牢房,“這藥雖然不能解毒,但能緩解痛苦,讓他開口說話足夠了。”
齊子奕聽見了兩人的對話,費勁的拿起滾到他的小藥瓶,打開瓶塞倒進了嘴裏。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自己頭腦清醒了點,這襄王府的毒藥真是猛,連他都險些扛不住。
安餘等他緩過神來開口問道:“師兄,你為何會來襄王府啊?”
齊子奕看了眼安餘身旁站着的帝無淵道:“袁管事那接的牌子,按規矩該我們了。”
安餘聽完他的話差點直接開罵,她就說自己師兄幹嘛沒事找事來襄王府冒險,“這姓袁的就沒安好心,他怎麽不敢找別人偏找你,你就是太給他臉了,要是我,我直接牌子甩他那張老臉上。”
齊子奕扯了扯嘴角說:“畢竟是在鬼蜮裏過日子,不能太亂來了,你怎麽會在這的?”
安餘頓時消了聲,她這還真不好說:“王爺,你也聽到了,我師兄是被人逼着來這的,他估計是想搞一身傷回去交差才會選在傍晚就動手,只是不小心中了王府暗衛的毒針。”
“可他畢竟傷了本王府裏那麽些人,今天下午這事也驚動了京都裏不少人。”
安餘聽他言外之意便知道這事還過不去,畢竟是他們無理在先。
就在安餘發愁該如何的時候,帝無淵又道:“不過本王也不是那等不講理之輩,會有人照顧他的,他傷了人總要關上幾天受點罪,走吧。”這話看似是說給兩人聽的,實際上主要還是講給安餘一個人的。
安餘看了看牢房裏的齊子奕,無可奈何,她只能先跟着帝無淵離開,聽帝無淵吩咐完門外的人,安餘才稍稍放了點心,起碼現在師兄的安全沒有問題。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一前一後的走進了扶風院,安餘看着前面人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什麽,忽然想起天都黑了,不久前安排廚房做的飯菜應該還溫着。
她正想着,吳嬷嬷便傳了膳食過來,算是解了她此刻頗為窘迫的境地。
晚膳只是些小食,安餘沒上前伺候,就站在帝無淵身邊聽着吳嬷嬷禀報最近王府莊子上的收成和一衆瑣事。
帝無淵沒動幾筷子飯菜,看起來胃口不太好,吳嬷嬷眼神示意安餘上跟前伺候,她本來想裝做看不見的,誰料就直接碰上了吳嬷嬷的視線,她硬着頭皮拿去桌上的另一雙筷子,夾了塊點心放到帝無淵跟前的碗裏。
他還真給面子的吃了,吳嬷嬷算是滿意了,示意安餘繼續。
半刻鐘的功夫,吳嬷嬷将事情彙報完可算離開了,安餘放下手裏的筷子,桌上的飯菜差不多也見底了,她不相信帝無淵會沒吃飽。
從傍晚開始兩人之間的氣氛一直處于一種低迷的狀态,帝無淵是因為上午被安餘的神飛天際不知道眼睛看着他心裏在想誰給氣到了,自己找了個地方清淨,想着是他出現的晚了,不能怪她,好不容易想開了回來又碰上她師兄的事,這人只顧着想他會不會對那男人動手,一句也沒問過他下午去了哪裏,為什麽走。
安餘則是因為自己師兄的事不知該如何開口,這兩人像是拗上了一般。
誰也不搭理誰的狀态持續到了帝無淵回房準備休息,他覺得今天這事要是處理不了他也別想睡的安穩,拉着安餘的手便進卧房。
安餘猛地被他拉着走還有些驚訝想着他這是轉性了,之前不都是一副含蓄的樣子嗎?
雖然安餘沒經歷過這種事,不過要真非要這樣才能化解化解兩人之間的氣氛,也不是不行,安餘看了眼帝無淵的側臉,精致的不像話,講道理她真的不虧。
只是她沒想到進了卧房,帝無淵就直接松了手,安餘手腕上連點餘溫都沒殘留,他這樣還真讓安餘有些失落:“王爺知不知道不能随随便便把一個姑娘家拉進你卧房。”
“本王記得剛開始好像是你自己進來的,還好好翻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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