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活潑潑的小生命
活潑潑的小生命
我我和小姑一起住到了陶然逸品，媽媽也過來了。
最近她們看我的眼神很寶貝，說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動作輕一點。”
每次聽到這句話我就想揍人！
小姑幫我開了一個月的病假，打算過一周帶我上醫院檢查身體。她叮囑我最近多喝水多休息，然後就下樓去趕人了，這兩天她和我媽就忙着做這事兒了。
“哎呀，一一過來了，夭夭在睡覺呢，等她睡醒了叫她下來啊！”
“我說一一啊，你每天晚上過來太辛苦了，學生麽還是要以學習為主的。”
我在房間裏面聽着覺得她們倆過分了一點，欺負人家小孩子幹啥呀！于是拖着酸疼的骨架下去救人。
可是看到他的眼神我就後悔了，因為救了他我可能會死在他手上。我趕緊閉上嘴巴就要上樓，他一把拖住我半抱着要我和他一起離開，我媽和小姑都看傻眼了。
我需要休息啊，我無力地掙紮着，能讓我的窟窿愈合一下嗎？一一太不懂事了，真的。
我媽和小姑趕緊上前解救下我，對着一一又是勸導又是責備，小姑幹脆挑明了說：“這一周你都不能動夭夭。”
我猜是她查閱了大量的文獻資料得出的這個結論，朝一一得意洋洋地笑，一一低下頭說：“我知道了，放心吧！我陪她坐坐可以吧！”
“那我們大家一起坐坐聊聊麽，蠻好的，熱鬧呀！”小姑怪怪的腔調，有點像《繁花》裏面的馬伊琍。
于是就大家一起坐坐尬聊，我媽覺得這樣子不好看，一會兒後識相地回房間了。一一出去打了個電話，十分鐘後，成哥到了，我小姑惡狠狠地看了眼一一：“熊孩子，很行啊！”
離開前，嚴肅地警告我倆：“保持距離。別搞事。”
保持距離當然是不可能的，抱在一起膩歪還是不可避免的。他像條狗一樣在我脖子上嗅，在我耳邊說着不知羞恥的話，我說我真的渾身都酸痛，他就認真地給我按摩各個酸痛的關節。我發出惬意的哼唧聲，他的動作突然停滞了。
我轉頭看他痛苦無比的表情，然後他落荒而逃了。
喂，你也道一聲再見好吧，說好的懂禮貌呢！
接下來幾天一一都沒出現在眼前，由線下活動改為線上問候。我問他：“簡曰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別提她了，她愛跟我爸怎樣就怎樣！”
“她真的要給你生小弟弟了？”
“信不信我過去撲你！？”
“信，你還是專心讀書吧！你媽天天來我家！她做的菜，你吃過嗎？”我說。
他回了個哭泣的表情包，“你回到我身邊，我做給你吃。”
“你還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
一一的室友發現一一最近不一樣了，臉露春風，走路都是無比滋潤的姿勢，他們逼着問他：“是不是戀愛了？”
“不對，一一這像是開了葷的樣子。”亂七八糟地圍住他，他最後沒辦法，只好老實交待睡了幾次。室友各種羨慕嫉妒恨啊，垂涎欲滴地問他，到底是什麽滋味。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一一快步突圍而去，遠遠地抛出一句，“只有做了才知道！”
可惡啊，小綿羊黑化成了黑山羊！
一周後我去醫院體檢，範一甜不離開我身邊三尺，然後等到做B超時，一一竟然也在。我身邊足足圍了一圈，都目不轉睛地盯着顯示屏幕，只有一一是盯着我的，還是一一愛我，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在他手心輕撓了下，他立刻臉紅起來。
我覺得有趣，就不停地撓他，看他的臉越來越紅。我們這邊玩得樂此不疲。她們那邊驚喜地看着屏幕上三處标記，小姑握鼠标的手都抖了。
三個，三個胚胎都着床了。兩個媽媽的眼睛都紅紅的。我和一一還沉浸在撓手游戲中，哪管那邊沸騰成什麽樣。
“哎呀，這我家的小寶貝啊”我媽轉身出去給我爸打電話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聯系上。
範姐過來就要摸我肚皮，也不顧肚皮上都是潤滑劑，一一攔住他媽，“給媽摸一下，就摸一下”“不行”他們娘倆在那邊拉扯起來。
我看着小姑，她大大地松了口氣，總算成功了。
接下來，可還有個大關要過。她把彩超打印給我看，我看不大懂，不過知道有三個新生命在腹中孕育，心裏湧起酸酸甜甜的感覺。我竟然跟身邊的一一說：“謝謝你，一一。”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轉頭問我小姑：“陶阿姨，我跟夭夭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他媽和我小姑異口同聲地說。很兇狠的口氣。不知節制的小東西，滾了三天床還不夠啊！
“我問的是可不可以見面說說話？”一一被她們如臨大敵的樣子給打敗了。
成年人滿腦子裝的都是啥玩意兒啊！
小姑又讓我拿了試紙去測，結果确實是有孕。她要幫我請一年長假，我本來不同意，但是挺着大肚子可能會引發許多疑問，我可不想每天解釋我肚子是怎麽大起來的這件事，于是就同意了。
和一一在一起聊天時，某次我好奇地說：“不知道是哪一次懷上的？”
“也許是分三次！或者更多次！”
“還可以這樣？真的嗎？”
生命好神奇。
“我們這樣人工幹預，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啥 ！？”我問他。
“你這還叫人工幹預啊？”
“我打針了的。”
他把我抱在腿上開始騷擾我，阻止我的天馬行空胡思亂想。
生活開始規律起來。我越來越嗜睡，容易疲憊，幸好沒有孕吐現象。肚子還不太明顯時有時會悄悄離家來到一一的學校，站在圖書館外面的樹下等他路過，只不敢現身，怕困擾他，就這樣看着他一點點走遠，心裏面也是歡喜的。
生活中，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呢？會像我一樣的安靜，帶點社恐，帶點不願親近人的潔癖嗎？有女生喜歡他嗎？除了看電影刷美劇外他還喜歡什麽？
閑下來的我突然就迷上了一一。
懷着他的崽，想着他的人，我的心率有點失齊。
有一天，我看着他去食堂跟一幫男生坐一起吃飯，我就在遠遠的角落點了一晚排骨燴面低下頭安靜地吸面條。有一個魁梧的男生走過來問我他可不可以坐對面，我皺了下眉頭，往旁邊偏了一下，他不介意地坐下來。
明明有好多空地方，為什麽非要坐我對面？不過我一個外來人員偷混入校園不好意思多說。我下意識地去看一一坐着的地方，咦，人呢？這麽快就吃完了嗎？我正想站起來找時，對面坐了個人。
我驚喜地叫：“一一，你怎麽看到我了？”
他把魁梧的男生擠到旁邊去了，柔和地說：“想我了？”
我去，這麽的直白嗎？魁梧的男生默默地端起吃了一半的盤子離開了。
“你太閑了嗎？到處亂走，我打電話給你小姑。”一一開始訓我，恐吓威脅我。
訓完，帶我去窗口，想吃什麽任我點，我其實有點想吃——他。
不敢讓他知道！
我讓他先走，被人看見不太好，會給他帶去困擾。
他糾結了好久，才轉身離開。
我就這樣在肚子鼓起來之前，成了他學校的常客，白天在他出現的地方坐坐走走，有一天看到他和一幫男生打籃球，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幾乎沒有投不中的。
我罵了一句奸人！
晚上他沒課沒作業就回來我身邊陪我。最喜歡摸我一點點大起來的肚子。
有一天，他突然對着我鼓鼓的肚子說：“小寶貝，我是爸爸，你們好！”時，我的淚水就莫名其妙地洶湧而出了。
我的孩子，竟然得到了它們爸爸的愛，我從來沒有奢求過他能愛我的孩子，真的，我甚至沒想過要他陪伴在我身邊，當初，我只是想要借幾顆他的種子而已。
他卻不但給了許多種子，而且還給發芽小苗施肥灌溉，用愛的陽光和雨露滋潤呵護它們。
我哭得不能自已，他着急地問我到底哪裏不舒服。
我開始耍無賴起來，我指指自己的嘴，嘴不舒服，又指指自己的胸，胸口不舒服。又指指……一一總算弄明白了我要幹啥，他溫和地安撫我的每一處不舒服。
動作極輕極輕，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縱一葦之所如，淩萬頃之茫然。
小船悠悠，蕩啊蕩啊，一直蕩到了天盡頭。
然後，無一處不舒服，每個毛孔都叫嚣着快樂愉悅。
他渾身都是汗水，動作極輕極輕，真的太高難度了。他恨！
但是我舒服啊，每個毛孔都舒服！讓一一去恨吧，總比我恨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