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明一暗

一明一暗

我是一一,一枚正準備畢業的大四學生,最近在忙着寫畢業論文。

想不到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讓我更忙。

我想過很多次遇見夭夭的場景,但真的到來了,我卻膽怯了。

隔着網絡,我跟她天南海北地胡侃,有時稱兄道弟,有時抱怨生活,有時互相拆臺,有時暧昧地說好想睡你……

早上七點,隔着10米,我看到照片上的她慢慢走進小區門口的早餐店,一碗豆漿一根油條。

傍晚,我看到她開着淺粉色的車從門口慢慢駛入,搖下車窗微笑着跟門衛問好。

我看到她一步一步地爬上七樓,每天都是從樓梯爬上爬下,我看着都很累,她卻一邊拿手機聽着什麽書一邊輕輕松松地爬樓下樓,想起她說的:“不喜歡跟人有近距離接觸,能不坐電梯絕不坐”,原來真的是這樣。

我看到她隔三差五捧回鮮花,用的是最簡單的包裝,有時是白色卡紙,有時是複古報紙。我看到她總是規律的在晚飯後下樓散步,有一天有一個孩子要折花圃裏的花,她趕緊

阻止,我擔心小孩爸爸上去打他,她卻對人家笑笑,轉身走開。

我看到她……真的是獨來獨往。

就這樣我間間歇歇地跟了她一個星期,她有的時候會敏感地轉過頭來看一看,幸好,沒有被她發現。

我們每天繼續在網上天南海北地胡侃,有時說說天氣,有時罵一罵家人,有時互相鼓勵,有時……知道我忙着寫論文,卻不知道我還在忙着在她身邊窺視她。

她不知道,我對她的接觸已經從線上轉移到線下,現在是線上線下全方位的了。

我問她:“最近還忙着找對象嗎?”

她說:“現在全家工作重心已經由對象變成孩子了,族譜都搬了過來,沒有孩子,我就要被盯在整個家族的恥辱柱上了!”

于是我們談婚姻與自由的關系。夭夭說:“自由高于一切。”

我說:“愛情和自由可以雙贏。”

夭夭笑我:“你領悟地這麽透徹,莫非雙贏過?”

她叫我小弟弟,我卻不想叫她小姐姐了!

應該稱呼她什麽呢?想來想去,只有“夭夭”是最合适的。

後來我問她:“孩子從哪裏來?”

她就下線了。

我只是擔心她把自己賣了而已,期待早一點答辯完,然後守着她防止她把自己賣了。畢竟是相談甚歡、聊了多年的網友,網友也是朋友不是嗎?

我嘗試着問她:“想不想知道我長啥樣?”

“男孩子嘛,都一個樣,嘿嘿”

我又再接再厲,“既然在同城,不如見一面!?”

她建議順其自然,說:“不如我們玩猜謎游戲吧!誰先問在哪兒,對方就真實回答。如果有緣說不定可以遇上呢!”

“你在哪兒?”我還沒有答應陪她玩這個游戲,她就耍奸地問我。

“圖書館第三自修室。”我看了下回答她。

她滿意地回了幾個笑臉。

我問她:“你在哪兒?”

她回我:一天只許一個人問在哪兒。

我去,決定今晚過淩晨就定鬧鐘去問她。

這個游戲我們玩得不亦樂乎,只是遺憾地發現還沒有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除了我暗中觀察她之外。

一周時間已經過去,她姑姑問我情況如何。

我回答她:“夭夭很好,我太普通了,不知道她見到我會不會失望?”

一會兒電話鈴聲響起,“陶阿姨——”我說。

“還在那個咖啡館,一起吃個晚飯,見面詳細說吧!?”她姑姑聲音聽起來挺激動。

我說好,其實,我還沒想好怎麽說。

結果晚上在咖啡館竟然來了許多人,等我發現情況不對時,已經來不及撤退了,我滿臉通紅地看陶阿姨給我介紹她的哥哥嫂子。

“你別吓壞了人家孩子。”夭夭爸爸說,又抱歉地跟我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就是随意來看看夭夭朋友的。”

不等夭夭媽媽還要說什麽話,他就拉着她離開了,我看夭夭媽媽回頭跟我微笑着揮了一下手。

從沒經過這個陣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背上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陶阿姨微笑地看着我,毫無愧疚之心,接下來說出的話更如驚雷一樣炸到了我,“我跟你媽說了。”

然後我只見她嘴巴一開一合,已經聽不到她到底在說什麽了。

我只想着:夭夭知道嗎?她會不會再也不理睬我了?

我該怎樣跟她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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