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嗅到了危機
嗅到了危機
第二天,家裏就多出了一個大魚缸,竟然成了一面玄關牆,一直到頂,魚缸頂上和底部都有可以調節的燈光,非常夢幻,這個我愛了。我平生第一次釣到的大錦鯉總算有了歸處。
沒事的時候我就跑到魚缸前,看魚們自由自在的游,喂喂它們,再不開心了,一一就帶着我出去釣魚。
只是,我非要讓他用直鈎釣魚,告訴他這才是人道主義。
可是人道主義的結果是什麽魚也釣不到。
一一曬黑了,他開始想念他爸爸用大網撈魚的歡暢來。到底是哪個小說家編造出直鈎釣魚的傳說故事來哉的?
他幹脆帶我去花鳥集市上的水族館裏去撈魚,看到漂亮的魚就撈回家養着。有一一陪着好像身體的不适減輕了許多,他在身邊,讓我感到溫馨。
我是不是太依戀他了!?我該不該讓他繼續去上學呢?我糾結很久,最後決定這個特殊的階段還是自私一點好了,畢竟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給他自由,也不急于這兩個月!
院子裏停着的那輛商務車,我示意一一還回去,他把我抱到後座上看星空,亂七八糟地搗鼓下,竟然還有美麗的動圖,流星墜落的畫面,夢幻得不像是人間,這個到底怎麽造出來的?我問一一這個車多少錢?不知道爸爸回來知道了會不會打死我!
雖然是暫借,但是,借的費用也非常可觀!只是一一和他媽媽堅決主張留下這臺車,我們也就沒有再拒絕。
進入到第八個月的時候,小姑看我的臉色紅潤了不少,胎動也是正常的,才稍稍松了口氣。但是稱體重時,發現體重增加得不多。
她帶着成澈會同全家人開了一次家庭會議,再次商讨我的生産方式,我媽的意見是安全第一,我小姑還在嘗試着說服大家采用水中分娩的方式,并列舉了國外的幾個案例。我舉手表示支持小姑,問陶臨溪:“小姑,你到時候要全程陪在我身邊啊!對我你可得善始善終啊!”
成澈走過來,圍着我轉了一圈,把手放我肚子上摸了一圈,我看到一一咬了一下嘴唇,還好他沒有攔阻成哥。
成澈沒有發表意見。
我們解散後,他跟我小姑說:“臨溪,夭夭這個情況,我建議直接剖腹更安全。國外的案例要考慮孕婦的骨架體重,東方的女子骨架偏小,而且夭夭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什麽苦,又是頭胎,還三個,水中分娩雖然傷口小對孩子也好,但是危險系數太高了!”
上次吃飯的時候,院長已經告訴過他,如果陶夭夭生産出了大事情,陶臨溪是要判刑的,生殖技術不能私下用在身體健康的未婚女子身上。事已至此,他無法再阻止,他只有努力确保夭夭安全生産。
他的壓力也很大,這回手術他要親自上了。
小姑思考了一番,說:“八個月了,安排住院待産吧,我們到時候再調整方案。聯系一下S城的産科專家,到時候再會診一下。成澈,聽說你做過幾個難産手術,都挺成功的!?”
當年成哥得知小姑選了婦産專業後,不顧家裏人反對也報了這個專業,導致他的高中同學笑了他好久。畢業以後雖然開了醫療器械公司,但手術刀偶爾還握一握,名氣還不小,至少在商圈那是一頂一的神醫妙手。
聽我小姑這一說,他笑着說:“那怎麽能跟我們陶大主任相比呢!您可是我們的專家啊!”
“少貧,回去陪你兒子去。”
說到這個,成哥臉上就不高興了,他一把抱住我小姑,“老婆老婆”地叫着,啃着啃着恨不得把我小姑拆了入腹,好久,小姑推開他,整理好淩亂的衣衫,推着他把他送上了車。
從這一天開始,小姑晚上都睡我旁邊,一一就移到了旁邊的次卧。不過,小姑也識相地直到臨睡前才過來拆散我們。
住院前一天的晚上,我跟小姑并排躺着,小姑給我酸疼的背按摩了一番,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從前相伴上學交朋友的往事來。“夭夭,你相信小姑嗎?”
“我信啊,你在我身邊我什麽也不擔心的。”我安慰小姑。
“可是我擔心啊!”小姑突然幽幽地嘆着氣。
“我的選擇,我願意承擔。沒什麽好擔心的小姑,我們不要做瓦倫達。”我說。
“這是我們全家的選擇,我們全家一起承擔。”小姑撫摸着我的背。另一只手一點點地摸索我的肚子,三個孩子的大體形狀她已經很有數了。
“夭夭,你想知道孩子性別嗎?”小姑湊我耳邊說,“兩個男孩,一個女孩。都不算小了,一一的質量不錯。”
“不應該是我的質量好嗎?”我不服氣,怪小姑胳膊肘往外歪。
小姑調侃我:“夭夭,你真是能幹哪,男人和孩子一舉四得!”
“我看人的眼光好吧,一一真是貼心哪!”
“小姑,我真怕會害了一一,他應該有比我更好的選擇!”
“選擇都是自己做的,我們沒有人強迫過他,你別胡思亂想了,可不能讓三個兒沒爸爸啊!”
其實,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三個兒有爸爸的啊!應該說我們陶家的一致打算只是需要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潘多拉魔盒就旋轉起來,冥冥中牽着你跟着它的節奏走。
住院離家的那一刻,我告訴小姑:“如果,孩子們和我之間只能選一個,小姑選孩子們吧。”
“你說什麽?”我小姑紅着眼睛回頭瞪着我。
我不忍心看她臉上的神情,臉看向了窗外,小姑看着我比懷孕前還消瘦的身體,突然跟我一樣嗅到了某種危機的味道。
聽說做醫生的人對病人的危機是有預感的。
小姑渾身都涼了下來,窗外下起了雨,風刮着雨打在玻璃窗戶上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一一敲了房門走了進來,發現了我倆的不對勁兒。
他牽着我坐在床畔,轉頭問我小姑:“陶阿姨,怎麽啦?”
小姑擠了個難看的笑容,艱難地走出了房間。
小姑走了,我從書桌抽屜拿出了一個筆記本遞給一一,“寫給你和孩子們的,等我生完孩子再看。”
“我們一起看!”他又安慰我:“孩子我們一起帶,你不要擔心,多請幾個保姆吧!你只要養足了精神就好!”
如果知道懷孕這麽的艱難,我不知道我當初還有沒有這樣的勇氣,不知道一一還願不願意陪我瘋這一場。
但是,走到此時此刻,我只能咬牙切齒地爬也要爬完我選擇的這條道路。
只是,遺憾的是把一一拖下了水。他好好地在學校上課讀書的人,一下子淪為三個孩子的爸爸,黃金單身漢的神仙生活一年就破滅了!
這一生,有些人,我注定要對不起了。