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免費鐘點工
免費鐘點工
出來以後，他就鑽入了廚房，一個人在忙着什麽。
家裏面總算來了幾個爸爸以前的老部下、老朋友，陪了一會兒，眼見天黑了就離開了。
廚房裏的身影一直在忙碌着，我、媽還有小姑三個女人誰都沒想到要起身去幫忙，只是拼命地聞着食物的香味，還是媽媽不忍心，起身去廚房幫忙了。
一一絕對是個天才，速食餃子也能被他下得這麽誘人，一個個的鼓鼓的含滿了汁水，在燈下等待着我們品嘗。冷凍牛排他煎好，其中一份已經切成豆腐塊。
小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一一，這小孩，挺來事的喏，我家夭夭有眼光，懶貨配勤漢，一個字“絕”！
這三天，一一都留在家裏沒走，成澈忙着在外面找人打聽，知道一一來了，也就放心了。
他就充當了我們家裏的鐘點工，煮飯、簡單的整理收拾，把我媽樂得跟撿到寶貝似的，整天撺掇我去給他打下手幫忙。
她從小到大看過我幹活嗎？真是人間不清醒！媽媽樂糊塗了！
晚上他睡客房，我帶他去閣樓上看星空，想象描述它們構成的各種圖案。
白雲蒼狗，小樓何人初見星，天星何年初照人？宇宙洪荒深處，有一只冥冥中的大手捏了一個夭夭一個一一，放在這小閣樓天窗下面，卧在曬得熱烘烘的幹淨又柔軟的稻草上，指指點點地看星空，女子的發絲偶爾飄到男孩臉上，癢癢的滑過，他的心他的整個身體都癢癢的。
她是他的，這是世界上多麽美好的一件事情。
神說：“你們要生多多的子女，繁衍下生生不息！”
我竟然說着說着就睡着了，旁邊的人聽我說着說着也竟然就睡着了。
我這是多能催眠啊。
我媽聽到樓下什麽動靜都沒有，不放心地上來，看到的就是稻草堆裏的兩個人，不知什麽時候滾到了一起。她站了一會兒，甜蜜地想，看樣子，抱孫子就快了，就是，這戳人的稻草真的睡得這麽舒服！？孩子的世界好難猜！
睡到半夜，我倆被戳醒了，無數根的稻草挂在身上，整得跟丐幫洪七公似的。浪漫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倆認命地剝光了洗刷好久，才感嘆着文明社會多麽的美好，鑽入綿綿軟的被窩。
希望一覺醒來，神賜還我爸爸。
整整一周沒有爸爸的消息。
終于在第七天的夜晚十點鐘，爸爸打來了電話，媽媽看着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激動得顫抖起來，“阿紫——”我媽一聽就淚崩了。我靠在她背上陪她一起哭。一一放下書走過來給我兩抽紙巾。
大膽地把我從我媽背上割下來攬入他的懷裏。我的熱淚滾入了他的脖子，他低頭親吻我額頭，拿手指梳我的長發，另一只手給我擦眼淚。我的鼻涕也流到了他的脖子上，他僵硬起來。
爸爸說調查結果下來了，沒什麽大問題，他可能要判個一年，家裏面已經請成澈安排好了，媽媽說一一過來陪我們了，爸爸聽了叫我接電話，我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抽抽噎噎地說不出話來，爸爸沒事了，我的天又回來了。
後來，我去探望爸爸，順便給他帶上生活用品。臨走，爸爸懇求我，等他出來，他想看到有陶家的下一代誕生，他已經到退休年齡了，不想家裏面冷冷清清了。
“爸，你可別後悔啊，熊孩子可會拆家了！我怕你和媽受不了啊！到時候丢都丢不掉，你看不慣它又幹不掉它啊，這日子……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你多生幾個試試看，考驗考驗我們的能力！”爸爸滿臉的笑沖淡了增多的白發所帶來的滄桑感。
看樣子，我必須要對一一下手了。
我告訴了一一，我打算去睡他了。
他就真的過來我單位門口等我的小粉車開出，然後坐到了副駕駛座上，坦坦蕩蕩的，理所當然的。
怎麽會有人上趕着送到人家手上讓人家睡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地側頭看着一一，他真的像一個寶藏一樣，每一次都能挖掘到新的寶物。
後面有喇叭催我了，我趕緊開走。
打開收音機，一個男聲傳來：
風兒輕輕的吹
雨也綿綿下個不停
望着走過的腳印
有崎岖有平靜
看着你的眼睛
我最熟悉的表情
一路上有你
因為有了你
人生旅程不再冷清
迎着風
迎向遠方的天空
路上也有艱難
也有那解脫
都走得從容
……
他問我住哪兒，我告訴他，我今晚哪兒都不想去，我就想在家門口坐着。他就帶條毯子過來陪我坐在貼了封條的大門口，我倆躲在毛毯裏面看高司令演的《戀戀筆記本》，開始男主的臺詞： I’ve seeded as gloriously as anyone who ever lived.I am no one special, just amon man withmon thoughts. I've led amon life. There are no monuments dedicated to me. And my name will soon be otten. But in one respect, I've seeded as gloriously as anyone who ever lived. I've loved another with all my heart and soul and for me that has always been enough.
我背下了後面一段。
品評上面搞笑的彈幕：“戀愛的時候要跳風車，那分手的時候還不得殺人啊！” “這樣的男人在現實中必須報警處理啊！” “指手畫腳批這批那的朋友，人家又不是追求你，要你操什麽心啊！”……
看到兩個手機都沒電了，也就睡過去了。
不過睡到半夜，就被保安騷擾醒了。這年頭，想偶爾去流浪下也不容易哪！
只好到一一家去借宿了，他指着那個他媽特意收拾的空房間示意我去睡，我自覺地睡客廳沙發了。
他撓撓頭，想要問我什麽，看我睡死過去的模樣，閉了嘴。
臉上熱熱的，誰在給我擦臉啊，好舒服啊，熱乎乎的毛巾，咦，怎麽有蚊子在咬我的嘴巴，這個蚊子是熱乎乎的軟綿綿的，它在吸我，邪惡的蚊子，不會把我的血給吸光吧！
我睡昏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