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萩原研二的表情一下垮下來了,他幽怨的拖長聲音,“小松內——”

松內修輕輕咳嗽一聲,難得感覺臉熱。

不過,他才不會因為這樣就退縮呢!也不會因為這樣就不會說話了!

而且他會想錯也很正常,畢竟從他的角度來看,萩原研二總不能是放了竊聽器——他和綠川談話開始前已經查過了沒有放——聽了他們的對話,不然也不會這麽快就能接着之前的話題吧!

其實,也許是萩原研二比較敏感,從今天他的态度,和安室透的态度中看出了端倪。

像他現在是看出來了,松田陣平就沒有過來,全交給自己信任的幼馴染了。

松內修笑得燦爛,這個笑容和他外表的陰沉氣質相比是十分的違和,但是格外的令人觸動:“抱歉抱歉,是我的錯。”

他只是輕描淡寫的說:“畢竟你的話聽起來太像得了什麽絕症。”

萩原研二:“我當然沒有!”

松內修失笑:“好了,你到底想說什麽?”

萩原研二的眼睛中流露出傷感的情緒:“我想說,也許這是永別,但我、我們,都在期待着與你的再一次相遇。”

在松內修明顯有些震驚的眼神裏,他笑起來:“不管是在過去,還是在未來。”

松內修想張開嘴問些什麽,又吞了回去。

‘你們見過幾個我?’他想問這個。

可是如果問出來,那就是在問,自己重生在過去,重生了幾次?要是一共四次,算上這次的‘松內修’記者身份,那就是五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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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能力就是重生五次,可這之後呢?

他有些茫然。

其實就算萩原研二不說,他也猜到了……如果不是四次的話,他的目光為什麽會這樣傷感?

至于他們怎麽确定的是五次,也許是直接攤牌問他——只要自己不承認,就不算自己暴露的,能力不會失效——也許是其他的方式,但他們終歸是知道了。

……真不知道松田陣平那個遲鈍卻直覺又很準的家夥知不知道。

就算為之奮鬥,未來卻還是步入死亡。

而對同期來說,這次也許是最後一次見面。

“Hagi……”松內修看着萩原研二,有些受打擊。

就算他的同期們成熟的成熟,臉嫩的臉嫩,但七年幾乎沒給他們的臉帶來什麽變化,所以松內修有時候才無法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而他這時候,才有一些理解剛才綠川裕司為什麽看上去那麽悲傷了。

“抱歉。”他說。

萩原研二沒多說什麽,像是松內修剛剛給予綠川裕司一個擁抱一樣,他也給了松內修一個緊緊的擁抱。

剛才是綠川裕司的鼻子一酸,現在是松內修的鼻子一酸。

松內修回抱住他,往上攀的手臂格外用力,臉埋進同期的頸窩,因為同期這相比其他警察格外長的頭發而感到癢癢。

這讓他一下就沒那麽傷感了。

而且,鼻子癢癢的,臉也癢癢的。

他連忙拍拍同期的背示意他放手,然後自己也松開手——這個時候,他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壓抑這個癢意,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失态了,讓你看到我這麽狼狽的樣子……”

萩原研二剛想順背給他安慰,就聽見他說:“啊,這次就不收你額外的費用了哦。”

黑發的警官哭笑不得,如同是薰衣草顏色的眼睛看上去帶着縱容:“好好好,謝謝我們松內警官了。”

松內修眨眨眼,忽然發覺自己還挺喜歡這個稱呼,他也發覺自己是如此的懷念自己的公安警察的身份。

……所以,他還有什麽可迷茫的呢?

他會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因為他是在愛意和期待中出生的,也是飽含着愛意被養大的,養成了正常的三觀和格外堅毅的意志。

而他也同樣是被包圍在同期的關懷之中,那麽,就該一往無前。

“謝謝你,我可愛的同期。”松內修笑着把萩原研二送出門外。

萩原研二倒是很放心了。

他看着松內修的臉因為關上門而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眼前,不由得想:因為他的笑容再無陰晦,前途也該一片光明。

萩原研二曾經說過自己有公安的朋友,也不是假的,隔壁這不就是有倆嗎?

他的心情也愉快起來,回到自己房間,和松田陣平說明了情況。

但他們最後一天的愉快心情,還是沒能愉快到底。

一大早,松內修就因為生物鐘爬起來,穿上衣服吃完飯,就打算繞着旅館外面的街道走一走,不然身體都僵了。

他圍上了一條灰色的圍巾,看上去毛茸茸的,讓他也在視覺上可愛了一點。

松田陣平在餐廳看見他,落座前就順手摸了摸他的發頂。

松內修環抱雙臂,盤腿坐在墊子上,不太樂意,但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他實在不好和沒見過幾次面的半熟的人鬧起來。

因而他只垮着臉說:“松田——”

他往後靠了點發現是空的,不禁想着有靠背就好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形影不離,順勢就坐他另一邊,也摸了摸他的頭發:“嘛,別生氣啊小松內~”

畢竟他原本的同期是高高大大——當然沒他高了,總之是好大一只,辦起事來也很嚴肅,哪裏有現在小小一只的可愛呢?

如果說起來,應該是……

原本是老虎,現在是猞猁或者沙漠貓之類的?

嘛,可愛。

這麽一想,也七年了。這麽久沒有見過同期本來的樣貌,倒是有一點模糊了,因為見不到,反而在記憶中美化了。

如果不是因為照片……他們恐怕還真的會記不清了也說不定。

萩原研二搭上松內修的肩膀:“小松內,研二醬已經餓了。”

松內修嘆口氣:“時間快到了,早餐馬上就要送來了。”

綠川裕司和安室透也是掐着時間來的,沒提前太久,此時他們進來眼睛一掃,就不動聲色地坐在了他們對面。

來得是有一點點晚了,對面的幼馴染組合就和門神一樣,一左一右拱衛着松內修。

他們的目光又忍不住稍微往下掃了眼。

松內修盤着腿坐,而他旁邊的松田陣平也是盤着腿。萩原研二畢竟個子太高,跪坐總有一種莫名的弱氣,他自己用這樣的姿勢也是墊高了一截,實在不方便吃飯,因此是一只腿躺着放,一只腿支起來的。

桌子不算大,他們的膝蓋和松內修的腿多少挨着點,看上去無比親密。

跪坐着的安室透:“……”

算了,換成盤腿好了。

個子本來就很高的綠川裕司不适合跪坐,但他盤起腿來看着也有書卷氣,即使能從毛衣下方看出肌肉輪廓,也還是能讓人覺得他應該是什麽大學教授、研究生在讀之類的,只是會經常去健身房維持身材。

萩原研二被他們目光一掃,老神在在不動如山。

松田陣平倒是不安地動了動腿,反而讓同樣很從容的松內修察覺到,扭頭來看他:“怎麽?”

卷發男人感受到自己腿部附近的熱度……應該說是自己的膝蓋所處在的位置,實在是溫暖還軟。

一看就不是那種經常鍛煉的人。

也是,松內修本來就沒有鍛煉過……

松田陣平想着,把自己的腿稍微擡起,換成了豎起一邊膝蓋的姿勢,這下是遠離了松內修,也和萩原研二對稱了。

綠川裕司覺得他們更像門神了,或者是什麽小少爺的兩個保镖這樣的劇本,他們的動作都是對稱的!

他想忍住笑,但還是笑出來了:“你們真的很像保镖。”

松內修聽後,把盤着的腿變成規規矩矩的跪坐,而他自身的氣質也是一變,動作間也多了幾分矜貴。

讓他看上去陰沉偏長的頭發,被撥向旁邊,散落下來的碎發無損于他的優雅,褐色的眼睛在流轉間帶着幾分說不上來的神秘與古典。

安室透一直看着,感覺是真的非常神奇。

松內修現在看起來真的像是小少爺了。

綠川裕司點頭:“更像了。”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玩心大起,把穿在套頭薄毛衣裏面的襯衫領子最上面的扣子解開,露出白皙的鎖骨。

“……”松田陣平挑挑眉。

見到幼馴染這樣的做派,自己只能也配合一下,他把挂在衣領處的墨鏡打開戴上,泛着群青色的眼睛立刻被擋住,現在他看上去非常黑//道大佬。

松內修這下子看上去真的像是什麽保镖保護着出去玩的小少爺了。

安室透的手拄着下巴,忍不住笑:“建議拍張照留念。”

随心而出的話語讓幾個人都是一愣,然後也沒說什麽,安室透也快速拿起不屬于組織的那個手機,拍下一張照片,旋即發給大家,然後删掉了記錄。

綠川裕司偷偷存在了網上,畢竟他的手機裏還是不要存這種比較好。

但也不一定,畢竟綠川裕司和安室透的明面身份倒是也經得起推敲,繼續照相的話,也是可以留存的。

只要理由合理,完全可以留下來。

更別說,一般不會有人動他和安室的手機。

……不過還是算了吧,這可是他和安室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同期,這個世界可真是太危險了。

要是真的讓他們發現了自己珍藏的手機裏有這樣一張圖,那可真是不太妙,說不定要讓他和安室透殺松田、萩原他們兩個,就為了證明自己還是那個冷酷無情的代號成員。

組織絕對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畢竟他們就是憑借這樣的‘嚴格’,才一路走到今天。

嚴格……

真是可笑的嚴格。

綠川裕司低下頭在手機裏欣賞了一下這張以‘小少爺和他的兩個保镖’為題的照片,就見旁邊端菜的老板娘今天看上去顫顫巍巍的。

他:“?”

有些茫然的綠川裕司接過她手裏的托盤幫忙一起擺放,關心的問:“是身體不舒服嗎?”

老板娘搖搖頭,低着頭不發一言。

“……你被威脅了嗎?”綠川裕司低聲問,就見安室透也敏銳的發覺不對,看過來了。

安室透說:“要是不舒服的話您去歇息一下,好好的睡一覺。”

另外三個人也看了過來,老板娘看上去卻更加的害怕,她有點顫抖,輕輕搖着頭,從身後人托着的托盤上拿過飯食,慢慢地擺上了另一側。

也就是松田陣平那邊。

松內修輕聲問:“真的沒有不舒服嗎?休息一下不要緊的。”

萩原研二溫和的說:“睡一覺也許會好哦。”

松田陣平沒再說什麽了,因為現在已經不需要他說話了。

安室透眯起眼睛,就感覺這年紀不算大,只能說是中年人的老板娘脊背慢慢的彎下去,語帶顫音:“非常抱歉,我沒有關系的。”

幾個人:“……”

松內修看着遠離了他們之後松了一口氣的老板娘:“……她,是不是在躲我們?”

松田陣平:“……”

他的手掌在膝蓋來回蹭了兩下:“安室和hagi的話,是不是讓她以為我們在讓她永眠?”

其他同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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